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18）：哈哈队

六零

到空军政治学院上新闻班是1985年，距离空军新闻干部教导队结业也就两年多。

因为专业的限制，我猜，这一次来新闻班的，一定有不少上一次教导队的同学。

在位于上海五角场的学院3号院3队（新闻班）放下行李，没急着整理，就跑各个房间转了一圈。

果然，在床架上贴的名条中，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

既然好多都是再度同学，减少了从生疏到熟悉的过程，新闻班很快就活络起来。

几年前，在新闻教导队的时候，王斌就是我们班的班长，领袖气质或许是天生的（后来就成了空军党委机关报的一号人物）。

这不，开学不久，他就找我们商量“建队大业”。

几年前在新闻教导队时，我们就在一起踢过球。

他想在新闻班组建一个足球队。

这个不复杂，年轻人嘛，都喜欢玩，就缺振臂一呼的（不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种呼）。

队员很快就凑差不多了，就跟队里申请了一个足球，至于球场嘛，好办。

当时学校里还没有足球场，我们发现，离我们宿舍不远的地方，有一块闲置地。

我们课余时间带了工具，只用几次就把这片还不到半块标准场面积、杂草丛生、坑洼不平的闲置地整理了出来，没有球门，就一边摆两块石头表示了。

从此以后，课余，特别晚饭过后到晚自习前那一段，我们基本就在绿茵场上度过了。

很快，先是其它学员队的学员要求上场，后来干脆队与队间约架（赛），再联合组队去复旦、同济找学生娃娃踢友谊赛。

渐渐的，到3号院踢（看）足球成了当年政院的时尚。

我们更加起劲地一有空就往球场跑。

有一天，我们突然看到，有几个工人，带了工具，扛了铁架，给我们的球场安了两个球门。

呵，看来，我们自己动手平出来的球场以及我们的足球活动，得到了官方的认可和支持。

尽管玩得挺开心，但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我们的球队还没个名呢。

这天晚饭后，王斌就召集大家研究，给我们的球队取个名。

经大家一番你来我往，最后定名为“哈哈队”，并选定了队服的大致式样。

这个过程不再赘述，详见下面的剪报吧（事后我写了个特写叫“哈哈诞生记”，正好《空军报》负责军校栏目的编辑到我们班讲课，我把稿子给他看，他大为欣赏，带回去刊发了，只是，标题改得比较正经了。

（全文照录如下：

队名诞生记

晚饭后，空军政治学院新闻班的七员“队脚”又凑在一起，这回我们既不玩球，也不策划如何迎战“复旦”、“同济”，而是要给小有战绩的集体起个名字。总不能名不正言不顺老当“游击队”。

可是，叫什么名呢？“我看一要有特点，二要好玩一点。”“头儿”王斌定了基调。学新闻的，三句话离不开特点二字；又是年轻人，有几个不爱玩的呢？

“闪电。”快马型边锋小韩抢先罚出一个自以为必中的“点球”，却不想一脚打在了门柱上。

“野鹅。”被称为“坦克”的后卫小管，那宽厚的胸膛发出的声音总带点野味。“刚上演《野鹅敢死队》有抄袭之嫌，犯新闻之大忌。”

担当“清道夫”的我提议：“’七色’，我们七个主力各具特色。”“拟同意，”“马拉多纳”王颖颇有首长风度，“外国有三色旗，北京有五色土，咱们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然而，和者盖寡——不好玩。

“无冕王”、“唐老鸭”、“浅草”……然而，个个都是短命鬼。

“烂笔头”们词穷了。

“有意思。”在一旁默默研究报纸的“第三场外指导”朱宪耀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说：“你们这个队的名字呀，应该取得活泼一点。”一句话启发了长于快速反击的我：玩、乐、笑，“哈哈，好——就叫’哈哈’队！”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少顷，便是一串会心的“哈哈……”

“哈哈”，古今中外，以此为名的闻所未闻，绝对有特点；“哈哈”，我们的生活，除了书本和立正稍息，也不可缺少缤纷的色彩，因为我们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玩也要玩得透心、舒畅。

我们的绿底白边鸡心领“队服”将印上“哈哈”二字，要写得活活泼泼，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咧嘴大笑。

“哈哈”伴随着我们寒窗苦读，“哈哈”充实着我们的军校生活。哈哈……）

（7名队脚，现在大多都还有联系。右一就是我们的“头儿”）

不久，学校开运动会，特别增加了足球比赛。

但因没有场地，直接以点球决定了胜负。

我们决定，哈哈球队的队服，就在决赛那一刻闪亮登场。

果然，我们的亮相过于惊艳，引来了全场的眼光和尖叫。

只是，我们3队的领导们有点不安逸了，“哈哈”毕竟是民间组织，也有点过于不正经了。

（这就是我们自己动手平的球场，后面就是民办官助性质的球门）

（哈哈队，这个名字现在看来也是幼稚得不行，但在当年我们脑洞未开之时，也算有点小创意了；包括这个队服，以今天的审美看，也土得丢人，但当年可洋盘了，我们经常穿起南京路淮海路走起呢）

（能把这件队服留到现在，我不晓得还有没有第二个人。另，这两个字是同学李守民的作品，他之后也在《空军报》混过，再到部队任职，因为自认为字写得较牛，或者对一直当副手还有点不服，就解甲回京到地方高就了）

可以说，我们哈哈球队的活动，引领和推动了空政院足球运动的兴起。

第二年，学院在3号院改造时，修建了一个标准足球场。

场地过于正规，我们这些土八路反而不咋适应了。

好在上海地区高校足球联赛开始了。

政院领导见足球已经具有一定群众基础，决定参赛。

经全院选拔，我们哈哈足球队两名队员入选，我是其中之一，司职右后卫 。

那一段时间真是玩尽兴了的。

每天集中训练一整下午，体力消耗极大（好在那个时候，我们有的是体力）。

一下午喝十多瓶汽水，厕所都不跑一次，汗水全流出去了。

院里给球员一个福利，每天可以到蓝天宾馆洗热水澡（其他同学一周才洗一次）。

洗完澡，蹲在冷饮店门口，吃一碗刨冰，那个爽，嗨，不摆了！

（院脚准备出征）

（大概是集训结束准备参赛前。后排右一是我们从体育学院请来的教练，当时还是个大学生。

十多年后，我转业在人民银行大区分行短暂工作时，他代表贵阳中心支行参加我们组织的会，谈起当年他指导我们训练的场景，两人不禁一阵唏嘘。这身红色运动服，比赛结束后就交回去了，只留下了护腿板，留做纪念了）

（空缺照片一张：空军政治学院首长与院足球队合影。待找到后补上。

司职前锋的王颖同学友情传递了此照片。他的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了当年我们两个沉底传中头球攻门的完美配合。会见二字感觉有点离谱呢）

学院的生活是短暂的，然而对于我们的影响却是终生的，更深入系统学习了新闻理论，为“开挂”的人生打好了基础；

其实，“哈哈”对我们的影响也不可小看，“哈哈”不仅是我们球队的队名，也许，它更是一种生活态度。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