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与妈妈——23岁时写给妈妈的话

5班曹爱爱

从出生起我就有一个癖好，整天动不动就下意识地用两根手指揉搓几根头发梢，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

听妈妈说，96年那个深夜的11点50分，我的哭声响彻了北关医院整个楼层。刚出生，我就有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她说是因为怀孕的时候吃了很多的海带。出生的当天晚上，我的手就拽着头发，越拽越疼，越疼越哭，越哭越拽。不知道哪里疼，也不知道松手。我常常想，我的这个爱摸头发的“小毛病”可能是出生的时候就有的，好像从那一刻，头发就成为了我与妈妈的纽带。

从幼儿园开始，我就梦想有一头长发，每天扎着小辫子，夹上各种可爱的发夹，带上大红色的头花，昂着头走在教室里。但这梦想总是被家属院门口的理发店给“摧毁”，每当电推子“嗡嗡嗡”地在我头上像拖拉机一样碾压，我的心都快被碾碎了——那是一个几岁小姑娘唯一的伤心事。

一年级下学期，我转学了，为了照顾我，妈妈放弃了工作的机会，每天来来回回接送我上下学。从家到学校，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一年级，整整七年，每天骑着自行车在那条路上来来回回走八遍，风雨无阻。也是在妈妈辞去工作的那一年，我有机会把头发留了起来。那是03年夏天的一个下午，我第一次扎起了辫子，至今我仍清晰地记得那个七岁女孩满足愿望的幸福感受。

因为头发短，所以只能在头上扎八个小辫，一边四个，像毛毛虫一样接着火车，后面的“咬”着前面的。那个下午，当我走进教室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明星亮相，班里所有同学都投来了目光，还有几个同学大声喊：“曹爱爱扎辫子啦，曹爱爱扎辫子啦！”我害羞得两个手捂着头发，心里头开心得像巧克力罐子炸开了。那是第一次因为“美”而感到幸福。

随着年龄的增长，头发越来越长，后来可以扎四个，接着可以扎两个，上四年级的时候就可以扎一个马尾了。在这期间，妈妈给我用五彩的皮筋扎过“甘蔗棍”，也一次性在头上编过八个辫子。每天坐在镜子前，妈妈给我梳头发的时候，都是我心最平静的时候。直到上了初一，学校要求全都剪成短发，妈妈才卸任了“梳头匠”的活儿，改为每周三烧热水给我冲洗头发。

日子淡淡地过去，就像脾气秉性淡淡的妈妈，淡得如她最爱喝的白开水。直到今年春节，在姥姥家的院子里，我和表姐弟们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打着牌，妈妈突然拿着梳子站在了我身后，拆开了我凌乱的头发，一言不发，默默地给我梳起了头。一下，两下，三下，最后给我编了一个光洁的麻花辫。我表面上大大咧咧地出着手里的牌，可这梳子却像是梳透了我的心，梳透了我的回忆，时间仿佛一下回到了那段小学的时光。

那时候，我还小，妈妈还很年轻，坐在她的自行车后座上，总以为她力大无比，总以为只要我催得够急，她就蹬得够快。如今，我23岁，妈妈年过半百，她头顶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时时刻刻都在催着我长大。

我曾以为天下所有的母亲都如她这般，把孩子照顾得无微不至。直到六年级那年，家里来了同学找我出去玩。从家里出来后，我同学说了句：“你妈妈可真好啊，看着你要出门，左手拿着你的牙刷，右手提着你的鞋。”噢，从那次开始，我才知道我的妈妈是那样得好。

妈妈，我一直努力抓住想抓住的一切，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达成心中所愿，可就是懊恼自己抓不住时间，抓不住三十岁的你，抚不平你眼角的皱纹……

妈妈，你把所有的幸福都给了我；而我，所有的幸福都与你有关。

谨以此文，谨以这淡淡的文字，献给天下所有伟大的母亲！

曹立夏

二〇一九年农历四月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