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龙远（牛致远）的美篇

雕龙远（牛致远）

　　“若夫”和“至若”词义辨正

作者地址: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喀喇沁旗锦山盈泰港湾(牛致远)

邮政编码:024400

通联电话:[phone]

【第40稿】［2021年7月24日，周六。晚20：18。］

【第56稿·杀青于公元2023年4月2日，星期日，凌晨3:06。时年已六十有一矣！时隔一年零九个月，在此期间，渐次搜集有关语言资料，这次再以同题而爬梳之，似乎较之往昔更好一点儿了。“岁月易得(‘尽’的意思)，别来行复近二年矣！″宋朝蒋捷《一剪梅·舟过吴江》词有云:“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唐朝刘希夷《代悲白头翁》一诗中曰:“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李太白《秋浦歌》诗曰:“不知明镜里，何处(何时——什么时候。处Chù:时、时候、时刻。)得秋霜？"李商隐《乐游原》诗云:“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未免有点儿消极颓废之味道，在此“点化″一下，即“已沐夕阳无限好，何必惆怅近黄昏！″还是高唱王子安于《滕王阁序》中的那段缀玉联珠，观之明霞散绮；听之金声玉振；诵之行云流水；讲之独茧抽丝，昂扬向上，踔厉风发的激越之辞吧！即是:“……老当益壮，宁知(一作‘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而犹欢。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失，桑榆非晚。″。】

〔虽是第56稿，但还是没有臻之于写此类文章的最为重要的标准，即:朴实、平正和通达。故还须“移针匀绣，添丝补锦。″〕

现行人教版义务教育教科书初中《语文》（九年级•上册，2018年6月第1版，2018年7月第1次印刷本）第10课《岳阳楼记》：“若夫淫雨霏霏”，教材第45页注释句中的“若夫”为：“⑥〔若夫〕用在一段话开头，以引起下文。下文的＇至若＇用法与此相同。”

观教材对“若夫”和“至若”所作的注释，可知教材只是说了二者的用法，却没有注明它们是否都有实在且具体的词义。

一、“若夫”。

（1）《汉语大词典•缩印本•下卷》第5442页“若夫”词条云：“至于。用于句首或段落的开头，表示另提一事。”

（2）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常用文言虚词词典》（1983年3月版）第142释“若夫”为“至于。”

（3）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古代汉语虚词词典》（1999年2月版）第475页把“若夫”释为“至于”和“至于说到”，其所举的用例中的第（10）例正是“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

二、“至若”。

（1）《汉语大词典•缩印本•中卷》第5058页，“至若”词条中没有具体释其义，只是说：“连词。表示另提一事。”

（2）《古代汉语虚词词典》第852页，释“至为：“至于”，其所举用例中的第（5）例正是“至若春和景明”

从以上的引证可知，“若夫”与“至若”，均有实实在在的词义。

虽然如此，我们觉得，把“若夫淫雨霏霏”的“若夫”解释为“至于”和“至于说到”，把“至若春和景明”的“至若”解释为“至于”，纳入它们所在的各自不同的段落之中，均感到有点儿不切合语境，未为熨贴。

我们窃以为，《岳阳楼记》一文中的“若夫”也好，“至若”也罢，这两个词都是【假设之词】，似乎皆应该解释为：“如果，如若，假若，假使、要是、若是。”，所以，“若夫淫雨霏霏”和“至若春和景明”两句似乎均是说：

【 如果】淫雨霏霏。

【 假若】春和景明。

拙见有三，下面分而述之：

一、词义上的根据。

检 徐仁甫《广释词》（中华书局出版，2014年1月北京第1版第1次印刷本）第312页，“若夫——若”条云：

—— 若夫犹“若”，假设词。《战国策•韩策一》：“若夫越赵魏而斗兵于燕，则岂楚之任也哉？”《楚策四》无“夫”字。可见“若夫”犹“若”，是假设之词。《史记•田敬仲世家》：“若夫语五音之纪，信未有如夫子者也。”此“若夫”亦假设词。

徐先生说：“若夫”犹“若”，而且是“假设之词”，而众所周知，“若”作假设之词，其有“如果，假如。”这一普见习用之义：

（1）《汉语大字典［普及本］》第562页，“若”字第（14）个义项云：“连词。1.表示假设关系，相当于＇如果＇。李贺：＇天若有情天亦老。＇”

（2）《汉语大词典•缩印本•下卷》第5441页，“若”字的第（16）个义项云：“连词。（1）假如，如果。”。

(3)《汉语大字典·第二版缩印本·(下卷)》第1656页，中栏，“若”字下的第(16)个义项云:“连词。1.表示假设关系，相当于‘如果’。……。”

“至若”，据教材的注释所云：“至若”与“若夫”的用法相同。我们以为，“至若”不但与“若夫”的用法相同，而且其意义也似乎应该与“若夫”的意义相同。

检江夏等所编著的《初中文言文评点译释》（华中工学院出版社出版发行，1983年6月第1版，1987年9月第2版第37次印刷本，第103页，正数第一行）说：“至若：……，和＇至如＇、＇又如＇相似。”，而“至如”一词又有哪些意思呢？

《汉语大词典•缩印本•中卷》第5058页，“至如”词条云：“①连词。（1）表示另提一事。（2）即便；即使。（3）倘若；与其。②极像。”

据此可知，“至若”之义相当于“至如”之义，而“至如”又有“倘若”的意思，则“至若”也便有“倘若”的意思。

二、句法结构的比照。

“若夫淫雨霏霏”中的“若夫”和其所在本段中的第12句，即“则有去国怀乡”句中的“则”字，前后呼应，成为“若夫……，则……。”的句法结构，其相当于现代汉语中的假设关系的复句，即“如果（如若、假如、假使、倘若、要是、若是、要）……（的话），就（便、那么、那）……。”由此而斟酌之，“若夫”一词有极强的假设之意味，故可把它训为“如果，倘若。”

与此相同，“至若春和景明”句中的“至若”与其所在本段里的第16句，即“则有心旷神怡”句中的“则”字前后桴鼓相应，亦成为“至若……，则……。”的句式结构，据此也可推之，“至若”一词也极具强烈的假设之意味，故我们也可以把“至若”讲为“如果，假使。”的意思。

“若夫”一词所提挈的这一段“以悲景荡愁情”的文句似乎是说：

如果（是那）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的景色的话）登斯楼也，则【那么，就】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检由北京市工农教育研究室编的《文章选讲》（北京出版社出版，1981年5月第1版，1981年5月第1次印刷本）里所选收的张盛如先生所写的《〈岳阳楼记〉浅谈》一文，张先生于其文中云：“大意是说：【假如】遇到连绵的阴雨，几个月也不放晴的时候，湖面上刮着冷风，掀起浑浊的大浪，太阳和星星失去了光辉，山峦隐住了形体，船会被打翻，橹会被折断，商人和旅客无法成行。特别是到了黄昏，天气更加昏暗，到处可以听见老虎的吼声和猿猴的哀鸣。如果在这个时候登楼远眺，人们【就】会引起思念京城，怀念家乡的感情，并且担心毁谤，畏惧讥笑，觉得满目凄凉，心情沉重。”（见《文章选讲》一书中的第142页，正数第3行——第9行）（引文中的标点符号系笔者所加。）

再检由宋安群 主编的《古文观止鉴赏辞典》(知识出版社出版发行，2007年10月第1版，2007年10月第1次印刷本)第609页“【译文】”中翻译“若夫淫雨霏霏”句中的“若夫”为:“要是”，而“要是”一词《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第1526页，右栏对“【要是】”所作的解释为:“yào·shi (连) 如果；如果是:……。”

同书，同页的“【译文】”中翻译“至若春和景明”句中的:“至若”为:“若是”，而“若是″一词，′《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第1118页，左栏对“【若是】”所作之释义为:“ruòShì (连)如果；如果是:他~不来，咱们就找他去。”

“至若”一词所统辖的这一段“以美景抒悦情”的文句仿佛是说：

倘若（是那）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的情景的话）登斯楼也，则【就，那么】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者矣。

三、写作背景的辅弼。

《岳阳楼记》这一千古名文，据资料记载，它不是范仲淹亲临现场，在观赏了岳阳楼的胜景之后而写成的。藤子京于庆历五年（公元1045年）重修岳阳楼，因感于古今“无文字称记”，便写了《与范经略求记书》，在这封信里，藤子京把岳阳楼的历史，地理气候，建筑特点写在里面，请范仲淹作记，信中还说：“谨以《洞庭晩秋图》一本，随书贽献。涉毫之际，或有所助。”（敬请详参《巴陵县志•岳阳楼集》）接到藤子京的请求后，范仲淹便以他高尚的忧国忧民的情怀，丰厚的文学创作才华，同时或许又以这本《洞庭晚秋图》为参考和依据，展开“身虽在邓州，心却在巴陵。”，极具“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般的神奇瑰丽，美妙绝伦的想象与联想，便用其生花之笔在“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于“眉捷之前，卷舒风云之色。”而写出了《岳阳楼记》，由此我们似乎可以推知，他在这一千古至文中所描写出来的那两段或以“描悲景荡愁情”，或用“绘美景引悦情”的金玉之文，珠玑之字，是他以他所具体的伟大高尚之人文情杯，又飞翔着他的神奇的想象，美妙的联想之双翅而摸拟，虚拟，推测，想象和联想出来的。

果真如此，那“若夫淫雨霏霏”句所在的那段文字与“至若春和景明”句所在的那段文字，均不过“应是”范仲淹于当年在那时写作《岳阳楼记》一文之际的“良辰悲景虚设”，都是范仲淹的“如果，假如，倘如，倘若，假使”一类的推测性，模拟性虚拟性且又不完全肯定断定的或然性的口吻和口气。（前文中的：“览物之情，得无异乎？”两句，教材注释⑤注云：“看了自然景物而触发的感情，恐怕会有所不同吧？得无，表推测。”，似乎也可以印证，这两段写景抒情的文字，也极具“恐怕会有”般的“推测”性的意蕴和感情色彩）这也似乎能够支持我们，似当把“若夫”和“至若”二词皆看成“假设之词”，似当都释它们为“如果，假如，倘若”之义一孔陋见的一个或许不为坚确稳固的小石头子儿。

要而言之，“若夫”和“至若”二者，都是“假设之词”。它们的意义均为：“如果、假如、倘若、若是、要是。”的意思。

【牛致远初草于公元2021年7月20日，下午：13：10——17：32。】

【牛致远第56次写于公元2023年4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