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回忆之老槐树

聂宗斌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111, 187);">  追忆童年,是回忆那个年代的峥嵘岁月。留念童年,是美好的瞬间留在心里。怀念童年,更是我永远抹不掉的乐趣。</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span style="color: rgb(176, 111, 187);">——题记</span></p><p class="ql-block"><br></p> 早年,湾里种了很多槐树,时间久了,有的槐树不是自然消亡了,就是被人为砍掉了,所以,留下来的老槐树就不多了。记得小的时候,我家后面就有一棵,是湾子里最大的一棵,它的树干有两抱粗,满是沟壑的树皮似盔甲般坚硬,有10来米高,树冠巨大这是一棵供人们乘凉、歇息、闲聊、集会的老槐树。 在夏日里,翠绿的树冠像一把伞一样为人们遮住炙热的阳光,这种老槐树,一般都是国槐,就是那种开了花可以做中药槐花、槐米清热去火的槐树。黄昏饭后,老槐树底下会聚集着一群“吃了饭,没事干”的乡亲们,男人们抽着呛人的纸烟或者圈烟,有一句,没一句,天上地下的闲聊,这在农村人口相对集中的年代,是最常见的农村景象了。<br> 湾子里的老碗会都在老槐树下举行,男人们手里端着饭碗,慢腾腾来到老槐树下集合,碗是一律儿的粗瓷老碗,碗里盛着香喷喷白米饭,米饭面上是简单的一个或两个素菜,碗或端在手里,或放在地上,面对面围成里外两圈,蹲着吃饭,里面一圈背靠着老槐树,来迟的人只能在外圈了,大伙儿边吃边聊,谁谁家的媳妇蒸的米饭糊了,婆婆不高兴;谁谁家的媳妇生了,又生一个女孩。聊的过程中,你朝我菜碗里挟辣椒,我吃你碗里的萝卜,你一言我一语,大伙开心的吃开心的聊。饭吃完了,可碗底还不干净,特意剩下一点菜,用菜把碗碟擦的干干净净,然后再把菜吃掉。<br>  一年四季,老槐树下都或多或少蹲坐着闲暇无事的湾里人,冬天晒暖,夏季纳凉,几乎没有断过人。有些老人很有槐树情结,每天都会到树底下呆上很久,他们或听收音机,或闲聊,讲湾趣、谈历史、说收成、夸子孙,从喝罢汤聊到皓月当空,直到鸡叫头遍,才肯睡去。<br>  乡亲们宅心仁厚,民风淳朴,尤其是对那些外乡人更是厚道热情,看见路上走来陌生人,便起身上前询问,来人一边散烟,一面说明来意,如若是来投亲奔友的,立即有人领着到家里;如若是做小买卖的或者是手艺人,便有人向其详细讲解村落布局、道路走向、人口分布,让这些外乡人少走冤枉路。<br>老槐树下也绝少不了孩童们,小家伙们围着老槐树做各种游戏,有推铁环的、有踢房子的、有踢键子的、有打 子的,有搧烟盒的等等,更多的则是围着老槐树跑圈,跑累了,就躺在老槐树附近稻场的麦垛上,望着灿烂的星空数星星,争论着哪是北斗,哪是银河;哪是织女星,哪是牛郎星。一颗流星画着弧线流过夜幕,我们又把话题转向是不是真的有一个人去了天堂?夜渐渐深了,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地袭击着我们这群不愿散去疯小子,昏昏欲睡的我们在朦朦胧胧中,各家的大人便陆续来找自家孩子回家睡觉了。<br>  回想当年,年幼的自己是家后面这棵老槐树陪伴着长大的。早春时节,老槐树一树的槐花芳香扑鼻,白的像雪,甜得像蜜,垂在绿叶之中,让我们贪婪地捡食,一饱口福,就是现在闭上眼想起来,嘴里还有股甜丝丝的味道。 时过境迁,老槐树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记得有一次探家时就没有看到,跟着一起没的还有湾里其它的槐树、吴桐树等树,我也从来没有问过湾里的这些个树是怎么没的,主要是怕触到痛处,没有树的整个湾就直戳戳地暴露在了夏日炙热的阳光之下,白灿灿一片。再后来,湾里人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以后,就开始向往精神文化生活的生活环境,现在,湾里每家每户的门前都栽植树木,有的栽植桂花树、银杏村、四季青,有的栽植枇杷树、柿子树、石榴树等各种植物树和果树,还有的人家门口种了城市里那种很漂亮的观赏树。<br>  上面说到收音机,那我就顺便说说有线广播吧。在六七十年代的农村,电视机几乎是传说中的东西,就连见过的人也都不多,收音机也是稀罕物件,因此,普通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就十分单调。我们大队还行,每家每户都安装了广播,是有线的那种,每天吃饭的时候,也是大队广播开始广播的时间,广播一般情况下有两个功能,一个是播放革命样板戏,另一个就是下发通知,播放通知前会用收音机在喇叭跟前放一阵子样板戏,有时呜呜哇哇地听不太清,紧接着一声厚重的咳嗽声想起,普通话瞬间变成应山(现广水市)话:“喂!喂!各社员请注意……”有时候恰好播放通知之前,收音机里面放的是流行歌曲,湾里人于是就享受一阵子,大队部管广播的人也能高抬贵手,多放一阵,让村里人过过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