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面孔

孙兆斌

温暖的面孔

作者孙琳雅

很久没有见过那张温暖的面孔了。 我和她相识于书店。那天,阳光正好,光从树叶的缝隙里跌落下来,汇成小溪,在地上肆意地奔跑着。吱呀——老旧的木门被我一推，发出蹉跎的声音。那是一间古朴的书店，不大，却刚好能成为我寄托的一隅，把灵魂藏匿在流淌的时光里，是最惬意的事情。

我如往常，走到一栏书架前，抬手缓缓抽出一本书，却看到书的缝隙中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我举起书示意她是否要看，她没有说话，绕过书架向我走了过来。我抬头看向她，她躺在光束的怀抱里，立体的五官向脸的一侧投下一小片阴影，而近光的那一面却熠熠生辉。在我的眼中，她的脸像一朵淡淡几笔的白描牡丹花，额角上散落的两三根头发似是镀在金光中的花蕊。她告诉我那是她的书,然后指向向阳的那一个角落，缓缓道:“我们能一起坐吗？”我惊讶于她的热情，但点点头，答应了她。

那里的确很舒服，阳光懒洋洋地趴在书页上，连字符也带上了光。我翻开扉页，看到左下方有几个隽永的小字:“嘤其鸣兮，求其友声。”然后是她的名字。我抬眸，她也看向了我。目光在空中交汇，碰撞出耀眼的星光。她的眼中有春日的温暖和夏日的清凉，嘴向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恰好的弧度，连周围的空气也弥慢了甜味，不住地荡漾起来，太阳烘烤着这似画的瞬间，又是几分的温暖悄然出现。

我了解了这个女孩的心思，她想用一本书来寻找知己。我心下一动，落笔在她字的下方:“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我能感受到她炽热的目光随着我的笔尖在移动。我顿了顿，落上了我的名字。她有些许惊讶，转而，眼中露出流盼的光彩，向我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后来，她了解了我，知道我学音乐。每样音乐会她都会来送我鲜花，给我微笑。人群中，一眼所及处是她，因为她还似阳光下那朵白描牡丹花，镀着金光，有一种特殊的温暖。

突然，有一天，我在舞台上的目光没了归处，迷茫地游离在陌生的人群中。那张温暖的面孔，还在吗？罢了，也许念想也会是最美的礼物吧。起身，谢幕,掌声热烈，却独少了她的那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