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真实的自我（九）妈妈生病了

丹宁

果然不出老师所料，儿子在幼儿园哭闹了两天就适应了。儿子上学后我们家“各司其职”有了明确的分工：我负责送，我爸负责接，我妈的官最大—后勤部长，负责给我们做好吃的。每天临出门时儿子就挥着小手大声说：“爹爹奶奶再见。”然后和我一起下楼坐在我自行车后面的小坐凳上，顺路送他去幼儿园，一路上他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总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哎，妈妈你看，那是我同学；妈妈，太阳是红的；妈妈，我想喝牛奶；妈妈，幼儿园里有小红花；妈妈，妈妈…日子就是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每天儿子跟着我上班的自行车去上学，放学我爸接回家。在就业处上班，科室的许科长和现金会计王姐看我孩子小都很照顾我，没有分配过多的事情给我，所以不是很忙，但因忙着九月份的职称考试，心里还是有点压力的。以往每年的职称考试都安排在五月份，因为2003年“非典”推迟到当年的九月份。那时的中级考试是四个科目，需在连续两年内过关。我计划分两年通过，第一年考实务一、二，第二年考另外两门。在科室同事的照顾下、在我妈这个后勤部长的支持下，我第一年如愿通过实务。如果今年这两门不能通过，那去年已经通过的那两门就要作废重考，压力山大啊。过完正月，每天晚上回家吃过晚饭和儿子玩一小会我就装着要上班，躲到楼下的小车库去看书。在楼下看到十点钟估计儿子睡着了（我妈带着他在我们床先睡了），我再回到楼上坐上床上边看VCD边听新课（买的听课碟片），第二天到班上趁着空闲复习前一晚听课的内容。那年春天还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当我从楼下车库坐到被窝时妈妈总是用自己的脚伸过来暖我那冰一样的脚，我总是让、再让…妈妈说：给妈给你捂，这么冷啊，一点火性都没有，就像个小老年人啊……我说：妈，我不要你捂，你也冷，不要“坼”住你了。妈妈说：妈不冷。说着不容分说的用腿揽过我的脚…顿时一柱暖流直通我心窝……就在九月份我去盐城参加了职称考试，第一门就是我最怕的“财务管理”，拿起AB铅笔手直抖。我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对自己说不要紧张，你已经准备几个月了，付出总会有回报。这时又想起在家里等我的妈妈和儿子，慢慢的我的心静了下来…九月对我对我的儿子都是一个大考验，他从一个顽皮小儿变成了幼儿园的好孩子，他妈妈我也辛苦准备了大半年且“忽抖忽抖”的经历了考试的烈炼。不管结果如何，为了慰劳我爸我妈后勤保障的辛劳，也为了犒劳我自己，我们全家决定国庆节去上海旅游：9月30日下午我和爸爸妈妈带着孩子坐朋友家跑上海的大汽车从响水出发，老公在盐城马沟的高速服务区等着与我们汇合一起去大上海。也许这个世界永远是计划没有变化快，眼看就要到出发的日子了，妈妈忽然说话变得词不达意起来，明明想递个东西给她孙子却说小脚呢，明明手里拿着钥匙却到处找钥匙🔑……每天总是找东西，不停的找这找那，找我小时候戴过的小银镯，找我儿子小时候的尿布，找不到还自言自语表现得很生气。找到这样找那样，不知道她到底要找什么…有一天中午我下班回家发现妈妈没有像往常一样给我开门（只要听到我插钥匙的声音）却脸红红站在沙发旁边。我问她：你怎么啦。她用手摸摸自己的嘴不知说了句什么话。我奶奶坐在沙发上说：你妈个天不晓怎么了，刚才刘承生（爸爸大学同学）来，她直说自己头脑坏了……啊！不得了啊，赶快去医院啊！在这之前暑假有一次也是记性不好，我带她去医院做过CT，检查结果是有点脑萎缩，医生说年龄大了或多或少都会有点脑萎缩，不需要吃药的。于是我们都没当回事。下午爸爸立即带她去医院，医生建议住院，细细检查。晚上放学我带儿子一起去医院看妈妈，她看到大龙很高兴说：奶、奶。我对儿子说：去和奶奶玩玩。儿子一彻溜跑她跟前去了。看上去她精神很好，除了不能讲长句子一点都看不出是个生病的人。就这样2003年国庆节前夕，就在我们计划好全家出去旅游时妈妈生病住院了，这个“全家总动员”计划就这样取消了。等我再次有心带父母出门旅行时，已是十四年后，母亲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