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没有花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没有树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从不寂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从不烦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春风啊春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你把我吹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阳光啊阳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你把我照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河流啊山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你抚育了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大地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母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把我紧紧拥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1985年拍于库尔勒HDZ大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span><span style="font-size: 18px;">弹指一挥间,离开军营十年了,可八一,却是一个在心里永远都不会褪色的节日。每一年八一的临近,各个圈子的战友们就开始了聚会活动的邀约和筹划,无论是在哪里,这一色儿的节奏始终同频。如果你也曾有当兵的经历,那么,你懂的!八一 ,就是我们这些曾经在一起的战友必须要在一起把酒叙旧情的日子。战友战友亲如兄弟,即就是曾经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的战友,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相遇也会犹如无比亲切的老熟人。八一就像是一根时间的长线,能牵动无数人久远的记忆。在记忆中你似乎觉得自己的19岁青春它就在眼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1985年的第一张军装照,在张政技师的帮助下于工作暗室里自己亲手操作的花样洗照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span><span style="font-size: 18px;">很久以前心里就琢磨着要找一段长点时间的空闲,把所有老照片进行整理。99年有次大暴雨的排水不及,门前树沟里污水急流涌进了所住的营院小平房,那一次毁掉了相册中大部分早期军装的珍贵影像,主要是在库尔勒时期跟着老技师们学习,在工作暗室里自己动手洗出来的那些照片,匆匆抢救出来一小部分,晾干后多有残缺,扔那里一直没能得以归整。今天恰是在临近八一的日子拿出来整理,一张张画面铺开在眼前,瞬间像放电影般清晰,如此远去的许许多多回望竟然全都挥之不去地扎根在了记忆深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b style="font-size: 20px;">梦开始的地方</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span style="font-size: 18px;">我们是军营里特殊的一部分人,是巴丹吉林沙漠边缘胡杨林中长大的胡杨二代。我们从出生的医院一直到军旅生涯结束之后的离开就是在那样一个纯粹的背景下……我们是在电线杆喇叭里每一天的军号作息声中、唱着《打靶归来》的军营歌曲而从打仗游戏的玩童长大起来,成为一名穿上了军装的真正军人的那一波人。在那个远离都市的巴丹吉林沙漠腹地,在蓝天白云的映照下,胡杨林从春天的羞涩绿意到秋季里遍野的金黄,一年四季生命色彩的变幻,就是我们单纯的成长画境。小时候我们以为人只有一种,那就是军队人。八一的节日是我们从一懂事开始就知道的节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最后一张合影是父母离开基地时的留念) </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b><b style="font-size: 20px;">自由飞翔</b><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 class="ql-block"> 走过了苦辣酸甜的人生季节,回头去望,始终觉得今生最美好的阶段就是刚从学校毕业分去库尔勒的那段日子。因为那一段岁月我们终于走出了学校开始了人生的独立,既挣脱了父母的严管,又还没有进入被懵懂爱情牵着鼻子走的恋爱迷魂镇,更不用承受生命之重的种种不堪。那一段人生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每天像快乐的小鸟,一切都很新鲜,一切又都很熟悉,回望中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美好,让人怀念……</p> <p class="ql-block">(曾经就职于沈阳军区的姥爷姥姥军装照和姥爷姥姥一家人,照片中姥爷消瘦的样子是在文W革被迫害关黑监才被放出来,在大东北冰天雪地的监狱里饱经“老虎凳”、“喷气式飞机”等等各种受刑,受尽了四人帮之流的迫害和折磨。 )</p> <p class="ql-block"> 1985年的8月从教导大队毕业时才刚过19周岁生日不长时间。心里满是对未知世界的期待和新鲜感,走出学校的我们竟然没有多一天的停留就踏上了西去的列车。我们是子弟中专里的第四批,按早几届发小们的说法就是“黄埔四期”。那一批分去库尔勒的我们一共是六人,三男三女。我们穿越火焰山后的第一个必经地是吐鲁番,人叫它“大河沿”,算是一个转运兵站。部里有专派的干部干事去那里接我们这些报到的干部学员,然后坐部里班车不知走了有多久稀里糊涂就到了新单位。经过部首长谈话,我们无线电专业的两女一男被分到了部里最大的团站-HD站。</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拍于1986年自洗)</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b><b style="font-size:20px;">万树丛中几朵花</b></p><p class="ql-block"> 在全站几百号官兵中仅有四名女干部,竟然我们三人都在二队。于是我们中队成了全站瞩目的中心,我们也就成了站里的宝贝!</p><p class="ql-block"> 我和小牛到中队后才知道早我们两届也有分去过一批子弟中专的学员,其中四名女生已有三位因考上了军队大专而去了长沙,只剩下小巧玲珑并美丽出众的小朱,她也依然还在继续学习的备战中。我们三个住在同一个宿舍里,自然我们成了全站男同志们关注的的焦点。熟悉后男战友们说,当我们还在大河沿时他们就从干部干事的电话里知道了,说这一批分去的女同志“质量”相当过关。呵呵,生活战斗在男人圈里,我们不仅被他们瞩目,而且时常也会被他们在身后各种评头论足。</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b><span style="font-size: 15px;">(1986年跟战友们骑自行车去库尔勒沙漠游玩随拍,自洗。) </span><b style="font-size: 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爱吃鱼头的“猫咪”</b></p><p class="ql-block"> 早期没开始大食堂就餐,我们每一个连队(技术连队称之为是中队)都有自己的炊事班,自然也就有自己的猪圈和菜地,因为除了按人头计领的有限生活费之外,养猪种菜的收入可以弥补伙食费改善官兵生活。我们中队没有猪圈,但有菜地,伙食感觉比学校里强很多,每周六中午都会加餐,果甜味的香槟酒是我们小会餐必不可少的内容。饮品亦是有时代感,那会儿无论是营区军人服务社还是外面小卖部,香槟酒就像今天各个小超市里的饮料一样平常。</p><p class="ql-block"> 会餐时每桌都会有鱼,但几乎所有桌最后都会剩下鱼头,才知道所有人都是不吃鱼头的。小时候在基地带鱼和黄花鱼是每周特供的,于是小牛我俩不约而同地爱吃鱼头,鱼眼睛和鱼头里的脑水多么美味呀,更何况是博斯腾湖的新鲜鱼,可男同志们真够傻的!怕他们笑话我俩像猫咪一样还吃鱼头,我俩每周小会餐时都会悄悄带一个超级小的铝制圆饭盒,趁大家不注意便偷偷把我们桌上的鱼头装进去打回宿舍吃,所以我们的残桌永远都是不会有鱼头的那一个。实际上站里那时规定是禁止把饭打回宿舍吃的。</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身上有白色碎片的照片都是湿水而抢救出来,晾干后被粘坏的效果。)</span><b style="font-size: 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过关大食堂 </b></p><p class="ql-block"> 在教导大队子女班学习期间我们和战士班是分开的,小时候在部队机关家属区女同志就更是很平常的存在。但工作以后的团站就不一样了。虽然各个连队有自己的炊事班单独开火,但就餐时会是好几个中队同在一个大食堂分区域就坐。</p><p class="ql-block"> 下连队的第一次进入大食堂至今记忆犹新。我们中队进去时里面几乎已经坐满 ,只剩我们那一块区域空着,一进食堂门,就被所有男兵以针刺一般的视线行着“注目礼”,然后从餐具架上取碗筷一直到打好饭菜就座,那些直盯盯火辣辣的目光竟毫不避讳地貌似要把你入木三分,让人瞬间心生畏惧。这才知道,原来在团站里,女同志是这么的物以稀为贵。倒是有些佩服早两届先分去的小朱,她的美貌是整个大食堂火辣眼神的焦点,但她早已毫无畏惧地淡定和从容,竟然敢对视所有投过来的目光,反倒那些男兵不好意思地扭转开视线。</p><p class="ql-block"> 在无数目光的“监视”之下吃饭让人心虚,每顿都只能装模作样吃个半饱,然后回到宿舍接着各种进补罐头零食。于是营区小卖部成了我俩的大后方,红烧猪肉、四鲜烤麸及各种水果罐头、方便面等等,我们一买就是湊成一纸箱抱回宿舍。头几个月,每个月那几十块钱常常是不到月底就已经花得精光,不够时就偷偷找司务长预支。终于有天队长找谈话狠狠批了我们,说干部子女要注意影响,让我们要艰苦朴素、勤俭节约,要向队里的很多农村兵学习。其实那个时候的我们,大脑里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干部子女和农村兵有啥区别。虽然我们是干部,但年龄几乎是队里最小的,而且我们在一个见不到世面的封闭环境长大,单纯得就是一张白纸。战士们很尊重地称呼我们是“技师”,但很多战士都大了我们太多。现在想想那会儿的自己,才是迈开了今生世界观成长的一大步。</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记忆中应该是拍于1986年,是二队唯一的一张全体合影。) </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孔雀河的浪花</b></p><p class="ql-block"> 参加工作后最开心的事情是上街,因为曾经从小长大的戈壁滩远离所有的城市和老百姓,从银行、邮局、新华书店到绿皮小火车等等全都是我们部队自己的管辖,我们只有整齐的军营马路,自然在认知中完全没有城市热闹街道的概念。</p><p class="ql-block"> 在队里不是每一周都能够有上街的机会,我们外出必须要有值班队干按外出比例批给你外出证,然后出门登记,归队销假。一个中队只有两三个外出证,当终于轮到有外出证的日子,心里像过年一样欢喜。</p><p class="ql-block"> 搬家之前的站部离街上很近,要穿过维族人家的棉花地。我们一般是步行的方式,也有极少数老技师是骑自行车。穿过维族村子就到了库尔勒的一条小街。从那条街往繁华的市中心走,必经孔雀河。小时候住的医院家属楼不远处就是黑河支流的弱水河,但河床每到春夏秋都是干枯的一个个小水洼。第一次经过孔雀河时兴奋无比,腿脚犹如灌铅而迈不动步子。因为孔雀河水清澈见底,低头看到有一条墨绿色的小水蛇正在河床碎石上扭动着身体而恣意漫游,跟戈壁滩上生长的干枯骆驼草、芦苇丛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小牛我俩一边对吹着因口渴而在路边小卖部买的香槟酒,一边感受着孔雀河微风习习的惬意瞬间。记忆中的孔雀河河水是那么清透干净,河岸满是葳蕤绿意,比小时候基地干裂的二道河更易让人流连忘返。</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15px;">(和闺蜜栗子一起拍于团结照相馆,只可惜和栗子的合影被水泡毁了,幸好妈妈的影集里有留存,翻拍。)</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小巴郎子和“黄萝卜”</b> </p><p class="ql-block"> 库尔勒市中心的团结商场是我们每次上街必去的地方,很新鲜于置身在四周都是维族人的环境里。感觉这是一个人人都很漂亮的民族,尤其小巴郎子(小男孩)的模样格外可爱。记得有次团结商场里我俩正在转悠,一个小巴郎很大嗓门朝我们喊着“黄萝卜”,我们很开心地走向他,以为他要对我们说什么。走在我们旁边不远处一个男战友笑着说我俩傻,才知道“黄萝卜”是维族人对穿着军装的军人不友好的外号。这不仅没影响我俩转街的心情,反倒跟着大笑了起来。</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自己洗的很多看是技术欠佳,画面都不很清楚。)</span>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三十一分部的纠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b><span style="font-size: 18px;">上街时最怕的是三十一分部的纠察,即便是自己军容严整,只要遇上纠察车就会犹如老鼠遇见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小牛我俩都戴近视眼镜,而那时最时兴墨色近视镜,有戴墨镜的效果,一个字“酷”,却是军人条例里禁止的。美好的年纪里自然忍不住追求各种关于美的新鲜感觉,于是在全军军容风纪大整顿时的有一天里我们遭遇了提心吊胆的小折磨。那天走在街上,竟然在不同的街道两次被纠。帅气的纠察敬礼之后要登记我俩的姓名和单位,心虚之中第一次提心吊胆地撒了谎,跟纠察说是273医院的××,然后回到站里竟然紧张了有些日子,怕纠察查过来。现在想想觉得年轻真是傻得可爱,幸好那时候全军都还没开始有个人身份证件。</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86年骑自行车去库尔勒的沙漠游)</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b><b style="font-size:20px;">我的红棉老吉他</b></p><p class="ql-block"> 曾经吉他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时尚,所以庆幸我们因没有遭遇网游时代而比现在的年轻人多了更多内心富裕和深度幸福的东西。</p><p class="ql-block"> 每一年的深秋入冬之际是老兵即将退伍的日子,临近离队的老兵们走之前会处理部分手头用品而轻装回家。一位发小男同学没有考上军校而在汽车连当战士,经他介绍,15块钱差不多是多半个月的干部工资我买下来他们连队一个山西老兵的吉他。据说那把琴是他入伍时从太原带到部队的,现在想想难得的际遇,让我有机会与吉他结缘。多情的旋律带给我库尔勒日子里无比美好的一段时光。那会儿弹吉他没有老师,从杂志上看到了刘天礼老师的吉他函授信息,于是写信并汇款订购,一套四册共六本印刷体教材,竟然保留至今,因为留有19岁时光唯美的记忆,珍贵无比。最爱弹的旋律是《爱的罗曼史》《轧钢工人》《少女的祈祷》《雨滴》……</p><p class="ql-block"> 1985年底去21乌什塔拉的201CQ参试最后的一发大型H试验任务,(后因国际和平会议相反的声音而取消任务。)在场区任务准备阶段发现21基地有很多新疆本地兵,他们个个都是吉他高手,而且面对整个场区上千名官兵,我们仨成了他们中的猩猩宝贝。那段时间是自己吉他水平突飞猛进的日子,被一位姓朱的班长天天围着要教弹琴,一首新疆本地的和弦弹唱歌曲曾经自如流畅,大家凑在一起常常是边弹边唱,在星空下的戈壁滩上留下了无比激情热烈的美好时光,但生活的足迹却已全部夺走了对歌名和谱子的记忆,甚至连弹琴的基本指法都飘散在了久远的岁月里,现如今那支歌只能哼哼一半句。</p><p class="ql-block"> 自从离开库尔勒不再有男兵们关于吉他的渲染,吉他的热情就被提升文凭、调动工作等等一系列的变幻莫测给冷落在了生活里,然后那把老红棉也因久日的束之高阁而干燥中轴部翘板,但红棉却是落在心里永远的青春情结。三年前终于又买了一把红棉,当时琴行老板嘲笑我说弹吉他现在谁还会用红棉?早已时尚了雅马哈等等,但红棉像我们曾年轻热烈的时代那样已经与生命的概念融为一体,我只认红棉,终于从天猫上一家广东的店铺里找到了现在这把好亲切的吉他,尽管手指已没有曾经那般灵活,指法也早已隔空了三十多年的生疏和淡忘,但这把琴会填补我余生所有曼妙的时光,让我沿着十九岁始终朝气蓬勃的光线朝向暮年。</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15px;">(1986年大楼宿舍里)</span></p><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 20px;">火墙爆炸</b></p><p class="ql-block"> 在库尔勒的日子里最难过的要算是搬家之前的冬天,小平房开门就是零下二、三十度天寒地冻的外面。宿舍平房前供大家洗漱的水管水龙头一到冬天就被冻住了,每早要用柴火烧很久把管道里的冰融化,或者等不及我们拎桶到有些远的大食堂去接洗的水。但冬天里最惨的还真不是水的问题而是宿舍里零下十几度的低温带给身体的不适。每次从机房回来,就会从头到脚把自己包裹成狗熊状,平时嫌肥大不美观的军用绒衣绒裤、棉衣棉裤在最冷的时候派上大用场,里三层外三层全都套在毛衣毛裤的外面,还要备一双不外穿的大头鞋,因为要穿着钻进被窝,即使那样,原本末梢循环不好的我脚也依然是冷冰冰的,趴在被窝里看书时还要把台灯抱在怀里,因为可以有温度来捂一下冻得麻木的手。</p><p class="ql-block"> 从小到大我们都住在有暖气的楼房里,自然对生炉子和烧火墙是不在行的。当取暖煤运到之后,宿舍里的温度稍微有一点改善,但火墙也只是羞涩的温热状而达不到足够的效果。我们跟高两届的三位师兄住隔壁,共用一面火墙,在请教了有经验的同志之后闫肃师兄决定拾掇一下火墙,墙体里面因为冷热空气没有融通而热不起来,没注意他拿什么往里面鼓捣了一下,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我们,就忽然听见一声巨响,一个小煤块随着声音飞了出来,竟然把他的有一侧眉毛烧了个干净。恰在第二天的下午要照证件照片,幸好有爱美的小朱,他俩同期的同学,在我们女生宿舍里,我俩像看一场喜剧,看小朱用眉笔给闫肃描出假眉好应付一会儿的照相,那场景直到把我们笑弯了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1986年拍于站里的果园)</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b><b style="font-size: 20px;">出征罗布泊</b></p><p class="ql-block"> 期待中的任务临近了,我们从任务前数月的准备开始就在盼着这一天的来到。人生中的第一总是意义非凡值得回味。那是我们参试的第一发任务。</p><p class="ql-block"> 出发的那天早上,我们的装备车在站里的路边排成了长龙,一辆辆墨绿色洁净如新的车体远远望去就像我们每个人床上的豆腐块被子,从打头的指挥车开始,每一辆车前档玻璃的右上角都按顺序贴着菱形红纸上用毛笔黑字写的顺序号。一早起来去食堂的路上就被那庄严而神圣的气氛所感染,瞬间当兵的使命感油然在内心里激荡,那是一顿情绪激昂的早饭。</p><p class="ql-block"> 列队在准备去食堂的队部前,杨桂斌队长简要做了临行前的动员,其实关于这一发即将瞩目世界的任务,站里早很多天就已经先后开过动员大会和誓师大会。队长无非是提醒大家这一顿饭很重要,一定要吃饱,因为会有一整天的时间是在路上,而且我们到达目的地差不多会有两到三天的时间。</p><p class="ql-block"> 在别的中队都是干部少战士多,而我们和通信连之类这样的技术连队却是干部战士差不多对等。老技师、我们和战士操作手按自己分管设备的顺序被均匀定位在了每一台装备车上。</p><p class="ql-block"> 当饭后大家兴奋地拎着各自大大小小的行李在往车上运的时候,一群汽车连的调皮兵声音整齐而洪亮地朝着我们仨满脸怪笑地唱着《南泥湾》的歌曲,而且是越唱凑过去的人越多,声音也越大,反反复复就那几句 “猪啊,羊呀,送到哪里去……”然后我们中队以队长为首的男同志们,大家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我和小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着这么庄严的时刻他们笑什么,还那么起劲儿和开心,我们说,队长,你们笑什么呀?王队长貌似忍不住笑得更加厉害,所有男同志看着我们仨的样子似乎都笑得更加止不住,当他们慢慢地收住了一些笑意,队长说,咱全站只有你们四个宝贝,看你们仨的姓吧都在咱一个中队!这会儿我们才恍然大悟。我们仨算是凑一块儿了,一个姓朱,一个姓牛,一个姓杨……!</p><p class="ql-block"> 因为载有分量不轻的设备,安全起见,所以出发后车低速并匀速行驶在时而平坦时而崎岖的道路上。我们坐在装备车不那么开阔的空间里,只有车厢两侧对开着长方形不大的小窗。车走走停停,每当车停下不动时我们就把脸紧贴着小方窗口企图朝前能够张望到会有什么状况,但视线只允许我们看到道路两旁的风景。</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1986年大楼果园)</span></p><p class="ql-block"> 我们犹如被关在一个箱子里,只能通过小窗外面的狭小画面来判断是行走在一个什么样的地貌中。每个车的驾驶楼里是坐着司机和带车干部,那样的殊荣基本上是男同志的,那几位发小师兄们似乎有些幸运。而我,直到第二天的行途中才有机会坐了一小会儿驾驶楼。在驾驶楼里的视线如此开阔,只是我们前面的道路越来越荒无人烟,路两旁时而像戈壁滩,时而又穿越在怪石嶙峋貌似峡谷的地带,感觉我们是到了另一个荒无人烟的星球上。</p><p class="ql-block"> 第一晚上终于在天已经很黑并天气有些寒冷的时段到了一个似曾熟悉的地方-ZGZ,那里有一个招待所,我们终于舒展身体迎来了第二天的早上。然后经过了两天的途中劳顿我们第二天的擦黑黄昏之时终于到了最终的目的地-ELY场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难得一张设备前的工作照)</span></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片干裂的戈壁滩上,我们在作试参谋和任务主体单位的工作负责人员协作安排下,进入了一栋貌似废弃的破旧老平房,房子是带走廊的那种,但每一个房间的墙上都散乱地贴着泛黄的六七十年代的旧报纸。里面有的房子甚至能看见夜晚天空的星星。</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装备车停在相对平展开阔的戈壁滩上,在装备车群附近不远的地方是用席子围起来的简易厕所,但那个“厕所”有些让人发笑,因为是三面围起一面敞开的那种,男女厕之间那一面是围起的,而相对的另一边是敞开朝向一望无际戈壁滩的。所以每一次如厕都会让人紧张,因为对面男同志站着解决问题我们能够彼此看到对方的脑袋,而敞开的方向我们又怕万一走过来一个男同志。速战速决是我们每一次上厕所的画面。</p><p class="ql-block"> 在场区里另一件让人无奈的事情就是水的问题,那的的确确是贵如油的体验。我们会眼巴巴盼着每天一趟傍晚而来的送水车,偶尔遇见状况也会推迟到第二天才有水送到。</p><p class="ql-block"> 我们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有桶,很多时候一盆水我们会反复用而舍不得倒掉,直到水车在大家欢呼声中来到。那个时候我们每天最大的期待就是水车来,然后看着白花花清亮亮的水从车体大水箱的管子里流进我们的水盆,心里不知道是多么地踏实和开心。</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span> 任务期间最开心的是我们的伙食由共同参试的地方单位来提供安排,我们只需交伙食费。终于能吃上地道的川味,而且他们还备有红酒、白酒和香槟等等各种酒。参试任务的技术人员都是一些非常热爱生活的老同志,常常会吃到他们用夹子套住的野兔,场坪区域四周荒原地带里野兔特别地多。</p><p class="ql-block"> 那期间我们吃到了在连队从没有过的美食,常常联试完回来,我们几个基地子女也就是队里的年轻干部就凑一起,然后分工看谁负责买哪一个菜,谁又负责买什么酒,然后我们在晚餐的时候经常都会游戏中小酌,有时还会邀请上队长和老技师。那是一个无比团结的战斗集体,大家快乐而开心,而我的酒经历也就从此而开启,人生的豪迈怎能够少了那一抹醇香!我们是幸福的一代军人,我们战斗在无数先烈为我们开创出来的和平年代,我们没有流血牺牲的壮烈,只有对艰苦环境的快乐体验。</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1986年春从大楼被借调大院教导队时和邹红用她的照相机在大院果园所拍。是早期少有的几张彩照之一) </span> </p><p class="ql-block"> 场区里是有蓝裤子、黄裤子还有老百姓等很多单位的人在共同参试一发任务。我们仨依然是场区里仅有的少数。尤其长久工作在场区的主体单位那几名新疆籍战士像跟屁虫一样是我们的常客。新疆小伙远比我们中队的战士们要大方和阳光,而且他们能歌善舞。他们大多是来自于全国各地的兵团官兵子女,成长环境跟我们有些接近,但他们是生活在有老百姓的环境里,接触各地方人,总是自来熟的样子。</p><p class="ql-block"> 我是带着老吉他去执行任务,初自学并生涩的琴声使得一个朱姓班长成为了接近我的理由。于是他天天围在我身后要教我弹琴,每次看他边弹边唱的样子也是蛮开心,我的琴技在他的带动下迅速提升,那首新疆歌他就是好老师,只因是他边弹唱边教,没有教材,那轻快而热烈的旋律便被遗忘在了穿越而来的岁月里,现在怎么也哼不出完整的曲调。</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有天晚饭后去大楼果园遛弯)</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结尾</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此刻是真的到了2021年的八月一日,从整理照片的一周多前截止到今天,只要是一有空闲我就会在美篇上对着能够长久留存的照片来点滴回望,惊叹于36年竟然是弹指一挥间。回忆的浪花及全部走过的每一个停留在记忆中的过往,在心里的感觉似乎是才刚刚发生。如今我们每个人内心的那一张白纸都已被写上了丰满的故事,成长是一场疼痛的蜕变,但无论怎样地变,犹如我们改变不了血液里的基因那样,我们的血管里始终都会充满着胡杨金黄色不朽的能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敬礼!我的八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敬礼!我的祖国和祖国这最美好的时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敬礼!我伟大的党以及所有为了今天的时代和信仰而献身的无数革命先烈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敬礼!我军旅生涯的处女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敬礼!给予我八一命缘的我的父母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敬礼!曾与我共同战斗、相互勉励、给予力量的,我的战友你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家里的第四代兵-儿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维族人的棉花地,上街必经的地方。)</span></p> <p class="ql-block">(库尔勒大楼宿舍里)</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27岁生日之际同学刘克军在513五妇传飞机头的大办公室给拍了一系列,可惜被大水毁得只剩一两张)</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和我的初恋亦是儿子爹第一张合影,是1986年他随队去我们单位巡回医疗时拍于库尔勒团结照相馆)</span></p> <p class="ql-block">(去库尔勒的504)</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1988年和同学一起参试DF**任务结束后在敦煌鸣沙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以下全是离开库尔勒之后的瞬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于2000年和我最尊敬的老首长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和儿时发小)</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