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班长我的兵

建军

我在部队第二个年头，中队安排我到生产队锻炼一个月。因为这是轮流必去的。我到后勤部生产队去报到。生产队郑重而严肃跟我谈了一次话，因为有改造人员，我很严肃接受组织上的任务。然后来到生产队猪场，接受这项政治任务，＂改造分子＂桑军军，原飞行大队的一名飞行员，由于那时候部队都笼罩极左扭曲思潮。他口无遮拦在当时大家都利用废旧电影片，编织毛主席像框，拿来是透明白色胶卷，大家用颜色描成红色，他老哥一句话＂颜色跟棺材颜色，一样＂这可倒大霉，一句话付出代价是巨大的，大会小会批判，无限上纲上线，上报军区至到空军党委定性＂坏分子＂从空军二航校毕业的高材生，59年国庆十周年他是空军方队举旗手，一下子堕落成无人问津的＂坏分子＂接受长期劳动改造。我到猪场，第一次接触到他，他少言寡语，埋头苦干，清扫猪场屎便，用水清理。我初到猪场，不知从何下手。他慢慢地指导我。这里一共有六个人，我是老兵就指定为班长。所谓班长就是监视＂坏人＂这个班长当得真难。我还不如什么都不当，什么都不管，自由自在多好呢。

猪场的活，轻重不说，就是臭气熏天，难闻至极，无从下手，后来看桑军军吆喝一声＂勒、勒＂…猪很顺从地走到一边，顺从＂猪司令＂的指挥，用铁铲把粪便用劲把小车装，装满蔬菜班派人拉走。然后用水管冲洗猪圈，脏水从猪卷西小口流入小槽直奔菜地，真是一点都不浪费。这活就是臭，累一阵子，干完了，就上饲料，开始喂猪。桑军军轻车熟路一会功夫就干完了。我们在一起有说有笑，欢乐无比。一高兴，我们就开始抓麻雀解馋。我们的饲料就是老玉米粒，经过碾碎机就变成猪饲料。老玉米粒就放在墙垛里用席子盖上，麻雀就钻进去偷吃老玉米粒，我们利用席子捕抓，一会就抓到很多，他们很会烧烤一会又香又可口的麻雀烧得皮香肉味也是口味不错的。又顺着馒头进到肠胃里。后来，我们得知桑军军父亲是西安电影制片厂导演拍了巜桃花扇》文革时期被批判说是封资修，（母亲是明星张圆）他也受到牵连，也停飞了。国家培养一名飞行员，可说万里挑一，从陆军选拔到空军航校毕业，出来歼敌机飞行员付营级，轰炸机出来副团级，他的飞行技术是拔尖子，师长带他飞了两个起落，准备放手就让单飞，可见技术很过硬。

我们在一起喂猪，更多时间用来政治学习，从警卫连、和场务连两个战友愿意到汽车队跟泔水车去到食堂拉泔水喂猪上膘。熟了无话不说，场务连战士马庅家里困难，桑军军听说后悄悄从自己的工资里取出50元给他，让寄到家里解燃眉之急，他完全是关心战士的心情而动，我深受感动，就把这种事迹向生产队汇报。希望领导能减轻对他的各种压力。

我这班长当的蹩屈，我这个新兵蛋子，真不知高低，桑军军做法真让我折服了，吃苦，脏活，累活他抢着干，母猪下崽，他熬夜陪护眼睛都熬红了，只到八只猪崽安全生产。时间过得好快，一个月很快就到了，我真不愿跟他告别，拥抱着依依不舍，眼泪夺眶而出，他让我拿着行李别回头，恐怕对我不利，他不让我沾包趟这浑水。后来，我回到中队后，隐隐约约听到飞行员议论他的片言只语，都认为他很冤，第二航空学院都是飞行尖子，他是姚师长看中苗子。后来，他们都成为空军未来，现在，在台湾海峽巡航就有他们的身影，欣慰，空军发展好几个师，祖国强大了。他们的战友都成为军里师里的首长。

可是桑军军林彪事件后，军区专案组对此有一个处理结果。犯错误按人民内部予盾处理，安排到场务连担任连长职务。我退役后就没有老哥的消息。

后来也巧正好在北京遇到一名出租车司机聊天他是空军36师，他在场务连当兵，我的战友，我就直接询问桑军军的状况，他说＂连长在四人帮垮台后问题得到平反昭雪，准备提升到师后勤部付部长，他执意转业，得到上级领导同意，到儿童电影制片厂担任副厂长。我心里很为老哥高兴。总算熬出头没事情了。

我们战友聚会有的战友说桑军军担任北京银行副行长。我真为老哥进步而感到高兴。过去，一句话捅了大漏子，你好心，把影响我们，如今没有问题了，都退休了，我有瓶茅台酒95年，捐献出来让老哥品尝，我知道好这口，有的说他到美国为下一辈人代孩子，不论到那都祝你好运连连，幸福满满。快到八一建军节祝老哥家庭和睦，身体永远健康，我们后会有期，我心中的老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