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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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沈阳军区第一通信总站,我参军来到的第一个部队。虽然只待了八个月,但某些事情还是记忆深刻的。今天从公众号“通信兵的故事”里看到一篇分(上)、(下)发表的文章,标题是“花季,在军营绽放。”作者写了她这个年龄段的当兵经历及心路历程。看时让我置身其中,有些情节及想法也是我曾经见到及经历的,勾起了我对那一段的回忆。文章之所以特别引起我的注意,是作者也在沈阳军区通信总站当兵,是早我八年的老兵,写的新兵训练及下连前后的片段,也是我在沈阳时的那个时间段。</p> <p class="ql-block">那一段经历已尘封多年,被一段段继续经历的事情所覆盖。后来在自己编“美篇”《参军那些年我穿过的军装》、《回忆傅叔叔》时,从照片及回忆去傅叔叔在沈阳家的片段,找到了那时的点滴记忆。</p> <p class="ql-block">回忆这段,我无法像作者写的那样生动有趣,但从她对经历事情的描述,让我有联想,有同感,思绪又拉回到过去。</p> <p class="ql-block">1974年高中毕业后于次年11月当了工人,仅一年多,有了当兵的机会。1977年1.7我和大院两个孩子及总后的一个孩子四人坐火车来到沈阳。下火车天已黑了,接我们的参谋直接把我们送到一个营区,当时连队已熄灯,我们几人进到不同房间,摸黑打开行李,将白色窄窄、薄薄的棉褥子铺在床上的稻草垫子上躺下。接下来的几天都干了什么已无印象,只能通过日记本上记录的时间回忆那段日子。</p> <p class="ql-block">本中这页上盖的红章让我想到这个本子应该是大哥给我的,他曾在运输公司八厂当过工人。本子一直保留至今,前面摘抄了一些诗歌、文章等,后面就用来记录个人简历。每进到一个单位或经历了什么事我都记在本上,这帮了我大忙,免去了在填写简历、履历时记不准确、想不起来。</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言归正传,根据“个人简历”,将前面说到的那个阶段的经历回顾一下。</p> <p class="ql-block">(一)、1.7晚上到达的军营,早上起来才知是沈阳军区第一通信总站。机关老兵们看着我们这些新兵,笑着、议论着。我们穿的军装五花八门、颜色不一,我的军服是土色的,极为少见,在黄、绿军装中很扎眼。我们北京来的几人因未经过武装部,穿的军服是在大院仓库领的。内地的军冬服是栽绒棉帽、黑色布棉鞋,不像寒区发的军服:翻毛帽子、大头翻毛皮鞋,看上去都比我们的服装暖和。</p> <p class="ql-block">(二)、1.15新兵们来到:沈阳市、大东区体育场里9号,女兵大约有两个班,睡在同一个屋里的两个大通铺上,这对我并不感到生疏,在河南干校上高中时我们女生就睡在这样的通铺上。我被编入一营新兵队,班长叫:姜利平。</p><p class="ql-block">她是一个老兵,圆圆的脸,粉白色皮肤透着两片红,依稀记得鼻子周围有星星点点小小的雀斑。她负责训练我们,写到此,脑中突然浮现出她走队列时的样子。她比另一个班的班长温和,很少训斥我们,总是笑眯眯的,让在她班里的我们感到很幸运。由于我走的认真,她还让我出列为大家示范过。</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新兵训练是艰苦的、磨练人的意志的,在此引用那位作者在训练时对东北冰天雪地中寒冷的描写:“沈阳像个庞大的冰窖,裹着冰碴的风玩命往我宽大的棉军装里面钻,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热乎的地方,脚上的大头鞋似有千斤重,每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做起来却十分吃力,几近冻僵的手和脚已经不听使唤,随着排长的口令,我就像一坨木头疙瘩,机械而笨拙地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齐步走……我开始想念北京家里烧得热乎乎的暖气。”她所描述的,让我想到了那时我所处的场景,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刻。沈阳军区所处地区属于塞外的寒区,招的兵多数为东三省的北方兵,配发的服装鞋帽也是防寒效果好的。她脚上穿的是大头鞋都冻成那样,可想而知我穿的布棉鞋是怎样的了。除了薄、透风,踩了雪融化后,湿冷湿冷的。</p><p class="ql-block">除了训练时的冻手冻脚,最怕的就是晚上睡下后的紧急集合。楼道里尖利的哨子声一响,就得赶紧摸黑穿衣穿裤打背包,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站队集合,然后随着队伍跑步前行。有的人背包打得太松,跑着跑着就散了,不得不抱着被子跑;还有的跑着跑着一个趔趄就扑倒了,大概是穿的大头鞋太重脚抬不起来,现在想想都能笑出声来。好在我在家临走前进行了一下短暂训练:爸爸的公务员教我学会了一种快速打背包法,打背包用时短,打出的背包还不易散,相当结实。</p> <p class="ql-block">(三)、1977.2.16新兵训练结束了,我们分别被不同单位的人带走。从手机日历上查,这天是年二十九,第二天就是除夕了,这是把我们分到各个连队去过春节。当时的场景与那位作者写的很相似“那天,全体女兵鸦雀无声地坐在大礼堂里,听连长宣布新兵下连分配决定。我被分到驻扎在山沟里的无线电报连。坐在我身边的小白熊咬着我的耳朵说,你们一起来的几个北京女兵可都留在了沈阳,只有你一人分到山里,惨了点。</p><p class="ql-block">哼,想让我留沈阳我还不乐意呢!她们不是接电话的长话兵,就是爬电线杆的有线兵,哪有我好呀,报务兵!看过《永不消逝的电波》吧,李侠,就是那个地下党,我跟他是同行……我的嘴比谁都硬,心里却是酸酸的。”和她说的情形一样,我们北京来的有的被分到了金县,而我则被分到了作者所不齿的、地处沈阳市区的军区第一通信总站长途电话连(81850部队42分队)。在这里见到了新训时的排长任春玲和班长姜利平,才知原来她们是长话连的。印象中长话连的饭特别好吃,也难怪,新训的一个多月,每天虽然能吃到米饭、馒头,但刷锅水一样的白菜汤一点油水都没有,这是为了培养我们的吃苦精神,怎么可能与连队的伙食比?不过有一点:当时觉得东北的大米太好吃了,菜不好吃就用酱油拌米饭;东北的土豆也很好吃,又面又甜,这些在北京都吃不到。还有高粮米也很好吃,红红的米饭很软很香,离开东北后再没吃过这样口感的高粮米。因为肚子里没油水,遇到吃馒头时,一次能吃好几个。有人还把馒头装在两个大裤兜里,晚上饿了吃。</p><p class="ql-block">在军区大院的澡堂我们洗了澡,一个月没洗澡,洗完照镜子都快不认识自己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长话连清一色都是女兵,我们到达后和老兵见面,她们为我们每人送了一个自己手缝的针线包,我保留至今,看到它就想到了那段日子。</p><p class="ql-block">到连队最初的日子是带领我们参观机房,熟悉环境,还组织我们去抚顺参观了雷锋纪念馆及抚顺露天煤矿。还在军区礼堂看电影、看军区“前进歌舞团”的表演等等,觉得生活丰富多彩,也不那么想家了。</p> <p class="ql-block">长话连的主要工作是接听、转接电话,需要练好“四功”(脑功、耳功、口功、手功),就是要用脑熟记电话号码;用耳辨别不同人的声音;口齿伶俐说话清晰;手上插线灵活、准确。最初我们练的是背电话号码,觉得好难记,还没练出个名堂,就让我改学医了,只在长话连待了40几天。</p> <p class="ql-block">(四)、4月2日,我和一起坐火车来的李亚转到了三营卫训班。三营在沈阳郊区的辉山,代号“沈阳市六五三号信箱”。从手机百度上查,辉山距离沈阳市中心17公里,现在是旅游景点、风景名胜区。我那时怎么没注意到它的美?毫无印象了。也许那时还没经过建设、开发。负责卫训班工作、管理我们的是一个叫甄士春的女干部,记不得她当时是什么职务,可能是医生吧。在这里我们待了一个多月,卫训班的培训条件不足,一直没开课,直到5月8日通知我们前往吉林省、吉林市蛟河县,由81277部队代训。</p> <p class="ql-block">在三营卫训队我们认识了来自北京的李虹,临别时她送我一个本子,翻开本子留言如下:</p> <p class="ql-block">短短半个月我们又回到三营,一起来到沈阳卫训队。</p> <p class="ql-block">(五)、5.8坐火车来到吉林,仍然是条件不具备,每天就是搬砖、劳动,只待了半个月,5.24我们又被召回三营。</p> <p class="ql-block">这张照片是去吉林市时照的,只待了短短半个月,还能想到在景点留个影,现在想想挺难得的😄</p> <p class="ql-block">这是在吉林时我的班长在我们临别时送给我的日记本,谁曾想,沈阳军区通信总站卫训队开训时我们又见面了,她当了我们班的副班长,而我却成了班长。</p> <p class="ql-block">(六)、回到三营只待了一星期,1977.6.1卫训队终于正式开训了。地址为:沈阳市、皇姑区塔湾街81850部队卫训队。</p> <p class="ql-block">卫训队的那两个月的生活已经没有完整的记忆了,都有哪些同学也不可能记全了。通过上面这张毕业合影,能从一张张面孔想到有些同学及发生过的点滴事。</p> <p class="ql-block">从合影看一共36个人,下面数第一排中间三个是总站卫生所派来的医生,负责管理我们及授课。三人中间的那个是卫训队长张树平;她右边的是王医生,我们新兵训练时她是新兵队医务室的医生,那时她与排长及有的班长严厉的管教相比,显得非常和蔼可亲。在卫训队又见到她,让我感到很亲切。左边那个我不记得是谁了,可能是授课教员吧?平时话不多,温柔好接近。</p> <p class="ql-block">张树平队长对我们管理严格,但对我却非常的照顾与信任,让我当班长,督促我加入团组织并在卫训队学习结束前的8月5日,让我加入了共青团。</p> <p class="ql-block">我们平时边学习边劳动,在蔬菜大棚里种过菜,头一次感受了后来在桑拿房才能感受到的滋味;在炎热夏季烈日下摘豆角、西红柿、黄瓜等蔬菜。班里一个对阳光过敏的同学脸被晒红、脱皮,很长时间都不好。菜地的劳动让我觉得菜农也很辛苦,除了施肥、浇水,还要采摘,以至于我退休后看到很多熟人都去租地种菜,觉得不理解:不觉得脏、累吗?也许在他们是一种乐趣,又能吃到无公害蔬菜。</p> <p class="ql-block">短短两个月的学习生活结束了,我们会餐庆祝。大家笑啊、闹啊,有个同学喝啤酒都喝醉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分别的话,大家都要回到各自的工作单位去了。</p><p class="ql-block">我和几个战友回到总站卫生所,突然新增的我们几人,几乎填满了不大的治疗室,没有那么多椅子,有时我们就坐在走廊候诊的长椅子上。几日后领导对我们说:如果我们能找到实习的地方,可以自己联系前往。和父亲商量后,我回到了北京,去三〇四医院实习。至此,我彻底结束了短短8个月在沈阳军区通信总站的生活。</p><p class="ql-block">44年过去了,沈阳时期的战友消失在了茫茫人海。除了大院的李亚、曹利军,再未见过其他人,你们都安好吗?</p> <p class="ql-block">*注:文章中的地址、代号是四十几年前的,现已不存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