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若是在三年前,我可能就放弃这次青海之行了。因为那时的我觉得跟一群陌生人出去旅行是不可想象的事。六月,朋友小荷约我,说江老师七月初组团去青海,问我去不去?江老师是个专业作家,曾做过南京电视台文艺部编导,南京市文化局局长,南京市文联副主席、市作家协会主席等等,退休后在好几家老年大学任教,寒暑假节假日经常带着他的老年大学的学生到处旅游,几年前同样是小荷拉我同他们去山西玩过一次。我正好没有去过青海,看看他们行程不长也比较轻松,青海又是我一直想去的,于是就答应了。小荷约我时正是周末,她还“野心勃勃”地说,等周一上班看看跟老板请假的情况,要不我俩玩了青海不跟江老师的团回南京,再到敦煌莫高窟去。我说我没有做过功课,现在没法应你,敦煌可稍后再议。小荷说她已经交钱给江老师报名了,于是我也先报了名。不料过了几天,小荷突然说,她公司里要年检,好多事是她负责的,可能不方便走开,青海她不去了。不过有个当年和我们一起去山西的董老师我认识的,她可以和我做伴。然后过了几天,小荷又告诉我,董老师也退出了。这样,除了江老师之外,这个团队对我来说都是陌生人了。小荷觉得她把我“卖”了,很过意不去。我说没关系。的确,若是三年前,我可能就要跟着退出了。但是这三年来的种种“历练”让我不知不觉有了改变,不再觉得这是完全不可接受的事了。而且,我这个人一旦下了决心,是不肯轻易放弃的。</p> <p class="ql-block"> 江老师的团不是自由行,而是定制团,每次都是江老师自己定路线,然后交由旅行社代办,江老师人脉广,旅行社应该也是有“资源”的。其实当初看他们这个行程,我最不满意的就是出发时的航班时间太早了,我最不喜欢起大早赶路了。不过现在是青海旅游旺季,机票不好买。我们是7月3日清早七点钟的航班,要求大家五点钟就到机场集合,这意味着凌晨四点就得起床。我觉得大半夜的叫韦先生起床开车送我有“负罪感”,索性头天晚上去机场附近找家酒店住下,这样大家轻松。</p> <p class="ql-block"> 7月3日凌晨,大雨,到五点钟雨才差不多停了。更觉得自己先住到机场附近是明智的。我们一行14人,大部分人夜里都没怎么睡。到了机场发现坐清早的航班的人还真不少,值机托运和安检都排了好长时间队,哦,暑假开始了,娃娃们出来放风了。原来我觉得五点钟就到机场集合是不是太早了,谁知还真有意外状况出现。我自己因为经常飞来飞去,所以手机里有“航旅纵横”等APP,机票一出票我手机里马上就能看到。但是我们这个团队里有几位年纪比较大的不会用这些。所以有位老先生到机场值机时才发现他的名字被打错了一个字,于是又让旅行社的全陪导游去改,更离奇的是,有位大姐到机场才发现根本没有她的机票,而且导游的名单上也没有她的名字。原来这位大姐是最后报名的,不知哪个环节出错,竟然漏了她的名字。大姐一听着急了:“开车送我来的孩子已经回去了,不会现在让我自己回家吧?”导游赶紧打电话回旅行社请示,然后现场重新购票,可是现在是青海的旅游旺季,机票紧张,即使是早班飞机也满座,幸好还有头等舱机票,于是大姐“塞翁失马”,享受了一回头等舱。不过大姐人很老实,后来她主动去问导游和江老师:“我坐了头等舱,是不是要补差价?需要补的话你们告诉我哈。”导游说这个不是她的权限,江老师也含糊地道:“回去再说,回去再说。”我拉过大姐悄悄对她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主动去揽责。再说,他们害你差点不能成行,你不追责就算好了,哪有叫你自己掏钱的道理?大姐笑说,哎呀,我到底是老了,缺乏维权意识。</p> <p class="ql-block"> 早班飞机最大的好处是很少会延误,上午九点四十,我们降落西宁机场,取了行李对接上地陪导游,没有在西宁停留,直接上大巴奔门源。门源距西宁约150公里,车程两小时,途经黑泉水库,沿路风景不错,但没有停车,只好一路隔窗“车拍”。随后穿越达坂山隧道, 隧道进口路面中心标高3792.75米,是海拔高度居亚洲第一,世界第二的道路隧道。此“达坂山”非王洛宾歌曲“达坂城的姑娘”的那个“达坂城”,“达坂”是山口的意思。</p> <p class="ql-block">七月去门源当然是冲着油菜花去的。门源的油菜花北依祁连山,西起永安城,东到玉隆滩,南邻大坂山,绵延上百公里。</p> <p class="ql-block">门源油菜花植株比南方的矮小,也许我们早来了几天还没到盛花期,色彩还不够浓艳。油菜花并不稀奇,哪里都有,气势壮观的油菜花海我也看过不少,比如云南罗平、江苏兴化……。所以我对油菜花田有点“审美疲劳”,并没有感到“震撼”。但是门源的油菜花背景是祁连山的雪峰,与远山近水,村落人家相辉映,在高原深蓝的天空和浓厚的白云衬托下,一望无际的大色块的简单构图给人丰富的遐想。所以也算是独具特色,与南方几个著名的油菜花海相比各有千秋。地陪导游说,青海的油菜花大多不收油菜籽榨油,主要用来吸引游客,然后当饲料喂牛羊或者搁地里沤肥。</p> <p class="ql-block">因为我们这个团多是老年人,年龄最大的都81岁了,今天又是早班飞机,大部分人昨晚都没休息好,加上初上高原需要适应,所以今天只是路边停车观观景,并没有安排进景区,早早就到宾馆安顿休息了。这里天黑得晚,我倒是没有高反症状,原准备晚饭后独自出去转转的,但是晚饭后江老师兴致很高,在饭桌上就开始“讲课”,我也没好意思退场,等江老师聊完天,天色已晚,遂作罢,早早洗漱休息。分配房间时,江老师说安排我和叶大姐住一屋,说叶大姐人很好的。我说叶大姐是哪一位我还没对上号呢。旁边两位“小姐姐”(大概比我年长一两岁)也附和说,叶大姐是我们(老年大学)的班长,为人非常好的。过了一会儿,叶大姐过来了,我一看,原来正是那位坐头等舱的大姐。这位大姐虽然年近七十岁了,但脸色红润,皮肤细腻,总是笑眯眯的,慈眉善目的模样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后来我俩一直同屋住,叶大姐为人低调谦虚,但性格开朗。相熟后,叶大姐对我说:“我发现我俩好多地方都挺像的”。是的,我俩虽然年龄相差十几岁,但脾气秉性和生活习惯有许多共同点,颇为投缘。后来几晚,其它房间几个小姐姐天天喊冷了热了吵了闹了头疼了睡不着啦等等,我和叶大姐天天晚上都睡得很香,我们住一屋太合适了。</p> <p class="ql-block">有必要说一说我们的地陪导游。这是个高大健壮的男子,剃了个光头,初一看有点“凶”,一开口却是开朗活泼喜欢开玩笑喜欢唱歌的快乐小伙子。说是“小伙子”是因为他口口声声称我们“叔叔阿姨们”,其实他是1976年生人,也是个45岁的中年人了。他不是青海人,来自新疆乌鲁木齐,父亲是达斡尔族,母亲是杭州籍汉族人,他本人也在杭州读过大学。随后的几天里他给我们讲了不少他家庭的悲欢离合故事(除了他给大家讲述的之外,因为我坐在前排靠近两个导游和司机,所以也听了不少他们私聊,若不是因为听得断断续续不够连贯,这家的故事也足够单独写一篇了)。有意思的是这个导游不准我们大家称他为“导游”。他半开玩笑地说:“导游都是骗子!”但是他的达斡尔族名字不好记,于是让我们称呼他的“小名”:石头。其实我觉得是他自视清高,不屑于混同于一般的导游。因为他大学专业是古汉语,正式职业是在乌鲁木齐博物馆做文物修复工作。出来带团当导游只是兼职而已。并且他有“高级导游证”,一般西部地区考导游他都可以当评委的。他好像正在自费参加一个文物修复师之类的学习(学习三年,然后考证,每年学费七万元),到青海来是当“交换生”。由于有古汉语专业底子又在博物馆工作,所以他是个有文化底蕴的导游,他解说不像一般导游背解说词,而是看似随心所欲天马行空地神侃,却经常是出口成章,历史典故信手拈来,且机智幽默,很讨喜。而且听得出,他针对我们这个来自南京的团还专门做过功课的。他半真半假地说他们旅行社知道我们这个团里有不少“文化人”,所以专门请他“出山”,为的是“不给大青海丢脸”。估计我们在南京的这个旅行社的老总和他们青海这边旅行社的老总是熟人,据这块“石头”说,从我们第一天中午吃过饭起,每天都有电话追过来问我们吃得怎么样,有没有意见。所以石头每到一家饭店,都要叮嘱厨房:这是南京来的客人,要少油少盐少辣!石头说,青海的四川人比较多,所以青海这边的饮食习惯也因此改变,向川味靠拢。现在青海的饭店最多的就是川菜馆。</p> <p class="ql-block">7月4日,今天行程轻松,所以上午九点才出发。按照两位导游和司机师傅的说法,我们这个团的行程太过轻松了,我们三天的行程普通旅游团一天就跑完了。人家都是早晨五点多就起床,晚上11点才宿营。一天少则跑五、六百公里,多则八、九百公里。通常是坐几个小时的车,进景区只玩四十分钟个把小时。我们今天只准备进一个景点:卓尔山。随便玩四五个小时都行。昨天大家说油菜花海没看过瘾,于是今天路上司机又找地方停车让我们看个够。</p> <p class="ql-block">途中能看见门源境内群山之首:岗什卡雪峰,它海拔5254.5米,是祁连山脉东段的最高峰,峰顶白雪皑皑,银光熠熠。</p> <p class="ql-block">中午到达祁连县八宝镇,午饭后上卓尔山。有“东方小瑞士”之称的卓尔山属于丹霞地貌,由红色砂岩、砾岩组成。藏语称为"宗穆玛釉玛",意为美丽的红润皇后。</p> <p class="ql-block">卓尔山景区紧靠八宝河与藏区神山阿咪东索(牛心山)隔河相望,背面是连绵起伏的祁连山,站在卓尔山顶,四周没有任何遮挡,视野极开阔,美景尽收眼底,令人心旷神怡。</p> <p class="ql-block">几年前和江老师的团队去山西时,就有同行的伙伴“诟病”我:“孙老师,你能不能暂时放下军人作风,你总是“噔噔噔”地往前冲,我们都跟不上。”今天毕竟是在高原上爬山,所以我格外小心放慢脚步,一步三摇,走三步停一停,还一路手机拍照。可是即使这样,我还是不知不觉走到我们团队的最前头了,刚开始还有我们团队里年龄最大的一对老夫妻(老先生81岁,老太太也76了)和我一前一后的,我们还互相给对方拍了两张照片,后来我见路边有家卖明信片的店铺,进去写了两张明信片,出来就不见他们的影子了,不知是走到前头去了还是下撤了。我前后左右张望了一下,竟完全见不到我们团队的人。倒是有另一个团队的行进节奏和我差不多,总是前后能打照面。听他们的导游小姑娘说,往年这个时候卓尔山景区栈道上密密麻麻都是人,今年广东游客被禁(前阵子广东有疫情),现在多是来自上海和四川游客了。</p> <p class="ql-block">卓尔山最高处有座烽火台,刚开始听别的团队吆喝说爬到烽火台折返,我还以为烽火台是景区的终点呢,待我爬上烽火台,发现似乎后山还有一片天地,我看时间还早,决定再走几步看看。我下了烽火台往下走,视野所限看不到前方到底有多远,会不会这边有条下山的路,有另一个出口?我心里没数,见前面有游客上来,便问他们是从何处上山的。他们答说他们是原路返回,这下我放心了,大胆往前走。</p> <p class="ql-block">这后面有个摄影家采风基地,风景的确很好,不来就亏了。只是可惜没同伴帮我拍照,只得借助自拍杆和请路人甲乙丙丁帮忙拍几张“到此一游”照了。</p> <p class="ql-block">我一直走到景区的尽头才返回,那里有座民族团结祥和塔,民族塔下就是九十度垂直的悬崖。晚上回到酒店时才发现,其实那悬崖下隔一条八宝河就差不多到我们住的酒店了,站在酒店门口就能看到崖上半个塔身。我开玩笑说,早知道我就不用绕这么大个圈回来了,直接吊根绳索从崖上溜下来好了。</p> <p class="ql-block">返程下山时,刚下烽火台没多远,见一个独自扛单反相机摄影的大姐,我请她帮我拍张照,这时有个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地上山来,问前面还有多远,抬头看看高高的烽火台想打退堂鼓后撤。摄影大姐说她自己是当地人,是专门来摄影的。她鼓励那男子坚持爬上去,说只有一两百米了,最好的风景都在上面,否则摄影家基地也不会选哪在那里,你现在放弃太可惜了。我也在一旁敲边鼓,那男子终是接受了我们的鼓动,咬咬牙继续往上爬了。后来我下山跟团队汇合,发现其他人早下来了,我奇怪,不是我走在最前面吗?怎么你们都比我先回来?导游说,他们都没爬上去,中途就撤了。原来走到后山的只有我一个人 ,连上到烽火台的也没两三个,真是太可惜了!南京跟过来的全陪导游小潘听我说还有后山风光,懊悔不已,我只好将我拍的后山风光照片发到群里与他们分享。不过我还不是最后一个下山的,叶大姐和另一个姐姐还没下来,大家很担心,我说没事儿,这个景区来回就是一条道,不会走丢的,再说约定时间还没到,不是她们回来迟,是你们回来太早了。不过后来叶大姐回来说她也只到烽火台没走到后山,她不知道后面还有“干货”。问她为何下来晚,可爱的大姐竟说她寻思能不能看到落日。石头“噗嗤”一下笑出声:“阿姨唉,这里要晚上九点太阳才落山!”</p> <p class="ql-block">当晚入住卓尔山下的酒店,导游说,要洗头的今晚抓紧洗,明天我们入住青海湖边的民宿,那边海拔更高,住宿条件可能不好,明晚是决不准洗头的,以免感冒。可是今晚这个酒店卫生间的热水是烧电的,从我们晚饭前入住起,电路一直有故障,隔几分钟就跳一下闸,好像工人一直在抢修。晚饭时大家想起我们团队里有位先生退休前是电力工程师,于是都起哄让他去“指导指导”,他饭都没吃完还真丢下饭碗去“指导”去了,可是也许是设备不行了吧,好像也没见起色。我匆匆吃过饭,也顾不得听江老师侃大山了(我没跟江老师坐一桌),悄悄跟叶大姐打过招呼,先溜回房间插电热水洗澡。这几天早晚都是我比叶大姐先洗漱。叶大姐天天感叹我洗漱动作迅速,问我是不是因为我是军人的缘故。我想了一下,似乎也不见得。我只是当年入伍之初军训时过了三个月军营生活,此后二十多年生活状态也同地方大学的老师没多大区别吧。幸好,我洗头洗澡的时候没有停电,不过刚洗完又开始一闪一闪的了。后来时间晚一点,估计大部分住客都睡觉了,用电负荷小了才好些。</p> <p class="ql-block"> 7月5日。今天的车程比较长一点,所以比昨天出发早。一路是望不到边碧草如茵的大草原。浮云般的羊群,棕黑相间的牦牛,星星点点地徜徉在青草和野花丛中。远处,山峦起伏,偶有鹰隼飞过的身影。公路上时不时有大群的“羊交警”或“牛交警”拦路。羊身上常常染成五颜六色的,“石头”说,当地人形容牦牛是“大眼睛、双眼皮,高跟鞋、连衣裙”倒真是形象。</p> <p class="ql-block">中午,我们到达位于海北藏族自治州海晏县“221厂”停车吃饭。这是一个什么所在呢?它是我国建设的第一个核武器研制基地。</p> <p class="ql-block">60年代,一批科技人员隐姓埋名来到在这里,当时对外称国营221厂、青海矿区等(司机师傅也说,原来这里叫金银滩,后来变成“矿区”,他们本地人当初只知道这里是“矿区”,至于到底是什么“矿”却搞不清楚)。经过艰苦努力先后在这里研制成功了中国的第一颗原子弹和第一颗氢弹,并生产出多种型号的战略核武器。1987年,这座封闭了三十多年的军事禁区完成了时代赋予的历史使命,中央作出了撤消基地的决定。1993年基地退役后移交地方政府,青海省将这里命名为西海镇,并确定为海北藏族自治州首府。现在逐渐开发成旅游景点,又称为“原子城”。</p> <p class="ql-block">原子城位于海北自治州东北部,海晏县境内的金银滩草原上,距海晏县城9公里,距青海省会西宁市110公里。平均海拔3210米,占地面积570平方公里(建厂初期1170平方公里),东北、西、南有高山屏障,东南为草原的延缓地带,地势平坦,东有哈勒景河、西有麻匹寺河。</p> <p class="ql-block">当时的221基地总共有7个分厂,一分厂负责弹头体加工、铀部件生产、精密加工以及无线电系统的控制等;二分厂主要负责炸药的加工、同步聚焦实验及火工部件的加工和核武器的组装工作;三分厂为机械加工厂,负责翻砂、锻造、热处理以及制氧等;四分厂为火力发电厂,负责给基地供热水、供暖、供电,今天仍在利用;五分厂是水厂;六分厂是爆轰试验场;七分厂是放射化学和中子物理实验场所。基地旧址分为甲乙两区,乙区在海晏县城,主要是生活区,甲区是现西海镇(原子城),是基地政治、文化、科研、生产中心,甲区有十八个县级单位,简称“十八甲区”。我们今天到的这个地方应该是甲区。</p> <p class="ql-block">我们中午在221厂一家看起来规模颇大的饭店吃饭,石头很“豪”地对饭店老板说:“把你们所有的菜都给我上一遍!”因为他知道这个地方拿不出多少菜来,我们每人50元的餐标在这里根本花不完。果然,老板倾其所有连汤汤水水凉拌黄瓜拌凉粉炒凉粉炒猪油渣在内全部端上来也不过凑了12个盘子。很难想象半个多世纪前那些造原子弹的前辈们的艰苦程度,那是一批永远值得敬佩的人!</p> <p class="ql-block">今天的原子城依然保留着众多的实物纪念地,向人们展示了我国人民在非常困难时期,艰苦创业的历程。它是巨大的精神财富,也是对全国人民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的宝贵资源。</p> <p class="ql-block"> 遗憾的是,我们的行程里原子城只是“车观”,并没有计划游览,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才留了很短的时间给我们在周围转转,其实这边的看点很多。除了核基地,这里还是西部歌王王洛宾遇见美丽的卓玛姑娘,写下那首脍炙人口的《在那遥远的地方》的那片草原(地陪导游石头是新疆人,所以他讲了特别多王洛宾的故事),这里还有个王洛宾音乐艺术馆,也没时间看。可惜我们今天的行程是把重点放在青海湖,若是我自由行的话,我会把更多时间留在这里,至于青海湖么,看一眼足矣。</p> <p class="ql-block">有一个问题始终没有搞清楚,这里有的地方标识是221厂,有的又标211厂,旅行社原来给我们的行程里写的是211但是这里很多路牌以及网上都说221。到底221和211之间是个什么关系?叶大姐说她问当地路人人家也不知道,我在网上也找不到答案,地陪导游石头和司机师傅也不知道。</p> <p class="ql-block">下午我们到青海湖二郎剑景区。青海湖是中国最大的内陆湖泊,也是青海省名称的由来。高原明珠,美肯定是美的,不用我多说。</p> <p class="ql-block">这次我没有单溜,我和叶大姐还有导游小潘一起,拍了两张照片之后就一边沿着湖边散步,一边聊天。叶大姐今年69岁,比我年长十几岁,导游小潘我没问她年龄,但估计应该是个八零后,也比我小十几岁,我们仨基本上能算是“老中青”三代人了,居然还挺聊得来的。</p> <p class="ql-block">我们这个团队共14人,加上全陪导游小潘共15人从南京飞过来。一开始我还以为其他人都是熟识的,只有我一个陌生人“乱入”,后来才发现其实只是大家都认识江老师而已,彼此之间多数也不认识,只有几个“小姐姐”是老年大学的同学,都是江老师的学生,但彼此之间也不大熟。其中有两对夫妻,一对婆媳。母女俩出来玩的不少,婆媳结伴玩的还真不多见。这位婆婆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加上有点轻微高反症状,娇滴滴地依赖着儿媳妇,从她说话行事风格来看,怎么说呢,按导游的话说有点“矫情”。此后几天里,这对婆媳的行动似乎一直与整个团队处于游离状态。那儿媳看起来倒是性情和身材一样宽厚。地陪“石头”一路总是坏坏地调侃这对婆媳。那儿媳妇说她婆婆有洁癖,在家一天至少拖三遍地,刚开始两天,每顿吃饭时这对婆媳都拿出自己带的不锈钢碗筷。不过在我看来讲卫生的意识虽然很好,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自己带碗筷也未必就卫生了,因为路途中往往没有条件认真洗碗消毒,有时她们吃完饭就用纸巾擦擦碗筷。再说大家都是吃桌餐,虽然那婆婆一再要求大家用公筷,但西北地方特别是小县城并无准备公筷的习惯,我们这一拨人大多数年纪偏大,也不习惯且从潜意识里抵触用公筷,所以难以坚持实行(以我个人的感受,还是老广用公筷比较容易普及)。后来小潘导游说,她曾经就这婆媳俩每餐用自己带的碗筷的事跟她们开过玩笑,也不知小潘是怎样打趣她们的,说是从那以后,这婆媳俩吃饭再也没拿她们自己带的碗筷出来了。两对夫妻中相对年轻些的一对大约六十多岁,身材高大,妻子似乎较强势但腿脚不好,常需要拄拐杖。她说这次因为腿脚好些了,医生终于批准她出来了。为了能上高原,这夫妻俩已经整整服用了一年红景天了,他们一路只要有机会购物的地方都买买买,据说那妻子家姐妹众多,回去每人一份不够分的。另一对老夫妻是我前面说过的都是七八十岁了。听江老师说刚开始嫌他们年龄大不想带他们来的,但他们坚决要求,说自己身体很好,又去三甲医院开健康报告,又签协议的,最后江老师还是同意了。可是,最终他们还是出了问题,这是后话,后面再说。有意思的是,江老师自己已经是78岁的老人了,可是他心理年龄年青,口口声声说他要去“照顾”这两位老人,好像他自己是年青人似的。而且当有人说江老师年龄和那位81岁的老先生也差不多时,江老师很生气地说:“不不不,差得多了!”此外,除了叶大姐和另一个65岁的大姐(她以前是药剂师,我暂且称她药师姐姐)之外,就是四位年龄与我相仿(都只比我大一两岁)的“小姐姐”了,因为她们几个常打堆拍纱巾美人照,“石头”调侃她们为“四大美人”。我不是“自来熟”的性格,所以前两天我差不多独来独往,偶尔请导游小潘帮我拍张照片。叶大姐时而跟江老师一起时而跟药师姐姐一起。但从青海湖畔之后,我就主要与叶大姐或者小潘结伴了。</p> <p class="ql-block">当天晚上我们入住青海湖畔的民宿“天路藏式酒店”,之前石头一路嘚啵嘚啵说这里的民宿如何条件差,可是进去一看,不仅装饰漂亮,内部设施也不错,卫生间还有风暖,比我们前两天在门源和祁连县城的酒店条件都好,我们的房间还是“湖景房”,只可惜傍晚和第二天清晨有雨,没有看成日出日落,有点“浪费”了。石头本人也是大吃一惊,他说以前带团来住另一边的民宿条件很差,他也没想到这家这么好。</p> <p class="ql-block">我们这个团打的是“研学团”的旗号,原定每天江老师沿途要“讲课”的,估计江老师也累了,前两天路上都是石头在嘚啵,江老师并没有讲,只是吃饭时吹吹牛。今天晚饭后回房间前,认真的叶大姐还特意去问江老师晚上讲不讲课?我说江老师也累了,不会讲了吧。果然江老师回答说不讲。于是我们回房间收拾收拾准备洗漱。因为导游说明天将是“最艰苦”的一天,得起大早赶路。谁知我刚准备洗澡,导游又来通知说江老师要讲课。叶大姐说她先去,我继续洗。不过洗完澡之后我困意上来,再说我也懒得换衣服,就没去听课。反正我也不是老年大学的学生。其实是我怕听课,我虽然自己当了一辈子老师,但最怕坐在教室里听课,一听课我就打瞌睡。</p> <p class="ql-block">晚上叶大姐下课回来,我们又断断续续地聊天,很晚才睡。我平时在家晚上睡得迟,但出来玩因为没有午睡,通常又要早起,所以一般都会早睡,这几天晚上都是我先“躺平”,叶大姐要抱着她的平板电脑玩一会儿,因为她较少用手机,每天拍照看微信都用PAD。不过叶大姐每天熄灯时我都迷迷糊糊知道的,我已经算是睡眠好的人了,叶大姐更好,熄灯后几秒钟就睡着了。倒是那几位年纪比叶大姐小十几岁的“小姐姐”们天天喊睡不好(也许她们有轻微高反),有个说话嗲嗲的宁波籍的“小姐姐”天天嫌冷要加床被子(我们都嫌被子太厚),可是又矫情地不自己叫酒店服务员,天天非要让导游小潘转一道手替她找服务员要被子,有一晚导游没和我们住同一家酒店,不知那晚她有没有加被子。</p> <p class="ql-block"> 说到高原反应,南京出发前很早江老师就提醒大家要做准备了,我因为觉得青海我们要去的地方的海拔都只有三千多(个把地方超过四千但我们只是坐车上路过),只要不剧烈运动我应该无大碍(我出生在高原,且不爱好体育运动,肺活量小,以前经历在四千以下高度都没问题),所以也没准备什么。叶大姐自己是医务工作者(非临床医生),她说她一个研究高原病的医生朋友告诉她,最管用的是地塞米松,所以这几天她每天吃一颗地塞米松,倒是没见她有什么反应。那一对提前服用了一整年红景天的夫妻也没反应。</p> <p class="ql-block"> 7月6日。清早起来吃早餐时没见那个年纪最大的老爷子,据说是拉肚子了。姐姐们纷纷表示自己带了各式各样的止泻药,要贡献出来。但他老太太讲他们自己带了药,而且老爷子平时肠胃就不好,不是因为吃了不洁食物。况且,老爷子自己就是中国药科大学毕业的,一辈子从事中药制药工作,知道自己该吃什么药。于是大家就放下心来。后来在车上,石头开始“教育”大家:叔叔阿姨们,虽然你们热情好心,但是我要提醒你们,每个人管理好自己是最好的,出门在外切记,食物和药物都不要与别人分享,说不定会好心办坏事,惹出麻烦的。”</p> <p class="ql-block">清早下了一场暴雨,不过我们出发时雨很知趣地停了。石头说今天比较艰苦,要翻越祁连山,海拔超过四千多米,而且祁连公路正在大修,一路是颠簸的石子路,沿途没有补给还没有厕所。酒店的早餐很简单,想多吃都没啥可吃的,好在事先都是准备了点心的,路上饿倒不怕,但不敢多喝水。上路进山之后的确是路况比较差,不过路上没什么车所以还好。山上还有时不时还能见到没有融化的冰雪,司机说,这里到七月底冰雪融化得差不多,八月底又开始下雪了。到山顶时我看见有个海拔标志牌是4120米,旁边有座天葬台,司机问石头要不要停下看看,石头赶紧悄声说:“不要停,赶快走!”因为这里海拔高,他怕我们下车活动出问题,车上只备了三瓶氧气,给那对老夫妻和那个“婆婆”各一瓶,连江老师都没有。所以他们坐在后面的昏昏欲睡不知不觉就过了山顶,后来听说我拍了4120的海拔标志,都要求我分享到群里。其实山顶还有个公共卫生间,一开始我想提议停车大家上厕所的,转念一想,这里海拔高还是算了吧,去年我去香格里拉时就听说有个大妈上厕所因为高反就倒下再没起来。后来下山之后终于见到个旅游公厕,避免了大家需要露天“解决问题”的尴尬。这个旅游公厕的开放时间是每年的5月15号到10月15号,看来是专为游客准备的。石头夸张地说青海人口稀少,见到个人都会激动得热泪盈眶。我们昨天从海北到海南,今天是从海南到海西,玩过茶卡盐湖再返回海南再到西宁,是车程最长的一天。好在路上还顺利,上午比预计时间还提前到达茶卡盐湖。</p> <p class="ql-block">茶卡盐湖和青海湖一样著名,可能是每个到青海旅游的游客都会打卡的地方,我们路过天空壹号景区没有进,去的是天空之镜景区。茶卡盐湖是大自然赐于青海高原的一面宝镜,就象是巨大的翡翠玉盘平嵌在高山、草原之间,纯净壮美。</p> <p class="ql-block">我和导游小潘同行,边走边聊,她说她本是在旅行社坐办公室的,因为自己喜欢旅游喜欢在外面跑,所以时不时的也出来带团,我们发现我俩关于旅游的习惯和观念有很多共同点,算“同道中人”。从南京刚到青海时,小潘和石头一样统称我们为叔叔阿姨,后来小潘又泛泛地称我为“这位姐姐”或者“漂亮姐姐”,自茶卡盐湖之后,她对我的称呼不知不觉变成亲切自然的“孙鹰姐”了。我俩包里都随身带了硅胶鞋套,我们决定下水去玩。但是我的鞋套是低帮的,靠近岸边的水相对较深,我走了几步发现盐水有漫过鞋套的危险,而我这次出来又没有带多余的鞋,想想如果盐水进鞋不妙,于是乖乖逃回岸上,小潘的鞋套是中筒的,所以她可以走得远一些。</p> <p class="ql-block">其实路的另一面湖里只有盐没有水,可是随便到湖心,但不知为什么一个游客都没有,我们下去拍了两张照片。</p> <p class="ql-block"> 今天叶大姐开始是陪江老师的,后来可能江老师中途返回了(再怎么不服老毕竟也是快八十岁的人了),回程的时候叶大姐又与我和小潘汇合了。叶大姐说她的父辈以前就是在盐场工作的,所以见到盐湖感到很亲切。说着突然想起来应该在这里给她的妈妈(九十多岁了,头脑清醒的老人家)打个电话,我说你跟她老人家视频吧,让她看见盐湖。她说老人家不会视频。看见年近七十的叶大姐在电话里像个小女孩一样给她母亲汇报的样子,我和小潘感慨道:“有妈的孩子像块宝,不管多大年纪。”后来在路上叶大姐看见有个买盐冰激凌的售货车,欢快地叫道:啊!冰激凌,我请你们吃冰激凌!小潘本能地客气道:“不要不要!” 我笑说:“你就让她买吧!”这个盐湖特色的冰激凌淡淡的咸加淡淡的甜,吃起来口味还真是挺不错。</p> <p class="ql-block">中午吃饭的时候,那个81岁的老爷子又没下车,说是不想吃。他早餐就没吃,中饭再不吃怎么行呢,大家这才意识到问题可能有点严重了。但是老太太说老爷子犟得很,劝说无用的,今晚回到西宁,实在不行的话就找医院去挂水吧。</p> <p class="ql-block">下午我们回到青海湖边的日月山。日月山位于西宁市湟源县西南40公里,青海湖东侧,为祁连山支脉。是青海湖东部的天然水坝。平均海拔4000米左右,海拔最高为4877米,青藏公路通过的日月山口为海拔3520米。这座海拔仅三千多米的小山,在群山巍峨的青藏高原上,因其太小而不值一提。但是它具有重大的地理意义和恢宏的历史地位。也就是说,这是一座有故事的山。</p> <p class="ql-block">唐代以前的日月山不叫日月山,山顶部由第三纪紫色砂岩组成,山体呈现红色,故古代被称为“赤岭”。远看如喷火,近看如染血,因远望高山“土石皆赤,赤地无毛”而得名。它在群山环绕中透出一个隘口,让骑马行走的民族便利地穿越青藏高原,成为中原通向西南地区和西域等地的重要隘口,成为历史上有名的“交马赤岭”。在历史上,赤岭还是唐朝与吐蕃的分界。 中原和吐蕃封建王国的使者必须在此换乘对方的马方可踏入异域土地。日月山历来是内地赴西藏大道的咽喉。早在汉、魏、晋以至隋、唐等朝代,都是中原王朝辖区的前哨和屏障。故有“西海屏风”、“草原门户”之称。 </p> <p class="ql-block">我们到达日月山景区后,石头就把我们交给了当地的藏族解说员“11号卓玛”。这位“卓玛”是个身材苗条的浓妆中年妇女,两个孩子的母亲,在西宁上过高中(没毕业),所以普通话说得还不错。她说现在他们藏区读过书有文化会说汉语的妇女都出来做旅游接待工作。她把我们带到路旁一大片排列整齐的白色毡包,说是现在因为保护三江源生态,不让放牧了,政府出资给他们统一建了类似蒙古包的藏式毡包暂时定居。但是内部不允许拍照,因为里面有供奉。我从路过的几个敞开大门的毡包望去,发现每一家不仅外观一模一样,内部陈设也一模一样。都是进门左边是一供奉台。右边则是一个炉子,周边三面长凳相围。我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藏民的家,倒很像是旅游景点“统一定制”的展示点。</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卓玛”先介绍了他们藏民的生活习俗,然后重点讲他们附近没有医院,全靠自己保健,她阿公阿婆97岁了,父母六十多岁,身体都很健康(反正我们也看不见,随便她怎么说)。还说为什么藏族老人家去拉萨朝拜,一路磕长头,腰腿都没问题能爬得起来?都是因为他们自有一套保健方法。而这些保健方法都离不开各种银器。有一点我不大明白,都是这里贫困需要扶贫,可是这藏家银碗、银盆银梳子,卓玛身上银镯子银戒指银腰带,供奉台上还有众多的金器,这一眼看过去少说也有几十万啊,要知道一把银梳子就好几千人民币,一只双层小银碗也值一两万,更不要说卓玛腰间又宽又厚的银腰带了。这难道是真“贫困”么?然后,“卓玛”又叫我们团队推举一位目前身体最不好的,她示范一下如何保健。当然,我们团队自然把这个“福利”让给那个81岁腹泻一整天没吃饭的老爷子。“卓玛”问老爷子哪里不舒服,老爷子也有意思,不说自己拉肚子只说自己睡不着觉,于是“卓玛”在他头上按摩一阵,又拿一银梳子沾了热水,在老爷子的肩膀和后背刮梳,类似于中医的刮痧,刮得老爷子颈后和背部一片紫红,果然出了不少“痧”。在刚进毡包时我一直在猜,今天这“卓玛”这么卖力会推销什么产品?藏药?牦牛肉干?现在终于明白,应该是推销银器了。我对于养生保健和银器都没什么兴趣,心里有些不耐烦和着急,因为此时我们在这里已经耗费一个多小时了,眼看天色渐晚,再耽误下去肚子饿事小,太阳落山了什么都看不成了。</span></p> <p class="ql-block">我坐在离门不远的位置,瞅个空子悄悄溜了出来,先去看那块巨大的中国地理界石。日月山是我国自然地理上的一条非常重要的分界线,是我国外流区域与内流区域、季风区与非季风区、黄土高原与青藏高原分界线,也是青海省内农业区与牧业区的分界线,是进入青藏高原的必经之地。日月山东侧是青海的农业区,阡陌良田,一派塞上江南风光;西侧是一望无际的牧场草原,草原辽阔,牛羊成群,是一幅塞外景色。山体两侧有如此之大的反差,实属国内罕见。</p> <p class="ql-block">看过地理分界石,远远见大部队终于从卓玛家的毡包出来了,我快步赶过去与他们汇合,谁知“卓玛”又领着大家进了路边一栋二层楼房,所谓的“博物馆”,我尾随进去一看,果然是个“大卖场”,立刻返身出来,独自往日月山方向去。日月山自古就是历史上“羌中道”、“丝绸南路”、“唐蕃古道”的重要通道。南北朝时期,由于河西走廊丝绸之路堵塞而开辟的“丝绸南路”,即经日月山、青海湖,过柴达木盆地通往西域。唐代开辟的“唐蕃古道”更是由东北入境从西南出境前往河源去拉萨,贯穿海南州腹地。日月山曾经是会盟、和亲、战争以及“茶盐”、“茶马”互市等等重多历史事件的见证。古代历史上有许多发生在农牧区交接地带的互市,赤岭互市就是较著名的一个。</p> <p class="ql-block"> 相传公元 641 年,唐朝文成公主西往吐蕃与赞普松赞干布和亲,途径赤岭甲木萨村寨,文成公主站在山口翘首西望,远离家乡的愁思油然而生,不禁取出临行时皇后所赐“日月宝镜”观看,镜中顿时现出长安的迷人景色。公主悲喜交加,不慎失手,把“日月宝镜”摔成两半,正好落在两个小山包上,东边的半块朝西,映著落日的余辉,西边的半块朝东,照着初升的月光,日月山由此得名。“过了日月山,两眼泪不干”。漫漫的远嫁之路,必然要有这么一处分手告别的苍凉之地。传说文成公主一方面因高原反应身体需要适应,另一方面要等待松赞干布前来迎亲,所以在这里安营扎寨住了好几个月。作为告别中原的最后一站,文成公主在山上支起了帐篷,在故乡做最后一梦,伫望故乡最后一眼。公主思乡的泪水汇集成了华夏大地惟一一条我行我素倔强地从东流到西的倒淌河,倒淌河由东向西流入青海湖。好像昨天晚上江老师上课就是给他们讲文成公主的故事。不过我没看到倒淌河,后来我询问导游石头,他说倒淌河离这还有七公里,这里看不到。</p> <p class="ql-block">今天的日山和月山上各修建了两座亭子,分别叫日亭和月亭。山上是无数藏人用虔诚和信仰堆起的玛尼堆,石堆上插满了盘树虬枝。山下是文成公主庙,半山腰矗立着巍峨的文成公主汉白玉雕像。因为不知道大部队什么时候出来,我没敢独自上山,先在山脚下文成公主庙看看,又沿“唐蕃古道”走走,这时有藏女抱了小羊羔来招揽生意,说是抱抱小羊用自己手机拍照20元。一方面是见雪白的干干净净的小羊羔着实惹人喜爱,另一方面我也正愁没人帮我拍照,就当“扶贫”吧,于是就抱着小羊羔拍了几张照。后来我们又有两个“小姐姐”溜出来了,看见我的小羊照片惊呼起来,也要去抱小羊羔拍照,却被告知“小羊下班”了,只好骑白牦牛拍照了。没抱成小羊后来那姐姐念叨了好久。然后导游小潘也出来了,我俩一起往山上爬,但是天色已晚,这里海拔高爬山不敢快,我估摸着时间肯定是不敢爬到山顶了,加上小潘今天似乎有点轻微高反症状,喊头痛,所以我们爬到半山快到公主像的地方就下来了。下来后本来我说陪小潘再进去看文成公主庙的,谁知天气突然变了,雷声阵阵,眼看一场大雨要来,我们只好折返回车上,这时大部队也都从那“博物馆”出来了,他们什么都没来得及看就上车开路了。事后叶大姐懊悔不已,说是不仅室外什么都没看,室内二楼的博物馆也关灯了没看见什么,就逛了一个大卖场。大姐说刚开始她真以为“卓玛”很纯朴,后来才发现“不简单”。我笑说这是经济和文化的“冲突”。</p> <p class="ql-block">晚上石头带我们去西宁郊外吃“藏王宴”,以前我在别的藏区吃过这种载歌载舞的“藏王宴”,我并不喜欢。果然这次比我以前见的更糟,震耳欲聋的音响,闹哄哄乱糟糟的环境,吃的东西也不怎么样。果然我们这些“老人家”全都受不了,好多人都没怎么吃就逃出来了,特别那位宁波嗲姐姐不吃牛羊肉的,只能饿着肚子了。我是不挑食的人,不过也觉得实在不好吃,当然,不论好歹我也不会让自己饿着肚子的。大家一致认为这一顿是我们此行最糟糕的,没有之一。</p><p class="ql-block"> 晚上入住西宁市中心的维也纳酒店,海拔降下来了,又在大城市市区,房间里竟觉得热了,这边没有空调,酒店被子又厚,我夜里都没怎么盖被子。想想昨天晚上在青海湖晚上还开电热毯呢,又“穿越”季节了。</p> <p class="ql-block">7月7日。今天是到青海以来第一次穿短袖,不过因为今天要去塔尔寺,说是人家塔尔寺不准穿裙子的进去,因此换了长裤(实际上塔尔寺挤得要命,谁管你穿什么哟)。今天一早那位老爷子终究还是进了医院。本来昨天下午老爷子都有好转了的,不知为什么夜里又严重了。后来听江老师说,好像是当晚老爷子没有坚持吃药,莫非他真相信“卓玛”给他刮过痧就解决问题了吗?可怜的小潘导游只好去医院跑前跑后伺候,到晚上我们喊她吃晚饭时她已经累瘫,只想睡觉没力气吃饭了。</p> <p class="ql-block">上午我们先去参观青海藏医药文化博物馆和青海省自然资源博物馆,现在这两个馆作为AB馆组合在一起了。先去藏医药文化博物馆,其实看网上讲这个馆的馆藏还蛮丰富的,但是今天馆里的解说员没带我们看多少东西简单介绍一下藏医药体系,就直接带我们到后面卖藏药的地方去了。而自然资源博物馆前身是青海省地质陈列馆,毕业于武汉地质大学的讲解员给大家讲解一下青海的地矿情况之后也把大家带到了玉石卖场,因此我感觉不是参观了两个博物馆,而是两个大卖场。这就是跟团游的坏处,哪怕是我们这种号称全程无购物的定制团也逃不脱。</p> <p class="ql-block">藏医药博物馆,他们为了更好地卖藏药,每天有藏医免费坐诊,我们这个十几人的团分配给三位藏医“手诊”体检。我和叶大姐还有“药师姐姐”因为“看病不积极”,最后分配到一位稍年轻的藏医(不过他从小进寺庙学习,也学了二十年了),他们其它两组都是老先生看,有一组还是什么院长之类的。传统藏医看病有“尿诊”、“手诊”、“舌诊”等手段。其中“尿诊”是通过观察、闻、甚至尝病人的尿液来诊断疾病。但是尿液对医生的眼睛和舌头有刺激,时间久了,很多老藏医失明和失去味觉。所以现在很少用“尿诊”了,但据说个别偏远藏区还有藏医在用。今天的藏医主要通过看双手纹路来诊断,也看舌头,不过问得很少,只问我平时是否体检,年纪多大。大概是我没有什么确实的病症,所以藏医给我的诊断比较“虚”,倒更像是些“告诫”,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准不准,我也没有请他开药方,叶大姐也是,似乎主要是皮肤问题(叶大姐的确有皮肤病),也没有开药方。但据其它有确定病症的大哥大姐们说,藏医的诊断真的很准确。药师姐姐有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一度要动手术的,药师姐姐拖着没有动手术,这会儿藏医说能治她的病,于是她请藏医开了药方(藏医最反对开刀)。其它两组的好几个也都开药方了。不过藏药是真贵,一个疗程动辄大几千块钱。前面讲解员介绍时也说某种丸药(我记不得名字)牧民一头牦牛才能换一粒药。我和叶大姐没有开药方就自己出来逛,这里是政府主导的博物馆,应该不至于卖假药。都说中医毁于中药,但藏药的品质也许目前还是好的吧。叶大姐虽然是学医的,但藏药的名称很陌生,就算是宝贝也不管乱买啊。但是我俩还是决定小小地支持一下藏药,于是买了两克特级藏红花和一小瓶家庭常备药万应膏。因为藏红花是单方,又是唯一耳熟能详的藏药。后来药师姐姐开完药方出来见我们买藏红花,一个劲儿地说买得对,这里的有品质保证。后来前面替我手诊的藏医出来溜达,也说我藏红花适合我。特级藏红花每天只需要泡两三根就可以了,所以我的两克藏红花可以吃三~四个月。她自己的药方里已经包含了藏红花,所以她没有单独再买。最好玩的是叶大姐,本来人家藏红花的价格是按每克多少钱标的,她冷不丁地问人家一句:“一公斤多少钱?”营业员当场就傻了:“我们这里还从来没有人按斤买过。”</p> <p class="ql-block">不过后来在玉石馆我俩就没有做贡献了,叶大姐和我一样是从不戴首饰的,对珠宝玉石一窍不通,也没兴趣。有意思的是江老师,据说江老师平时对自己很节俭的,钱都支持孙女去国外留学了。这次被老藏医一番“开导”之后“顿悟”了,不仅开方子买了许多藏药,到玉石馆又大手笔花一万八买块昆仑玉牌(现在统一称和田玉)立刻挂脖子上。惹得他的学生们一路调侃他。</p> <p class="ql-block"> 下午参观塔尔寺,塔尔寺是我国藏传佛教格鲁派(俗称黄教)创始人宗喀巴大师的诞生地,是藏区黄教六大寺院之一, 也是青海省首屈一指的名胜古迹。塔尔寺太著名了,我就不多描述了。塔尔寺不许导游进入,只能用他们自己的讲解员。石头原想请他认识的一个高水平讲解员给我们讲的,但我们到时人家正忙下不来,于是另外推荐了一位讲解员。</p> <p class="ql-block"> 我没想到塔尔寺游客多到这种程度,所有的大小殿堂里游客摩肩接踵挤得水泄不通。我们团队里有两位姐姐是虔诚的佛教徒,一路点酥油灯拜过来(塔尔寺不准烧香,只能点灯,20元点一盏)。那位宁波嗲姐姐也许因为仗着自己信仰佛教,知道一些佛教仪轨,时不时忍不住地“卖弄”一下,谁知藏传佛教到底有许多不同或者是她一知半解,不时招致那讲解员的“批评”。比如她一惊一乍地提醒大家进门槛一定要先迈左脚,那讲解员一听,不高兴地驳斥道:“我们佛教从来没有这种说法,你这是迷信!迷信!”惹得我忍俊不禁。塔尔寺这边高处的海拔也近三千了,走一圈也还是要些体力的,佛教徒小姐姐们拜佛时精神抖擞,拜完佛出来马上累得瘫坐地上,酥油花雕塑都不想去看了。其实“塔尔寺艺术三绝”酥油花、壁画和堆绣中,酥油花雕塑最绝。可是江老师也没有力气看酥油花了,坐在门口等我们。塔尔寺各个殿堂门廊里都有一些天天在那磕长头的信徒(据说一生需要磕满十万个),有藏民也有汉族模样的,也有很年青的。讲解员说他们不都是本地人,好多都在塔尔寺附近租房子住,白天在此磕头,晚上回去睡觉。</p> <p class="ql-block">我虽然不信仰佛教,没有“精神力量”支撑,但今天还真没觉得累。今天大多数地方,两个博物馆、塔尔寺室内部分都不许拍照,所以手机难得电量充足不需要动用充电宝。叶大姐体力也很好,但愿我到她这个年龄也能像她身体一样好。走到塔尔寺外面的莲花湖景区时,叶大姐还说要不我俩下去看看?不过因为这时江老师也和我们走到一起了,为了照顾江老师情绪也怕时间不够害大家等,我们只好放弃了。路上又看见冰激凌车,叶大姐又欢快地叫起来:“冰激凌!冰激凌!”江老师也来劲了,说:“我来请客!”一同走在旁边三位“小姐姐”一听忙惊恐地喊:“不行!不行!走这么热怎么能吃冰?”叶大姐和江老师不管,直冲冰激凌车而去。我说还是我来买吧,您二位要掏钱包拿现金太麻烦,我扫手机付款方便。又再问一遍那三位“小姐姐”要不要,她们又摆手又摇头地逃开去,好像冰激凌是魔鬼似的。于是我就买了三份,嘱咐江老师和叶大姐吃慢点,在嘴里多含一会儿再吞下肚。叶大姐和江老师这二位一个近七十岁一位近八十岁的老人开心得像个孩子,说老人和孩子都喜欢冰激凌,冰激凌使人快乐!</p> <p class="ql-block">我们的青海之行到尾声了,明天回南京。傍晚西宁下雨了,从来青海的第一天起,石头就说西宁天天傍晚下雨然后有彩虹,这里是彩虹之乡,可是我们一直没看到。今天在车上终于看见彩虹了,持续时间还挺长的,这是要给我们青海之行划一个美丽的句号么?一向清高地表示自己“从来不带购物团”和“导游都是骗子”的石头最后关头还是暴露了“导游”本质,带我们去了购物超市,当然他技巧很高地做得好像是某个团员(比如那对婆媳)强烈要求要买某样东西才停车找地方买东西的样子。不过那超市还是“出卖”了他,给我们的每个购物篮里发了号码,还追上车去看有没有人没下来的。晚餐找了个不错的饭店,吃得还不错。好消息是那位进医院的老爷子晚上已无大碍(据说在医院验血时可能是医院出差错,开始验血结果很吓人,要求立刻住院,后来又重新验过证明是乌龙,虚惊一场)。</p> <p class="ql-block"> 7月8日。吃过早饭告别石头,我们去机场,按时登机,导游小潘舒了一口气,终于平安结束了,飞机一起飞她就完成任务了。可是她高兴得太早了,登机后迟迟不能起飞,原来是南京机场暴雨加设备故障,机场饱和了。后来我们在机上吃了顿饭(湖南航空的飞机餐极差)又被撵下飞机回候机楼,不知今天走不走得了。听说昨天有个上海团队航班取消就没走成,今天又到目前都没飞。我们的航班一直延误了六个小时,下午五点之前终于还是起飞了。我们后面有个飞南京的航班就被取消了。谢天谢地!若在西宁多耽搁一天,我连干净的换洗衣服都没了。</p> <p class="ql-block"> 虽然此行有“故事”也有“事故”,不算完美之行,但是,似乎没有影响好心情。记得有碗“鸡汤”说:完美的心态就是接受“不完美”!其实经常旅行的好处之一是可以练就气定神闲面对旅途中的各种“想不到”的淡定心态。青海兼具新疆的壮美和西藏的神秘感,但没有新疆干燥没有西藏海拔高,在那遥远的土地还有很多美丽的地方没有看,大美青海短短五六天肯定是不够的,大概率以后还会来。再见西宁!再见青海!飞机降落南京禄口机场时,被暴雨耽搁了大半天的我们,居然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抹金色晚霞!</p><p class="ql-block"> 2021.7.15.于南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