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新传～郑华：银幕后的隐形翅膀

刘丹（广州）

老兵新传 郑华：银幕后的隐形翅膀 ◎文/刘丹 甫一见面，握手。 很利落的自我介绍：“电影人郑华。” 只见他头发剪得很短，腰板挺得很直，个子既高且瘦；上着一件灰色细条纹T恤衫，下穿同一色系的休闲长裤，由头至尾一副很随性的样子，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文艺范儿——没有人知道，他就是在张艺谋、陈凯歌、田壮壮、孙周、黄建新等同期的“第五代”电影导演群落中，赫赫有名的南派导演郑华。 郑华笑称：“我的姓名跟电影行业很合衬，是个适合干电影的人：郑重其事造假，很认真地营造一个虚构的故事，华而不实玩虚，搭制拍摄一些豪华埸景，实际上是虚假的材料构造。” 指点鼠标搜索，网上，郑华这个名字的后缀是：电影编剧、导演、摄影，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从事影视创作三十多年，其作品多次获得国内外多个奖项。曾经与丁荫楠、孙周等人一起，打造了珠江电影制片厂在国内电影界近10年的辉煌。获得由广东省委宣传部、广东省文联颁发的广东省“新世纪之星”称号。 郑华成功的人生轨迹，起于军营，兴于电影。【南海舰队想要退回这个广州兵】 那是1975年年尾的事了。 珠江电影制片厂为部队征兵工作进行动员，号召厂里的适龄青年踊跃参军。有着三年工龄的洗印技工郑华，与厂里十几名踊跃者一起欣然报名参军。兴冲冲回家告诉父母，遭到爸爸坚决反对！ 郑华不无委屈地问父亲：“你当年当过兵，打老蒋，现在我为什么就不能当兵？” 父亲叹了口气：“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你父母曾经在文革中惨遭批斗，没准哪天，我们身上的那些‘罪名’会被重新拎出来，致使部队对你做出退兵处理。到时候，万一珠影厂再拒绝接收你这个‘黑五类’子弟，我不想看到你失去手里这个铁饭碗，更不想看到你哭都没有眼泪。” 郑华不知道，哭都没有眼泪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反正他当时觉得很委屈，离开家门，郑华一路哭到公交车站。这让他当时就可以确认，自己泪腺发达，而且，可以泪流满面。在涕泪横流中，“文革”里郑家遭逢的苦难，在郑华的脑子里一一闪回—— 解放前，郑爸爸和郑妈妈都是周恩来那条隐秘战线上的地下工作者。郑爸爸在上海就读刘海粟的上海美专期间，就开始他地下工作者的生涯。后又冒充北大的中文学士，隐藏在重庆教书，曾有个人拉他加入国民党。郑爸爸当时考虑的是，那人会不会是以加入国民党来试探他的地下党身份？于是，在那人递过来的入党申请表上，他填写了自己的简历。想想似有不妥，郑爸爸没有签名，又匆匆转移，以为这样可以不作数。解放后，那个国民党员交待历史问题，为求宽大处理，他供认当年曾经发展郑爸爸加入国民党。于是，解放初期组织对郑爸爸的审干结论为：“社会关系复杂，对党不够忠诚，控制使用。” 而当年直接领导郑妈妈这个特委机要秘书的人，在途径重庆去往延安的半道上，成为共产党的叛徒。可怕以及可恶之处在于，叛徒将叛徒的尾巴藏起来，继续回到党组织里，继续做着领导革命的工作，党组织后来蒙受的损失可想而知。最终，周恩来亲自下达对叛徒的追杀令，结束了叛徒罪恶的一生，同时，一并终结了他对年轻貌美的机要秘书的多次性骚扰（未遂）。 郑爸爸与郑妈妈的这段历史，在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中，被当做十恶不赦的罪恶。红卫兵的目的及目标极其明确：一定要穷追猛打，务必将一条又大又粗又黑的叛党集团线索给揪出来！郑华的父母惨遭非人的折磨，他们站直腰杆不屈服，保住了自己做人的底线。 幸好伟大光荣正确的党，后来启动强大的纠错功能，让一大批像郑爸爸、郑妈妈这样的冤屈者重见天日。郑爸爸老红军、郑妈妈“三八式”的老革命身份得以确认。 这样的历史还会有问题吗？ 但愿不会再有问题。 …… 珠影厂张贴最终通过政审、体检合格入伍的三名人员光荣榜中，郑华的名字赫然在列。正应了那句“父母在与儿女的战争中永远是输家”的名言，1976年1月，郑华登上了装载光荣入伍青年的海轮，他将去往南海舰队航空兵场站部队。 新兵的操练场上，总有人不适应高强度的操练而昏倒。那天清晨，郑华刚起床，还没操练就先昏倒了。部队卫生员为他量血压，那血压低到令人吃惊的地步！ 什么情况？ 军用卡车将郑华送到80公里开外的陆军医院救治。诊断：胃出血，已经三天了。郑华知道，在珠影厂洗印车间的三班倒，造成饮食饥一餐饱一餐，甚至吃了上顿没下顿，最终埋下了胃病的祸根。来到一帮新兵蛋子们中间，郑华又同战友开展吃得多、吃得快的社会主义吃饭竞赛。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堪称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郑华那个不堪重负的胃，终于被迫发起“自卫还击战”。 消息回传到郑华所在的海军场站部队，首长立刻拨通了珠影厂的电话：“你们输送到我们部队的郑华，身体条件可能不适合留在部队，我们拟做退兵处理。” 退兵手续将在郑华痊愈之后办理。此时的郑华，在陆军医院得到不同军兵种的小护士无微不至的关心与照顾。除了细心按时给郑华输液吃药之外，小护士每天送到病房去的海南芒果、椰子等极品水果，让郑华大饱口福。 出院后回部队报到，正值弱冠之年的郑华，个高肩宽，胸脯以及胳膊上隆起的疙瘩肉透过海魂衫，向首长尽显“郑华郑华，正是青春韶华”的强烈信息。 退兵的事从此按下不提。 其后，郑华被安排到电话总机房去当话务兵。 那时候的郑华，特别喜欢在机房值夜班。 夜深人静之际，正是平安无事之时。全国各地部队的总机房里，那些从未谋面的战友，在那个时段开始了海量的信息交流—— “全军进入一级战备。海军进入特级战备！” “伟大领袖毛主席……今天逝世了。” “啊？” 话筒里，一片静默。 1976年，中国的多事之秋。几位最高领导人在这一年先后辞世。每当举国奏响哀乐，郑华所在的南海舰队航空兵场站部队，便与全国的部队一起，迅速进入战备状态。 毛泽东逝世大半个月之后，10月初深夜郑华听到北京战友兴奋呼叫：“那四个人被抓起来了。” “哪四个人被抓啊？” “你个傻老帽！过两天应该会有正式消息” “哦……” …… 两年之后，邻国频繁挑事，战争不可避免。 南海舰队立下毒誓：头可断，血可流，不惜一切代价，坚决击沉苏修巡洋舰! 南海舰队航空兵紧随其后，立下的毒誓是：头可断，血可流，坚决占领南海制空权！ 话务兵郑华和战友一起，每天学习俄语、英语和越语发音，苦练“缴枪不杀”等10句常用语。每天，参战部队的口令，便通过话务兵准时准确地下达。 服兵役三年，偏于中国南海一隅的郑华，从家人、战友的电话里得知，中国恢复高考了。许多老三届得以进入高等院校，还了多年前上大学的夙愿。恰好就在此时，部队打算为郑华提干。郑华却向组织提出，他想复员回广州，回珠江电影制片厂，如果有可能，他也想上大学。 珠影厂里的洗印工 别人穿军装，郑华却穿病员服 【电影素人的“第一次”】 人们忽然发现，复员军人郑华回到珠影厂后，与先前埋头洗片的那个青年技工相比，郑华多了几分沉稳，几分成熟与几分执着。他向厂领导提出，他不想再做洗片工了，他想改换工种，他要学习做摄影。 郑华如愿以偿，他成了摄影机械员。这个行当在剧组里的职责是：负责摄影机及其附属设备、器材的维护和保管工作，确保摄影设备的安全；跟随摄影器材下剧组，为影视生产服务；做到人随机走，摄影器材不离身…… 《海外赤子》在海南拍摄期间，剧组在海口的秀英码头拍了一张合影。相机“咔嚓”的一刹那，郑华在心底立下一个誓言：我要在10年之内当上摄影师！其后，郑华便朝着这个愿望使足了力气。 历史来到了中国十年浩劫后百废待兴的节点上，珠影厂要出好产品就必须先有好人才。“我很幸运，报考北京电影学院居然还考上了，还与唐国强那一班同时入读的演员，成为同期校友。”郑华说。 1984年，郑华进入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学习摄影专业。其时，在电影摄影的行当中，弄出很大动静的摄影师张艺谋，让这一专业的学生有了心向往之，行必能至的憧憬。 后来成为中国影坛著名导演的孙周，当时与郑华是电影学院同一届的同学。在读期间，导演系的孙周同摄影系的郑华等几位同学，组成了一个联合作业小组。但凡有作业，这个联合小组都在一起抱团完成。此时的郑华既手不释卷地学习专业理论，又如饥似渴地从拍作业中努力实践，同时，还向未来的大导演孙周“偷师”。 学成归来，郑华的摄影技能令人刮目相看。1987年的某一天，珠影厂的一位领导忽发奇想：“大家手上暂时没活干的时候，别让脑子也跟着闲下来，你们都想办法写剧本，看看能不能写出点什么名堂。” 郑华蠢蠢欲动了，他很快拿起了笔。 那一瞬间，不知道郑华有没有问过自己：你有指导剧本创作的文艺理论吗？你有编剧结构故事的方法吗？甚至，你有为不同人物设计精彩对白的能力吗？ 人们看到的是，郑华足不出户，郑华眉头紧锁，郑华脸色凝重。人们都知道，在影视制作行业中，一剧之本被摆在俗称本子，银子，班子，戏子，票子（票房）的”五子登科”之首。郑华开启编剧第一次的模式时，毫不例外面对的第一个问题是：“写什么？” 1980年代中末期的广州，大街小巷涌动着改革开放的潮流。作为摄影专业毕业的郑华，每天在城市林立的广告牌中穿行，审视广告牌上那些花花绿绿的照片，成了他的一种职业习惯。大广告牌下，拥立着吆喝叫卖各种食品的小商人，还有蜷缩在一旁的补鞋摊档。此时的郑华心有所动——在广州搞广告绘制的个体青年刚仔酷爱摄影，并爱上了逃婚到广州以修鞋为生的农村姑娘林霞。刚仔为接近林霞，四处收罗了许多旧鞋请她修补，还找机会替她付饭钱，并特意送上为她拍摄的照片。刚仔的真诚使孤单的林霞获得了某种依靠——剧本的剧情简介从郑华的脑子里脱颖而出了。炮制剧本的第二个问题是：“怎么写？” 人们当然无从知道，郑华其时面对本子“怎么写”这一关时，是将复杂的问题简单化了。他将努力的重点，放在剧本开初的那几页和最后那几页内容的炮制上。郑华认定，只要这两部分的内容能够抓住人心，其后人物关系的设置以及演变，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郑华自创的剧本创作玩法，虽则上不了台盘，但却成了郑华日后审视评估剧本吸引力的独门小招。 珠影厂别开生面的编剧“大考”结束，哨音停歇。便在大伙儿一面从心底急切翘盼着结果，却又一面在脸上制作一片云淡风轻表情的日子里，终于，珠影厂发布消息：郑华提交的剧本《给咖啡加点糖》高中是次剧本大考榜眼。并且很快，厂里为这个剧本成立了青年摄制组。 得改革开放风气之先的南粤，令珠影厂有了足够多的先行先试文化浸润的机会，郑华的剧本被立刻送入电影故事片的生产流程。在这个青年摄制组里，曾经在获奖电视剧《高山下的花环》、《今夜有暴风雪》执导的著名导演孙周，此次担纲郑华编剧的《给咖啡加点糖》的导演。而郑华则成为该片的摄影主力，一举成为横跨编剧及摄影两界的跨界牛人！ 咖啡很香，是舶来品，郑华用咖啡指代现代生活的符号。就像人们对改革开放后商品大潮带来的冲击不适一样，咖啡也是苦的，那就加点糖吧，未来也许是美好的。郑华说，这就是《给咖啡加点糖》片名的立意。 《给咖啡加点糖》开机的第一个镜头，在上下九路开拍。那天，孙周导演如同威武的将军下达命令：“预备——开始——咔！”第一个镜头的第一条片子，郑华居然拍砸了。不是没有对好焦，而是过于激动直接忘了开机！郑摄影师第一次掌机，就在心里留下了一件永难忘记的糗事。 影片面世，好评如潮！ 郑摄影师的编剧处女作《给咖啡加点糖》，被誉为都市电影的开山之作，更令郑华暗自欢喜的是，此时，距离当年他立下“10年之内当上摄影师”那个愿望的时限，提前3年达成。 站在如此高的起点上是什么感觉？几十年后的今天，郑华牢牢记住了《给咖啡加点糖》那个剧本，为他带来的3000元编剧稿费，以及那无以复加的激动：“那时我的月工资才几十元，一年收入不到1000元；进剧组每天补贴5元，以4个月拍摄周期为计算单位，补贴也就600大洋啊！腰包里突然一下子鼓胀着10元一张共计300张纸钞，我半夜都笑醒啊！我太有钱了！” 编剧素人郑华首战告捷，《给咖啡加点糖》所获得的那笔3000元的巨额稿费，正是郑华当年入读名校华南师范大学附中，又出任学校黑板报校刊骨干，再到电影学院去深造的价值体现。 首次担任摄影主力的郑华出手不凡，1988年，电影《给咖啡加点糖》荣获第七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摄影提名奖。 …… 既做了编剧，又当了摄影没多久，珠影厂领导再点郑摄影师的将，指定让郑华当导演！ 连一天场记都没有做过的郑华，凭什么直接埋位去做导演？ 慧眼识才的珠影厂领导，看出了郑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看中了郑华所蕴含的潜质与潜力，郑华拍马上阵了。 郑华执导的第一部影片，是珠影厂第一部警匪片《风流警察亡命匪》。该片推向市场后，在国内票房颇有一骑绝尘的意思。同时，该片发行5个国家和地区，被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列为教学参考片。 【邂逅《等郎妹》】 后来电视机进入寻常百姓家，后来电视剧几乎取代了电影在受众心里的位置，后来珠影厂以买断工龄的形式，与厂里一大帮电影主创人员做了最后的切割。 郑华转身去做了影视广告的导演，他有了自己的广告公司，专门接拍商业广告以及明星广告。每天，为拍广告而开会何其多，为倾听客户诉求而开会何其多。郑华那颗曾经对电影孜孜以求的心，已然成了“野草作装饰的地面”。 尽管那个时候，郑华已经获颁中国著名广告导演三十强之一的称号；出任韩国釜山国际广告节大中华区名誉弘报大使；更是岭南影视广告制作业名声显赫的教头，上门请他做广告导演的客户不胜枚举。但是，郑华回望自己拍过的广告作品，几乎没有可以流传后世的东西。影视广告的表现手法层出不穷，拍广告的设备和手段日新月异，致使开初尚还满意的广告作品，过没多久便成了过眼云烟。 “影视广告无非就是商品信息加少少情感诉求，毫无意思！”郑华言语间，满是对拍摄影视广告的厌倦。郑华开始想念拍电影的日子了。 广东民间将想什么来什么的际遇，说成是命水好。 时在2006年岁末，郑华接到老东家珠影厂领导的电话，说是珠影在国家广电总局电影频道有个本子通过了，珠影有心想请他去执导。但是制作成本有限，只有100万元左右。在这个总成本里，划归导演的片酬只有3万元。而郑华那时拍一条30秒的广告片，导演的报酬就有6万元之多。如果郑华接拍这部影片的话，就意味着他将在那个时段里减少20多万元的收入。 有人说，那时的郑华已经进入一根筋状态，这种经济收入的多与寡，用脚丫子都能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珠影对郑华有培育之恩，郑华对珠影有感恩之情，再加上郑华心底里对电影一直情有独钟，于是，郑华很爽快地对珠影领导说：“好，这个活我接了。” 剧本名字叫《等郎妹》。 然而，电影频道觉得剧本不是很成熟，他们认为，剧本的主要问题在于，没有真正反映旧制度对妇女的迫害，以及对这种迫害的深刻批判，剧本的二审只是勉强通过。郑华觉得，这个题材还没有人拍过，如果要投拍，就必须拍出应有的质量。他致电电影频道的责任编辑：“我可不可以改动这个剧本？” 责编不假思索：“我们从来都支持导演对剧本做调整，你改吧。” 郑华迅速进入案头准备工作，他一头扑进天河购书中心里。在浩瀚的书海中，郑华终于有了收获。他找到一本厦门大学教授写的旧中国妇女婚姻形式的书，其中有一小段约有十几行字，是关于“等郎妹”的文字著述。大意是上个世纪前叶，客家地区盛行女孩在很小的时候便嫁到婆家去，等待婆婆把自己的郎君生下来。女孩把郎君带大后，与他拜堂成亲，替夫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这些女孩终身的全部意义，就在于一个“等”，等郎妹因此而得名。 如果婆婆生不出男孩呢？如果婆婆生下的男孩长大后，不愿意同带大自己的等郎妹圆房呢？又如果，在漫长的等待中，等郎妹自己有了意中人，等待她的又将是什么样的结局呢？对此教授都在极其简略的文字中，做了极为简单的概述。 这宝贵的十几行字，便成了郑华改写《等郎妹》电影剧本的全部依据。郑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七易其稿，终于拿出了改好了的全新剧本。当时珠影厂的头头看到，原来的剧本内容，只剩下男女主人公的名字是原编剧起的之外，其余的所有内容已经被郑华全部置换过了，珠影厂领导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态才好。 为慎重起见，珠影厂决定，专门为郑华重写的《等郎妹》召开剧本研讨会，倾听各路专业人士的意见。郑华找到曾以《乡情》、《乡音》、《乡民》田园三部曲著称影坛的国家一级导演胡柄榴的门上，请自己的恩师审读《等妹郎》的剧本，并请他提出意见和建议。 眼光独到，经验老到的胡导演，在《等郎妹》的作品研讨会上不无兴奋地说：“这是个好东西！好就好在郑华将原来仅是具有社会学意义的剧本，提升到更高级的具有人类学意义的层面。这是一个很好的变化，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研讨会的与会者，给郑华版的《等郎妹》以一边倒的肯定。同时，也有同行建议，编剧的署名应该加上郑华的名字。在影视行业，不管导演有无参与编剧工作，导演名字排在编剧署名之前的现象司空见惯，似乎已经成为一个潜规则。眼下的《等郎妹》，导演郑华重新创作了一个全新的剧本，在保留原编剧名字之前，加署郑华的名字天公地道。 但是，郑华婉谢了大家的好意：“我不想由于我改了剧本，就加上自己作为编剧的名字。只要剧本最后被认可，能够顺利投入拍摄就好。”郑华的谦逊不仅仅是谦逊，他让人尽见一个真汉子做人的格调与格局。 《等郎妹》开拍。 在广东大埔的客家围屋拍摄现场，《等郎妹》剧组仅用了15天，就完成了影片的前期拍摄。其后，郑华立刻赶到北京电影频道，进入紧张的后期制作。 阔别电影近20年后重操旧业，经过制作影视广告职业训练的郑华此时发现，以往5秒、15秒、30秒广告所要布达的信息，以及几秒钟之内，运用几个镜头来表达情感诉求，这种高度精炼的表现手法，对故事片而言，是大有裨益的。是故，在《等郎妹》这部影片里，我们可以看到，郑华的电影导演风格较之过去，有了很大的变化。他的镜头语言更加凝炼简洁，紧凑明快。整部片的人物对白不多，人物性格的刻画以及情节的推进，却于无声之处见精彩。 《等郎妹》杀青。 电影频道专门请来电影界的行尊，审看《等郎妹》的样片。郑华没想到，这部影片获得了业界的一片好评！郑华母校北京电影学院的老师感慨：“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好的电影作品了！” 《等郎妹》公映后，在国内先后获得第15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最佳数字电影女演员奖、第8届数字电影百合奖一等奖、第14 届上海电视节优秀数字电影提名、最佳女演员提名、最佳编剧提名、长春电影节最佳数字电影奖。 其后，《等郎妹》的出品方国家广电总局电影频道将该片送出国门，去参与国际影视界各种电影电视节优秀作品的评选。 是骡是马，得到国际赛场上去遛一遛。 电影《等郎妹》的海报 郑华与女主在《等郎妹》拍摄现场 【艺术无国界】2008年春节，当亿万中国人围坐在电视机前收看春节联欢晚会直播的时候，远在欧洲的法国小城兰斯，一群国际影视界的评委，正在观看来自东方大国中国参赛的影片《等待丈夫出生》（《等郎妹》的英译名）。没多久，电影频道打来电话，说是接到法国兰斯国际电视节组委会的通知，《等郎妹》将获几项提名奖，至于是哪几项提名目前还不知道。电影频道通知导演，立刻做好前往兰斯领奖的准备。 法国小城兰斯，是法国重要的历史文化名城。她不仅是香槟酒的故乡，更重要的是，兰斯大教堂几乎是每个法国国王举行加冕仪式的地方。顾不上浏览兰斯的风光，郑华与翻译风尘仆仆来到电视节现场。观影大厅里，正在放映中国影片《等待丈夫出生》（等郎妹）。 影片的开头，沿袭了郑氏剧本一开始就必须抓人的创作法则。该片摄影以全景长焦镜头拍摄为主，移动升降机的推拉摇移，尽显岭南山水的宁静与秀美。这组流畅的无声镜头之下，人物关系以及这种关系将要如何演变的悬念，已经悄悄展示在观影者眼前—— 一片青黛色的雾霭笼罩着江面和远山，一个逆流而上的竹排若隐若现，竹排上坐着时年10岁的女主润月，她身上那件红色的上衣，在那一大片的青黛色中，显得十分亮眼。 岸上，十几岁的春生手拿一只竹篾编的小马，凝视着江中那个渐行渐远的红点，大声叫喊：“润月，我等你回来一起玩。” 这对青梅竹马的玩伴根本不知道，由于家境贫穷，润月此次是做等郎妹去了。他们更不知道，女孩一旦做了等郎妹，她将无法再回到娘家。此时，春生的心愿，是无望的等待，抑或是峰回路转？人物关系明确，人物关系的走向，构成了巨大的悬念。 其后，从客家那深褐色的围屋里，传出女人轻声吟唱当地流行的民谣：“十八娇娘三岁郎，半夜想起痛心肠。等郎长大妹已老，等到花开叶又黄。” 寥寥数语，便交代了润月以及一众等郎妹的悲惨命运。 润月的阿姆（婆婆）生下了儿子思焕，润月把思焕带到16岁的时候，阿姆做主要16岁思焕与26岁的润月圆房。此时，满心欢喜的润月，将一双男式木屐摆放到自己的床前，以这一个细节，传达着润月对即将到来的婚姻生活充满了喜悦之情。 但是，思焕无法接受这个一直像姐姐那样照顾自己的女子，一变而为自己的妻子，他固执地要为改变家里的贫穷而下南洋。行前，他对润月说：“等我挣了钱，阿姆和阿姐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润月进入新的漫长的等郎岁月。其间，润月每晚睡觉前，将思焕那对从未穿过的木屐与自己的并拢摆在床前；润月夜里抱着思焕的枕头哭泣……这些简单的细节设计，将润月内心对命运的挣扎与顺从，表现得极尽描摹，淋漓尽致。 待到思焕的死讯传来，润月经由阿姆撮合，要与青梅竹马的春生成亲了。我们看到，润月默默地将一直预留给思焕的枕头、木屐收进笼箱。终于，剧情要开启让观影者松口气的大团圆传统模式了。 这时，观影者的思绪未及舒展，剧情便出现了巨大的反转：思焕托人从南洋带回来的信传到了阿姆的手上，思焕说他当时死里逃生，如今他仍在南洋谋求出路。他把当年润月送给他作盘缠的一对银手镯退回，并在信的末尾特地嘱咐润月不要再等他。 听闻思焕的来信内容后，润月默默地，决绝地在春生惊愕的目光注视下，拆下头上的新娘头饰，重又将思焕的枕头和木屐拿出来，按原样摆放在原来的位置上——润月默默地以这一系列举动，向人宣示，她将要把等郎妹的命运之舟，划到她生命的终点。 如果说，润月先前被自己父亲安排做了等郎妹，是一个被动接受命运安排的悲剧的话，那么后来，润月主动将自己摆到悲剧的祭坛上，则是另一种更为令人扼腕的悲剧了。这一悲剧色彩的递进，令全剧具有对旧中国这一封建礼教更为厚重的批判意识。 影片的最后，主视图是满头白发的润月在专心致志地数黄豆，那是她孤寂生活中唯一的消遣。她的身后，是一名导游在向一群游客介绍等郎妹的前世与今生。 结尾这组“跳”出故事片的纪实镜头看似闲笔，实则意味深长。它向世人昭示，1949年之后，东方古国换了人间，等郎妹这一残酷的封建婚俗，已经永远成为一段不会重演的历史。 《等待丈夫出生》（《等郎妹》）剧终。 唯美的画面，包裹着封建社会男权制度对女性精神残害这一沉重的主题意蕴，以及影片传递出清醒与冷静的批判意识，强烈地震撼了人类所共有的悲悯之心。 《等待丈夫出生》电影刚放完，观影者长时间地鼓掌，郑华站在银幕前长时间地向热情的专业观众不断用东方的鞠躬，双手合十礼仪频频致谢。掌声仍然没有停歇，他反复躹躬致谢。后来翻译告诉郑华：“你今天鞠躬11次，合十礼不计其数。” 主办方宣布，《等待丈夫出生》（《等郎妹》）获颁第21届法国兰斯国际电视节最佳女主角奖。热烈的掌声中，导演郑华代表女主角上台领奖并致答谢词。他的谦虚的话语多次被热情的掌声所打断。 领奖回国后没几个月，有关部门再次致电《等郎妹》的制片方，由国家广电总局电影频道节目中心出品的数字电影《等郎妹》（英译名《等待丈夫出生》），在选送参加第48届蒙特卡罗国际电视节的角逐中，将获颁本届电视节的最佳编剧奖。制片人与郑华按通知要求，将再次代表剧组前往摩纳哥领奖。 消息传来，郑华的同事及其朋友们很替他惋惜：“这个编剧奖的头功应该是你的啊！” 郑华笑笑：“一部电影，不管哪个行当获奖，都是一个团队的集体荣誉。” 摩纳哥公国，位于欧洲地中海之滨，镶嵌在法国东南方的版图里，成为罕见的国中之国。蒙特卡罗，摩纳哥公国唯一的一座城市。1961年，由摩纳哥公国雷尼埃三世创办的蒙特卡罗国际电视节，至今已经有了60年的历史。这个电视节表彰世界各国选送的电视剧、电影、迷你剧集、新闻报道、纪录片等类目的优秀作品。每年6月，为期5天的蒙特卡罗国际电视节，令这个仅有1.95平方千米国土的袖珍小国，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 乘飞机，制片人、郑华一行抵达法国巴黎。 次日清晨，郑华走在他们下榻酒店门前那条幽静的小巷里。沐浴着明媚的阳光，看着两边民居阳台上盛开的花朵，郑华心情大好。忽然，郑华觉得脚下踩到了软绵绵的物体，低头一看，竟是一泡金黄色的狗屎！他手忙脚乱处理鞋底的时候，翻译接到了电视节组委会的电话：“我谨荣幸地通知你们，贵国的《等待丈夫出生》荣获电视电影最佳导演奖。此前的编剧奖是错误的信息” 组委会同时将这一消息，向中国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的电影频道节目中心做了通报。其后，央视网迅速在国内率先发布了这个消息。 郑华刚踩到的狗屎未清，南方人戏称的“狗屎运”已到。郑华错愕之余问翻译：“不是吧，我今天真的行了‘狗屎运’吗？” 狗屎运，意即突然遇到了好运气，遇到贵人或者好事。那天郑华口中的狗屎运，是自嘲加谦虚的说法。 在巴黎天空明晃晃的阳光下，《等郎妹》荣获第48届蒙特卡罗国际电视节电视电影最佳导演奖的事实，立即在国内各大网站转发的新闻中得到确认。 郑华的兴奋无以言喻。郑华一行转乘火车，前往摩纳哥蒙特卡罗。火车到站。 沉浸在巨大喜悦中的郑华忘乎所以，火车尚未停稳，他就抢先跳下车去，他要在第一时间亲近这个给他带来荣誉的袖珍小国，郑华用相机拍照忙得不亦说乎。 身后的火车什么时候开走的，郑华全然不知道。等他猛然想起行李还留在车上时，一切都晚了。郑华为领奖带来的西装革履，全在那只行李箱里。他将以怎样的衣着上台去领奖呢？ 翻译带着郑华找到组委会工作人员，询问怎样才能在最短时间内解决着装问题。工作人员告诉郑华他们，以往有过很多相同的情况，人们都是到不远处的裁缝店去租借西装的。 郑华和翻译很快找到了那家为江湖救急的裁缝店。进到店里，只见一个有点年纪的老裁缝，和一位漂亮的女郎正忙着整理衣物。翻译说明来意，那位老裁缝的眼光在郑华身上停留了几秒，便从一排挂得很整齐的衣服中，抽出一套配好衬衣的的西装来递给郑华：“你试试这一套。” 郑华心知自己的身材长得不太规范，手特长，肩特宽而脖子又太细，他对异国西装能否让他穿出贴身效果，并不抱太大希望。 没想到，那家店里的那套西装，竟像是专门为郑华度身定做的那样，郑华最担心的领口、肩宽与袖长的尺寸，竟然都那么恰到好处！不得不佩服那位白发裁缝的眼光。什么叫专业？这就是。 郑华询价，西装每日租金100欧元，以当时的汇率换算，合人民币1000元。 这时，那位裁缝问：“你们是哪个国家的人？”翻译说：“你猜。”“韩国人？”“不是。”“日本人？”“不是，我们是中国人。”裁缝立刻说：“啊，中国代表未来。”郑华惊讶了！ 在世界上那么小的一个地方，这个普通的裁缝居然对世界有着如此透彻的了解。同时，郑华深深地为裁缝那句“中国代表未来”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郑华当即翻查手机里自己女儿的照片，递给裁缝看：“这是我的未来。”裁缝听罢，一把搂住他身边那位女孩说：“这是我的未来。”两位父亲从心底发出愉快的大笑。旋即有一个问题涌上郑华心头：来自代表未来的中国的导演，怎么能租衣服来穿呢？他问裁缝：“我想把这套衣服买下来，请问多少钱？”“400欧元。” 郑华估不透这套西装的价值，他打电话给万里之外的妻子，问她400欧元的西装值不值得买。妻子告诉他，在香港，普通的西装都要3000多元一套。在法国的地头上，花4000元买一套西装不贵。 郑华慷慨地买下了那套领奖行头。然后，郑华又按照裁缝的指点，去一家意大利皮鞋店，为自己配了一双皮鞋。 第二天，制片人、导演郑华以及翻译来到电视节的观影大厅。 颁奖礼盛况空前！国王携王妃亲自出席，雷鸣般的掌声响彻颁奖大厅。在与国际各大电视台多部参赛电影PK后，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热情洋溢地看着中国导演郑华走上领奖台。2008年的郑华领奖有点忙。当年11月，美国纽约。第 36届美国国际艾美奖颁奖仪式在这里举行。由国际电视艺术与科学院基金会创立的国际艾美奖，至今已发展成国际电视界的盛事，它已经成为与电影奥斯卡奖齐名的重要国际赛事。 《等郎妹》在第21届法国兰斯国际电视节和第48届蒙特卡罗国际电视节连续折桂后，此次再获第 36届美国国际艾美奖最佳电视电影提名奖、最佳女演员提名奖！ 郑华导演的电影获得世界各国同行的认可，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与喜悦：“那时我感到自己有点‘飘’，发自内心地认为‘我好有能力’。” 能够说自己有点飘的人，其实是不会飘的。 获得国际电影多个奖项的殊荣，小小的自鸣得意可以有。 电影《所有梦想都开花》海报 【所有梦想都开花】从1978年至2008年，中国的改革开放走过了30周年。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即将来临之际，国家电影局计划拍一部献礼片，任务下达至珠影集团。中国有两亿多农民工，从这一庞大的群体里，走出了3位全国人大代表，其中一位出自广东。于是，电影局决定，这部献礼片将以广东农民工的工作及生活为背景。 电影局剧本中心的一位签约编剧，被指定投入剧本创作。电影局局长从电影频道的工作汇报中，得知由珠影班子拍摄的电视电影《等郞妹》在国内外获得的荣誉后，通知珠影领导：“这部电影就让《等郎妹》的导演来执导吧。” 这部电影局重点影片制作费500万元迅速汇入珠影厂的账户上。资金、导演以及编剧都齐了，献礼片静等剧本“出笼”。 古今中外的剧作者都知道，一部剧是否好看，全在于剧作者如何合理巧妙地设置戏剧冲突。其实，我们的古人早就为今人的剧本创作，做了生动形象的“剧透”。中国说文解字中的繁体“劇”字，为左右结构的象形字：左边是一只老虎与一只猪在撕咬，而立于右边的，是猎户那把锋利的大刀。虎和猪都不愿坐以待毙，而刀的想法是刺刀见红，一刀毙命！中国古人仅通过一个“剧”字，就将剧烈的戏剧冲突，当成了编好剧本的不二法门。 编剧很快就拉出了剧本第一稿。将剧作必不可少的戏剧冲突，放在女主林芳带领一群农民工如何与资方进行斗争和维权这一个落脚点上。 这个主干故事，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1922年，京汉铁路郑州机务处工人因机务厂长陈福海任意剥夺工人的自由，对待工人如牛马而举行了史称“二七大罢工”。那次运动提出的主张是，提高工人社会地位、增加薪酬等五项条件。现今，时光已经流逝了大半个世纪，改革开放也三十年了，怎么至今不变的仍然是劳资双方的敌对矛盾呢？ 剧本经过一稿，二稿，在北京电影局剧本中心数次剧本研讨会反复讨论，很遗憾，剧本没能通过。编剧左右为难，最终失去了耐心。电影局的这部献礼片一时卡了壳。 按合同原编剧二稿巳完成，而剧本又不符合拍摄条件，珠影领导着急了！这是珠影集团改制后的第一部电影，再这么静默下去，账户上那500万元过了时效，就得原路退回；更重要的是，电影局安排的重点电影项目在新成立的珠影集团搁浅，这将是电影界的一大笑话！珠影领导把郑华召来，要他将献礼片进行到底。 郑华仔细阅读编剧的采风笔录，脑子里渐渐铺陈出几个来自农村的打工妹，在南方小城为各自的梦想而努力拼搏的故事，郑华发现笔录采访的情况根本不是劳资双方严重的矛盾冲突，企业主乍一听“农民工”这三个字，先就“炸了锅”：“我们这里没有农民工！只有外来务工者，都是企业的员工。”企业主自觉为来自农村的务工者正名，让人觉出农民工的地位早已经被提升了。 走访女性外来务工者，她们的话更是让人十分意外：老板对我们太好了！包吃包住还不算，下午还增设咖啡、牛奶、甜点以及水果等下午茶食品、果品，任我们随意选用。四个女工一间的宿舍里，厂里出于女性卫生防护的考虑，专门配了四种不同颜色的坐厕专用坐垫，整齐挂在厕所的墙上，以便我们个人使用时，能够记住哪个颜色的坐垫是自己的。有个女工患急病，急等救命的“熊猫血”。是企业主发动全厂几千名员工验血献血，最后挽救了那个女工年轻的生命。 在珠三角，劳资双方早已经进入和谐共融共赢的新时代。 郑华利用春节前后的时间拿出两稿，还选取张韶涵那首在年轻人当中传唱度极高的《隐形的翅膀》中的一句歌词，用做故事片的片名——《所有梦想都开花》。佛山那位全国人大代表、川籍的外来女务工者，便成了该片的人物原型。前面那段企业主发动员工为生病女孩献血的事迹，也成了该片里一个感人的故事情节。 戏剧冲突在《所有梦想都开花》里，被郑华置换为三代进城务工者之间在思想、观念以及行为之间的冲突，置换为同一代人面对城市现代文明的彷徨与融合，置换为现代人与现代社会如何友好地相处。 剧本顺利获得通过，进入导演为剧中人物挑选演员的环节。剧中女主的原型是四川妹子，郑华看中了重庆籍的蒋勤勤。圈中人传说，蒋勤勤接戏之前，剧本先由其夫君陈建斌代为筛选。将《所有梦想都开花》的剧本读下来，陈建斌对蒋勤勤说：“这个戏你接吧，它很有可能获奖。” 蒋勤勤那时刚生过孩子，皮肤过敏得厉害。她对郑华说：“上这个戏我不能化妆，只能素颜出镜。”郑华喜出望外：“素颜饰演女主，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啊！”于是，蒋勤勤便素颜出镜了。拍摄效果奇好！ 陈建斌不愧是有专业眼光的老戏骨，事情果然如他所言，蒋勤勤主演的影片《所有梦想都开花》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人们惊喜地从影片中看到，旧时代的“等郎妹”，早已被现今充满活力，充满智慧，充满梦想的新女性所取代。 在影片面世之后，时任广东省委书记的汪洋，收到一封外来务工人员的信，说是很难得看到一部反映他们生活的电影，想要邀请汪书记观看电影《所有梦想都开花》。汪洋书记则作了更大的安排，由他请全省各地市优秀外来务工者二百多人，分乘大巴到省委礼堂来观影。那是一次别开生面的官民共同观看郑华的心血之作，观影后，汪洋书记高兴地与这群优秀外来务工者代表交流，他说他年轻时也是工人，他鼓励大家象电影里林芳一样，坚持不懈地努力追寻梦想。 其后，作为国家电影局纪念改革开放的重点电影，国务院在人民大会堂举办首届“农民工电影节”开幕式，《所有梦想都开花》成为开幕式的献影影片，蒋勤勤代表剧组上台发言。 在第13届华表奖评选中，《所有梦想都开花》荣获优秀故事片提名奖、最佳女演员提名奖。 之后，《所有梦想都开花》再获粤港澳青年电影盛典特别奖。 《战时省委》的海报 【一鸣惊人的《战时省委》】2011年，中国共产党建党90周年。早在若干年前，为着这个光辉的日子，全国影视界早早就进入主旋律庆典电影电视剧的创作与制作。当时，《建党伟业》这样的大制作已经完成。除了电视剧，全国共有27部节庆电影投拍，一股浩浩荡荡的红色电影飓风，呼啸着扑面而来。 2011年年初，广东省委宣传部决定，拍一部广东版的《建党伟业》，向党的90周年生日献礼。这一紧急任务下达到珠江电影集团，其后，珠影集团便找到郑华，希望他接下这个紧急的创作任务。 以往，作为我党领导的三大敌后抗战战场之一的广东，在影视作品中鲜少反映。如今，上级要求岭南电影人向世人讲述的是，抗战初期，毛主席派他年仅27岁的秘书、当时兼任中央军委秘书长的张文彬，前来整顿广东的党组织。同时出任省委书记的张文彬，带领广东省委一班人领导全省抗战工作，最后因叛徒出卖被捕牺牲的故事。 百分之一百的主旋律影片，只有三个多月的创作与制作时间，而且，通过翻阅海量史料后发现，张文斌在广东开展的工作中，没有剧作所必须有的核心事件，因而缺乏核心悬念。仅凭一堆历史碎片，按常规创作，只能拍成史料电影。更让人麻头皮的是，一部年代战争片，投资只有600万元！时间紧，任务重，困难不是一般的大。 这活接不接？ 彼时，郑华的妈妈刚刚去世不久，他还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但是，当他看到，这个影片的主要情节是“南委事件”的时候，他的心头立刻有了阵阵的刺痛感。在国民党第二次反共浪潮中，南委事件与皖南事变同为我党蒙受惨重损失的大事件！而郑华的妈妈，正是“南委事件”的亲历者，她当时是交通员和特委机关的机要秘书。郑华很小的时候，郑妈妈就教他用米汤在纸上写字，然后涂上碘酒让字迹显现出来。小郑华很有兴趣地照学照做，并且乐此不彼。也正是由于“南委事件”，让郑妈妈文革中惨遭批斗和毒打…… 如今，冥冥之中，似乎上天在赐予郑华一个特殊的告慰妈妈在天之灵的机会。他二话没说，接下了这块难啃的硬“骨头”。 后来剧中的张文彬发出诘问：“你们这些活着的人，是不是应该常常问问自己，可以为那些死去的人做些什么？”这句台词，成了郑华以及全体剧组成员的动力源。 郑华与他的创作团队很快达成共识，这部主旋律电影需要一次打破常规的创作。著名编剧邓原很快提出一个剧作方案：用戏中戏叙事的手法，穿越时空回到战争年代。由男演员徐僧同时扮演上世纪的省委书记张文斌以及饰演张文斌的青年演员郭天雨，让两个年龄相仿，但却相隔了70多年的年轻人面对面交流，张文斌向郭天雨讲述抗战时期的六个故事，并且与现代青年郭天雨就责任担当、家国情怀等话题，进行多场穿越时空的灵魂对话。 虽然郑华对这个大胆的剧本构想充满兴趣，但是，严肃题材的主旋律电影用穿越手法拍摄，没有参考影片可供借鉴。尽管那时魔幻、耽美、穿越等类型的小说在网络上大行其道，然而，国内尚没有电影人将穿越手法用于拍电影，更无人敢将穿越手法用于拍主旋律电影。郑华深深感到，头一次“吃螃蟹”的诱惑力很大，但是，试图以布莱斯特戏剧理论的“间隔效果”进行一次有益的银幕尝试，压力更是非常之大！影像呈现的困难、分寸感以及度的把握，都将严重考验主创人员的案头准备以及现场能力。 迎难而上。或许，一番攻坚克难之后，“战士指看南粤，更加郁郁葱葱”？ 邓原这个剧本的第一方案，最终成了唯一的方案。 剧本出炉。郑华在小黑板上拟定的时间表是，2011年4月11日开机拍摄到完成后期制作，《战时省委》必须赶在7月1日前上映！屈指算算，留给郑华团队的时间，只有两个多月。 导演是剧组多部门、多工序的大统领。《战时省委》导演郑华的脑力、精力、想象力、体力等四力合成的综合能力，将在《战时省委》再次接受重大挑战。 郑华在《导演阐述》中，从影片的主题立意、影片基调、叙事主轴、风格化影像……到化服道、声音、演员的要求，作出了详尽的说明。香港摄影师邓礼光，曾经多年与郑华合作拍影视广告，这一次，郑华请他担任故事片的摄影师。经过多次讨论，他们将《战时省委》历史部分与现代部分的镜头处理，做了风格化区别的议定。邓礼光后来分别担任《战狼1》、《战狼2》的摄影主力，一举成为江湖上号称有70多亿票房的摄影师。 一边用心导演精心拍摄，一边要顾及投资局限和时间局限，郑华想了很多点子一一予以破解。 比如用同一场景操作，以减少转场来节约时间成本和资金成本。剧中张文斌在延安接受任务的画面，剧组在韶关一个建筑工地巧妙地借位完成，而那个工地后来还是几个战争场面的拍摄点。 琼崖纵队在椰林中冲锋，是在广州公园里，用夜景障眼法拍摄而成。受到椰林障眼法的启发，其后，影片战争开打之前，郑华便成了前敌指挥所里的总指挥，他要求所有的战斗都在夜间进行。借助夜色的掩护，解决了现代建筑物令电影镜头穿帮的问题，更为剧组节省了另行置景的大笔开支。 打仗时士兵的军装又破又烂才能体现战争的残酷，而一套军装的费用是300多元。郑华发话，这部影片只允许弄破10套军装用于前景拍摄。回来看拍摄毛片，效果很好。 粤北战役，是中国军队在广东地界上，为阻止日军北上而打了两次较大的战斗。《战时省委》拍摄战争场景时，当地没有驻军协作，只能找当地的民兵。说是民兵，其实年轻力壮的男人都外出打工了，村子里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好不容易凑到200名群众演员，头天让他们演日军，第二天摇身一变成了我军。待到后期剪接，200名的群演竟做出了500人的大场面。 郑华为该片做的军火预算少之又少，对每一个战争场面所需要的空包弹、爆炸点都严格控制，同时，还要求有壮观、逼真的战争气氛。郑华让制片临时买来50个小搪瓷碗，将碎布、柴油放入碗里，点燃后分布于拍摄点，竟也拍出了宏大的战争场面。……郑华以小投入拍出了与大制作几无差异的效果，完美包装了《战时省委》主旋律故事片九死不悔的对革命的守望，九死不悔地对革命火种的传递这一深刻主题。不得不说，郑华为此片动用了他多年的聪明才智、生活积累，以及顽强意志。 在那70多个日日夜夜里，思考，困惑，不安，焦虑……各种情绪不分白天黑夜地向郑华袭来，他的头发开始大把大把地脱落，广东人称之为“鬼剃头”的症状，不由分说地附着于郑华的头上；无数个彻夜不眠之后，直接导致了郑华此后长达数年的彻夜难眠。 能人郑华以《战时省委》的实践证明，那些被残酷市场所掩盖的主旋律电影题材，并不是没有价值，关键在于创作思路的创新。巧匠郑华的实践同时证明，主旋律电影、红色电影、重大节庆电影，换个叙事方式或者叙事角度，其观影效果和对观影者的吸引力，即令这种类型的电影有了不断迭代前行的可能。强人郑华的实践还证明，只要真正想把一部电影拍好，时间紧，任务重，困难多的不利因素，终将变作逼自己走向成功的重要因素。 《战时省委》推出后，在中国电影家协会召开的作品研讨会上，在中美电影节上，专家们感慨：没想到主旋律电影还能这么拍。北大教授李道新说：“这部电影努力在历史和当下进行追问和对话，一群生者对死者的追问：‘你当年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主旋律电影用追问的方式来表达，实际意味着我们在努力、力图让这样一种主旋律电影变得更有深度。现代演员和过去的张文彬的对话，有一种荒诞的性质，这是导演和编剧大胆的创造。”中国电影评论学会会长章伯青认为：“很复杂的结构，复杂的人物，我们都刻画出来了，细细体会一下，很不容易。” 中国影协电影文化创作学会副会长赵葆华赞扬：“这个作品带着一种新的艺术装束，新的艺术姿态，出现在电影文化背景下。表达方式上的重大突破，简单地概括，穿越时空，灵魂对话，是这部作品郑重的表达。” 南派电影《战时省委》后来居上，成为国家电影局建党九十周年重点电影。难能可贵的是，这部正面颂扬中国共产党的故事片，在意识形态截然不同的美国，《战时省委》获得中美电影节最佳影片提名奖。 主旋律影片《南哥》剧照 【《南哥》在异国大放异彩】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书写了人类反贫困历史上的伟大奇迹。当中国式扶贫来到以贫困村为重点的民众参与扶贫这一历史进程时，从中央抽调几百万名干部奔赴各地扶贫第一线开始，全国各地数不胜数的干部开赴贫困乡村，开启精准扶贫模式。时近中国共产党十九大召开之际，如何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中国影视界无不在寻找亮眼的题材，试图创作好看的故事。 2012年岁末，广东一名扶贫干部在工作位上以身殉职。时任中央政治局委员、广东省委书记汪洋同志作出重要批示，要求大力宣扬扶贫干部郭建南同志的先进事迹。广东的媒体开始密集报道这位扶贫使者其人其事。广州市广重集团质控科科长、扶贫小组组长郭建南，就这样走进岭南电影人的视野里。 其后，中国电影股份有限公司、广东南方领航影视传播有限公司等单位，决定联合出品以郭建南真实事迹改编的电影《南哥》，并将此片作为中影集团十九大献礼片。 珠江电影集团先前的精英班底迅速集结，成为《南哥》剧组的主创人员。郑华与另两名年轻导演，联合执导这部由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共同投资的主旋律电影。前期的剧本创作，郑华及其导演团队参与了对剧本进行大量的调整。 与前一部硝烟弥漫的主旋律战争电影《战时省委》截然不同，郑华这次将同为主旋律电影《南哥》的创作拍摄基调，定为淡雅舒缓的诗意表达。 电影《南哥》的故事大纲——南哥，大名郭建南。他是广州市广重集团质监科科长，两年前受厂里委派，到贫困的粤西山区荔潭村出任扶贫工作队队长。村里的青壮年农民都外出打工，留守的是老人和儿童。孤寡五保户哑姑，靠设路障强收“买路钱”维持生计。村干部和村民们都不相信勤劳能致富，只会等、靠、要政府发救济款。 南哥的到来，让人们看到了这个扶贫干部，住在雨天漏水的破屋子里，铺开了帮助乡亲们脱贫致富的美好蓝图。为了开出一张能够帮村民们卖鸡卖鸭的证明，南哥不吃不喝，在防疫站等了一天一夜。他足智多谋，让养蚝大户与村长捐弃前嫌，联手带领村民共同走上致富之路。他出奇招让哑姑成为养鹅能手，他筹集自来水工程款的办法让人意想不到。 成天乐呵呵的南哥，其实心中藏有不少烦恼：妻子病退在家，女儿即将参加高考，南哥这个家中的顶梁柱，却无法照料妻女的生活。他没能顺利地评上职称，因为没有时间学英语。他指出上级上马大厂房的扶贫计划不切合实际，因此而得罪了许多人。他代收公益赞助款，被人栽污受贿而接受调查。 但是，当南哥看到村民们富起来了，他们住进了宽敞漂亮的新房子，昔日脏乱差的村容村貌得到彻底改善，老人享受到了养老保险，村里设立的奖学金，让孩子们得以好好学习……南哥心里充满了成就感，他悟出追求人生快乐的途径很多，不必盯着某一点而钻进牛角尖。 宁静的夜，他深情思念远方的亲人，仿佛看见妻子女儿都来了，美丽的月夜，一家人温馨团聚……夜深了，南哥还在工作。他伏案睡着了，睡得很香，但是他再也没有醒来。因为劳累过度，南哥猝然离世。…… 主旋律影片《南哥》剧照 故事看似平淡无奇，人物平凡普通。经由编剧的细化，再由导演在前期拍摄及后期制作中的深化，扶贫使者郭建南，以有血有肉，可亲可敬的暖男形象向我们走来。剧中南哥的所做所为，频戳人们的泪点，许多观影者说，伳们含着感动和崇敬的泪水，看完了岭南电影人倾情演绎的南哥平凡而伟大的一生。 最见编导功力的，是南哥牺牲前后的几场戏—— 白天，人们看到南哥脸色不好，劝他看病吃药。南哥拒绝了，他只是用风油精时不时地涂抹额头。依约而来开会的人看到，黑板上有南哥写下的荔潭村短中长三个致富项目：何首乌种植，鸽子养殖和油茶树种植。南哥在详解他对这三个项目的构想：“何首乌当年就能得到短期收益；鸽子下蛋后用来扩大繁殖规模，属于中期项目；而油茶种植后，几十年都会有收成，这是长期项目。” 散会后，镇扶贫班主任关切地对南哥说：“注意休息，我也不催你交报表了。”南哥答：“没事，这几件事干不好，心安不下来啊。” 晚上，坐在办公桌前的南哥，给程支书发短信：“三个新项目都由四个现任的村委管理，很容易被村民误以为谋私利。可否让一个村委和一个可靠的村民共管一个项目呢？”发过短信，南哥走到扶贫地图前，拔下若干个小蓝旗，地图上的小蓝旗已经剩下不多了。清风摇影，夜深人静。静夜，村庄熟睡。窗外已经发亮，屋内不时传来手机铃声，没人接。哑姑就象往常一样给南哥送早歺，她轻轻推门进屋，发现南哥趴在桌上不动，桌子上的手机一直在闪响。哑姑用手触摸南哥的脸和眸，突然，她双眼发直。哑姑不能说话，她冲出屋去，疯狂地敲着铜锣。办公室内，扶贫报表和一份工作汇报飘落地面。南哥依旧趴在桌面上一动不动。哑姑用撕裂的声音啊！啊！的喊叫着，她用锣声唤醒全村的民众。 画外，童声朗诵主题曲歌词：   白发的婆婆叫你南哥 牙牙学语的孩子叫你南哥 哥是家里的屋梁 哥是樑上的青瓦 你就是父老乡亲心中的哥，心中的哥  报亭老板看到当天头版头条的大字标题：《永远的南哥》，随即泪眼朦胧：南哥！他含着泪水扬起手中的报纸：今天的报纸不收钱！今天的报纸不收钱！街坊们纷纷围拢过去，老板抹着眼泪把报纸分发给大家。 木瓜模糊的视线慢慢开始清晰，他终于真切地看到南哥清晰的照片。村支书画外音：木瓜，这个眼角膜是南哥给你留下的礼物。…… 戛纳电影节，美国发行公司签约全球发行《南哥》协议 美国发行公司为《南哥》（海外译名《平民英雄》）制作的海报 影片《南哥》不强调事件，而是着意表现主人公的行为美和心灵美，呈现给观众的是画面美、构图美和音乐美。电影更从视听多角度展现出广东地域元素，让故事和角色更加立体，也体现了南派电影的美学特征。 《南哥》公映后，叫好又叫座。 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汪洋，连看两次《南哥》，连着两度落泪。汪洋说：“郭建南同志是为人民利益而牺牲的，他的死比泰山还重。扶贫需要更多这样的干部，扶贫工作需要更多这样的作品。” 原广州市常务副市长、广州政协主席，后任中国扶贫基金会副会长、国务院表彰的全国扶贫状元，担任影片《南哥》总顾问的陈开枝说：“这部电影拍得太感人了！谁看《南哥》不掉泪，他就不是人！” 著名作家孙泱夸赞：“这是岭南电影一个里程碑式的代表作，它比某部投资1.2亿元的电影好得多了！” 中影集团十九大献礼电影《南哥》，入选第27届金鸡百花电影节改革开放40年中国电影成就影展；入选中宣部纪念建国70周年推荐影片。 在意大利中国电影节，《南哥》荣获最佳故事片奖、最佳女演员奖。 《南哥》所体现的大情怀，正能量以及共同价值，不仅感动了数以亿计的中国观众，数不胜数的外国观众，也同样被深深感动了。在是年举办的戛纳电影节上，《南哥》被外国电影发行公司包场展映。影片放映过程中，由于影院设备故障导致放映一度中断了10分钟。但是，全场观众并没有离场，而是耐心地等待。直到影片最终放完了长长的结束字幕，全场观众才起立，为中国人的《南哥》热烈鼓掌喝彩。 2018年5月12日，在第71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上，中国电影海外推广公司与美国TriCoast Wor Idwibe公司举行了影片《南哥》（海外片名为《平民英雄》）全球发行的签约仪式。根据合同约定，影片以保底发行，10年分账的形式买卖版权。来自中国、美国、德国、意大利、韩国、瑞士、法国、西班牙、英国、比利时、日本、俄罗斯、澳大利亚等30多个国家120余名电影发行商以文化官员，参加了签约仪式，20多家中外媒体对签约仪式进行了报道。 业内人士认为，作为一部讲述中国扶贫模范人物故事的小成本电影，《南哥》能够入围欧洲三大电影节之一的戛纳电影节展映名单，并获得海外电影发行公司的青睐实属难得。影片《南哥》，无疑是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的“立得住，留得下”的现实主义力作。它将成为中国电影尤其是主旋律影片的海外推广，提供了可资借鉴的成功范例。 《南哥》海外发行签约仪式现场 《南哥》海外发行签约仪式现场 南派电影的老广导演郑华频获国内外奖项 郑华近照 【结语】一再为中国电影业创下辉煌成就的郑华，现在想什么？做什么？郑华透露，他想再拍一部岭南女性题材的电影，与《等郎妹》、《所有梦想都开花》这两个影片一起，形成女性题材三部曲；广东是中国最大的侨乡，郑华想好好拍一部华侨的电影；广东位于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沿，司法界面临着大量前所未有的新问题。如何让司法实践与世界接轨？郑华想拍一部新颖的、不同凡响的法制故事片。 如果说，前些年郑华承接的是“国家队”出资投拍的电影的话，那么现在，郑华这位土生土长的老广，拍出过具有浓厚岭南风情，又有深厚的思想及文化底蕴影片的导演，令广东的民营资本跃跃欲试了。一位有情怀，有冲劲，同时有智慧的民营影视投资公司的老板表示，他和他的公司愿以10年时间，并以相应的资金，助力广东本土电影的标杆人物郑华，拍齐他计划中的电影类目，成就他的一番事业。然后，他将为他举办“郑华电影回顾展”。 据悉，国家有关部门对振兴中国电影业出台了很多政策。其中一条是，对票房达到5000万元的影片，予以300万元的奖励。这一鼓励和激励电影人开创中国电影新局面的政策很好。但是如果，将这一笔锦上添花的奖金，用做雪中送炭的剧组启动资金，是不是更好？ 眼下，宏观与微观的利好，似在提请郑华“咪走鸡”（粤语，不要错失良机）。郑华，愿你所有梦想都开花。 2021/7/28/凌晨3：25 于广州云山珠水间 作者简介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 曾在电台，电视台工作，后供职于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历任记者，编辑。 新闻特写《大寨在历史的座标上》、《中州：惊天大血案开审》、《一位曾经惊动中央军委的文艺女兵》在全国引起反响，被数十种报刊杂志转载。 已出版纪实文学集《第三者：玫瑰色的幽灵》、《苏联沉没前的100天》、《大海作证》；中短篇小说集《无名镇风情》。 短篇小说《没种和有种的男人》在《芙蓉》杂志发表后，中国作协主办的《作品与争鸣》以15个印刷页的篇幅，于头条位置予以刊发原作及争鸣文章。该小说还被收入《性爱道德小说选》等多种选本。 中篇小说《孤魂》，在《北京文学》2008年第4期的头条位置刊发；《北京文学》还刊发了她的另一中篇《玫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