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二O二一年七月廿五日,惴惴不安的禾城人怀着万分矛盾的心情等待着台风“烟花”的来袭,说矛盾正如人们的一句调侃话语:</p><p class="ql-block">整个嘉兴都在等台风,就像初恋的少女等待男朋友,怕他不来,又怕他胡来。</p><p class="ql-block">我们江南一带进入夏季以后,其闷热的程度只有居住在此的人们才能体会到所谓的暑热如虎,所以台风便成为缓解炎热天气的一股清凉剂,</p><p class="ql-block">但是每年的台风也如同人一样有着自己的个性,有的台风狂暴不羁,会造成很大的灾害;有的则稍纵即逝,一阵狂风急雨后便匆匆过境。但是这几日一直在不停地报道这个在今年排行第六号的台风“烟花”却令人担忧,其危害性似乎超过了这几年间的任何一次台风。</p> <p class="ql-block">2021年6号台风“烟花”与8号台风“尼伯特”的路径图</p> <p class="ql-block">2021年6号台风“烟花”与8号台风“尼伯特”的路径图</p> <p class="ql-block">黄昏时分,台风“烟花”果然如期而至了,正在吃晚饭的我听见外面的狂风如同冬天的西北风一样发出哨音般的尖叫声呼啸而过,松动的门窗则不停地发出崆咚崆咚的撞击声,相比而言雨声则轻了许多。</p><p class="ql-block">虽然不合时宜,还是在这里引用英国浪漫派诗人珀西·比希·雪莱(Percy Bysshe Shelley)《西风颂》中的诗句来形容外面的风声:</p><p class="ql-block">她的喇叭,在沉睡的大地上响遍……</p><p class="ql-block">顺便说一句,《西风颂》中最为著名的诗句即:</p><p class="ql-block">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p> <p class="ql-block">英国浪漫诗人雪莱(1792.8.4~1822.7.8)</p> <p class="ql-block">雪莱《西风颂》</p> <p class="ql-block">“烟花”台风非常有个性,强度大,体积大,却又移动缓慢,被人们称作是最磨叽的台风,据说还很狡猾,但是台风即将经过的各个城镇从政府至百姓都闻风而动,严阵以待,这可是发生在人类与大自然之间一场不可小觑的战争。</p> <p class="ql-block">其实在七月廿四日,“烟花”已经在舟山小试牛刀了,一位住在舟山却在东极岛开店的糖友李女士于七月廿五日夜间在朋友圈里吐槽说:</p><p class="ql-block">昨晚刮东北风,北面房间如水帘洞,屋顶漏水,水沿着电线渗入灯泡,导致灯泡爆炸,一夜没睡……今天晚上所幸来电了,正常供水供电。晚上刮东南风,就看南面卧室能不能抗住了。</p> <p class="ql-block">舟山东极岛景区</p> <p class="ql-block">从廿三日至廿五日,上至浙江省下至禾城都在风雨缥缈中呈现出一派积极防台的措施,先是手机上不断的接到来自省防台办(怎么看着都像是有着双重含义呢?)、嘉兴市文明办、建设街道办事处都陆陆续续发来短信,提醒大家在台风期间应该注意的各种事项,这多多少少使人感受到了些许的温暖。</p><p class="ql-block">至廿五日上午,耳畔突然传来了电锯声,原来是紫阳街上的几株法国悬铃木被齐刷刷的锯倒了,据说大树虽然看上去茂盛苍郁,实则内部已经朽空,有几株树木已经在大风中倾斜了。</p><p class="ql-block">我特为出去询问了站在一旁维持秩序的年轻警察,告知树已经无法保留了,后来还是精通植物的钱老师解答了这个问题:</p><p class="ql-block">“法梧已朽,不砍有危险。园艺有专门的“啄木鸟”人,听树声,辨病树。我们好像平时不太注意,台风来一次筛选。”</p><p class="ql-block">真是学习了,原来还有“啄木鸟”人的存在,后来又发现子城南面府前街上的几株法国梧桐也遭遇了杀头待遇,看着它们光裸裸的枝干,有着一种难以述说的哀愁。</p><p class="ql-block">下午又看见穿着橙色外套的电力工人在我们小区里到处晃悠,原来是检查电线的情况以及有无需要修理的树枝。</p><p class="ql-block">而居民们则从昨日开始便去菜场和超市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及食物,以备不时之需,这也是老套路了。</p> <p class="ql-block">被大风吹倒的树木</p> 园林工人冒雨工作 连警察们也加入了清理行列 <p class="ql-block">紫阳街路段已经朽烂的树干</p> <p class="ql-block">晚饭后虽然风声雨声更大了,我还是撑着伞顶风冒雨外出散步了,这也是一种冒险的行为吧!</p><p class="ql-block">黄昏中除了婆娑的树影与昏暗的路灯,几无路人可见,想起来苏联作家高尔基《海燕》中的一段文字:</p><p class="ql-block">“蠢笨的企鹅,胆怯地把肥胖的身体躲藏到悬崖底下……”<br></p><p class="ql-block">此时一阵密集的雨点落在伞上发出刷刷的响声,与树叶上滴落的大水珠形成了一个雨声协奏曲,而我的发也在风的猛吹之下无序的飘起,碰触到伞面时居然能够发出极为细密的悦耳之声。</p><p class="ql-block">走过子城时,只见暗绰绰的城墙隐了在夜色中,就像是一条蛰伏着的鳌龙,形成了一道屏障。城门则紧闭着,正待转身离去时,蓦地听见有保安站在谯楼上透过风雨用乡音喊话:“今朝勿开,明早阿勿开,啥个辰光开,反正倷拉等通知好了呀!”大有一副好整以暇的“俺在城头观风景”之做派!原来有一对夫妇与我一样不惧风雨,坚持要去子城内散步,但是愿望明显是无法成真了。</p><p class="ql-block">早在廿三日就已从朋友圈里得到了通知,所有的公共文化设施都将在台风期间关闭,本以为只是限定一些文化馆所,不料公园也包括在内了。</p> <p class="ql-block">风雨中的子城</p> <p class="ql-block">令人惊喜的是,种植在子城南面石槽中的荷花却在奋力开放着,柔弱的花茎与荷叶在风雨中东倒西歪的摇曳着,使人不胜怜悯。</p> <p class="ql-block">沿着子城外墙向西北走去,敞开式的天主教堂一览无遗的矗立在湿漉漉的大草坪中,这座刚刚修复的老教堂给人一种孤立无援之感。但是我想信,经过近百年沧桑的教堂从国内战争的枪林弹雨与抗日战争的日军轰炸中劫后馀生,更是接受过难以计数的风雨考验,远远比我们想象中坚强!</p><p class="ql-block">那些平日里常来教堂门前摆PS拍照的男女老少们都不见了,只有我独步于石径上,不知为何心中还是有点发怵的。</p><p class="ql-block">西面戴梦得大厦镶嵌在墙体上的巨大电视屏幕已经关闭,曾经分分秒秒都在喧闹不止的科技产品也只能让步于大自然的不可抗力。</p> <p class="ql-block">圣母显灵堂</p> <p class="ql-block">沈曾植故居后的竹林倒了一片</p> <p class="ql-block">中山路上的汽车与公交车仍然不畏台风的施虐,继续来回穿梭,幸亏我们这里没有京广隧道。</p> <p class="ql-block">天空中满是乌泱泱的黑云,且在台风的助力下张牙舞爪、卷舒疾飞。而我也像是巨浪中的一叶小舟随着风向或跑或走,左右支撑的小伞几几乎将我抛起,因此而感受到了脆弱的人类在极端天气中的无助与无奈。我们在与大自然的博击中唯一能做到的只是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减少损失,人定胜天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罢了!</p><p class="ql-block">欲罢不能的我只得硬着头皮绕着教堂走了一圈,反正我已经想好了:一旦被风卷到天空,定要像宫崎骏《哈尔的移动城堡》中哈尔与索菲一样不能慌张,要像他们的双脚在空中做出优雅轻巧的步态。</p> <p class="ql-block">日本宫崎骏《哈尔的移动城堡》</p> <p class="ql-block">散步不成的我只能回到家中,这时风更大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从屋顶上淌下来的水柱会在风中歪斜成九十度的扇形。</p><p class="ql-block">小区里几株小的香椿树已经折断,一些大树上的枯枝也掉落在地,可谓一片狼藉啊!</p><p class="ql-block">剩下来的时间就看看朋友圈的消息,禾城五芳斋公司的“南门头”负责人樊先生在朋友圈里发言说:</p><p class="ql-block">是关爱员工吗?这台风天,肯德基和老娘舅都不开了!</p><p class="ql-block">如果肯德基和老娘舅真的打烊了,说明还真的是在为员工的安全着想吧!</p> <p class="ql-block">禾城南门头门店</p> <p class="ql-block">已经打烊的肯德基门店</p> <p class="ql-block">喜爱摄影的郝老弟隔着玻璃窗拍摄了几张照片发到圈里,或许是他所居住的楼层很高,可以一览无遗吧:</p><p class="ql-block">真正的烟花来了!</p><p class="ql-block">吴江震泽的殷女士也在朋友圈里发了一个链接:</p><p class="ql-block">台风“烟花”中心,预测从吴江穿过!</p><p class="ql-block">这是不是有点在蹭热度呢?</p> <p class="ql-block">尽管风声令人担忧,身体还是抵不住生理需要,不知不觉中便睡着了。</p><p class="ql-block">廿六日早晨醒来,感觉风势小了许多,心中不免窃喜:难道台风已经过境?出门观看后发现并造成多大的损坏,原本担心的遮阳蓬依旧护着窗户,屋顶上的太阳能纹丝不动,停在大树下的汽车也是完好无损,忐忑的心情顿时平复了。</p><p class="ql-block">然后在朋友圈里看到了各种消息:</p><p class="ql-block">上海的金表妹在朋友圈里说:</p><p class="ql-block">我们还在研究,犹豫着磨叽天气预报,朋友圈很多朋友已晒出在岗的晨照。优秀的人自律性很强,钦佩!</p> <p class="ql-block">杭州的黄老师在朋友圈里发了一段西湖荷花在暴风雨中摇曳失色的视频,雨势比我们禾城大了许多:</p><p class="ql-block">雨下个不停,气都不喘,老天该歇歇了!</p> <p class="ql-block">嘉善的金老师居于城郊客园,发了几张照片,并配有文字:</p><p class="ql-block">早起,客园后河水暴涨,不知其他地方怎么样了?平安平安!</p><p class="ql-block">然后金老师便摊开一桌的书籍,悠悠然抱膝吟道:</p><p class="ql-block">雨打西窗深闭门,“烟花”又能奈我何?</p> <p class="ql-block">客园</p> <p class="ql-block">客园后的小河</p> <p class="ql-block">禾城的纸制品收藏大鳄左先生不知怎么跑到了宁波地区的馀姚,也在朋友圈里发了几张图片轧闹忙,图片中似乎有人在地下停车库或者这类地方用沙包挡水,并配言说:</p><p class="ql-block">一觉醒来,烟花还没上岸,但现在风小雨小了,最担心的一夜过去了,感谢物业与志愿者的付出,保卫自已的家园,后面几天虽有暴雨,但相信会平安渡过。这次馀姚与宁波有危险了,河姆渡、四明山又全在水里,塌方了,加油,挺住。</p><p class="ql-block">雨全下在馀姚了,22日08时至26日06时,受台风“烟花”的影响,浙江余姚四明山大岚镇丁家畈站累积雨量已达951毫米,破登陆我省的台风实测过程雨量极值(原第一为乐清砩头916毫米,0414号台风“云娜”所致)</p><p class="ql-block">经查询,台风“云娜”来袭的时间为二OO四年八月十二日。</p> <p class="ql-block">禾城藏家徐先生则施施然的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家居照片:一张古旧木桌上,搁着三件瓷器,窗外却雨水涟涟。</p><p class="ql-block">我在下面留有一句打油诗:</p><p class="ql-block">闲居家中观风雨,二三古物添小趣。</p> <p class="ql-block">有在禾城南面金融中心上班的亲友到单位后发来短信:</p><p class="ql-block">公交车开的,我们这边风很大!</p><p class="ql-block">原以为今天公交车都停运,感谢驾驶员们与嘉兴市民的风雨同舟!尽管我不会去轧在里面,还是像所有的流浪猫一样缩在各种简陋的窝点里发呆为妙!</p> <p class="ql-block">禾城档案局的黄女士在朋友圈里发了一组禾城各区干部在台风“烟花”中的表现:</p><p class="ql-block">七月廿四日,秀洲区洪合镇周东村单闸站开关电子元件失灵,党员王琰杰不顾个人安危,爬到单闸上,尽自己所能抓紧抢修,确保闸站顺利排水。</p> <p class="ql-block">七月廿五日,南湖区凤桥镇三星村干部在台风来临前,帮助村民抢收水果并解决销路。</p> <p class="ql-block">七月廿五日,禾城港区组织人员到港区三期码头对海堤进行施工加固。</p> <p class="ql-block">杭州西湖小学的史学弟在朋友圈里发了一段视频:</p><p class="ql-block">海水倒灌上海外滩,陆家嘴最高中心大厦阻尼器开始摆动……</p><p class="ql-block">第一次听说阻尼器,原来此物亦称作避震器,是一种利用阻尼特性来减缓机械振动及消耗动能的装置。常用在汽车的悬吊系统及摩托车中,有些脚踏车也有避震器。有些摩天大楼为了防震的考量,也会有阻尼器。</p> <p class="ql-block">上海陆家嘴金融大厦阻尼器</p> <p class="ql-block">上海外滩已经关闭,从照片上可以看到有警车封道,从视频上还可以看到身着红衣的工作人员冒着生命危险在巡逻。</p> <p class="ql-block">上海地铁一号线莘庄站外人行天桥部分顶板被台风“烟花”吹落,并砸断了沪昆线接触网,现场还冒出了火光。幸亏该地铁站早先已经提前关闭,现场无人员受伤。</p><p class="ql-block">据说廿五日十九时以后,所有方向至上海各火车站的高铁列车全部停运。</p> <p class="ql-block">实际上禾城已经有许多地势低的地方被水淹了,基层政府的工作人员与很多自告奋勇的志愿者都参加了救援工作,这些都是我们这些居于家中的人们所不知道的,因为他们的默默付出,使得城市与百姓们化险为夷。</p> <p class="ql-block">自家门前仍然是大雨中雨加小雨,你方唱罢我登场,人类也只能眼乌珠子白白而已。</p><p class="ql-block">从菜场回来的人说一切安好,货物充足,可以解除后顾之忧了。</p><p class="ql-block">在朋友圈里发了一组图片后,得到不少朋友们的发声。</p><p class="ql-block">居于梅里古镇的钱老师告知:</p><p class="ql-block">市区风大一些。我在城乡处,居然没感觉。</p><p class="ql-block">身居北京的程同学吐槽说:</p><p class="ql-block">现在人脆弱了,记得小时候住在大陈岛,三天两头有台风,人都会被刮走的。经常是不到四岁孩子一个人在家,当兵的大人趟水送点饭吃。</p><p class="ql-block">大连的陈老师鼓励道:</p><p class="ql-block">今年也是个灾年,嘉兴挺住!一切都会过去的!</p><p class="ql-block">杭州的王大姐则豪情万丈的说:</p><p class="ql-block">希望烟花台风早点过去,还我们一个安祥的生活环境,浙江和河南及上海人民都付出巨大代价!为抗洪抢险各行各业好心人点赞!</p> <p class="ql-block">任其东南西北风</p> <p class="ql-block">一片狼藉</p> 杭州的蒋先生在朋友圈里有如下的话语:<br>现代科技是人类的死神,终有一天地球会被现代科技毁灭。而人类每天不停地在制造死神,义无反顾。<br>我则表示同意,并发了一段文字:<br>古人之所以选择一处作为城市是有其科学道理的,特别像南方诸多城市周边多湿地,可以排泄多馀的水。现在大量征地,很多河流湖泊湿地都成了硬地,这样还能排水么? <p class="ql-block">满溢的河水</p> <p class="ql-block">发文到美篇的时候已是七月廿六日午后二时廿一分,雨势仍然不减,只是风力明显弱了许多,有最新消息说“烟花”已去了平湖,但愿能够平安度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