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味书屋到百草园

柳如烟

由杭返温，经过绍兴，鲁迅的故居是要去的。下高速，再驶13公里，路右就是鲁迅故居。泊车颇费了一点功夫。正对的鲁迅路两侧早已星罗棋布地停满的外地车辆。看车师傅开心的样子。乡音娓娓，也自觉受了恩惠。

第一站就是三味书屋。妻突发其问，“为啥叫三味书屋呢？”脸红起，像一个自诩清高的人被一下揭了短处。嘴上喏喏，“古人多以三六九叙述其多。老先生学识渊博，没准取三味象征读书的苦，乐，咸吧”。心中浮现的是鲁迅笔下先生读书高兴时那微咪小眼，手撸胡须，轻摇其头的陶醉样。

鲁迅小时上得是私塾。是城里最出名的。老先生治学极严。一次鲁迅迟到，很是被先生剋了一顿。于是鲁迅自觉地将书桌搬到不临窗的一角，并在书桌的右下方用小刀刻下一个早字，提醒自己再不迟到。书屋的后边是一方厅廊，也就是鲁迅在课间休息玩耍的地方。鲁迅在三味书屋完成了大学，孟子，论语，也看完红楼，西游和三国。一代文学巨匠的启蒙期就是在这样的三味书屋熏陶成长，打下的坚实基础。

出了三味书屋，步行不到百步的样子，就是鲁迅的故居了。鲁家想见是当地的大户，白墙青瓦围的大院占了当街不小的空间。大略地参观了厅堂，卧室，过廊，厨房，是急不可耐地进入百草园的。百草园在鲁迅的笔下，简直就是一个天堂，儿时的天堂，记下的是儿时最美好的记忆，油蛉的低唱，蟋蟀的弹琴，按着斑蛰的脊梁是会后窍放气的。而此时见的事几洼菜洼地的菜长得绿绿油油，只是听不见那油蛉，鸣蝉，看不见黄蜂，云雀，只有成群的游人- 都会在后立的百草园石碑前留影。百草园颇大，妻和我远远地沿着那布满树藤的矮墙走，随着人们三三两两地时不时停下脚步，寻找，想象着鲁迅儿时翻砖寻蛐的心情。

出得院来，沿街是叫卖茴香豆，梅干菜饼的声音。吴言侬语，并不强求，但含有非要歇脚品尝的威力。于是单叫了几碟茴香豆及其他，烫了一壶绍兴老酒。入嘴的是豆和黄酒混合的芳香，落到心里却是满满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