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车专辑（8）珠海之旅

李白云

外婆说，我今天已第四次来珠海了，前三次我还未懂事，言下之意是这回我懂事了。可是，当我认为珠海这地方有海无珠时，她说有蛋清就肯定有蛋黄，言下之意还是觉得我不怎么懂事。

　　

红的是花，黄的是沙，海水却是灰色的。而海边一溜歪歪扭扭的人墙，像我在纸上画出来的堤坝。

可是，外公指给我的堤坝却像蜂巢。他赞同我的意见。不过，他有两个看法让我犯嘀咕：堤坝是为了用来阻止大海变成陆地；因为窟窿多才叫堤坝。

　　这里好像是一大片椰树林，其实就是照片里这几棵。妈妈说，很多东西都可以以小见大，以假乱真。再有，我找了半天，这几棵树只长有一个椰子，也就是只有一个脑袋。不知道有哪种变戏法让它变得多起来。

或者，我该出手画些上去。

　　

妈妈说，我照片中的样子，像一个小号的稻草人在施法。我原谅她是哈里波特的粉丝。但我不能原谅沙滩这么宽，令我在沙子上走得这么费劲。我如果也有风筝或蜜蜂的翅膀该多省事啊。

　　你认为我这特工的偷窥样子是看到了啥，对啥笑？

　　我开始教沙子跳舞。我希望它们在无风的时候也能又唱又跳。

　　我还尽量把一些沙子撒到灯柱的基座上，近光就能发亮，像递到我眼前的糖果。

　　爸爸经常跟我拉得远远的，似乎怕我叫他买玩具。眼下，我趁他不备爬过去并不难，但要学足他朝远方眺望的样子就有较大的难度。

　　瞧，同一画面上加上妈妈后，咱们一家子就三足鼎立，像三国演义。

　　我尝试用后退的方式走向大海。

我想活捉波浪。爸爸想活捉我。

　　两拳不敌四手，我率先落网了。

　　饿了。咱们沿街觅食。

　　饭前，五姨公抱起我，举高，说是抓小鸡。总有一天，我也这样抓他。

　　这个大排档是五姨婆带我们来的。就在露天的龙眼树下，我也是露天的。台凳、碗碟、饭菜和味道，都同江门一样。

咱们返回夜幕下的酒店。

　　妈妈同我在酒店面海的窗口合影。我向来矜持，微微笑；她笑得多些，露出了两排牙齿，像小琴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