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巷—我永远的家园

山水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22px;">钱巷--永远的家园</span>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梁塘河湾里 坐落钱巷村</p><p class="ql-block">农舍三五间 黛瓦白墙粉</p><p class="ql-block">村前竹林幽 屋后小河清</p><p class="ql-block">晓梦鸡鸣醒 人人事农勤</p><p class="ql-block">互帮睦乡邻 和风四季宁</p><p class="ql-block">梦中桃花源 浓浓思乡情</p><p class="ql-block"> 从上述这首平白的小诗中, 人们或许可以感受到一个小村的人文地貌。这是一个典型的富有吴地水乡特色的小村。小村名叫钱巷,位于无锡南门外梁塘河支流河湾里。梁塘河与梁溪河一样,是一条有着文化历史底蕴的河流。美丽的梁塘河,曲曲弯弯,蜿蜒流入太湖北端湾区蠡湖 --- 一个春秋时期范蠡和西施隐居的地方。梁塘河上,有着三座几百年历史的曲拱桥,晴朗的日子里,拱桥倒映在水中,河上飞白鹭,天空飘彩霞,水光潋滟。两岸有成片桑田,河湾里的村庄,隐在绿树丛中,偶尔露出黛瓦白墙。好一幅淡雅的江南水乡水墨画!</p> <p class="ql-block">  钱巷是一个仅有五六家人家居住的小村。小村三面临水,状似元宝, 附近的百姓都认为是一块风水宝地。相传三百多年前, 无锡钱氏先祖湖头支系中的一族中被尊为安圃公的长老,带领族人来到小村小河北岸安家。之后家族日益兴旺,拥有田地数百亩,钱财不计其数, 传有藏金银“九缸十八坛”之说。 后因失火犯命案, 致使家道中落。后家族从河北搬至现址,在艰难中发展。 到了上世纪民国初年,正是我国民族工商业发展时期,钱巷人的目光看出村外,, 各家男孩纷纷外出去上海等地学艺,后来都有所成就。至今,走出去的钱巷人都已经在全国各地生根开花,上海、安徽、广东、四川、东北,留在本地的人竟然只占少数了。在不到百年中,钱巷人中,出了名闻乡里的医生、教师、国内知名的书法家、企业、高学历者或有海外留学者如硕士、博士数人。</p> <p class="ql-block"> 三百多年来,钱巷人在这个小村生息繁衍,粗略统计,人数已过千人。钱巷人何以能如奇迹般的繁荣发展?这也许与钱氏家族的血脉有关。钱巷人属于无锡钱氏两大支系(湖头支、堠山支)中的湖头支,湖头支在1000多年前从浙江钱塘搬迁无锡,始祖为钱进,近代代表人物为钱穆,钱伟长;堠山支800多年前迁居无锡,始祖为钱迪, 近代代表人物为钱钟书。无锡钱氏两大支系的同一先祖是钱鏐。钱鏐生于平民之家,一生奋斗,终成大业,成为吴越国一国之君。钱鏐王安邦抚民,组织百姓兴修水利,开发农耕。在他的统治时期,百姓安居乐业,吴越国蓬勃发展。根据史料记载,吴越国时期的财富,占整个华夏的七成以上。然钱鏐没有安于享乐,没有夜郎自大。他目光如炬,识大势,懂大局,明大义,定下国策,与宋朝赵氏握手言和,促成的华夏的统一,使得百姓免于战祸之苦。为宋朝的繁荣发展奠定了厚实的基础。 </p><p class="ql-block"> 最近,我读到了一篇吸人眼球的文章,标题为“中国最“厉害”王族!后代沉寂千年,今天他们却改变大半中国!”此文提到:“钱氏人口仅占我国全部人口千分之二,但自宋代以来,载入史册的钱氏名人就已逾千。据统计,当代国内外仅科学院院士以上的,钱氏名人就有一百多位,分布于世界五十多个国家。有人总结钱家出过:一诺奖、二外交家、三科学家、四国学大师、五全国政协副主席、十八两院院士。</p><p class="ql-block"> 读后,我不觉掩卷长思,历史长河滚滚向前,大浪淘沙中,很多的家族没落了,但钱氏家族却在时间的洗练中愈发熠熠生辉。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此刻,我脑海中出现了《钱氏家训》。家训的谆谆教导在我耳畔响起:个人篇:心术不可得罪于天地,言行皆当无愧于圣贤……。家庭篇:欲造优美之家庭,须立良好之规则……。社会篇:信交朋友,惠普乡邻。恤寡矜孤,敬老怀幼……。国家篇:执法如山,守身如玉,爱民如子,去蠹如仇……。我明白了,《钱氏家训》就是钱氏家族的文化。祖训如绳,文化就是家族的血脉,正是《钱氏家训》代代相传的优良文化,维系和壮大了钱氏家族的发展。从《钱氏家训》中,我看到了中华传统。我明白了,为什么世界各种各样的古代文明都销声匿迹了,独有华夏文明,你仍傲笑乾坤!祖训如绳!中华优秀的传统文化,把炎黄子孙紧紧地抱在一条巨大的根上了。历史变迁,尽管我们曾经经历春秋战国、三国、五代十国等等这些一段时期的形式上的分散,但是我们炎黄子孙的心,不管各自安居何方,始终是相连的。血浓于水,祖训如绳!</p> <p class="ql-block"> 此时,我的思路又回到了小村钱巷。上文提到,上世纪民国初年,钱巷各家男孩纷纷外出去上海等地学艺,我爷爷钱裕顺就是其中一位,并且是最为成功的一位。他从小铁铺的打铁学徒做起,最终成为上海一个海轮厂(现在的江南造船厂)的 “那摩温”(No. 1),大概相当于现在的车间主任职务。爷爷赚了钱,就回来造了两间楼房,并送他的孩子们上学读书。因此,我的父亲一代都成为有文化的人。我的伯父、父亲都学医成了当地有知名度的人,伯父钱志远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被评为无锡市第一位省名中医,叔叔成了国家干部,在四川部属大型国企工作,两个姑姑都嫁了家底殷实的人家。我爷爷这一家的孩子们,都是在钱巷长大的。但是我爷爷的同辈人,都在外地安了家。现在村上仅剩他们的老房而已,对于他们和他们的后代,仅从我父母那里听到他们的一些传说而已。</p> <p class="ql-block">  我出生在爷爷造的楼房里。当时在周边的村子里这样的楼房是不多的。后来我结婚时新房也是在安在这个楼上。我在这小村上度过了懵懂的童年,上小学,上中学,高中毕业后在这儿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务农将近三年。1977年参加了因文革停了十年之久的高考。1978年3月离家去上师范。虽然从此以后与这儿的家离多聚少,但这是我魂牵梦系的地方,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在老宅前面的竹园里造了房子,虽然这比不得别墅,但这是一砖一瓦滴过我汗水的房子,造好后我在房前亲手种了两棵榉树,希冀着我的孩子能够“中举”,学业有成。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筷子般粗细的幼树长成了巍巍大树,人见了都称美丽挺拔。孩子呢,也长大成人, 医学硕士毕业后赴德国继续深造,学成后现在无锡江南大学附院当医生。我一直梦想退休后在这儿度过我的晚年,在院子里种上一簇蔷薇,一簇玫瑰,再种上更多的月季花,爬上墙与常春藤交相成辉。在春日里一起与爱妻闻花香,在夏天坐在树荫下翻书掩卷、习练书法,或闭目养神,在秋日下午与老友一起喝茶,看天上云卷云舒。在冬日躺在温暖的被窝中,听西北风把院墙外的孝顺竹吹得窸窸窣窣发响。</p> <p class="ql-block"> 但是,国家形势的发展打破了我的梦想。2012年6月,小村拆迁了。我那两棵榉树,之前好些人出万元高价我也不卖。预料到小村早晚要拆迁的命运,我早就安排了榉树新家——匡园,我工作了一辈子的学校--江苏省锡山高级中学。我的榉树能长在有百年历史的学府里,对我是一种安慰。有趣的是,当年高考,学校就出了一名“省状元”,一名“大市状元”。有人说,这有两棵榉树的神力相助的功劳。</p><p class="ql-block"> 钱巷几百年的历史,因为拆迁而戛然而止。小村几个月后就成了一片废墟。现在,在原来小村的旧址上,已经耸立起高楼。钱巷消失了,但怅然中可以找到宽慰的是,她的水土养育的子孙,正欣欣向荣繁衍不息。是的,物理的钱巷永远地消失了,但她的魂永远地存在。她所承载的历史会永远的活在我们的心中,流淌在我们的血脉中!</p><p class="ql-block"> 钱巷,你是我们永远的家园!</p><p class="ql-block"> 钱巷,我永远的怀念你!</p><p class="ql-block"> 钱建源写于静思斋</p><p class="ql-block">一稿2012.8</p><p class="ql-block">二稿2018.2.19</p><p class="ql-block">三稿2021.7.26</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