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font color="#010101">我的画,写我的感情,他们全都来自于传统和生活……<br>——杜未于癖斯斋<br>人与人的相遇,总是有一段缘的。<br>最早结识杜未先生,恰恰不是通过他的画,而是他的文字。在偶然读完他的“味斋心得”之后,我就偏执的认为他的画一定值得体味。或许是科班出身,出于对文字的天生敏感;或许是在艺术的圈里圈外,冷眼旁观的日子久了,果然我寻觅着久违的气息,欣赏到“一花一叶一世界”的酣畅淋漓。<br>在杜未的画中,他与大自然的一花一草,彷佛总是有着某种缘分。<br>这看似信手拈来的写意小品,这嗅如墨气酣畅的六尺大画,总是在不经意间,探入观者的心房,让人闻到一股花开由心的,淡淡芳香。慢慢的深醉其间,似乎忘却脚下那片陕西或者甘肃,厚重沃土的滋养,似乎忘却心间魂牵梦绕的八大山人、徐渭、齐白石、或者黄宾虹。<br>然而,钟情于大写意的杜未,却从没有迷茫或迷失。“什么是中国画?中国画是一种意念,一种思维,一种感受,中国画不能看,只能欣赏,只能体味……画者,文之极也,无文,何以有画?”杜未独立的思索和想法,引领着他自己不断探寻属于心灵的笔墨,在文字间来去自由,在传统中来去自由,在生活里来去自由,在情感世界来去自由。或许,只有自己懂得了写意人生的真谛,才能传递给观者一种心灵的震撼。<br>什么是写意人生的真谛呢?“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借用孔子的一句话,或许能道尽人心时态。在现代这样一个喧嚣的背景下,杜未先生能够平心静气,不躁不傲,日日沉浸在画事中,真的很不容易,也真的很可贵。这也就难怪,先生的画品为什么会有一种散淡之意。散淡者,乃心灵无所住而住之象,呈自由状态,非少挂碍者不能至此。而这种状态的得来,恐怕离不开他多年的笔墨修为。笔墨之行,即有笔墨之思,笔墨之思,即含笔墨之趋,而笔墨之趋,呈现的即是画旨。<br>在我看来,他的画中,隐约间有一股笔墨的大方气度。寥寥几笔间,简约但丰富,清雅却又不失深沉。每一幅画所作的布局和立意,都一丝不苟、思考良多,深厚而有变化。不知不觉间,他精心构建着属于自己的艺术程式。一花一叶的意境,一枝一丛的韵味,无不显示着先生平淡而不俗的眼界与胸襟。笔墨的多变,显示出他的繁,恰是简,他的简,恰是繁。正如他说黄宾虹和八大,黄宾虹千笔万笔,却是一笔;八大一笔两笔,恰是千万笔。<br>简也好,繁也好,这都不是目的,目的在于繁简背后的意绪。正是在此意义上,齐白石才说:画在似与不似之间。这似与不似,才是画的性灵安居之处。平淡未必无奇,作平淡而止于平淡,平淡之外无物也;平淡之外须有物,所谓弦外之音,则平淡自不平淡。“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句是也。林畊青云诗如此,朱屺瞻说画也如此。杜未的笔墨也是如此,慢慢的品赏间,那平淡自然中,总是透出一股呼之欲出的生机与情绪。<br>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只是要开阔胸襟和眼界。孟子说得对,要善养吾浩然之气,塞乎天地之间!真奇与平淡固自不二。“凉风雁啼天在水”奇句也,却也平淡。三十多年来,杜未一直悄无声息地行走在山水的清音里,默默地素描着西安、天水的历史文化,积淀着一种真实而平淡的力量。<br>在时光的流淌间,他渐渐领悟到了,“笔墨千古不易,思想无时不易”,笔墨是中国画的灵魂,是画家绘画思想的载体,笔法的千变万化,墨法的干湿润涩,都依赖于画家的思想灵感去驾驭。于是,他道法传统,继承先人所留下来的,民族纯粹的艺术精神;于是,他法度自然,沿着先哲的艺术之路,前行并形成着一种源于“一花一叶”的艺术力量与世界。<br>在他的作品中,无论是《高秋图》、《九秋风露》,还是《霜重色愈浓》,总是有一股苍茫古厚、酣畅姿睢的气息。其用笔雄健、遒劲,在随意点染之处,却色墨浑融,古意盎然。无论是六尺巨幅,或古藤大蔓,势若虬龙,还是尺幅天地,或笔墨老道,元气充盈,都能带给观者一种视觉的享受与心灵的触动。<br>或如他所追求的,在画中打破传统构图,做到气脉通畅,大气磅礴,神聚而形散。或如他所领悟的,在传统基础上进行创新,必须要有中国文化内涵,必须要有中国艺术精神。正因为如此,他笔下的每一丛菊、每一支兰,他纸间的每一只鸟、每一树果,总是萦绕着一种守望的精神,一种大道从简的魂魄。<br>他曾写过一首描写柿子的题画诗:飞花寒彻漫天舞,老枝横斜万里红。可怜百花已凋谢,直与天公斗雌雄。正如杜未的文字一般,他似乎一直在苦苦追寻着属于自己的画面和其内在的风格。别人画景,他在写情,别人写实,他在写心,别人制作,他在抒怀,因此他的画更注重内在情感的表达,更在意一花一叶一世界的精神。<br>暮然回首,杜未的精神世界,其实就是他所建构的笔墨价值系统,解析这一系统我们会发现,其价值核心杂糅着两种血脉关系:一方面是他对传统笔墨精英立场的倾心坚守;另一方面,则是他对传统笔墨呆滞程式的疏离和背叛。这也许就是,那一花一叶一世界的艺术密码。(万钧·文)</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