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图片:部分来自美友南有湘竹老师(诚谢)</p><p class="ql-block">音乐:来自网络(诚谢原创作者)</p><p class="ql-block">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改革开放"犹如暖暖的春风吹来,唤醒了家乡这片热土。先是落实包产到户,接着建新厂招员工。83年春乡里筹建水泥厂要在全乡招生招工:凡23周以下岁具有初中以上(含初中)学历者皆可报名,共计招员工100名其中前50名可在乡中学"深造"一年。消息传开许多人跃跃欲试,好像天上掉了馅饼争抢着去"捡"。本来只听说吃商品粮的可以招工,像我们没有考上大中专这些"土鳖子"注定要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除了梦里想也别想。现在机会来了能不高兴?我却高兴不起来,初中毕业再念了半年高中离开学校快两年了,那些应届初中生高中生哪个不比自己强?但我还是在父母的鼓励下去村部(大队)报了名。母亲还说,既然两年前能考上高中现在兴许能行呢。</p> <p class="ql-block">报名后,我并没有像其它人那样马上留在家里捧起书本"啃"着。而是到八里外的茶果队里劳动,那是西园村一个叫白岩的地方,带米也带替换衣服,吃住就在那座大山深处里独门独户保存良好已有三百年历史的老房子里(三十多年后同村诗人回乡采风无意中拍摄的这张图片我在他美篇见到时倍感熟悉和亲切)。茶果队里除了包工头和跟我一样打杂工的几个小伙子,其它都是采茶姑娘,大多是西园村的,她们早上来带午饭傍晚回家,外村的路途比较远就吃住在这里。当时挣钱门路少,小姑娘每天大约可以挣一两块钱,高兴得跟捡了金元宝似的。她们整天嘻嘻哈哈的,欢声笑语不断,那银铃般笑声有如歌声在慢满山遍野的茶山上久久回荡。我几乎有点乐不思蜀了,除了回去带米我不常回家,转眼到了夏天。一天,小时候裹过脚行走不太方便的母亲紧赶慢赶地大汗淋淋地风风火火地找到我,叫我回家参加今晚在村部举办的初考。原来村里报名的人太多,有五六十人,乡里决定在村里进行初考先淘汰部分差的,让成绩好的再参加乡考。我一点准备也没有,跟母亲说算了吧,反正没啥机会,但母亲坚决不同意,我只好跟着母亲回来,路上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p> <p class="ql-block">晚上旧村部里"人才"济济,几十名考生分别被安排到几间办公室和厨房去,每间至少摆两张旧式办工桌,每张桌子面对面围坐四个人。初考只考语文和数学。有几名干部监考,因为考场分散又人手不够,空档时人们就见机行事偷偷地抄来抄去,到后来几乎成了开卷考了。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小学同学也来参加考试而且跟我同桌,对我们来说那个同学就是"学霸",因为有"学霸"在身边"就地取材",所以我们同办公室的八个人统统通过了初考。当然也有靠自己能力取得的,也有整个办公室"全军覆没"的。总之,最后结果共19人取得乡试的资格。</p><p class="ql-block">我通过村考后不知情的母亲异常高兴,还说考上过高中的人再差也差不到哪去。第二天我特意去照相馆照了相片(办准考证用)过几天才拿来交到村部。眼看离乡考只有一二十天了,母亲不允许我再去干活,让我留在家里拿起初中课本复习。</p> <p class="ql-block">乡考的考场设在离我家三十里的乡中学。我们乡分成两个片区,我家这边不是乡政府所在地,麻雀虽小五腑具在,街道办、初中学校、医院、邮电所、信用社该有的都有,没有什么公事两边很少交往,那边中学我只是参加中考时去过一次。那天我们坐六点的客车去,到乡中学已经七点多了,匆忙间领了准考证,再熟悉一下考场位置,八点钟准时开考。上午考语文和数学,下午考政治和理化。考试特别规范和严格,跟以前在此参加中考差不多,每人一张学生桌,整个教室二十来人,两位监考老师尽职尽责。如果说村考有点凭运气,那么乡考绝对是靠实力。那次我有点超常发挥,结果十分幸运我和村里其它5人一起进入了前50名。到了秋天,我们在乡中学开始了为期一年的学习和生活。</p><p class="ql-block">随后终于如愿以偿成为水泥厂一名亦工亦农的职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1997年水泥厂就倒闭了我们全都下岗了。有能力的人开始自己办厂当老板了;有经济头脑的人做起了生意且做的风生水起;有机器维修或机电技术的人早已出门赚钱了;而像我一样的普通职工只好乖乖的回家当农民了。</p><p class="ql-block">现在回想起来村考和乡考对我带来的改变并不算太多,但它却给我本该平淡无奇的青春和人生涂上了一层不可多得的亮丽的色彩。是的,青春如花,青春易逝;青春无悔,青春不老。人生若此,我心足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