西藏归来

家在杨柳

今生一定要去一次西藏，这是很多人的梦想！ 西藏被誉为人间净土，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充满无限神秘而令人向往！ 而我去西藏的梦想，源自年轻时留下的遗憾！ 年轻时我曾是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所在部队每年都会往返川藏线数次。还在当新兵时，就经常听老兵讲述西藏恶劣的气候，凶险崎岖的山路，以及他们经历的一次次惊心动魄的故事等等。由于分工不同，我一直留守在内地团部大院，不需要随部队往返川藏线。但好奇的心理愈发觉得西藏的神秘，让人总有几分向往！ 后来，退伍了。心里认定今生已再无机会踏上去西藏的征途。于是，每每和家人或友人讲起往事，无不遗憾万分！ 犬子小川，虽不顽劣，但也叛逆。本想培养其做一名优秀的摄影师，但不顾老子反对，毅然决定做了一名川藏自驾游的领队，并乐此不疲！ 小川常把自己拍的川藏线旅游景点题材发布于朋友圈或者抖音，其实也并非故意让我看到。但我却觉得这小子明明就是在向我放毒，我故意装出不屑：老子要不是…………，40年前就可以领略这些风光了。尽管嘴上顽强的抵抗，内心里我也要去一次西藏的欲望却愈加膨胀！ 今年6月底，小川突然在拉萨来电：老汉，我想帮你实现你多年的愿望！我极力控制自己的心跳，故意冷冷的说：老子的愿望就是希望你早日结婚成家！ 小川要我飞到拉萨与他汇合，随他驾车从318返回内地。可是当下我打工的单位工作异常繁忙，纠结一天之后，我遗憾的告诉小川：来不了！ 可是小川再三游说之后，我终于痛下决心：放下所有，向西藏出发！ 像以往一样，带上女同学一起旅行已成为旅程的标配。7月4号从天府国际机场嗖嗖嗖的就飞到了贡嘎机场。小川和他的女同学一同如约前来接机。 　　当日白天在拉萨，并没有什么想象的高反不适，只是在爬布达拉宫时气喘吁吁，好像歇息四次才到达了可以参观的最高层，实际上还有一层才是最高，但没有向游客开放。在预约布达拉宫门票时就有官方提示：女游客不能穿长裙！我以为是说说而已，结果是认真的。只好现场附近花50大洋给女同学买了一条长裤穿上，才得以进入，第一次去布达拉宫的女游客事先应该有所准备。布达拉宫里面采光不是很好，并且不允许拍照，也没有什么介绍文字，最好是请一个导游为你服务。 在游玩人民广场和八廓街后，觉得有些疲倦就回酒店休息了！拉萨的夜景应该很美，只是天黑之后一直下雨，不禁让我想起一首网络流行歌曲《拉萨夜雨》。 入夜之后，或许是晚上氧气更为稀薄的原因，高反来了！开先我以为仅此而已，克服一下就好。随着夜深，头晕脑胀、胸闷气短逐渐加重。本来小川准备好了氧气和葡萄糖，可能是看我们白天没什么问题就直接忽略了，半夜三更我也不好打扰他，虽然是自己的儿子。我起床打开房门和能打开的窗户，做着深呼吸，女同学状态也不是很好，很有些不情愿的说：明天我们回去吧！ 　　第二天一早，儿子得知昨晚的情况立即拿来氧气瓶和葡萄糖，一再叮嘱有什么不适一定要给他讲。 吃过早点，感觉还挺得住。于是，一路驱车向羊卓雍措出发。 去羊湖路上的峭壁上，画有很多白色的格子，我有些纳闷：这符号啥意思？小川说：那是当地藏民画的，那叫天梯！不需要更多的解释，我已经明白了几分。难怪有人说：西藏是一个缺氧但不缺信仰的地方！ 随着海拔高度上升，高反也越来越严重，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氧气和葡萄糖的重要。 本来在路上小川声称要来个环湖游，但到达景点之后，见我们高反严重就不再做声了。女同学说我嘴皮发乌，我看她也不比我好，不仅嘴皮发乌，脸也明显浮肿，一副难受的样子。尽管眼前景色怡人、风景如画，看样子是无心欣赏，拍个照合个影也很难为情的样子。从山上来到湖边以为会好一点，但高反一点没减轻，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说话也有气无力。准备的氧气很快就吸光了，现在除了难受还有担忧。 我催促小川立即打道回拉萨，回拉萨的路上女同学多次呕吐，看着她奄奄一息样子我有些后悔，车里气氛开始有点凝重。小川说，到拉萨后先带我们去医院吸氧。可是离拉萨越来越近时情况却开始好转，高反症状逐渐减轻，心情也开始好起来。我给小川讲，医院吸氧就不去了，送我们回酒店休息，但你今晚要给我准备足够的氧气和葡萄糖。 当晚，我和女同学服用了小川买来的复方对乙酰氨基酚片，头昏脑涨的症状竟然奇迹般的消除了，小川为我们买的氧气袋也没派上用场。美美的安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高反症状全无，神清气爽！ 　　尽管已经渐渐适应，但还是有此地不宜久留的感觉。 7月6号准备从拉萨沿318返回四川，今天计划夜宿波密，整个行程600来公里。 　　通过这里就离开拉萨了，心里又有几多的不舍！ 　　从拉萨到林芝是一条不收费的林拉高速，小川说这段路好，车子就交给我开。我当然愿意体验一下高原上驾车的感觉，并特意让小川给我录了一段视频，以此作为炫耀的资本。大概开了一百多公里，在进隧道前我摘下墨镜，慌乱之中，车子擦到了路边的护栏。到了服务区自己主动交换了位置，小川心痛车子不说，老汉的驾驶水平在他心目中也大打折扣，此后的几天再也不放心把车给我开了。 　　从林拉高速下来继续走318，一路风景如画自是不必细说。下午五点过，来到色季拉山的一个打卡点，小川说如果运气好就可以看到南迦巴瓦峰。据说南迦巴瓦峰常年隐藏在云雾中，进藏的人是十人九不遇。遗憾的是我们也是那十个人中的九个。 　　我们身后的白云深处便是神秘的南迦巴瓦峰。 　　不过今天运气也不算差，在鲁朗林海惊喜遇上彩虹。在车上先是一阵惊叹，一阵尖叫：哇——，彩虹！哇——太美啦！哇——，太壮观啦！哇——，运气太好啦！接下来就找个安全的位置把车停好，下车一阵狂拍！ 　　通麦大桥，桥上标明特大桥，其实也不是那么大，只不过它的位置比较重要。 　　在通麦大桥上拍的两张风景照 　　318线上的尼洋河打卡点 　　波密路边随手一拍 　　7月7号，已是进西藏的第四天了，今天将从波密到八宿。 行驶在318线，一路风景美的让人窒息，美的让人词穷。随便哪一段只要停车方便，下车一阵乱拍都是一张醉人心扉的风景大片。 路过米堆冰川时，小川刹车都没点一下就跑过了。他说带我们去一个他都还没有去过景点看冰川——仁龙巴冰川。在然乌湖景区填充了一下肚子，略略休息了一会，从一条岔路直奔仁龙巴冰川。 仁龙巴冰川目前还没开发，景观还保留在原始状态，游人可以近距离欣赏冰川的壮美，也可零接触冰川晶莹剔透的细腻。路上经过一片草原，蓝天白云下一条弯曲的小河从草原穿过，河水反射出粼粼波光，一群群牦牛悠闲的在草原上漫步、晒太阳，漫不经心的啃着青草。我想下车拍照，小川说等会转来时再拍，我表示赞同。 在距冰川7公里左右的地方，一条小河横躺在去冰川的简易路上。车子过不去了，有藏民过来接洽：可以坐他们的拖拉机过河，然后送到冰川脚下，步行两公里就可以了。藏民干生意都是一锤子买卖，不喜欢讨价还价。听说要坐7公里拖拉机，还要步行两公里，我的女同学和小川的女同学都开始动摇，表示不想去。犹豫不决之间，一片乌云飘来，遮住了太阳，也下起雨来，风也越刮越大。等了一会，看那云一时半会儿还飘不走，雨也一直下。糟了，冰川是进不去了，刚才看到的那些景色也拍不成了（你个坑爹的娃！）。教训：发现美景想拍就拍，机不可失，西藏的阳光虽然灿烂，但也有稍纵即逝的时候。 　　远处就是仁龙巴冰川 　　这个季节的然乌湖不是很美，湖水有些浑浊。 　　7月8号，这是焦虑与恐慌交织在一起的日子。原本今天是要计划从八宿到巴塘的，车子驶出不久，在怒江大峡谷口子上被警察拦下了，被告知怒江大峡谷塌方正在排险。单边的车辆很快堵成了一条长龙。车上的人们好像都出奇的淡定，有的下车聊天散步，有的索性搬个小茶几放路边上，悠闲的边喝茶吃零食边聊天。 道路的左边车道，不时有警车，武警的抢险车，救援车，救护车疾驰而过。中午时分，救援车驼着一辆严重变形的白色小车从峡谷出来，看样子车是被塌方的巨石砸中，车子已经没有空间了，被砸瘪了，车里的人生还的可能性不大。我皱紧眉头，心里一颤，有些毛骨悚然。 等待通行的人们以极大的耐性，变换着各种无聊的方式打发时间。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通车，小川想调头回八宿再住一夜，我不同意，我只想尽快回家！ 直到下午快7点钟的时候，开始通车了。游人们没有兴奋，没有欢呼，漫不经心上车缓缓启动。峡谷里，怒江的水自顾奔袭向前，路不算太烂。但路边的山坡上，悬崖峭壁处危机四伏！山坡上的巨石，悬空的山崖都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提心吊胆，小心谨慎的通过了峡谷。 驶出峡谷天已经开始黑了，更糟糕的是又堵车了。 车缓慢地进入怒江72拐，夜幕下已经看不见72拐的凶险。车行至半山，回眸一憋，成千的车灯连成一条巨型的长龙，盘山而上！ 这样的情形，这样的路况还是不断有车疯狂超车抢道。还好，小川表现得非常优秀，不急不躁、不争不抢稳重的匀速前行。今晚已不可能到达巴塘，只求在下一站有个歇息的客栈就好。11点过路过邦达时所有酒店已经客满，只好火速在左贡订了两间客房，到达左贡时已是深夜两点。 　　刚驶出怒江大峡谷的一眼望不到头也看不到尾的车龙 　　在左贡一觉醒来已是上午9点过，睡个懒觉就算给昨天的行程压压惊吧。 小川提醒我，今天要翻越东达山，海拔五千多米。心里做好了高反的准备，结果在东达山却没有高反。 今天经过芒康就要驶出西藏地界进入四川了，心里觉得轻松了许多，却又生几分对西藏的留恋。 今晚夜宿巴塘。 　　本次旅程的最高峰——东达山，海拔5130米。 　　在芒康的路段上，遇上一可爱的野生猴群。 　　进入四川地界后，觉得离家越来越近了，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小川说今天可以看到呆萌可爱的草原小精灵——土拨鼠。在茅垭大草原特地从一条岔道拐进草原深处特意去看土拨鼠，土拨鼠是看到了，但这些可爱的小家伙特别警觉，人稍微走近一点，就迅速躲进洞里去了，事先准备的用来喂土拨鼠的若干零食，也没派上用场。甚至一个拍照的机会也没有给，这些小家伙也太不给面子了！ 今天的行程比较轻松，从巴塘到新都桥就300多公里，路况也还可以。在毛垭大草原尽情的放松了一下，晚上在新都桥又美美的吃了一顿牦牛汤锅。 　　新都桥有摄影天堂的美誉，这里山型独特光影效果很好，还有十里风景长廊任选一个角度都能拍出美丽的画面。只是如果从西藏下来，就觉得没有什么奇特的了。上午一直都在下雨，拍不出光影效果，无心留恋，手机相机都没有掏一下就匆匆离开。 绕道去塔公草原，目的还是想亲密接触一下土拨鼠。结果不用多说，这里的土拨鼠和茅垭大草原的一个德行，一点面子也不给！ 一路心情轻松，气氛也活跃。见到可爱的小牦牛，小川的女同学总是忍不住细声的嘟囔：好可爱啊，抱一头回家吧！这个想法不错，全车人完全同意，全票通过！于是，开始讨论如何把牦牛养大，如何把养肥的牦牛宰杀，再如何把牦牛肉做成各种美味的菜肴。一时间车厢恍惚充满了各种香喷喷的牦牛肉的味道，馋的我直咽口水。 当大家还沉浸在牦牛肉的美味中时，小川说要翻折多山了。这是回家要经过的最后一座高山，我对此已不再紧张，大有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的英雄气概！ 翻过折多山从康定上高速，一路朝家的方向飞奔，心也像插上了翅膀！ 7月11号，我们回家了！ 　　西藏归来，待元气恢复之后冥想数日得出下面结论：一、西藏随处一站满眼都是绝美风景，是值得一去的；二、去西藏你的有强健的身体，不然高反会让你无暇顾及眼前的美景，甚至有性命之忧；三、去西藏你的有充足的时间，西藏的美景太多，要想真正没有遗憾，你去西藏的时间应该以月计算；四、去西藏你要了无牵挂，如果你不时挂念你家阿猫阿狗，那你的行程随时都有可能改变。 去西藏是一次不简单的旅行，是一场挑战，是一场考验，是一场用性命做赌注的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