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5)石脊梁的知青年景

江湖麻口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当知青,在一个很特别地方。</p><p class="ql-block">那儿江水奔流不息,河滩奇葩。</p><p class="ql-block">那儿风光秀美,原生态性极好。</p><p class="ql-block">那儿让人流连往返,难于离去。</p><p class="ql-block">那就是长江上游泸州段的三道石梁,更为著名的是头脊梁。</p><p class="ql-block">尽管时间只有两年多,但那是一段又累又美好的时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上山下乡在泸州市良种示范场。</p><p class="ql-block">良种场有六个生产队:大山坪生产队(就是现在市委市府所在地的大山坪那一片),土地咀生产队(就是现泸州六中坡下那一片),犁堰坎生产队(就是现在爱丁堡小区那一片),沱湾生产队(就是现在阳光水岸小区对岸沱江湾那一片),石梁生产队(就是现在邻玉前面漕溪酒厂那一片),百果园生产队(现纳溪百果园那一片)。</p><p class="ql-block">我到良种场当知青,先是分到大山坪生产队,这个队都是以农业生产为主,主要生产良种水稻。</p><p class="ql-block">场部就在大山坪生产队,我刚去时在场部从事植保组工作,就是每天旁晚到田园中央去挂诱虫灯,每天早晨去取回灯后数虫子,然后进行统计分析填报统计报表,说起还是很体面的农业植保科研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是一九七六年初从大山坪生产队调到石梁生产队的,就纯粹干的田里种植繁育三系水稻农活了。</p><p class="ql-block">说实话,在场部干那植保工作,非常轻松,知青们都很羡慕。到了石梁生产队,所干事情发生了性质变化,每天都要给田土打交道。种水稻季节,几乎每天就要下田;不是种水稻季节,就要在土里忙活。总体说来,真正是上山下乡“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了。</p><p class="ql-block">石梁生产队,主要是繁殖三系水稻良种,就水稻的种植流程,与普通水稻无二样,但又一个人工授粉活,却是又苦又累又痛的。三系水稻是不育系、保持系、恢复系,需要人工辅助授粉,这可就是苦差事了。大热天,两个知青一组,拉着长绳,相互对应在稻穗面上拉绳,以此方式辅助稻穗授粉。那真是一个累人,汗水八辫八辫往下滴,全身无一是干的,还有忍受稻叶割着皮肤的疼痛。</p><p class="ql-block">一度时间,还不适应。</p><p class="ql-block">我心里,有那么一种从天上掉到地下的劳累疲惫感觉。</p><p class="ql-block">这个时候,为了排泄不适应的心里情绪,我便常去石梁长江上的三条脊梁,尤其是头道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良种场石梁生产队这三道梁,地处从泸州江阳区邻玉场沿江上行,不出几公里,至纳溪麻柳沱。</p><p class="ql-block">我在良种场一群知青里,属于小知青那种,平时就与大知青们谈得不多,调来石梁生产队后,常常是农活外的时间,在这较为陌生环境,不是很熟悉,一个人打发时间,便在中午和旁晚常去江边,常去三道梁走走,头脊梁去的更多。</p><p class="ql-block">我见石滩,见礁石连绵,只是一种单纯的好奇感,新鲜感,没觉得什么特别之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去玩的时间多了,与江边老人慢慢处熟了,他们老人中有的向我指着对面方山和江心三道脊梁,给我讲:你看到没有,三道石梁子从河边上直接插入河心,横卧在河道上,象不象支撑起长江的脊梁?那石梁子上有险滩,大大小小石洞窟窑无数,深深浅浅不一样;石头造型非常奇奇怪怪的,有刚烈的,有柔弱的,有耳朵样的,有肚肌眼样的,都会说话的;旧社会那时,叫石滩为“一脊梁”,解放后改叫“头脊梁”,附近还有连着两处石滩脊梁,分别称为二脊梁、三脊梁;三道石梁子处规模不一,于河道并行排列,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川”字型。民间有这么一说,这三道梁是四川的脊梁,第一道为四川长江的头道脊梁,所以,自有史以来,大家都俗称头脊梁。</p><p class="ql-block">老人还给我讲,江对岸的方山,方正如玺,对着头脊梁、二脊梁、三脊梁,方山四四方方像“四”字,与三道脊梁形成的“川”字合起来就是“四川”。这样的天然石滩奇观,并为“四川”的天然注释,可能是地理地貌奇观的唯一。</p><p class="ql-block">我听当地更老的一些老人讲:这三道脊梁,不只是你们看到的石脊梁插入江心,古往今来,有贩夫呵,走卒呵,河匪呀,他们都常来这儿,这三道梁从来都不平静,过去“叩沙灌”(杀犯人)有时也选在头脊梁,杀死的人犯甩到江里就算完事;还有来来往往的船工纤夫,那些纤夫拉的纤绳,吼着的长江船工号子,那些逆水上行的吃力船支,在三道梁经常都有的;有时,那些船工们赶响午经过头脊梁,便息船做饭吃,用石脊梁梁柱坝上那些石窝子做灶头,现场抓江里的鱼,弄得石脊梁上满是炊烟,还飘有煮熟的鱼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去三道脊梁去玩的,当然不止我一个知青,队里和场里知青,都去那儿玩过。</p><p class="ql-block">尤其是到春天的季节,去玩的频率就更多了,男男女女的知青们,成群结队到三道脊梁、特别是头脊梁上,玩的更是自由自在,完全是一种放开心态,他们对着江水,偶尔兴致来了,群体哼唱几句那个时候流行的南京之歌,也偷偷唱唱暗地里流行的苏联民歌……</p><p class="ql-block">在豆类如葫豆豌豆成熟的季节,知青们也弄些在石脊梁上去烧豆子吃,那一个自由自在的乐,是一生美好的时光。</p><p class="ql-block">从江上石脊梁回望江岸,满坡开放的油菜花,在那晚夕阳或霞满天的辉映下,金灿灿的如一块块织锦,那才是好看。</p><p class="ql-block">石脊梁上纤夫们留下了许多纤痕,还有那些千万年江水冲击下形成的石坑、石缝、石糟等,至于现今人们所叹留下了生命生存生活的悲叹,也是河道历史的沧桑……</p><p class="ql-block">我们知青那时,没有这感叹的。</p><p class="ql-block">记得1978年初当兵,临去部队前,我还特意去了石脊梁,算是告别吧,有些依依不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现今人们游玩,发现了石梁。</p><p class="ql-block">尤以头脊梁,让游人乐而不厌。</p><p class="ql-block">其实,这三道梁、包括头脊梁,经过上千上万年的地球造壳运动的形成,这令我们曾在那儿当过知青的司空见惯,觉得普普通通的插入江中的石头梁子而已。</p><p class="ql-block">当现在人们惊奇的什么地质奇观、世纪轮回、长江美景等感慨时,我们当年的知青,包括我这个那时的小知青,已经夕阳了。</p><p class="ql-block">但是,石脊梁仍在。</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