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母亲

老饲养员

这个稚气的青年就是我的父亲,解放以前在湖北医学院读书的顽皮学生。 这个文静的少女就是我的母亲,当时是武汉一所高中的女生。据说是学校的校花,运动会上打旗走在最前面的那个。 风华正茂的少男们,抗战胜利以后从疏散地回到武汉。<div>(前排右二是我父亲)</div> 花季少女们也在合影。我看最顺眼的还是我的母亲。<div>(后排右二是我的母亲)</div> 1950年,父亲在武汉市第二医院实习。<div>(前排右一是我父亲)</div> 可能是那个时候,他们相识相恋了。 解放初期,大学生本科生就是不得了的知识分子。由于新中国建设急需大批科学技术人员,父亲毕业后马上就分配到北京的空军总医院工作。想想现在本科毕业不要说进北京,进入三线城市的公立医院都挺困难。 母亲后来也到了北京,那时候北京户口还是很容易解决的。后来我儿子问我,要是我的北京户口保留到现在,他早就北大清华毕业了。我说当时是你爷爷被调到了西安,工资关系粮食关系都转出北京了,已经不是北京户口了。他说奶奶的这些关系还在北京,你和大姑的户口还在北京,为什么你们就不坚持到现在呢? 星期天就跟着父亲的同事老乡们到处游览。 母亲凭着武汉市的高中学历,在北京很容易就找到了工作。在北京市公交总公司做计划统计,当年高中毕业生在首都也是很吃香的。现在在一般二三线城市,卖保险都要大专学历,高中毕业只能做保姆保洁了。(前排左三) 当时的天安门前冷冷清清,没有现在每天不散的汹涌人流。二十出头的母亲似乎还有点羞涩,现在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虽然还在父母的翅膀下生活,但是每天有各种传媒的影响,她们早就见多识广了。 结婚一年以后,我出生了。 1954年,父亲29岁,母亲22岁,我1岁。 1955年,家里又增加了我的大妹。直到这个时候,父亲母亲的生活还是温馨幸福的。 这一年父亲调离北京,来到西安市空军医院,两年以后从这里转业到西安市中心医院。母亲也从北京来到西安,从此他们的生活就一年不如一年了。 1956年以后,又增加了我的小妹。母亲后来开始学习中医,每天晚上昏黄的灯光下一边背着“汤头歌”,一边给全家人补袜子。短短几年时间,把一个在家百般娇宠公主,变成了支撑家庭的主妇。其实她才三十出头,搁到现在还是职业女性最灿烂的年龄。 我们逐渐长大。偶尔父母也带我们逛公园。这张公园里的照片身后是莲湖公园东门里的纪念碑。据说这个纪念碑前跪着秦桧夫妇的铁像,我们去的年代铁像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们逐渐长大。莲湖公园东门里的纪念碑被包起来了。 我们长大了,父母也不再年轻。 但是他们还有兴致带我们上公园。通过照片既记录下我们的长大,也记录了他们的一生。 文化大革命期间,父亲给我们在革命公园留影。 这是我给他们拍的合影。 生活和工作的重担下,他们不再年轻。 我们进入青年,父亲已经有了斑斑白发。 <h1></h1> 母亲的眼里充斥着忧郁的神情。 我们也到了花样年华,各自恋爱,结婚,开始组建自己的小家庭。 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星期天合家团聚,其乐融融。 平常的日子,老两口在家,享受着二人世界的安静。 刚退休还有时间和精力游山玩水,他们游览祖国的大好河山。多少年没有走动的亲戚朋友也在这段时间开始了走动。 可能这个时间就是他们最轻松和幸福的时段。身体健康,经济宽裕,事业有成,儿女无虑。人们终生奋斗,为自己为他人,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能歇息一刻,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这个大家庭从他们最初的两个人, 发展的后来的五个人, 后来大大小小一共十三口人。 现在还在不断地扩大, 当时的孙子辈已经有了他们孩子,他们如果活到今天,就可以感受四世同堂的天伦之乐了。 他们不算是金童玉女,却可算是郎才女貌。 父亲在他的专业领域很有造诣,他从事的学科在国内外都是叫得出名的。 母亲年轻时候端庄秀丽,人到中年还风韵不减。 岁月是把杀猪刀,三十年后父亲“江郎才尽”,母亲红颜不存。只有这些老照片记载着他们的过去,让关心他们的人感慨时光和命运。 这张照片是我整理相册时看见的,大雁塔下的他们让我产生出无限感慨。我一直想和他们在这里照一张合影的。 就像我小时候那样,一边拉着父亲,一边拉着母亲。我现在已经比他们高多了,但是我要站在他俩中间,是对比,也是怀念。可惜他们走了,大雁塔还在…… 最后的那个星期天,我回到家里。母亲已经看不见了,父亲用汤勺给她喂饭。喂完饭父亲用手绢给母亲擦嘴。那一刻我心里一热,赶忙打开手机想把这个画面保留下来。可惜父亲已经转身站起来了。本着摄影”不摆拍,不参与“的信条,我没有要求父亲再擦一次。本想着下个星期天还要回来,以后这样的情况还有,没想到失去的竟是永远!以后再没有这个机会了。 这是父亲母亲结婚六十周年的照片,照相馆里刻意粉饰下的容颜已经不太真实。 这是结婚时候的照片,与六十年后的照片相比,令人感慨万千。每个人最终都要老去,这些记忆孩子们不会关注,孙子们就更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