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

<h3> 生来就爱山石,爱它的棱角分明,爱它的血性方刚,即使世俗恶语中伤,我仍叹服于它的自然粗犷,难抑心向山石之感。<br><br> 山石,从来都棱角分明,血气方刚,或隐于深山之里,或登临王者之巅,一切随性而至,一切本性使然,它不受丝竹管弦的蛊惑,它超脱金陵酒家的迷情,这使它自成一派超凡隐谧之景,它可以在九千尺峰峦之上淡看世俗圆滑,独守一份刚烈。古来贤者爱山石,中国文人是有一种山石情结的,在古代封建王朝里,天子周围从来都围着一群圆滑处世,阿谀奉承的奸佞,有大贤者往往刚正,刚正者难免受其排挤,屈原遭众女妒其峨眉,陆游一朝成名群芳妒,凡此种种,不胜枚举。于是先贤们往往借山石发出自己的怒吼:“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br><br> 山石,从来都刚正不屈,敢作敢为。项羽是一块山石,面对秦末暴政他揭竿而起,巨鹿之战破釜沉舟,誓与秦朝抗争到底;文天祥是一块山石,国破家亡,身落人手仍高吟“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谭嗣同是一块山石,变法失败,决心与变法共存亡,大唱“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山石未经雕琢,山石未经打磨,正因如此它保有了那天地形成之初的分明,不浑噩,不趋附。山石精神有时是逆时代洪流的,但也正因为这份格格不入,才显示出它的难能可贵。<br><br> 人生亦如此,在从“山石”向“卵石”,从一个“自然人”向“社会人”转化的过程中不知是一种进化还是一种退化,凡事种种消磨了我们的棱角,纷繁百态让我们知道有一些名誉,有一些利益非“社会人”莫能得之。于是社会上出现了高价位的注水猪肉,出现了高层次的尿素樱桃,出现了高品味的洗衣粉油条。在社会中,我们拼命地摆脱本性,摆脱为人之初的那份刚正与分明。相反,我们积极地消磨着本性,以期更好地适应社会,做最社会的买卖,讲最社会的“真话”,想最社会的问题……<br><br>  山石变卵石仍可称为石,而人生无半点杨柳色还可称为人吗?凡尘种种三更梦,世事纷繁一局棋,透过那远古的自然,倾听召唤:心向山石。<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