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福建前线广播电台驻地秀山村。</p> <p class="ql-block"> 1978年初,我调入福建前线广播电台编辑部任编辑,部队驻地是福州市北部郊区新店乡秀山村。秀山海拔不到百米,呈由北向南延伸之势。山之东是秀山村,一条石板铺就的小街,渠水沿村街一侧流淌,房屋依山势而建,错落有致。我们的营区在秀山村的北侧,大门朝东,两旁的门柱上是毛主席手书体“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八个大字,熠熠生辉,格外醒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进入营区大门,营房依山而建。以编辑部与机关大楼为起点,向北展开,到机关食堂折向西,再绕山向南延伸,直到战俘管理所(俗称蒋军招待所)为止。我开始住9号楼1楼,不久即搬到蒋军招待所。那是一个独立的院子,进门东边依山是一幢二层红砖小楼,西边是战士食堂。再往前是两排红砖平房。我住东边靠山那一排,每户两间住房,依次是胡必林、张传桂、吴崇懋、洪国印、梁玉昆、杨万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座战俘管理所,原属于福州军区政治部联络部,建于1950年代初期。1962年初,总部批准福建前线广播电台由厦门移驻福州,在新台址选址时,首先选中的地址在福州五一广场附近,因位置处在市中心,担心敌机轰炸殃及平民而放弃。后又选在福州屏山北边的龙腰一带,因紧靠福州军区政治部机关(驻屏山)而放弃。最后,按照“靠山隐蔽,不占平地”的原则,选中了福州军区联络部“战俘管理所”所在地秀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秀山,<span style="font-size:18px;">确实是山清水秀之山。</span>山边渠水环绕,瓦舍俨然;山上草木葱茏,修竹摇曳。枇杷,桂圆,甘蔗,马蹄……四时瓜果,鸟语花香。电台的营区,乃至于整座秀山,都被农民的田地包围着。那土地是黑色的,叫做熟田,是农人们祖祖辈辈用汗水浇灌熟的,土质细腻丰腴,感觉肥的能冒油。冬春季节,田野里满是小麦,油菜,蚕豆,紫云英等等,绿的绿,黄的黄,紫的紫,红的红,景色十分诱人。我到秀山以后才知道,农民们冬春种一茬蚕豆或紫云英,一是为了休耕,二是为了肥地。当蚕豆结出胖嘟嘟的青色豆荚时,当紫云英开出一地的红花时,农人们便套起牛犁,开始犁田了。他们将蚕豆或紫云英翻入地里,让其化为泥土,作为水稻的肥力。灌田了,放眼四野,阡陌纵横,水平似镜,空中有苍鹭低旋,村头有炊烟升起,老农伴水牛缓缓而行,竹箬笠,棕蓑衣,微风细雨,恰似一幅醉人的闽越山乡水墨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挿秧,拔节,抽穗,扬花。“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尤其是到了夜间,不论有没有月亮,稻田里都会泛着微光。流萤飞来飞去,地虫轻吟浅唱,各种蛙类开始放声高歌,此起彼伏,不停不休。稻田里还有一种秧鸡,也叫田鸡,栖息于稻田或是附近的灌木草丛中,以觅食植物种子和谷物为主,兼食昆虫。秧鸡状若雏鸡,略大,无尾,腿长,有短翅,不会飞,但善奔跑,你即便是循着它的叫声找到它,也别想能追上它。在稻田的水沟及田头蓄水坑里,还有很多野生的鱼类。记得,住13号楼时,技术部的曹金旺住在我的楼上。遇上周末,他有时会提只铁桶,拿上网子,去稻田水沟里捉鱼,每次都是一身泥水,满载而归。</p> <p class="ql-block"> 1978年8月24日,海峡之声广播电台成立20周年纪念日,台长周柏生、政委郭庆伍等领导,与编辑部全体人员在编辑部大楼前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 秀山好山好水好地方,盖因一条溪流,解放溪。从电台门前流过的解放溪,堪称秀山村的母亲河。这是一条古老的溪流,千百年来,她用清冽甘甜的山涧泉水,滋润养育着沿溪两岸的土地和人民。这条古老的溪流,原来应该是没有名字的溪流。也或许,已经古老到人们忘记了她的名字。直到新中国成立以后,她才拥有了一个年轻而又响亮的名字:解放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解放溪发源自北峰,全长约六公里,流经鹅峰、东园、桥头、井店、溪里、秀山等村后汇入琴亭湖。解放溪不宽,水亦不深,清澈见底。由于河床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卵石,当枯水季节时,流水潺潺,时急时缓,时而蜿蜒曲折,时而汇成一泓清潭。溪中游鱼清晰可见,多是那种身上长有浅黑色带状花纹的小鱼,生性活泼。我们曾抓来用空浆糊瓶子养起来,瓶内再放上两根水草,那小鱼围着水草上下钻游,十分可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溪岸也是忽宽忽窄,起伏不平。有的地段,生长着一架一架的涩拉蔓或者是葛藤,像一堵堵绿色的高墙,让人无法通行。有的地段,生长着一丛一丛的野蔷薇,开白色的花朵,结紫红色小果,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不过,野蔷薇枝藤上有刺,容易撕扯人的裤腿脚腕,走过野玫瑰丛时要多加小心。溪岸的更多地段,是被辟为茉莉花田,一垅一垅,一畦一畦的茉莉花,苍翠欲滴,芳香醉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福州郊区农民种植茉莉花的历史,几乎与古城福州的历史一样悠久。据《中国植物志》记载,茉莉花原产印度,西汉时传入中国,在福州落户,已有2000多年的栽培历史。宋朝时,福州已普遍栽培茉莉花,北宋福州知府蔡襄诗云“素馨出南海,万里来商舶,团栾茉莉丛,繁香暑中折”。宋·张邦基《闽广茉莉说》记载,“闽广多异花,悉清芬郁烈,而茉莉为众花之冠”。宋·梁克家《淳熙三山志》称茉莉花“独闽中有之,夏开,白色、妙丽而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采摘来的茉莉花,主要是用来窨制茉莉花茶。我曾经去福州茉莉花茶厂采访过,窨制茉莉花茶就是将茉莉花放于茶叶当中,让茶叶熏染上茉莉花的香味。当然,福州女子也有将茉莉花串成串,挂在脖子上或者是手腕上作妆饰用的。采摘茉莉花是很有讲究的,要在清晨时分,顶着露水,乘茉莉花蕾未开放之前采摘。开放后的茉莉花,香气已经挥发出来,不能用来窨制茉莉花茶了。记得,清晨我们沿溪边公路跑操时,常见有采摘茉莉花的农家女子,腰间挎个小竹篓,在茉莉花田里忙碌着。其动作与采茶类似,轻灵优美,甚是好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与我同时调入前线台的,还有徐新友,李执泰,谢祥如,王斯瑶,杨万青等。晚饭后,我们几位经常结伴同行,沿解放溪散步聊天。出电台大门,穿过公路,就是位于解放溪西岸的宝溪境。记忆中的宝溪境,有些地方已经年久失修,显得有些破旧。庙内光线昏暗,陈设简陋。但香火挺旺,附近常有村民香客虔诚光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境,既是庙宇的意思,也是乡境、里境的意思。宝溪境,就是保佑溪里乡境内众人平安的庙宇。据说,宝溪境所在的溪里村,住着赵宋宗室后代数百户,他们都是宋太祖赵匡胤的后裔。我出版中心的战友赵若飞,就是溪里村人。他告诉我,他们的族谱脉络清晰,就是宋太祖赵匡胤的后裔。赵若飞出生于1960年代初,性格豪爽而且健谈。当年,他母亲是溪里村的妇女主任。说起来,那时去溪里走访或者是助民劳动,是认识他母亲的。赵若飞说,自己“是听着前线台的军号声长大的”。他说,那时溪里村的孩子们,都能分得清哪是起床号,哪是集合号,哪是息灯号。他们还听前线台的广播,能说得出播音员的名字。还会趴在围墙上看电台的战士训练,齐步走正步走,向右转向后转。还曾趁部队午休时,翻过围墙到机关食堂拿部队的馒头吃。他说,那馒头可真香,至今还记得那馒头的味道。说到此处,他哈哈大笑,说:“我就是冲那军号声和大馒头下决心当兵入伍的”。</p> <p class="ql-block"> 溪里村宝溪境。</p> <p class="ql-block"> 宝溪境祀奉的是临水夫人陈靖姑,庙内塑有陈靖姑像及猴王像。陈靖姑(公元767-791)出生于福州市仓山区下渡街,被称为天仙圣母、临水夫人、临水陈太后、顺天圣母等。据《闽都别记》、《福州府志》等史料记载,其父亲陈昌为朝廷户部郎中,陈靖姑受家庭影响,十三岁去闾山学法,十五岁学成归来。陈靖姑被誉为“救产、护胎、佑民”的妇女儿童保护神,是福建最有影响力的陆上女神。2008年,陈靖姑信俗文化被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临水宫祖庙坐落在福建省古田县大桥镇中村村北,始建于唐贞元八年(792年),历史上曾称顺懿庙。据统计,目前分布在世界各地的临水宫分宫分庙有4000余座,信众已逾亿人。历经千年传承,广大民众对临水夫人陈靖姑的崇敬,已经上升为一种信仰习俗和优秀的民俗文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猴王像上横幅绣 “丹霞大圣”四字。福州随处可见的大圣庙,供奉的大圣原型其实是一位“恶神”。古人对“大神”的崇拜,主要分为两类:一种是敬畏而供奉,一种是敬之而供奉。古代科学不发达,人们把不能解释的自然现象,或是无力抵抗的祸患,都归结于“神”的控制,对这些东西他们又敬又畏。<span style="font-size: 18px;">福建山多林密,古时猿猴众多,时常为患。因而,</span>福建民间自古就有猴崇拜的习惯。据《闽都别记》载,在福州有一只红毛猴精,无恶不作,使得人们苦不堪言。后来,此妖猴被临水夫人陈靖姑收服,才改邪归正、弃恶从善,躲在福州乌山宿猿洞修道,成为守护一方的大神,人们尊称其为“丹霞大圣”。一些学者认为,吴承恩写《西游记》时,就是以“丹霞大圣”为原型,创造了大家耳熟能详的“齐天大圣”形象。</p> <p class="ql-block"> 1986年元旦,本人在电台大门口拍照留念。</p> <p class="ql-block"> 福州民间的道教文化,具有鲜明的本地特色。在我们前线台驻地,沿解放溪一带,差不多每个村庄都有庙宇。除溪里村的宝溪境以外,还有秀山村的玄帝亭,桥头街的玄帝庙,象峰村的东西境,筛公庙,井店村的玉冈境等等。有些古榕树下,还有祀奉树神的小庙或神龛。各村祀奉的神明大王,被人们视为所在里境的保护神,常有村民到寺庙烧香膜拜,祈求神灵保佑平安。有些虔诚的村民,为了还愿,会请戏班子在庙前表演木偶戏或者是闽剧。当年,我曾在宝溪境看到过戏班子表演闽剧。每当此时,附近的村民便纷纷前来观看。几乎是每人叼支香烟,庙内烟雾缭绕,热气腾腾。据我的观察,福州各地的道教庙宇,还兼作当地社区集会娱乐场所。尤其是老年人,经常凑在小庙里喝茶,抽烟,聊天。我听不懂福州话,对闽剧自然也是听不懂的。不过,我喜欢那种站在旁边听戏的气氛。每遇此类活动,总会驻足待上一阵子,久而久之,对闽剧也有了些了解。<span style="font-size: 18px;">闽剧又称福州戏,流行于闽中、闽东和闽北各县。其最大</span>的特点是高昂激越,朴实粗犷。演唱时,男女均用本嗓,声音洪亮,令人振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每年的正月,宝溪境还会举行游神行香活动,道教色彩浓厚,极具汉族民俗传统。每到游神的日子,从傍晚至深夜,溪里村,秀山村,桥头街,象峰村,井店村等,人们用大轿抬着主神,以及主神的部下进行游街活动,在击鼓和鞭炮声中,有条不紊的进行。村民会顶着竹子制作的骨神像,抬着五显大帝走乡串户,进行一系列的民间活动。<span style="font-size: 18px;">当地百姓都会出来一起观看,场面非常热闹。</span>在游神开始之前,各家各户都会在自家院里摆好贡品,点亮起红灯笼,插上供香,以便等待游神队伍的到来。妇女会在游神队伍经过的地方上香,并以燃放鞭炮烟花的方式来迎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宝溪境的大门对面,有一片偌大的空地,那是我们前线台放电影的地方。在那个年代,无论是部队干部战士,还是驻地各村的群众,看电影都是为数不多的文化娱乐活动。那时,前线台没有礼堂,看电影都是在露天放。为了方便驻地群众观看,电台把电影放映场地选在了大门以外,宝溪境前的空地上。“军民鱼水情”;“军爱民,民拥军,军民一家亲”;“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这些响亮的口号,在当时不仅仅是口号,而且是军民共同努力的目标,那可真的是“亲如一家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般情况下,每周至少放映一场电影。虽然说经常是反复看过的老片子,但那种感觉却仍然像过节一样。尤其是孩子们,听到说晚上有电影,会高兴地跳起来。电影组还没有将布幕挂起来,周围村庄的群众就开始聚过来了。秀山的,溪里的,井店的,桥头的,真可谓扶老携幼,接踵而来。放映机前方中间位置,是划给电台干部战士和家属子女的,心急的孩子们也是扛着小板凳早早入场,争取占个好位置。来晚的群众,只能看反面,站在屏幕背后看,一直排到解放溪岸上,就连桥栏杆上也座满了人。电影开映之前那段时间,大人喊,孩子叫,人声鼎沸,堪称真正的军民大联欢。</p> <p class="ql-block"> 1986年3月,海峡之声广播电台政治部欢送周福根副主任转业地方工作合影留念。前排左起:张传桂(副主任),陆中明(主任),余青洲(原主任),周福根(原副主任),孙成龙(干事),后排略。</p> <p class="ql-block"> 我们傍晚沿解放溪散步时,曾多次顺流南下,去铁路支线寿山矿石废料场,挑拣“寿山石”。寿山石是中华瑰宝,中国传统“四大印章石“之一,分布于福州市北郊寿山乡一带,因故得名寿山石。寿山石是福州特有的名贵石材,其石质晶莹、脂润,色彩斑斓,浑然天成,色界分明,具有稀有性、人文性和升值性的特点,深受国内外人士的喜爱。寿山石矿区有“田坑、水坑、山坑”之说,意指寿山石产自不同的矿区,有的产自田底,有的产自水涧,有的产自山洞。从山洞开采的矿石,经过选矿以后,将不含寿山石料的废矿石,运至新店附近铁路支线堆放,再装车运走,作其它用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新闻科的科长宋齐,副科长王宪俊,以及编辑卢琼,邵山,杨万青等,都是寿山石爱好者。受他们的影响,我也开始对寿山石感兴趣。卢琼没有住在电台,每天从三角井骑辆老旧的三轮边斗摩托车上下班。他在路过铁路支线时,经常停下车来,在废石堆里扒拉一阵子,带两块石头到办公室。然后,让我们鉴赏一下,看看品相,能不能派上用场。杨万青还备有工具,小钢锯,刻刀,等等。他会将拣来的石料打磨成印章用石,自己动手镌刻闲章玩。我也看着兴起,拣回几块青灰色的石料,让汽车修理工刁德贵将钢锯条截成刻刀状,再用砂轮打磨出刃口,用帆布条包裹出刀柄,也学着刻石头。结果,因为事情实在太多,没有坚持下去。后来搬家,那几块石头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p> <p class="ql-block"> 与编辑部战友合影留念。左起:张传桂,刘少佑,陈锡宏,江丽。</p> <p class="ql-block"> 我们还曾沿解放溪溯流而上,去过位于鹅峰村的尼姑庙。这座寺庙位于鹅峰南麓,始建于明代万历年间,重建于清顺治十二年,初期为尼姑庵,后<span style="font-size: 18px;">因地形似天鹅,寺庙所处位置似鹅喙,故改称鹅峰寺。</span>不过,当地人们在习惯上依然称之为尼姑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鹅峰寺承北峰脉气,山势峻拔,古木郁密,泉溪清澈。远望群峦,连拱起伏,宛如振羽天鹅,面向南海,仰首击空。因寺院建于鹅喙处,堪舆学称此为“天凤衔珠”,道场气象空灵古奥、博大含藏。寺中自清初始即供奉伏虎禅师,更是道传遐尔、恩被四方。 鹅峰寺历史弥久,现存寺院为中轴式建筑,其中部分建筑仍保有明清风格,气韵古朴、佛土庄严。</p> <p class="ql-block"> 福州分台第一发射台的卫兵。</p> <p class="ql-block"> 从宝溪境旁边的解放桥过解放溪,沿着一条乡间公路向东,经溪里村,电台天线发射场,用十多分钟的时间,就到了福州分台驻地井店村。福州分台是前线广播电台的中心发射台,装有两部50千瓦短波发射机,担负着向下洋、厦门、古田、光泽等分台发送广播信号的任务。福州分台机房按照广播时间开机时,其它分台的收讯台同步开机,接收福州中心发射台的广播信号,再同步传输给各自的发射台,将广播信号发射上天。1980年代后期,电台改用微波传输广播信号,后又改用卫星传输,福州分台不再担负中心发射台任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井店村名字的来历,不得而知。但是,井店村里好打井,而且井水品质好,却是不争的事实。福州分台装有两部50千瓦短波发射机,每天需耗用大量的冷却水。当初选址在井店村,想必是勘察过地形水势才定下来的。果然,福州分台的机井打成后,出水量很大,不仅可供分台工作和生活用水,还用管道送往秀山总台机关,在山顶上建了水塔,供总台机关全体人员及家属用水。包括部队在山上种菜浇地,都是用福州分台送来的井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记得,我在29军通信连接到调往前线台的调令,到军直工处办理手续时,遇上了通信处的梁处长。梁处长是胶东人,为人随和,爱和部下打招呼。他笑着对我说:“听说你要调到无线总台去?”我忙说:“报告处长,我正去直工处办理调动手续。”梁处长说:“好!我去参观过,那边的家伙比咱们大多了,电子管都跟暖水瓶一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到了前线广播电台以后才明白,福州分台发射机的电子管真的跟暖水瓶一样大。发射机开机后,冷却电子管用的冷却水,流出后就成了热水,可供人们用来洗热水澡。为此,福州分台专门建起了洗澡堂。到了冬季,不仅可以保障福州分台的干部战士及家属子女洗热水澡,同时还能保障总台机关干部战士及家属子女洗热水澡。我从1978年调入前线台开始,到了冬季,都是去福州分台洗热水澡。每个星期至少跑一次,跑了十多年,直至1989年总台机关才建起了澡堂,烧锅炉供人们洗澡用。不过,所用的自来水,依然是井店村福州分台的井水。</p> <p class="ql-block"> 福州分台驻地井店村民居。</p> <p class="ql-block"> 1980年代中期,解放溪水开始受到大面积重度污染,失去了活力,臭气熏天,鱼虾绝迹。近些年来,解放溪的污染得到了有效治理,水质变清,逐步恢复了活力。但是,随着城市化的发展,乡村改为社区,阡陌变作马路,<span style="font-size: 18px;">沿解放溪一带涌现出亿力名居、三木家园、山姆小镇、秀北小区、三盛中央公园、五四北泰禾广场等新的地标名称,昔日北峰山下那片宁静偏远的山野之地,已经与福州城区融为一体。</span>在山野间自由奔流千百年的解放溪,早已失去原来的自然面貌及原始野性,成为石砌岸墙护坡的城区内河,静卧于钢筋水泥铸就的高楼大厦之间。偶尔,有几声青蛙的鸣叫响起,让人们回忆起她昔日的潺潺流水声……</p> <p class="ql-block"> 今日之解放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