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父亲离开我们整整三十六年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他为人善良,处事认真,深深地影响了我一生,他的音容笑貌一直扎在我的心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小时候,最开心的莫过于父亲咪着小酒,我们姐妹围坐在他身旁谈天说地,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当我生下Tina,他笑着说:“女儿好,我有四个女儿,还是喜欢女儿”。“阿拉屋里有2吨”(一个女儿一千斤),每每说起,他的脸上总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睛都含着笑,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小学一二年级,父亲几乎每天陪我写作业,削铅笔,教我写字的黄金比例,印象最深的是“宁”字,经他点拨及示范,写出来就美美的。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他的工作手册,字迹清晰工整,一手仿宋体非常非常漂亮。父亲的兴趣爱好广泛,喜欢京剧、越剧及黄梅戏等传统戏剧。爱看武侠小说,大妹的名字便出自武侠小说呢。以前,我家壁橱里放着他的箫和笛子,他常去附近的中山公园听陆春龄吹笛,也在那儿学吹笛。父亲喜欢种植花草、养鱼和野外垂钓,几近痴迷。在“文革”期间,莳花弄草,养观赏鱼等兴趣爱好,被视为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被迫放弃。我亲眼目睹了养的好好的金鱼倒入马桶里抽了,花盆敲碎扔垃圾桶里的情景。但钓鱼一事,他却从未间断过,每个周末,他独自骑上自行车去郊区,天不亮便出门,天黑才回来。那时,常有人会问:“你爸爸去哪里啦”?我们只说:“他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了”。那时,我们姐妹懂得要保护父亲,不能实话实说。“文革”结束后,他成了上海市钓鱼协会会员,还经常参加市里的钓鱼比赛。从金鱼缸到热带鱼缸,从多肉植物到假山盆景,父亲玩的不亦乐乎。每天,鱼得喂三次,早晚他亲喂,中午一次则交给我们姊妹几个,但10次有8次我们会忘了这事儿,父亲知道后,便批评我们说:“你们一日三餐,鱼也一样啊”。我跟他讲,您早晚多喂点不就行了吗?他说不行,鱼吃得太多会撑,鱼虫太多鱼吃不完,死了沉淀在鱼缸里,会影响水质,对鱼生长不利。父亲每做一件事情都是这么认真,他通过阅读相关书籍了解养鱼种花的知识,分析和专研,且不厌其烦地向朋友取经,不管是鱼还是花,在他的精心照料下都生长得格外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当我第一次看到蝴蝶兰的时候,觉得好美好美!就在文化广场的花卉市场,毫不犹豫地用100多元钱买了一盆回来,只有两三朵花苞,钟点工阿姨听说是这个价钱便说道:“嘎巨啊?!侬发痴了”。我妈接着阿姨的话说:“就像伊拉爷。当时,伊拉爷买一小棵大阪松是80块,跟我讲只要8块”。父亲抽的是贰角八分的“飞马牌”香烟,但舍得买一盆80元的盆栽。父亲才是真正的“痴”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如今,我保存着父亲留下的两座假山,种上了苔藓,摆上了小桥、亭榭等。春、秋季节,假山布满了苔藓,满眼的绿,生意盎然,非常之美。我也有了一个小小的花园,并种上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遗憾的是,父亲不在了。我多么希望他能活到现在,当我离家的时候,可以帮我照顾这些花花草草的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老爸!您一定在窗台上放了米兰,在书桌上摆了文竹吧!您在天堂可好?想您了,我的父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您的女儿</span></p> <p class="ql-block">父亲佩戴上海市“五好”职工奖章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三岁时,我和父亲的留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