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孔令伟遗体运往美国，牧师祈祷时，宋美龄掩面哭泣不能自已

英专78

孔令伟死后最后一程，丧礼上被换上深蓝色长袍，无法着西装告别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木兰诗》

1994年，十一月的美国弗吉尼亚寒风阵阵。天气阴沉，树木光秃，街道无人，一切都尽显悲伤的氛围。一个送葬车队在凌晨尚有星光的时候从坎贝尔殡仪馆开出，驶向芬克里夫的孔氏墓园。

即便天色尚早，墓园门口却熙熙攘攘挤着来自各大媒体的记者。终于，一辆车的车门打开，有人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苍老的妇人缓缓走出，她就是记者们等待的目标——前第一夫人宋美龄。

宋美龄显得非常悲伤，连拍照的记者们都不得不放下镜头，目送着这个苍老的背影走进墓园。下葬的人是宋美龄的外甥女孔令伟。

孔令伟，人称“孔二小姐”，生于1919年，卒于1994年，是前行政院长、财政部长孔祥熙、宋霭龄夫妇的次女，备受蒋夫人宋美龄喜爱，被无子女的宋美龄视如己出。

两个月前，孔令伟直肠癌恶化，96岁的宋美龄亲自返回台湾看望，这也是她最后一次返台，在台湾振兴医院的病房亲自守房到深夜，几番失声痛哭。

然而，身份的加持也无法战胜病魔，这位备受宋美龄喜爱的传奇女性还是在75岁的时候撒手人寰。

在丧礼上，孔令伟被换上深蓝色的长袍，像个典型的中年贵妇——即使再怎么权势惊天，飞扬跋扈，孔令伟仍逃不过性少数的命运。

在死后的最后一程，终究无法选择自己最喜欢的西装与世界告别，而这，大约是她与这个族群唯一可能共感的哀叹。

一、不爱红妆爱男装的孔二小姐

众所皆知，孔氏家族为民国四大家族之一，孔令伟（原名孔令俊）家世优越，她一生女扮男装，并且热衷喝酒、骑马、飙车、打架、射击，当时人称她为“混世魔女”。

孔二小姐从小便撒野成性，连蒋介石都拿她没办法。她在学校是典型的问题儿童，经常挑拨同学打架，自己却置身事外看热闹。

她十岁的时候就精通射击，后来在美国的别墅里摆放着很多她收集的枪支；十三岁的时候就学会了开车，后来经常自告奋勇担当蒋介石和宋美龄的“司机”。

宋美龄非常喜爱自己这个外甥女，常常夸赞：“令俊天生豪放，女生男相，很像我。”

孔二小姐被称为民国第一纨绔子弟，其早年的飞扬跋扈令人发指。1945年宋美龄第二次对美国进行国事访问，就带着孔二小姐作为随行秘书。

但是因其男士妆扮，搞得美方外交人员不知如何安排，在与罗斯福会面的时候罗斯福更是将其错认为男性，直接称呼其为”BOY”。

在南京，有一次孔二小姐驾车出门兜风，但是因超速违反交通规则，被交通警察教训了几句，她居然一怒之下竟拔出手枪当场击毙该交警，引起舆论一片哗然。

当时南京老百姓开始流行一句咒人的话：“你不要生气，小心出门叫你碰上孔二小姐”。

抗战时期在重庆，为了避免引导日本军机空袭，国民政府在陪都实行灯火管制，但一次孔二小姐深夜驾车回家，违反宵禁不说，还大开车灯，被当街执勤的士兵警告阻拦制止。

谁知她不顾重庆城的安危，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挑衅般的调亮车灯，猛踩油门冲撞执勤兵，将无辜士兵撞至骨折。

还有一次也是在重庆，到中央公园游玩的纨绔子弟孔二小姐遇见另一个纨绔子弟龙三公子（龙云的儿子），两人从未谋面，但可能是一公园不容二纨绔。

不知所为何事，二人竟拔枪互射，结果是两人都没受伤，但打死打伤了不少游人，引起轩然大波。

而在成都时，孔二小姐甚至跟一名空军飞行员当街斗殴，打伤了当时对国家来说极为宝贵的飞行员。

这些纨绔行径都被非常疼她的小姨夫蒋介石给压下来，最后不了了之。

对蒋介石孔二小姐也是毫不客气，据说有一次国防部长何应钦发来一纸紧急公文给蒋介石，当时孔二小姐正好在办公室玩，就随手把公文扔掉了。

后来何应钦反复询问蒋介石，搞得蒋介石莫名其妙，追查之后才发现是孔二小姐把公文扔掉了，也没有责骂。

还有一次在重庆轮渡过江，蒋介石的委员长车队已打来电话通知清场，迎接蒋介石过江，可是孔令伟偏要抢先过去，在江边撒野大闹，殴打宪兵。

刚好委员长车队驾到，目睹了事件全过程，蒋介石也没有责骂她，反而带她上了自己的座驾，一起过江去了。

关于孔二小姐的婚姻大事有两件，分别是和卫立煌与胡宗南。

宋美龄一开始想撮合孔二小姐和卫立煌，于是就叫孔祥熙叫卫立煌到家里去看女婿，结果被孔二小姐先知道了，孔二小姐在卫立煌上门之前就在门口把他骂走了，这使得蒋夫人非常尴尬，但也只有不了了之。

后来在1938年，在陈立夫极力撮合下，胡宗南险些成了孔二小姐的老公。据说当时胡宗南不知所措，便去问好友戴笠。

戴笠不喜欢中统的人，于是就告诉胡宗南千万别娶孔二小姐，于是胡宗南就将婚事推掉。据说孔二小姐大骂胡宗南混蛋，并发誓说:“就是他胡宗南当了皇帝，我孔某人对他也毫无兴趣。”于是，第二场姻缘也是草草收场了。

孔令伟不学无术，不爱学习，这令宋霭龄很头疼。为了让女儿学历好看一点，于是她想办法动用关系，花钱在圣约翰大学请了几个老师上门教学，还给学校捐了一大笔钱，最后才给孔二小姐买了个学位。

孔令伟不仅外面很刁钻蛮横，在家里也是，经常插手孔祥熙的政事，搞得他毫无办法，甚至在抗战时期害得孔祥熙丢了职位。

1941年末，日本偷袭珍珠港后向英美宣战，进逼香港，有一大批爱国人士被迫逃离，当时蒋介石派专机去香港接《大公报》的主编胡政之到重庆避难。

然而飞机在重庆落地后，现场等待的记者却没有见到胡政之，只见到了孔令伟的仆人以及二小姐的十七只狗。

一时间举国哗然，纨绔子弟当此国难之际为了运送自己的狗竟然置爱国人士安危于不顾，各地学生开始示威游行，成立“倒孔委员会”要求蒋介石罢免孔祥熙。

迫于舆论压力，孔祥熙被迫辞去财政部长一职，这便是著名的“十七只狗事件”。

二、性别教育史上的典型案例

孔令伟身份显赫，身为女性，但留给世人的印象却总是西装笔挺叼着雪茄，阳刚味十足，且其终生未婚，甚至与诸多女性传出绯闻的形象，使得她在保守的四大家族中增添许多神秘色彩。

翻开蒋宋孔陈四大家族回忆录，关于孔令伟的记载不外乎她的脾气暴躁、特异独行，还有与小姨宋美龄的亲密关系以及蒋经国不合。

现代人对孔令伟的印象并不深刻，唯一相关的新闻，是2006年台湾当局向其姐孔令仪追索孔令伟过世后上亿元新台币的遗产税。

然而，这位民国奇女子却是台湾性别教育史上相当有趣的案例，在性别团体的演讲论述中，常常以孔令伟为例，得以让较为年长、保守的群众认识跨性别者或扮装者的可能形象。

有消息称，孔二小姐在抗日战争时期于重庆认识了一位王姓女士，俩人关系十分密切，日子久了，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她先是帮王女士家里拉些生意，到台湾后，圆山饭店成立，孔令伟拉拔王女士当上圆山饭店的“督导”，成为饭店负责实际工作的高级干部。

王女士因孔令伟的关系,也渐渐地进入宋美龄的官邸圈子，并负责采购其所需的香水胭脂、名贵首饰、服装饰物，遇到宴会，还负责宋的化妆，也深得宋的信任。

几十年风风雨雨, 王女士听命于孔令伟，十分尽职，二人关系也引人遐想。孔令伟去世二年前，王女士在美国去世, 对孔令伟打击沉重，有人称，这也是孔令伟会离开美国回台湾的主要原因。

据专家分析孔令伟之所以成为性少数，其实是性别认同上产生偏差所致。其实据査证，孔令伟其幼年时期,在性别认同上并无问题，其认同偏差主要是出现在在少年时代，并伴随了一生，主要有两方面原因。

一是当年国际上法西斯主义掀起，有些青年盲目崇拜，视为英雄，孔令伟颇受此影响。

当时其父孔祥熙受蒋介石之托, 常去欧洲采购军火，与德国的希特勒、意大利的墨索里尼家族以军火为媒，缔结关系。

回来后在家的话题也离不开这些范围，致使其大儿子孔令侃赞叹不已，参加了一个以“纳粹”译音命名的俱乐部，专门研究纳碎德国和希特勒。

小孔令侃三岁的孔令伟受兄长的影响和社会的英雄崇拜热的驱使，内心形成深刻的印象，使心理趋向认同男性。

二是家庭长辈形象的错位。中国的传统家庭中讲究“严父慈母”，但在孔家由于孔祥熙夫妇都是留美的，父母扮演的角色则完全不同。

孔祥熙整天忙于各种事务，很少有机会管孩子，难得与孩子在一起，所以常常显现好好先生的脸面，而宋霭龄则对孩子十分严厉，活动力也十分旺盛，是当时官场上的活跃分子。

父母性别扮演上的这种角色倒置，在孔令伟的心灵上投下巨大的阴影，驱使她心理上认同男性。

有别于同一保守时代此一族类的隐形沉默，保守的社会可以接纳、容忍、视而不见“孔二小姐”的西装笔挺，也可以接受孔令伟的让人摸不着头绪的性别认同、性倾向与阳刚装扮，名门身份成为这位保守时代扮装者的最佳庇护。

在性别之外，总是被媒体誉为“神秘”的孔令伟，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大概是她管理圆山饭店的经理身份。

能成为“党国”门面的管理者自然也因出身对比纪录片《日常对话》中黄惠侦导演出生于1950年代的阳刚母亲只能被迫嫁给男性、做人们认为较为低下的工作。

孔令伟能成为圆山饭店总经理，毋宁是一种社会结构的强烈讽刺：金钱与权威，确实可以超越歧视。

三、五大过人之处受美龄赏识

宋美龄婚后从未生育，一直视宋霭龄与孔祥熙所生的四个子女为己出，其中特别喜欢孔令伟，由于这一层关系，孔虽不是政坛要员，但从大陆到台北，她在权力中心始终扮演着特殊的角色。

60年代初,孔令伟随父母从美国到台湾。孔祥熙夫妇不久回了美国，留下孔令伟陪伴宋美龄，俩人情同母女。

孔在蒋氏士林官邸扮演令人敬畏的“总管”角色，大家都称她为 “总经理”。连蒋经国都要让她三分。

当年台湾圆山饭店与“国安局”相对，人在圆山饭店可将“国安局”一览无遗，“国安局”为此提出异议,官司打到时任“行政院长”的蒋经国那里，蒋经国十分无奈地只得下令，“国安局择地搬迁”，可见孔二小姐之“威力”。

蒋介石去世后，无论在台湾，还是美国，孔令伟都陪伴着宋美龄，宋的对外联络、安排全由孔令伟负责，凡事都倚重她，许多事都由她定夺。

后来宋美龄又将蒋家的产业振业医院、华兴中学、圆山饭店等交给她管理,甚至于人事安排都听她的建议。

宋美龄与孔令伟的这种非同一般的姨侄关系，引起了外界的猜疑。曾有传言说孔二小姐根本就是宋美龄所生，其男主角是曾任国民党南京市长、广州市长的刘纪文。

但亦有好事者计算时间，称刘纪文是1920年赴美留学，而孔令伟是1919年出生，时间不对，应予否认。

不过，不管如何，宋美龄与孔令伟的确是情同母女，孔二小姐有五大过人之处，让宋美龄相当依赖孔二小姐，两人不是亲母女，感情上却胜似亲母女。

第一个过人之处，就是孔二小姐身上有宋美龄的影子，她一定程度上承载了宋美龄个人的愿望。

宋美龄深受西洋文化影响，男女平权意识浓厚，她从少年时期就去了美国，刚回国时不但喜欢着骑装，也喜欢穿西装裤装，只是后来由于成为了第一夫人，身处中国这样一个比较传统的社会，顾及的地方就多了，只得脱下西装穿上旗袍。

从这一点上，宋美龄从孔二小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认为孔二小姐活出了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

第二，孔二小姐酗酒，宋美龄嗜烟，二人在习性上如出一辙。蒋介石治家严格，本人不抽烟不喝酒，这无形之中给宋美龄造成了一定的压力，所以当她和孔二小姐相处的时候就有一种解脱的、自由的感觉，是对自我的一种暂时松绑。

第三，孔二小姐曾救过宋美龄一命。1937年8月，宋美龄要到前线慰问将士，按照惯例，宋美龄应该坐第二辆车。

但因为孔二小姐的劝说，宋美龄坐到最后一辆车，结果在返回途中，日本人将第二辆车打成了筛子，宋美龄则幸运地逃过死劫。经此一劫，宋美龄认为孔令伟和自己有难以言明的缘分，因而对她更有了莫名的亲近。

孔二小姐一手打造宋美龄“第一夫人”的完美形象。在宋美龄赴美访问期间，她以蒋介石特使的身份在美国连续发表四场英文演讲，美国上下为她第一夫人的风采倾倒。

但其实这段期间，宋美龄从穿衣到姿态，尤其是演讲稿，都是经孔二小姐润色后才定稿的。在国民党败退台湾以后，也是孔令伟一直呆在宋美龄身边，从台湾到美国形影不离，日子一长自然是无可替代。

最后就是因为孔二小姐能够完美地了解并执行宋美龄的想法。圆山大饭店、台湾妇联会、台北振兴医院等一系列宋美龄的产业，都由孔二小姐在背后亲自操刀，而且做得都不错。

这就是为什么宋美龄对孔二小姐极度依赖的原因，因为二人在方方面面的紧密合作，早已超出一般意义上的亲属关系，已然深度绑定。

孔令伟病逝前一天,医院即已告知宋美龄，孔将过世，宋当即表示，身体不允许她再次回台湾，请孔令仪代表她回台料理后事。

孔令仪没隔多久，即携带一具铜棺、一位化妆师启程。1994年11月14日，在台北举行了追思会，孔家大姐孔令仪、蒋纬国、蒋徐乃锦等人参加了追思会。

会后孔令伟的遗体即运往美国。

11月16日上午9时许，孔的灵柩移到美国宋氏墓园附近的方砖教堂，安置在讲坛上，10时10分，孔令杰、蒋纬国夫人、蒋孝勇等30多位亲友抵达教堂。

宋美龄于11时前，在随侍人员搀扶下，步入教堂，由于这次追思会纯属私人性质，只有一、二位记者准许进入,其余记者都不准进入。

追思会开始时,宋尚能自持，但牧师祈祷时，宋掩面哭泣不能自已。安葬结束后，宋美龄要求众人先离开，让她一个人单独在墓前哀悼。

96岁的白发人又送走了一个黑发人，是多么地悲哀，从那一刻起，宋美龄真的感到自己孑然一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