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春光象水一样漫延,到处都是一片新绿,不远处的苦竹山花团锦簇,山岗上,涧水边,羊角花开了,粉红的、深红的,东一丛,西一簇的,躲在權木丛中,象女孩的俏脸,田里传来拖拉机的“突、突”声和农民犁田吆牛的喝斥声。</p> <p class="ql-block">插秧开始了。场里对人员进行了重新调配,成立了后勤组、生产组。除了留下做饭的、养猪的、放羊的、种菜的几个人外,其他的人都到生产组。生产组又分犁田组、拔秧组、插秧组。我们男知青都在插秧组。</p> <p class="ql-block">插秧先是从场后的岗上开始,由最上面的田一块块往下插。田已经犁耙整齐,我们戴着斗笠,披一块白色的塑料薄膜,把裤腿卷到小腿以上,光着脚踝下到耙好的水田里,田里的水冰凉冰凉的有点刺骨,田埂上、水田里,散乱地放置着一把一把嫩绿的秧苗,我们每个人左手都抓着一把秧苗,右手掰了5~6株秧苗,用3根手指夹住,直直的插到田里。</p> <p class="ql-block">我们已不是第一次插过秧,在学校时每年春耕,夏收学校都要组织到乡下去劳动锻炼,帮助农民插秧,割稻子,一般的农活也会干,但总不如当地农民那么熟练。秧苗插得不是太深就是太浅,秧苗插得太深长不起来,太浅秧苗又会浮在水面。</p> <p class="ql-block">吴场长看我们把秧插得东倒西歪,气恼地过来:“还说是知识青年,秧都不会插!”我调皮地接上话:“这不能怪我们,要怪就怪XXX一类政治骗子!”大家都笑了起来。吴场长气归气,但还是过来一遍遍耐心地教我们。头上顶着太阳,时不时又下起一阵细雨;脚下是没过脚踝的田水,每个人腰弯得象弓一样。一天下来,腰酸背痛。岗上的土本就瘦,碰到没犁到的田的边角,土特别硬,插得手指生痛,从上一坵插到下一坵,一个多小时放下来休息一下,大家坐在田埂上拉呱起来,“樅树头"从口袋里拿出烟袋,烟杆,挖了一锅烟,叭啦叭啦抽起烟来。</p> <p class="ql-block">吴场长回到房间拿出一把水烟筒,装上烟丝,用一根点了火的“火霉纸"点着,呼呼的抽起来,过足瘾,然后端起窗台上的大口筒猛喝了几口,用围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出了房间到了田头,大家又赶紧插起秧来。</p> <p class="ql-block">知青场最大的田有两亩地,我们在田中拉了一根长长的绳子,我们十几人分列在绳子的两边,先由一个老职工示范地插了一行,我们按照他的株距,边插边倒退着,手起秧落,你追我赶,插到田中央,有人要撒尿了,男人们背对着人,卷起裤腿不管不顾地撒了起来。调皮的我们大声叫喊起来:“打蛇!”,田里飘荡着戏谑的笑声。</p> <p class="ql-block">春耕插秧持续到四月底。插完秧,又耘了二遍田,就等着烤田,水稻扬花灌浆了。趁着这个空隙,我们知青纷纷请假回去探亲,只留下几个人留在场里。</p><p class="ql-block">注:当时报刊上、广播里,流行“XXX一类政治骗子”等政治话语,我们把它当作口头禅,事情没做好,就说不能怪我,要怪XXX一类政治骗子,搞得吴场长哭笑不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