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人生

凡夫微语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白湾子大涧中学</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无为人生 </b></h1> 1988年9月,我从定边县的白湾子大涧中学调到“定边县人民广播站”从事编辑工作,那年我23岁,从此,当了一辈子贫困县城的小记者。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白湾子大涧</h3> 大涧中学在白湾子公社向东五里。山区吃水困难,大涧有一口甜水井,所以中学就建在了那里。春夏秋冬,老师和学生的生活基本一样,天天是黄米饭、炒洋芋条条,很少吃一顿白水洋芋煮连锅面。馋的不行了,放学去农户买几个鸡蛋,或者买一头驴驹杀了吃。师生要进县城还要步行5里到白湾子镇,坐从姬源路过白湾子公社的班车,是解放牌大卡车,路全是土路,汽车一过带起一片黄尘,到了城里车上的人都成了“出土文物”。倒是还有一条捷径可走,那就是爬上一座坡度近60度的大山,到小涧子山顶,那里有石油队的拉油车,运气好了给司机出上2元钱就能带到县城,一般司机不拉,那时的人都是死脑筋,胆也小,给钱都不敢赚。所以我们进县城一般都是骑自行车或步行。那时,自行车是人们出行唯一的交通工具,自行车人家也经常用一般不给借。大涧中学距县城将近40公里,我步行过好几次,早上出发晚上进城,到长城街就已经又累又饿走不动了,在路边的小饭馆吃上一碗揪白面揪片儿,就象过节一样香的很。从县城回学校有时有三轮蹦蹦,一个人5元,如遇上个下雨,坡陡又全是胶泥路滑,三轮蹦蹦上不去,出了5元钱还要经常下来推车。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大涧中学后脑畔</h3> 23岁在农村工作是很难找到老婆的。为了找个对象,只能尽快进城,毕竟县城里姑娘多。听说县广播站招聘编辑,去考了个试,写了一篇新闻稿,就调到了县城到广播站当了一名编辑,到了县城没钱、没房、就没红娘,最后还是大龄才结的婚。 在县广播站,我既当编辑又当记者,经常拿着单位配的一个小录音机,步行出去采访。“话说天下第一难”(计划生育)我就是从县城走到周台了,在走到砖井镇,砖井镇到黄渠村……就这样转了好几天好几个乡镇才完成了采访,采访的新闻稿当年获了省、市一等奖。1994年,定边有线电视台成立了,我成了电视台新闻部主任,记者只有三人,采访跑不过来,时任局长半开玩笑半批评我说:你不是脱产干部!于是,我经常扛着M9000摄像机出去采访。M9000是大1/2摄像机,用了几年后,为了与市台的设备接规(那时,向上级台送新闻都是把磁带寄过去,现在都是网络传送新闻了),局长从银川购回一台3/4摄录分离的摄像机,肩膀上扛一个摄像机,肩上还要挂一个录像机,重量38斤。1996年8月,定边遭受了百年不遇的暴雨洪涝灾害。道路冲毁,交通中断。距县城100多公里的学庄乡塔湾大坝出现险情,如果大坝冲毁,县城5万人以及下游8个乡镇10万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将受到威胁。为了保住大坝,时任县委书记郑宏有要到现场亲自指挥抢险要带一名记者。当时台里记者少,抽调不开,我的痛风正在发作,领导只能让我前去,我忍着疼痛,背着20公斤重的摄像机,步行40公里的陡峭山路,陪同县委书记抗洪抢险。1998年3月,省长程安东深入定边白于山区,走村串户调查“甘露工程”、了解农村工作,我还是扛着这台“重量级”摄像机采写的《省长来咱山沟沟》获得了当年全省好新闻评比三等奖,这是唯一的领导下乡获奖作品。干记者工作以来,我的足迹遍布了定边县的各个乡镇,采访报道了一批又一批在我县的“两个文明”建设中涌现出的先进个人和先进集体,为定边的宣传做出了贡献。干记者工作以来,有80多篇新闻作品在中、省、市获奖。1998、1999、2000、2001年,负责的电视宣传连续四年被地区台授予宣传优秀单位,创造了定边宣传史上最辉煌的成绩,多次受到县委、县政府表彰,县政协也授予了“舆论支持有力,宣传独具特色”的光荣称号。2007年我本人也获得了全市宣传工作先进个人。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采访宗光耀回乡建校并植树</h3> 不知道是干一行爱一行?还是自己无为无能?我从广播站到电视台、到广播局、再到广播电视局、文体广播电视局、文化和旅游文物广电局(在此之前,电视台、广播电台是这些局的下属事业单位),这一干就是33年。1995年公安局想要一个文员兼摄像,公安局把摄像机都买好放在我家,为的就是公安局有事我能及时赶到。但时任局长不放我,公安局长对我说:不放算了,你直接来上班,我给你另建一套档案。但我最终还是没有去。县委办要秘书没去、政府办要秘书没去、组织部长亲自叫我到他办公室谈话,问我愿不愿意去县“文联”当主席,那时台长刚任命我就没去。这件事,让想去的人很是羡慕嫉妒恨了好一阵。说我:“现在都是人去找组织要官,组织找你给官,开天辟地这么好的事,你都不要。”我总认为,秘书要侍候人,行政要心狠手辣,我的心太软,直来直去又不会说话的性格侍候不了人,不适合在行政部门干,阿谀奉承,阴奉阳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象某些人拿上羊克朗蹲在领导楼下一夜一夜的等的献媚送礼,我做不到!曾经有一位老领导就批评我说:“你不是玩政治的料!就是当记者的料!”好在,我达上了定边官场科级干部看业务用干部的“末班车”。要是现在,只会埋头干工作,不会溜须拍马,见风使舵怕是“末班车”也达不上了。 人挪活树挪死。那么多机会,我都没有挪过,半辈子就守了一个单位,在一棵树上觅食,没有被挤下来,没有饿死就不错了。只是成了活的广播电视志,见证了广播电视的变化,见证了历任领导的升迁。如今,都到了离岗的年龄,可是,定边几次评选突出贡献奖、评选先进人物的各类先进评选都与我无关,这就证实了我能达上“末班车”的幸运。(离岗:榆林特有的政治制度,就是科级领导56岁就要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但还不到退休的年龄就叫离岗)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 张鹦,微信名:凡夫微语,微信号dbwx6666。从事过县级广播站的编辑、记者;担任过县级电视台新闻部主任;担任过广播电视局副局长分管电视台新闻宣传;担任过文体局、文旅局副局长兼电台台长。从事县级媒体新闻工作30多年来,有80多篇新闻作品在中、省、市获奖。文中的图片是作者在30多年的采访中拍摄留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