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那么大，我们去看看

孙丽

2021年7月8日（辛丑年五月二十九），星期日，晴方好。 我们的团队（总共六家十八人）7点准时集结，孩子们欢呼雀跃，大人们意气风发。我们奔赴高原之约，未来的十天将站在两年来梦想的地方，将用车辙和脚步丈量大西北青甘大环线上广袤无垠的土地，将用双眼和心灵铭刻大自然的瑰丽神奇。 为了使我们的旅行更有意义，我们提前做了相对完善的准备: 团旗:有着海洋、天空、湖水般纯净的蓝色，有着美丽、梦幻、广阔的远方，有着携手向前、快意天下的力量！ 横幅:世界那么大，我们去看看。 队服:集中智慧，统一定制。 攻略:不再是简单的查阅旅行路上的吃喝住行和景点安排，我们开始注重旅行文化，从古今诗歌到现代文明，从丝绸之路到历史典故，都有简要的了解，并制作成册，以做纪念。 给爱车编号，由团长带领，组织有序，统筹安排。 团队成员范先生十分感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从说走就走的周边小游到周密筹划的长途环线，我们亦由‘-_-!、沧海、孙丽……等六人的群聊’成长为‘世界那么大，我们约着一起看看’；从边走边看到提前攻略，从五颜六色到统一着装，从走走背背的幼童到步履轻快的少年……点点滴滴的积累中我们实实在在地形成了自己的团队文化。内心愈发地感受到温暖和力量！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和陪你看风景的人！” 第一天赶路 真是“日行一千，夜走八百”，第一天的行程刚好一千公里。就在甘肃省红古区金海天大酒店安营扎寨，环境不错，干净卫生。 进入甘肃地界，放眼望去，满目荒凉，了无生机，枯黄的杂草在山头随风颤抖，没有北风，却有“北风卷地白草折”的危险，土地贫瘠，基本由石块与沙砾组成，干裂无潮。然，前台小姐姐告诉我们:“请不要小看这片土地，外面枯草，内含巨宝。”真是土地不可貌相！凌云诵读: 少年行四首（其一） [ 唐 ] 王维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汉家君臣欢宴终，高议云台论战功。天子临轩赐侯印，将军佩出明光宫。 第一站青海湖 雨一直下，暗灰色的云，银灰色的雨，连接着天边，盖覆着大地，实景解释了“青海长云暗雪山”。 气温很低，衣服一层一层地加，内心的热度却不减分毫。我们是第二次来青海湖，犹记得第一次来时艳阳高照，色彩明丽，人人都是从画册里走来。那一回，我在湖边看见一个梳着满头辫子的可爱的藏族小女孩，忍不住给她拍了几张照片，转身欲走时，周围一群孩子蜂拥而上，个个伸手问我要钱，我一时错愕，继而恐惧感油然而生，撒了一把钱才得脱身，我当着他们的面把照片删了个精光。这个印象从此给我一记警钟，我深刻地认识到:美，你静静地欣赏就好，不要自私地想要据为己有。我对此地此湖的敬畏感也加深了。 脑瓜子里时不时想起这回事，这一回我要做个文明游客，只带一双眼睛，一对耳朵，一颗红心。车在飞驰，两边开始闪烁着金色的油菜花，天边出现一痕淡蓝色，把天与地隔开，有点儿像儿童画，简单的三层，三大块，色彩分明。那淡蓝色就是青海湖，给人造成强烈的视觉差，感觉那湖是高高悬挂在天上，离地平线足有几十米。或者是用排刷蘸了颜料从左到右轻轻地刷了一道。 青海湖古称“西海”，又称“仙海”、“鲜水海”、“卑禾羌海”，是中国最大的内陆湖、最大的咸水湖。 同行伙伴大多是第二次来，我们就没去景区中心，第二晚就选择在湖边的安多避暑酒店歇息。此处甚好，湖边相对安静，该有的一样不少，各种拍照道具成就了爱美的男男女女。 青海湖的雨说来就来，没有半秒钟的缓冲，赏湖的我们通通被浇了透心凉，纷纷围着老板的火炉烤了半晌。天色渐明，我们不甘心，租了自行车，沿着湖边，追着牦牛，和骏马一起奔驰…… 凌云诵读: 从军行 [ 唐 ] 王昌龄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洁净的空气将视野拉的很远将呼吸拉的很深身体吐纳这千里的风几乎与之融为一体于是在某个瞬间我们是飞着的 第二站天空之镜 我站在湖中看你，湖中哪个是你？你在湖中看我，我在哪里？我在天空之镜里找看自己。天空之镜是茶卡盐湖的中心，湖底沉积着厚厚的盐层，白茫茫如厚实的积雪。盐层上汪着薄薄的湖水，水深处有一尺多，水浅处尚没不过鞋面。无风时湖面如一面巨大的玻璃镜子，光滑明净得没有半点瑕疵，倒映着四周峥嵘桀骜的苍山，空中的行云都在湖中游走飘浮，火车开过，变成两列，湖上一列，湖下一列。人静立于湖中即立于云端，缓缓迈步，就在蓝天白云间行走了，一时间分不清是在湖上还是在云上。你若低头看看自己，自己定然在欣赏你，你的头发被风缭乱了，你的裙摆开始舞动了，你的脸被紫外线照红了，自己看清了，惊觉了，着急忙慌朝湖边跑去，镜面上定然留下你的倩影，拖着一条条优美的扇形波纹，晕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色彩晃动调和，光影闪烁跳跃，人越发迷糊了！这就是天空之镜。 盐湖岸边由盐堆砌一条道路，链接景区服务中心，还有两座巨型盐雕，精致又坚固。 茶卡盐湖也叫茶卡或达布逊淖尔，"茶卡"是藏语，意即盐池，也就是青盐的海;"达布逊淖尔"是蒙古语，也是盐湖之意。茶卡盐湖是柴达木盆地四大盐湖中最小的一个，茶卡盐湖是固液并存的卤水湖，进入湖内需穿特制的鞋套，否则会伤害皮肤。 在这里千万千万要防晒，我们还是晒成了炭，晒脱了皮。 苍茫戈壁接天幕，大道无疆车留影。欲问行云何处去，长风不语笑相迎。 汽车行驶在苍茫的戈壁上，公路笔直伸向天边，好像永远都到不了天边。车窗外看不见绿色植被，也不曾偶遇飞鸟虫兽，看那壮丽辽阔的山川恍若在影院里观看《流浪地球》时晃过的被冰雪覆盖的灰褐色镜头。我瞄了一眼手机，也处于无信号无服务状态，忽然地，心中腾起阵阵恐慌，赶紧镇定心绪，默默祈祷一路平安。 直到飘过一带绿汪汪或蓝闪闪的颜色，那是一个个湖泊，仿佛断了线的珠子散落在这了无人烟的高原上，让人内心渐渐平复，希望和浪漫的基调开始涌动。于是把车停在路边安全地带，能唱的不能唱的都可以吼两嗓子，腼腆的豪放的都可以撩动青春的感觉。我们终于在路边发现了一些小紫花，现场扫出其学名叫细枝山竹子。一边惊叹于它的顽强生命力，一边忍不住拔了一株，其根系发达深入地底一尺多深，颜色艳丽多娇。自然，这株可爱的高原之花就成了我们的拍照道具，着实让摄影先生们忙碌了好一阵子。最后找了一个瓶子插上，再装一袋沙子，一起带回平利看是否能成活，这也算是现代版的张骞出使西域带回了新鲜物种。 一个人，一条路，人在途中，路在脚下。走走停停，停停看看，看看拍拍…… 第三晚今夜我们在德令哈。 这是个一日可经四季的城市。行道树刚刚嫩绿鹅黄，与皑皑雪山遥遥相望，枯草焦黄，晨霜依旧。正午十分，酷日当顶，短袖加身。一日之内，两场冰雹，叩击着这个曾经因一个诗人而忧郁的城市。凌云诵读: 德令哈 黄金的光芒太沉 用白银的一生 换掉我满头黑发 德令哈 容我空旷 容我为不可一世的孤独加冕 德令哈 我所有的抒情终究是败笔 唯有落日的深潭高过群山 第三站翡翠湖 我们所经过的高原湖泊已经有数个了，有名字的，没名字的，开发了的，没开发的，类型差不多，但又有极大的差异，给人带来视觉上的冲击。 翡翠湖因其湖水颜色绿如翡翠而得名。面积不大，零散成一块一块的，形状不一，有深绿，有浅绿，均绿得耀眼，绿得晶莹剔透，都是未经打磨的天然翡翠，令人不忍去触碰。 因为要赶往雅丹，也因为几天之间看的湖泊多了，不是特别惊奇留恋，我们只在最近处的一块湖水边玩耍欣赏了一会儿。今天的天气依然好，一会儿阳光灿烂，一会儿白云飘飘，我静静地发现，不管天上如何变幻，此湖只翠色欲滴，她就是一块放置在那里的玉，不褪色，不变色，起了风卷起褶皱，那褶皱依然是翡翠，反射的光都成了翡翠。这和天空之镜不同，天空之镜随着天空的阴晴明暗变化，湖面的光影变幻闪烁不定，只有光与影默契得恰到好处，才会出现“天光云影共徘徊”的景象，亦虚亦实，亦梦亦幻，一切因缘而生，我们都是有缘人，基本窥见了所遇见的景点的最美的样子，飘飘然不知所以。 第四晚夜宿大漠 在粗犷单调的戈壁奔驰了十来个小时，汽车也寂寞了，无声地驶入苍茫浩瀚的大漠。依然是寂寞单调的黄，只不过把“一川碎石大如斗”变成了“平沙莽莽黄入天”。坦坦荡荡，昏昏欲睡。不久，寂寥的黄有了曲线变化，纤细的线条肆意勾勒，显出拉长的沙丘。此时已是北京时间20点，太阳还高悬在空中，略略偏西了一些，阳光斜照，沙丘一面闪闪发光，一面有铅灰色的暗影，轮廓立体而分明，在这沙海之上，立刻就波涛汹涌了。 司机乏了，孩子们看见了沙兴奋得叫嚷起来，我们把车干脆开离公路，驶进沙漠。孩子们一溜烟的奔上沙丘，抓起黄沙任由沙子从指缝间流泻，腾起沙雾。他们干脆挖沙坑，打滚儿，滑沙……玩得不亦乐乎，把头发里，衣兜里，鞋子里装满了沙，走时每个人还装了一口袋细沙带回家。 21点半，太阳变成一盘巨大的红日挂在天边，天边被镶上了紫红色的长长的丝带，终于看见大漠落日了，也终于分得清天和地的界限了。 人迹罕至，快十点了，我们还没找到宿头。雅丹的酒店已经爆满，且有价无市。 22点左右，途经格尔木市东台服务区，有房可入住，那就不计较房钱的高低，条件的好坏了！快速入住！放下行李后，看见落日的余辉还有一线，我们赶紧奔向旷野处，观看大漠落日。我自心里想着明天早上一定要早起看大漠日出！难得有机会在沙漠上住一晚，怎能辜负那壮观的奇景呢？人生能有几回这样的际遇？ 凌云诵读: 别董大 唐.高适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东台第二天清晨5点48分，我醒了，一骨碌爬起来下楼狂奔，踩在沙土上咔嚓咔嚓地响，昨晚上还是细腻腻的，过了一晚仿佛结了一层霜，硬硬的，白乎乎的，映着东方刚刚泛起的银光，真个就是“大漠沙如雪”了。眼看第一缕阳光就要破空而出，我慌忙打开手机，眼睛紧盯着地平线，一道金光利剑似的“唰”地一下刺过来，我的眼睛黑了一下，闭了几秒钟才又睁开，但见万道霞光撒向大地，天边晕起橙红色，见那太阳真个一点一点地往上跳，往上跳，很快就跳离了地面，又不动了，仿佛静止了一般，再过一会儿，才发现离地面已经很高了，她一直在升呢，只是突破黑暗之后就悠哉悠哉了！ 我把这瑰丽的景象拍下来发到群里，友友们都埋怨我怎么不提前吆喝一声，错过了！错过了！我也觉得自私了些，美景应该共享才有意思。 日出又日落深处再深处望着高高的天走了长长的路 一万双翅膀也飞不出高远的天空一万匹骏马奔不尽辽阔黄昏 第四站雅丹 有人说，乌素特雅丹地质公园是地球上最像火星的地方，却比火星要壮观许多，一生一定要去一次。 从狂野的戈壁大漠走来，这里文气秀雅了许多。许是在天宫盛宴上谁踢翻了笼屉，馒头散落在这荒原之上，数以亿万计的小土馒头，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绝不叠加，间距恰好，互不挨挤。远看似晾晒的黄豆，又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这土包的间距间灌满了水，就有了水做的骨肉，则更为温柔秀丽了，这又是水上雅丹。雅丹群布列在蓝莹莹、清凌凌的湖水上，像是“沙场秋点兵”的壮观场面，将军正在排兵布阵，战士们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列队出征。 忽然凌云大呼:“妈妈，有鸟了！” 是啊，好几天没见鸟影了！ 这里水鸟成群，湖水清清，鸟儿翅尖划过水面，在人群间巡视一圈，忽又冲向蓝天，消失不见。另一只又咕嘟一下从水底冒出，双翅一振，冲上蓝天。 这高原大漠顿时生动了。 第五天，从雅丹返回前往敦煌的途中经过U型公路，汽车俯冲下去又冲天而起，如同过山车，只是速度慢了点而已，来往车流量很大，想拍网红公路照已经不安全了。 　　凌云诵读: 使至塞上 [ 唐 ] 王维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 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路过，纯属路过，宁可后悔一阵子，也不后悔一辈子，这个石油小镇，如果不是《九层妖塔》，谁来这里消遣呢？浪了一圈，倒是隐约可见昔日的繁华，有石油就富得流油啊！ 我闻着芬芳跋涉着无限远只为看清你的容颜 第五站敦煌 敦煌是本次旅行的核心，虽然我对敦煌的历史文化了解不多，但是对于这个厚重又神秘的地方怀揣着憧憬和敬畏。 敦煌莫高窟的门票很紧张，我们没有提前预定，没有买到当天票。就决定多住一晚，第二天，团里的两位大哥就起了个大早去购票，还好买到了应急票，能看四个窟，对于我们这些不懂石窟文化的人来说足够了，看多了反倒是对这千年历史文物的伤害。 敦煌第一天，我们观看了大型情景融入式实景演出《又见敦煌》，票价很贵，物超所值。 《又见敦煌》的剧场寓意为“沙漠的一滴水”，远看，一滴蓝色水滴落在满天黄色之中。随着人潮涌入漆黑的甬道，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一座T台两边，T台上铺满了细沙，立着雕塑。忽然，雕塑动了，原来是实景人物模拟敦煌莫高窟的壁画原型或与莫高窟相关的历史人物原型。他们从T台上缓缓走过就像在漫长的历史长河里走过，我们仿佛穿越千年，跟随张骞、张议潮、悟真和尚、王圆箓、索靖等一个个曾出现在敦煌历史里的人物，步履维艰的走过了丝路，穿过了黄沙，五十步，一百年，一百步，一千年……一千年也只不过是一瞬间，华夏民族儿女祖祖辈辈，子子孙孙都要在这条丝路上走下去，辉煌的丝路文化也会在这条路上传承发扬。看到张骞手持旌节，衣衫褴褛，却精神矍铄，昂首阔步的走在黄沙大道上，不由得眼角濡湿，肃然起敬，那骄傲的容颜是大汉的，是中华民族的。 第二幕展示了100多年前敦煌莫高窟的那场历史文物浩劫。那一场浩劫将莫高窟里的宝贝文物遗失在异国他乡的博物馆里，所幸的是还得到了很好的保存。一个道士倾其一生守护佛教圣窟，末了为了能有200两银子来修缮当年已经残破不堪的莫高窟，让列强搬走了24箱亚洲最为伟大的宝藏。那个愚昧无知的道士王圆箓的对与错，历史的功与过都交给历史评说吧！ 道士在忏悔，飞天在表演，每一个飞天的姿态，动作，神情都不一样，像是从壁画上揭下来的，大慈大悲的象征敦煌“母亲”的菩萨点化着、宽恕着众生:“我不会怪你，我不会离开，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是你的山川，我是你的大海，我是你的太阳，我是你的麦田……” 随着工作人员指引，我们进入下一个场景，那是由若干个石窟，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关于粟特女子米薇的故事，她的家书深埋在黄沙之下，百年前的探险家斯坦因拨开黄沙，才看到那段幽怨的故事。不同的隔间，不同的石窟演绎着沙尘下深埋的故事。 第四个场景规模宏大，我们看到了索靖将军挥军出征御敌的场景。看见张议潮派出十队人马去往长安给大唐送信，十队人马忽隐忽现，一队接一队被埋在疯狂的黄沙之下，最后仅剩悟真和尚一队，给唐宣宗捎去一个口信:“丝路通了！” 丝路通了！这句口信该有多响亮呢？这句口信的分量该有多重呢？ 最后一幕: “我是你的汉朝！” “我是你的晋朝！” “我是你的唐朝！” “我是你的宋朝！” “我是你的明朝！” “我是你的清朝！” 一千年究竟有多长? 诗人（王维）感叹:“不过一瞬间！” 不过一瞬间。春一去，冬一来，一千年就过去啦。 “一瞬间，就在一瞬间；一场梦，梦了一千年；一转眼，只是一转眼；梦已醒，却过了一千年。”主题曲响起，内心彭湃无法平静，泪流满面。《又见敦煌》落幕，历史情景犹在，穿越了时空，与历史对话。 　　在敦煌的第二天到了莫高窟，当真是走马观花，来去不过一瞬间。除了人潮汹涌，人头攒动，还能看什么呢？幸亏团队里的先生们走在最后构建起一道坚实的防线确保前面女士和孩儿们安全，还义正言辞地对那个插队的人说:“不要挤！我们也很热！大家都赶时间！”立刻我们就很拽了，逮个空儿还听了几句洞窟讲解。也罢，本也看不懂，何必仔细看！ 鸣沙山，月牙泉，驼铃声远影凌乱，夜色迷人眼。 玉门关，嘉峪关，关关吓破匈奴胆，但叫人心安。 第六天，利用清晨和傍晚，我们去了阳关、鸣沙山和月牙泉。可惜错过了玉门关。 鸣沙山、月牙泉，人间烟火气太重，太聒噪。数千匹骆驼走过，满鼻子的驼粪味儿，直升机和滑翔伞嚣张地盘旋，让人头昏脑涨，哪里还能听到沙山歌唱？那就在月牙泉边坐一会儿，看孩子们嬉戏，看夜幕下的神泉。 到阳关走在阳关大道，听诗人王维反复吟唱阳关三叠，远眺西域，人影全无。附: 凌云诵读《送元二使安西》 送元二使安西 唐.王维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有时，有个人在画画天空为纸，风为笔，画云有时，我们也在画画大地为纸，身为笔，画迹 第七天，过嘉峪关时已日薄西山，暮色沉沉了，我们找了个野导游，带着我们远眺天下第一雄关，雄伟，威武，与巨龙长城一起形成坚不可摧的力量，御敌与外，保护关内百姓安居乐业。在朦胧的夜色里爬了一段悬壁野长城，陡峭险峻，十分刺激，看了《龙门客栈》取景地和天下第一墩。有没有站在嘉峪关楼上，也没多大关系。附:凌云诵读《出嘉峪关感赋四首其一》 出嘉峪关感赋四首其一 [清]林则徐 严关百尺界天西，万里征人驻马蹄。 飞阁遥连秦树直，缭垣斜压陇云低。 天山巉削摩肩立，瀚海苍茫入望迷。 谁道崤函千古险，回看只见一丸泥。 第六站张掖 这里的山在舞动色彩。如果在清晨和傍晚或者雨后初晴，颜色更加艳丽鲜明。我们第八天中午抵达七彩丹霞景区，阳光甚好，好像过于强烈，将七彩丹霞照耀得微微泛起一层银光。但明丽的色彩与光影的完美交融依然强烈冲击着我们的双眼，红得热烈，黄得高贵，白得纯净，灰得刚强，这是主要色调。细看期间还有褐色、深紫、淡粉、蓝绿……这些色彩肆意涂画又不失规律。描绘出山川、田野、乡村、五花肉、肥牛卷、彩色屏风、众神拜佛、湖边扇贝、刀山火海、彩虹波浪……层层叠叠，气势磅礴，奇异瑰丽，此时相机是失去效用的，照不出实景之万一。 匆匆别过七彩丹霞，翻越祁连山脉。 祁连山草原 第八天下午，我们驶进祁连山草原。终于，色彩调和成满眼的绿。牛羊撒满山坡，用孩子的视角来说满山都是芝麻粒儿，颠覆了我们从小到大的对草原牛羊的比喻——天上飘动的云朵。其实远看还真是芝麻粒儿，黑色的白色的都有。 7点左右，途经一家草原驿站——浮云牧歌丝路驿站。我们决定在这里吃烤羊，根据我们的战斗力，主人只烤了一只羊腿加整两块羊排，大概半只羊。主人忙着烤羊，我们忙着添加衣服，忙着荡秋千、射箭……哇！太冷了，冷得嘴唇发紫，浑身战栗，我们又簇拥到烤炉旁取暖。烤羊的香味挑动着味蕾，羊腿外层渐渐现出焦黄，油亮亮的，再刷上密制香油，撒上密制调料，就可以大快朵颐了！纯野放的高原山羊果然一点膻味也没有，吃完吹吹风也没有膻味，只有香味儿。 外面的篝火已经升起，草原的歌声已经传开，可爱的小女孩打着节奏拍着小羊羔入睡。我们丢下羊骨头，开始放歌、跳舞。 太嗨啦！玩到十一点方罢。附: 凌云诵读《陇西行》 陇西行 [ 唐 ]王维 十里一走马，五里一扬鞭。 都护军书至，匈奴围酒泉。 关山正飞雪，烽火断无烟。 第七站门源 我们的人品好得无可挑剔，第九天清晨依旧晴好，色彩再次经过精心调制变幻，就绚丽多彩了。天瓦蓝瓦蓝，云雪白雪白，远山青翠，环抱云盆金底，金黄的油菜花与碧绿的青稞无缝对接，以金色为主色的油彩画布铺天盖地，除了黝黑的公路横穿而过，再也找不到下脚的地方。时隔九年再次来到百里油菜花海，这里依然美得让人睁不开眼。 至此，我们的青甘大环线已经画完，开始返程。第九晚夜宿天水。 凌云诵读《塞下曲》 塞下曲 唐.李白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第十天归心似箭 小城平利才是最温情的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