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点绛唇.致夏靖友先生》</p><p> 周阳生</p><p><br></p><p>飞逝华年,</p><p>苍梧之地谁知主?</p><p>雁鸿落处,</p><p>满目飞烟雨。</p><p><br></p><p>情恋离歌,</p><p>一曲村头暮,</p><p>小芳去,</p><p>凄凉难诉,</p><p>梦幻人生路。</p><p><br></p><p>注:本词双调四十一字,前段四句三仄韵,后段五句四仄韵。</p> <p>《年华韶许 ,负梦几何?》</p><p>一一读夏健才《年华韶逝,有苍梧慰心一一家叔夏靖友》有感</p><p> 周阳生</p><p> 晨读传记作家夏健才先生写其家叔夏靖友的记实散文,字里行间洋溢着夏靖友先生的励志与坚韧。同时又抒发着一个"男神″的情怀与感悟。</p><p> 梅花香自苦寒来,作为一名1977年考上清华的农村子弟,其求学之路可谓一波三折,但"金子总会发光″,天无绝人之路,在清华大学校方的慎重政审下,夏靖友先生终于如愿以偿地踏进了清华园的大门。</p><p> 夏健才先生的这篇记实散文,还记述了夏氏家族的精神风貌与两家的纯真友谊。为读者展现了那个年代特有的故事。</p><p>机会总会给有准备的人,夏靖友先生务农期间,苦学不辍,终于抓住了升学的机会,其精神可贵之处,就是不忘初心。李白在《将进酒》中说:"天生我材必有用″。夏靖友先生深解其味。美国哲学家詹姆斯.派金斯曾说:"人如果有学习的决心,便能够完成奇迹。″夏靖友先生的人生奇迹,就是来自他有学习的决心。</p><p>法国巴尔扎克所说:"人生就是人间的喜剧。″夏靖友的人生喜剧象曲曲折折的山涧流水,虽遇险阻,却又奔腾不息地流向了大海......。</p> <p> 《我的家叔夏靖友》</p><p> 夏健才</p><p><br></p><p> 上次回乡,正是油菜花烂漫之季,乡间小道上,柔和的风缓缓吹过,呼吸间春的温润细腻而通畅,我和夏靖友先生徜徉其间,似觉朝露润泽。</p><p> 夏先生与我同为夏族后人,虽只年长我五岁,但论辈份我却得称他为“叔叔”,靖友叔是恢复高考制度后的第一届清华学子,1977年入学时才二十出头。那时可谓青年才俊,风华正茂。而谁人想到,上大学前,他在沟墩乡下的“小学戴帽子”学校读完高中,毕业后返乡务农长达四年。那四年里,他当过农技员、生产队会计、生产队长,做过插秧、割麦、养猪、捕鱼、上河工等等农活。靖友叔是家中唯一的男孩,另有五个姐妹,他就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但这个地道的农民后代,比常人多了一份对知识的渴望与执着。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是,他白天起早贪黑,忙于农活,晚上回家后,不论多苦多累,总要在煤油灯下展卷而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苦学不倦。大家有时候会说他读书读"傻″了,但他总是莞尔一笑,觉得读书学习是他唯一的爱好与精神寄托,“读书可遇良人啊”,他常常这样回答调侃他的人。</p><p> 与人为善,邻安家睦是夏氏的持家传统,夏家人遵循着这个古训,处处礼待于人,宽人律已。说起那年代他家唯一得罪过的人,就是当年某位“干部”之女,因为他们当时为竞争一名“工农兵大学生”名额,终使双方结下了“梁子”。高考改革的头一年,考生们依旧要通过地方政府的“政审”关,说来也巧,被得罪的那位干部刚好就是乡文教办主任,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还击”的机会,所以就在靖友叔的政审材料上留下了一句话:“该考生经常同'五类分子’一起吃吃喝喝”。就是这句话,几乎断送了靖友叔的一生。幸亏清华大学的领导们看中了当年考出江苏最高分(总分第二名,数学第一名)的夏靖友,专门派位同志亲自来到阜宁沟墩作政审调查。庆幸的是这位同志极其负责,花了五天的时间赶到沟墩渔河村后,当即展开了细致的政审调查,最终为清华大学呈上了这样的调查结果:同村一个“五类分子”的儿子结婚,请了时任生产队长的夏靖友到他们家喝喜酒。原本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竟会上纲上线到这种程度,今日看来,真是让人啼笑皆非,这就是那个"荒唐″年代的插曲。</p><p> 当年,清华大学校领导们的高度责任心和担当拯救了夏靖友。录取通知书到了,夏叔正式成为了清华大学数学力学系专业的学生(导弹“三钱”院士就是出自这个专业)。全家人兴奋异常,看着各级政府都前来祝贺,他的爸妈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不过,由于政审的一波三折,接到通知书离报到时间只有五天时间了。他妈妈为他匆忙准备了一床棉被和其他一些简陋的生活日用品。他和父亲半夜里起床,父子俩轮流骑着跟别人借来的自行车,在严寒中赶往近三十公里外的阜宁县城。那是头一次来到阜宁县城,等赶到阜宁汽车站时已经是早晨五点钟,再坐上前往徐州的长途汽车,历经十二个小时后到了徐州火车站时已经很晚,无法买到去往北京的火车票。俗话说得好,好事多磨。正当夏靖友背着棉被在候车大厅焦急发呆之时,一位好心的车站巡查人员走过来,热心地上前询问情况。“我要赶去北京清华大学读书”,面对询问,夏靖友边说边将入学通知书递了过去。将信将疑的巡查人员看到他手中“清华大学通知书”,竟然惊讶地大叫起来:“你们快来看,他被清华大学录取啦!"这事惊动了站长,特批他登上了去往北京的末班车。真的是有惊无险,到了大学他才知道,自己是最后一名被录取报到的学生。每谈及于此,靖友叔总是仰首怅望,一阵感叹。年轻俊逸、品学兼优的靖友叔在校园当然是备受瞩目的学霸,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男神”。</p><p> 而说到自己的“浪漫情史”,又唤起了他心底深处酸楚的往事。二十岁那年的某天,有个中学女同学约他晚上在村头见面,方知她被婚约所逼,明天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远嫁异乡了。话别分手时,女同学大胆提出能否拥抱一下,哪想到就这一问,竟把他吓得跑得远远的,只剩下女孩一人站在村头哭着。那一夜,夏靖友整夜都失眠了,闭上眼就是女同学哭泣的模样。四十多年后的今天,他越想越不是个滋味儿,除了自责还是自责,总是觉得对不起人家。从靖友叔的讲述中,不难看出那位同村美丽善良的女同学,打小起就深深地爱上了这位“男神",只是造化弄人,再加上他的“不识人间烟火”,致使多少人终生误托,多少有缘人劳燕分飞…….从这点上,也映衬出夏先生的朴实与善良。是啊,年轻的时候,谁没有错过那些“开花的树”,谁没有过朦胧青涩的懵懂时光呢。</p><p> 靖友叔家住在乡下渔河村,我们家住在沟墩小镇上,两地相隔十五里。因为同是夏宗后人,又逢两家都出了个“名校”大学生。当年我三哥夏朴与夏靖友是同一年考上的大学, (三哥就读于上海第一医学院,后被分配到北京协和医院工作,以后又去了美国哈佛大学做博士后研究。)正因为诸多缘故,尽管两地相距很远,两家长辈走得特别近,跑得也特别勤,只要他们一上街就必定要到我们家“做客”。我母亲有蒸大米糕的手艺,平时挣点副业收入贴补大家庭的生活。靖友母亲每每上街也都要带上些农家蔬菜赚点零用钱。因此,两位勤劳善良的母亲只要一遇上,她们的话题更是没完没了。我父亲曾经是国民党部队文化教官,新中国成立后做了人民教师,后因身体原因一直在家病休。靖友父母不识字,每当收到夏先生的书信,他们总是风雨无阻,第一时间赶到我家,倾听我父亲细读家书,再由我父亲代笔回信,把家里情况传递给远在北京的儿子,让他安心学习工作,早日报效祖国,为夏门光宗耀祖。四位老人就这样规则有序地生活着,用心传递并交流着,任时光在不经意间过去了许多年......令人痛心的是,靖友父母都在六十几岁时便相继离开了世间,没能享受到晚年的幸福生活。说到这儿,我俩的眼睛都情不自禁地湿润了。</p><p> 在滔滔的生命长河里,有鲜花也有荆棘,在茫茫的蹉跎岁月中,有和谐也有争执。我们有过顺途也有过逆境。而透过往事的尘烟,更觉命运的多舛与情谊的珍贵。从夏靖友这样一位学霸才子的身上,从他由偏僻乡村走上社会从而实现自身价值这件事上,让我看到了一个不坠青云之志,勇于向命运挑战的逆旅者。从他早年成为省厅级领导干部,到现在退休后退而不休,热衷于油画艺术研究与人才的培养,我感受到了他开阔的胸襟、炽热的赤子情怀。“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而对那易逝的人生韶华,唯以苍梧之志,慰籍寸心。</p> <p>夏靖友(左二)与他的科研团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