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这张微微发黄、用手机复制的老照片，是妹妹发给我的。拍摄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妈妈和妹妹的一张合影，也是迄今为止我保留的唯一一张妈妈的照片。</p><p class="ql-block">曾在很多年之前，就想动笔写写我的母亲，而每每这个时候，总觉得脑袋空空，不知道从何写起，而今天看到这张照片，妈妈的音客笑貌历历在目，她那手里挎着篮子，拎着满满一大篮子菜，身体偏瘦背微陀的样子，让我特别难忘，母亲在世时的点点滴滴清晰地浮现在眼前……。</p><p class="ql-block">妈妈生于一九三六年，卒于二零零九年，走完了她七十四年的人生路。母亲的一生很平凡，和大多数旧社会妇女一样，吃了不少苦。母亲的身世我了解不多，大多是从奶奶和母亲那儿得知的。她很小就没了父母，听母亲自已说，她四、五岁的时候就到了我家，究竟是被收养还是卖给父亲做童养媳，我们不得而知，母亲自己可能也不清楚。那时爷爷奶奶带着父亲靠二条船在水上生活，靠水上运输维持生计，过着居无定所、四处飘泊的生活。听母亲说，她很小就能帮爷爷奶奶做很多事，洗菜、做饭、冼衣服，从小胆子就很大，在船头船尾跑上跑下，象个男孩子，有一次不慎落水，游过五条船底，最终安然无恙，不知是真的她命大还是她有超强的水性？母亲十九岁成婚，二十岁生下我，到了一九五七年，随着国家对私有制改造，爷爷的二条船入股公有制，这样一来，爷爷和父亲成了航运公司的工人，母亲也进了一家染织厂，成为了一名纺织工人，从此我们家结束了多年水上漂泊的生活，在赣州这个小城安下了家。</p><p class="ql-block">母亲生了三个女儿，这在当时重男轻女的年代，无疑给了母亲太大的压力，我清楚地记得，生下小妹妹不久，母亲执意要把妹妹送人，结果未能谈成，之后也如愿怀上一男孩，但因纺织工作太累，导致怀胎八月早产，未能保住。之后的几年，常听大人们商量着要农村老家叔叔家的男孩子过继一个，再后来就再也不提这事，总算消停了。</p><p class="ql-block">我的母亲聪明、能干。小时候，很崇拜妈妈的手工活，绣花、纳鞋底、织毛衣、做鞋子，样样都会，尤其是绣花、纳鞋底，做得非常精致漂亮。为此，我在十岁左右的时候，也跟着妈妈学绣花、纳鞋底做布鞋，学织袜子和毛衣，这些都是受母亲的影响。</p><p class="ql-block">母亲从参加工作直至退休，在纺织这个岗位上辛勤工作了一辈子，用现在的话来说，是个工作狂，厂里年年的先进都少不了她，家里的家务事全由奶奶一人承担，我们三姐妹也都是由奶奶把我们一手带大的，可能这也是我们姐妹小时候跟妈妈不怎么亲的主要缘故吧。母亲和我奶奶的关系非常不好，在我们的印象中，她们婆媳大部分时间处于冷战状态，谁也不理谁，为此，我们常站在奶奶这边，心疼怜惜奶奶，可是直到奶奶八十多岁去世，我们也无能为力改变她们之间的关系，有时冷战升级偶尔也大吵过几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母亲和奶奶几十年一直关系紧张，但母亲对同事、朋友以及乡下老家的亲戚，却是热情好客，关爱有加，非常大方。记得七十年代初，她带了三个徒弟都是县里的，母亲对他们象自己的家人一样，那些年，我们家非常的热闹，特别是到休息日的时候，就象一个单位的小食堂，我母亲手挎着一大篮子菜，洗呀弄啊，乐在其中！一九七五年，我下放插队回到老家，她经常来看我，而每次都是大包大包的吃的、用的，买给乡下的众多亲戚，她的大方有时我们姐妹仨也会发发牢骚，觉得相比之下，对亲生女儿似乎有点“抠门”。</p><p class="ql-block">母亲进入晚年，被无情的病魔折磨了多年，特别是摔了一跤以后，腿脚不好，尿失禁多年又让她精神上倍受煎熬，以至离世前的几年里，精神恍惚，时好时坏，典型的老年痴呆，在她有病的这些日子里，好在有二个妹妹悉心照顾，在妈妈的身边尽孝，作为家里的老大，实感惭愧，就连母亲的最后一面也沒见上，这悔、这痛深埋在自己心里，只有自己才知道！</p><p class="ql-block">母亲七十四岁告别人世，离开了我们，离开了她最最疼爱的几个外孙，特别是她最喜欢的一平外孙，如今为外公外婆光宗门庭，出人头地，生意做得风声水起，是我们全家人的骄傲！，妈妈，如果能多活几年，看看你心爱的外孙，让他们给你尽孝，让你享福，该多好啊！可是，没有如果，只有我们永远的痛！</p><p class="ql-block">母亲，女儿想你了，你在天堂那边过得好吗？</p> <p class="ql-block">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我们姐妹仨</p> <p class="ql-block">上世纪八十年代</p> <p class="ql-block">如今的我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