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照苍穹

湘西木鱼石

文字原创：湘西木鱼石图片摄影：湘西木鱼石网络 叙： 2020年8月初，株洲文友水柔与小穗来湘西来旅游，到吉首告诉我想去沈从文先生笔下《边城》茶峒去看看，茶峒我到过很多次，当当临时向导自认为还是能够称职的。早晨，小余开车来接我们，从吉首出发上高速公路，也就是一个小时的路程，来回的路她俩被沿途风景震撼，兴奋不已。 傍晚回吉首走国道，从矮寨盘山公路到矮寨大桥下面，我们下车静静仰望矮寨大桥，不停的用手机拍了许多的图片。晚餐是在乾州古城半亩方塘吃的，塘主湘西梅子请的客，行吟歌手老董和热情好客的罗乐姐作陪。席间，水柔给大家展示了她一路上拍的图片，趁着有点酒性，当场给我们朗诵她为矮寨大桥写的诗: 那绝不只是一道风景远远地看好像峡谷之间横空长出的一根肋骨南来北往的车辆在肋骨之上风一样穿梭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的胸怀该有多么宽广 下到谷底的时候我对他不禁又多出几分仰视 诗文赤热饱满的情感，引来热烈的掌声，我们约，来年春暖花开之季，再多邀上几个文友一起来，去德夯风景区看苗寨，听苗歌，喝苗酒，吃尽苗家特色菜。 回株洲高铁上，水柔写了一首诗送给我，让我十分感动，期盼她们约上更多的文友再来湘西，欢聚在矮寨大桥下，在神密而古朴的苗寨里。一场心冠肺炎疫情持续了几年，把规划好的活动暂时搁浅，带着遗憾，心存期待，写下一篇《一轮明月照苍穹》，介绍滋养我的一方热土，送给水柔、小穗以及喜欢湘西的远方朋友。 (一)一道峡谷孕万生 《道德经》有言：“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 世事总以矛盾存世，如高山和深谷相随也自然成理。湘西有一条神秘的大峡谷叫德夯，在武陵山脉中蜿蜒，大峡谷总长十五公里，谷深三百到四百三十米，谷宽九百到一千三百米，谷底宽约六十米左右。 这里，峰林层叠，山势跌宕，绝壁高耸，断崖石壁，宛如刀削，溪河交错，瀑泉密集，自然风光秀丽，四季交错，温暖如春。 这里，谷深幽长，大峡谷中有许多小峡谷，大龙峡、小龙峡、高岩峡、大连峡、麻风用峡、玉泉峡、夯峡、九龙峡等，国际地质界称之为“金钉子”。 这里，一山一木、一河一溪，一桥一亭，驻足幽涧田野静听鸟唱蝉鸣，令人沉醉。水车水碾、古渡小舟、古道深巷，穿谷清溪的悦音摄人心魂。 这里，亿万年来，历经沧海桑田的变化，在这个大自然最为神迷的裂痕里深藏作许多的秘密，是大地母亲孕育万物生灵的一个温馨的摇篮。 (二) 一串璞玉镶幽谷 从吉首乘车沿着319国道去矮寨，无论是沿峒河继续往大兴寨走，还是沿德夯溪向德夯风景区走，两岸碧水悠悠，鸟鸣柳垂，好一派河滨田园的风光，让人仿佛走进清朝林则徐写的《赴戍登程口占示家人》诗中：“青山不墨千秋画；绿水无弦万古琴。青山有色花含笑；绿水无声鸟作歌。” 最令人难的还有一座座散落在青山与田野中的古朴苗寨，如璞玉一般的镶嵌在幽谷田野里。 坪朗苗寨是个好去处，峒河209国道和谷韵绿道相偎相依穿村而过的坪朗苗寨，距吉首城区仅为14公里，是一个自然形成的苗族聚居村落，一栋栋木质的房子群依山而建，错落有致，水秀山清，景色宁人，石街木楼，古朴别致，走在寨里，心里好不自在舒心。 因山泉水质优良、制作工艺传统、口味细嫩味美，让坪朗的豆腐十分有名。这里有一个了不起的女性，她就是湘西“豆腐西施”石清香，她把家传的手工业豆腐做成了苗族非遗产业，并带动乡邻乡亲一同走上致富之路。来到这里，听石磨吱呀吱呀的摩擦声，学习脚步一前一后，手中的磨杆一圈又一圈，划出优美弧线的推磨，亲手体验摇晃滤架、灶台煮浆，别有一番滋味。 吉斗苗寨经常有绘画写生和摄影爱好者的身形。吉斗苗寨座落在像一只展翅欲飞雄鹰的一片山岭之上，恰好又在悬崖绝壁之边，所以被人们称为骑在雄鹰上的苗寨。苗寨大约住着三四十户人家，寨子的路是用青石板铺成的，房屋板壁一律刷桐油漆，乌黑发亮，窗棂有雕龙刻凤、花鸟虫鱼等吉祥装饰图案，火塘、地楼，石巷、岩墙保持古式模样。寨前梯田层层，阡陌纵横，寨后古木参天，峭壁陡立。 清晨，缭绕的云雾让村寨置身于云端，在晨曦笼罩下如仙境般美轮美奂。暮色下，远山如黛，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香，木屋瓦面上冒着炊烟飘然而去，宛若一卷水墨画卷，大自然勾勒出如梦似幻的线条，柔情细腻笔墨间无不透漏着古老的沧桑。 散步散心新寨苗寨是最好的去处。这里，看田园、流水、水车，古木、老井、石板路，听鸡鸣犬吠、羊咩牛哞羊、孩童欢笑。这里，以青山为屏风，白云为藩篱，一湾清澈见底的溪河蜒蜒流过，绿意盎然的山丘与稻田。这里，散静的苗寨透着旧日的时间，是喜迎外方朋友一湾一曲诗意的栖息地。 夯德苗寨是德夯大峡谷的核心景区。这里有苗鼓，是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有“单人鼓舞”、“四面鼓舞”、“花鼓舞”、“团圆鼓舞”等表演形式，曾在北京、香港、新加坡等地敲响，通过每年一届的“鼓文化节”，与世界各地的鼓舞同台竞技，以鼓为媒的苗族文化，是湘西苗族文化传承的支柱和核心。 这里有苗绣，是苗族人的文字，是苗族人的画卷，是苗族人的灵魂与精神，有“缕云裁月，苗女巧夺天工”的诗句对苗家黛帕天生的悟性和娴熟的技艺写实。千百年来，代代相承，把灵气灌注在图案之上，细腻体现于工艺之中，平实而艳丽，精巧又质朴，五色彩线织就成缤纷绣品，精彩绝伦。这里有苗歌，是一个民族朴素生命与抗争历史的解码。 走近苗族人的生活，无论是挥汗如雨的烈日下，还是在肩挑重担爬山涉水的山坡上、小溪边，歌声或高亢、或沙哑，都坦坦荡荡，唱出生活本色的欢乐、苦恼与挣扎，歌声混着草薰花香被山风吹得很远，又从山谷里传来回响，让人们的心灵在震撼之下，深感尤为亲切，尤为美丽。 (三)一处幽境问天机 德夯大峡谷有一条玉泉溪峡谷幽径，是德夯核心风景区的重要景点。沿玉泉溪而上有玉泉溪、云雾峰、雄鹰展翅峰、椎牛花柱、玉泉门、玉带瀑布及天问台等景点。千百年来，这条峡谷一直是苗族少年少女自由恋爱的爱情谷。 玉泉溪全长2000多米，如一条清澈晶亮项链把玉泉峡景区景点串联起来。因玉泉溪流过的地方落差大，沿途形成了许多的碧水清潭和形态各异的小瀑布，溯玉泉溪而上，一步一景，奇花异石异姿态万千。 云雾峰抬头仰望，云雾缭绕，古木葱茏，高矗云天，悬崖陡峭。雄鹰展翅峰，恰似雄鹰欲展开双翅，雄健威猛，惟妙惟肖。椎牛花柱古木巨藤环生，直指云霄，可谓鬼斧神工。玉泉门绝壁灌木丛生，两扇半掩的石门扇自然生成，玉泉流经此处，一池碧潭宛若，一盘翡翠，令人赏心悦目。 沿溪而上1000米，可看见一挂瀑布从200余米高的悬崖上飞流而下，如白色玉带，故得名“玉带瀑布”。传说上古秋月夜，嫦娥仙女带着玉兔离开月宫来到玉泉门洗澡游玩，被这里的美景所迷住而耽搁了回月宫的时间，慌忙之中把随身的玉带丢失在这里。玉带本是仙物，得日月之灵气化成了如今的玉带瀑布。平日，玉带瀑布只有四五米宽，雨季之日宽可达10多米。 瀑布的源头是高山台地上潺潺流趟的一条小溪，从悬崖上飞泻而下轻柔地飞奔深底，水洙成白银色如烟似云随山风缓缓地飞舞。说起瀑布，德夯大峡谷汇集了大小几十条瀑布，其中高度达190米以上者有10条之多，以流纱瀑布最高，高达216米，为中国瀑布高度之最。 突兀而立的天问台是德夯核心景区最著名的景点。这里直径不到7米，垂直150米左右，三面临空，一面与山体岩墙相连，为四周磅礴山峰所包围。相传战国末期楚国诗人屈原受奸臣陷害，被流放到沅、澧一带，屈原站这个苗族人祈福、祭祀场所，面对千山万壑，抒发胸臆，含悲问道苍天，作出了流传千古的著名诗篇《天问》，问天台因此得名。 山溪曲折遥通谷，沙水淙潺各赴溪。寂静山林，淙淙溪水就是流动的水晶，是水底的细沙和石子如筛出来的珍珠，最后汇入峒河，带上一颗俗世的心，绕过高山，越过平原，奔向大海。 (四)一练彩虹绕青山 苍穹之下的矮寨，连绵的山峰直插云霄，悬崖林立，雄伟壮观。世界著名的矮寨公路奇观如一条金龙，就隐匿青山绿荫之中。公路全长约6公里，垂直高度440米，水平距离不足100米，中间有13道锐角急弯和26截几乎平行、上下重叠的路面。在高速公路与矮寨大桥还未开通的时代，来湘西出差、访亲与旅游的朋友驾车来到路过此地，都会被山高、坡陡、弯急和路险的路况吓得战战兢兢，心魂如临深渊。 矮寨公路只所以世界闻名，除了地理位置重要、地质结构复杂，更主要的一个因素其建设的目的有着特殊的历史政治背景。公路始建于1935年初，1936年9月全线竣工通车，是一条抗日战争时期修的国道，当时是衔接粤汉、湘桂钱路通向西南大后方的唯一通道，因为其地势之险、工程设计之巧妙，成为湘西特殊的一个景点，居全国公路之冠，被称为“矮寨公路奇观”。而修筑这段仅仅六公里的公路时，有2000多人次民工餐风露宿，筚路蓝缕，披荆斩棘，整整奋战了七个月，死亡200多人，小伤小残的不计数。这条公路，在抗战中是运送军用物资与军队的生命线，在新中国成立后成为经济建设的骨干线，担负了伟大的历史使命。 为了追怀死难者的功绩，在公路临近山顶的一座小山上竖立一尊“开路先锋”的铜像来纪念那些修筑公路的先辈们，铜像是一位高5.7米壮汉，脚踏大地，头顶蓝天，左手执凿，右手执锤，仰天劳作，气冲霄汉，绝壁凿路姿态活灵活现。同时，还在山顶“公路奇观”的终点建起一座“湘川公路死难员工纪念塔”，矗立于云雾山巅，再现了当年开筑湘川公路的广大员工奋勇不屈的风貌和精神。矮寨公路是中华民族历史抗争生命线的奇迹，也是时代创新奋进的历史丰碑，而“湘川公路死难员工纪念塔”与"开路先锋"铜像遥遥相对，彪炳日月，光照千秋。 (五) 一条神龙入云端 武陵山脉隽永秀美的崇山峻岭之间，在薄雾缥缈的矮寨大峡谷之上，有一座架在355米高空的大桥，曾被美国国家广播公司推荐为“十大非去不可的世界新地标”，并被写入了湖南省中学教材，它就是湘渝高速上的“天桥”——矮寨大桥。从2007年9月开工到2012年3月，主跨1176米的矮寨特大悬索桥正式通车历时5年，是湖南高速公路的一张名片，也是中华民族实现民族复兴梦想的国之重器，驻足于此，能感受到了大国工匠精神。“谁说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圆，矮寨大桥就是中国的圆月亮！”国家领导人考察时一句盛赞，回荡山谷，振奋人心！ 这里地形险要，桥面到峡谷底高差达355米，两岸索塔位置距悬崖边缘仅70至100米。这里地质复杂，索塔处存在岩堆、岩溶、裂隙和危岩体等不良地质现象，仅在吉首岸索塔基坑附近就发现大小溶洞18个，其中最大的溶洞体积近万立方米。这里气象多变，峡谷多雾，瞬间最大风速为31.9米每秒，严重影响施工测量和主缆架设。这里，中国人创造了世界桥梁史上的四个第一。一是大桥主跨1176米，跨峡谷悬索桥；二是首次采用塔、梁完全分离的结构设计方案；三是首次采用轨索滑移法"架设钢桁梁，四是首次采用岩锚吊索结构，并用碳纤维作为预应力筋材。 矮寨大桥，是吉茶高速公路关键的要口，是国家规划的长沙至重庆高速公路中的一段，"天堑变通途"极大地改善湘渝两省市的交通现状，对两省市乃至中西部的对接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矮寨大桥，是一张中华崛起的图腾，纵横交错的高速公路牵起了神州大地的城市与乡村，勾勒出人们美好生活的蓝图，是中国人靠双手而造，靠科学与创新谋求幸福安康最好的明证。矮寨不矮，时代高标，这里既饱含着革命主义的英雄情怀，也透露着湘西水土人情的人文胸怀。 (六)一轮明月照苍穹 矮寨有一处美宿叫天桥仙居，位于矮寨奇观旅游区矮寨大桥洞边，这里共有26间房，风格各异。第一次来到这里时是2000年秋季的一个下午，当时陪几个长沙朋友参观民宿建设。第二次是当年冬季，景区负责人吴勇约上李砂、龙莉晖、王涵、张生辉、黄佩怀和我八九个州民中同学一起体验民宿，想听一听工作生活在不同岗位环境的人的看法，当时他说正在申报5A景区，时间还没过半年，景区与十八洞一起批准成为5A景区。 刚走进美宿区内，大家便放飞自已。张生辉陪着龙莉晖乖巧灵秀的女儿用手机四处捕捉夕阳下美景；帅气的李砂特意带了一支民谣乐队陪着大家自娱自乐，趁着酒兴唱起少年郎时一首首青涩的歌谣。在这里有个泳池，平眼望去，无边际泳池平躺着，半弯而窄窄一道小堤把泳池从中间隔开，从高处往下俯视，形似一幅湛蓝的阴阳太极图。一对到美宿度假的年轻夫妇与小孩在池中嬉笑游玩，一对对少男少女无忧无虑在池中畅游，泳裤边空旷地带有打卡的网红，有社团的聚会，有旗袍走秀，不同的文化元素在此汇聚、碰撞，激荡炫丽的火花。 美宿保留了山和云的气韵，清秀的山峦伴着嘤嘤鸟鸣，蜿蜒盘山公路盘旋而上，让山不再高，路不再远，让壮丽的山色在人们心尖无限的蔓延。夕阳西下，渐渐的，星星点灯，山风和音，冲动的激情与沧桑的浪漫交织着，弥漫在一轮明月里。默默的看，静静的听，把天地滋养的一幅水彩画浸在心中，随性写下一首《游矮寨天桥山仙居》诗，记录下秋天与冬日游天桥仙居心中的感受： 德夯，一条苗家的忘尘谷吉斗寨、问天台、矮寨悬崖栈道与公路奇观景点近在咫尺一座铁索桥，如飞龙入云端矮寨天桥山仙居承载了山水灵魂面朝峡谷，背枕青山 山，比夏秋更丰腴流云峦雾，也粘稠了许多金色的山菊跑遍了溪涧山野，竹林松涛叠翠黛玉辞别了浅红的枫红白云象草原上的自在的羊群在湛蓝深邃的天穹下被清凉的风牵游凉月爬上山坳，星辰挂满星盘 人，站在高高山岭之巅晨曦，沾着雨露与雪花清纯的滋养静守一场缠绵悱恻的冰雪爱恋晚来柔和的灯光丰满岁月的颜色与夕阳的霞光溢彩，让心荡漾又弥漫起少年时的鸿鹄之梦松涛阵阵，回荡山谷，为君一啸飞瀑高悬，彩虹越深壑梵音，轻扬天际爱，止于斯，心，止于斯从此沉醉，不愿醒来 后续：木鱼石的传说 ——致木鱼石兄弟文/水柔 没有见到你的时候木鱼石只是一个传说事实上你和刘年小沛梅子老董一样身上都烙着湘西古老村寨的印记 当你们碰杯喝酒的时候我看见一条鱼在酒杯里游来游去 它说：好酒，得有诗来凑兴 而当你们谈论诗歌的时候我听见你们说到湘西农妇那个诗歌里冒雨插秧的农妇我猜想她一定有着月亮一样皎洁的脸庞酉水一样荡漾的身体线条 木鱼石的传说里 怎能没有她你们的阿姐阿妹和阿妈关于她们生命的传奇让我们迫不及待想要揭开湘西州神秘的面纱 后来你带我们走进茶峒我们坐船到对面一个叫三不管的地方听岁月的风铃在斑驳的老房子前摇响一条青葱的苦瓜爬上石板路旁的藤蔓上给我们讲述着古码头的故事 故事延续到夯吉苗寨吕洞山和马燕茶场朴素的乡音乡情熟悉的风景几杯清澈见底的黄金茶让你完全回归了本我我们看见你干净的笑容一颗善良澄亮的心 不用言说木鱼石的传说就诞生在古老的苗寨里且代代相传 当我们坐上高铁离开湘西 木鱼石的传说已不只是传说 (2023年3月14日整理于吉首) 作者：龙景庚，笔名湘西木鱼石，湖南省湘西州作协会员，长期从事工业和信息化服务工作，工作之余学习写一些诗歌与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