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值守

相逢一笑

蔡成领 从承水桥驱车南行约三五分钟，过了两个红绿灯，便到了此行值守的“圣地”，曰“固庄水库”。 将车停在公路边侧，沿着一条水泥小路下行三五十米，水库的大致容貌便呈现在面前。说是水库，其实是两大片池塘连着一条旧河道，远比自己来之前想象的要大的多。整个湖区被一丛丛的白杨包围着。湖边一块块“坡陡水深，禁止游泳，后果自负”的牌子，默默地伫立着。 居于北侧的一个大湖连接着一个小湖，姑且称之为“母子湖”吧。母子湖的东南侧有一个小小的石桥，连接着南侧的另一大片开放水域。这片水域联通着大沙河，对城市的防汛起着巨大作用。桥洞口立着铁丝网，想来是为了防止母子湖内的鱼儿逃离吧。这个母子湖，看样子像是一处改造的养鱼场。湖边有一所房子，应是看守北侧的这片鱼塘用的，只是房门紧锁，暂时没有看到守护鱼塘的人。 坐桥上，微风拂面，桥下流水潺潺，耳畔鸟鸣啁啾，倒也惬意。流动的水面上，漂浮着三五十只水黾。小时常常见到这种小水虫，黑褐色的身体，细长的四足，我们都称之曰“梆子”。它们最大的本领，就是在水面的漂浮行走。只见它们两个前足向后轻轻一划，后足一收，便轻巧的逆流而上；内侧单臂一摆，便是一个直角转弯；四足齐迈，就能在水面健步如飞。看着他们的灵巧的举动，你才能真正理解人们所追求的轻功的最高境界――“水上漂”。一群微小的鱼苗儿，在流水中来回穿梭，若不是瞪大了两眼，一定会忽视了它们的存在。一群群白条鱼，也时不时到桥口来窥视一番，只是铁丝网一次次阻断了它们梦想的出口。几只水蜻蜓，在溪口的水面盘旋，屏气凝神，倒是能观赏到蜻蜓点水的美妙。 抬头望去，湖面远处，三五只褐色的野鸭，自在地游走着，带起一圈圈的波纹，打破了水面的平静。真可谓：母子湖面平如镜，野鸭游来细浪生。 正看得入神，脚下一个黑影闪过。低头细看，一个细长多足的虫儿正急促爬向脚边，弄不准是蜈蚣还是蚰蜒，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本欲一脚踩死，但转念一想，这本就是它们的天地，吾辈本就不必来此打扰它们的清静，若是再施之以杀戮，岂不有违“佛心”。 沿小桥西行，是两片水域间的一个长堤，宽约三四米。两行整齐的白杨，护卫着长堤。北侧母子湖岸，直上直下，有着明显的人工开凿的痕迹。这一侧，除了陆生的野草，就是树，少了水边生物的多样性。只是中间一棵临水而生的大柳树，格外引人注目。虽没有垂柳那披散的秀发，婀娜的身姿，但满树浓密的绿装，映衬着碧绿的湖水，使人不由得记起八九十年代，房前屋后那棵棵斑驳的老柳。 堤岸南侧，除了树，还有一丛丛的芦苇及水草。最令人惊喜的是，芦苇丛中那一个个傲然挺立的蒲棒，俨然哨兵似的，守卫着这一方属于它们自己的神圣领土。芦苇丛中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声，那声音在记忆中已埋藏了很多年，只可惜任你眼睛瞪得再大，也发现不了它们的身影。大有“只在此丛中，苇深不知处”的感觉。 湖中央漂浮着一个白色的方框物，一只褐色的水鸟逍遥地立在上面。一会儿啄一啄翅膀，一会儿低头凝望着水面，一会儿在上面转个小圈儿，独享着这水中的“汀洲”。想用镜头记下这一美好的瞬间，无奈把焦距扩大到了八倍，也拍不出清晰的照片。好在，还有文字可以描述。越往前行，树木越密，大有“曲径通幽处”的感觉。转过一个水湾，水塘变成了水渠，蜿蜒着通向远方。 想是我的到来，打破了鸟儿的宁静，一群群鸟儿，从水边的树丛中飞起，留下一串串叽叽喳喳的鸣叫。在我听来这更像是逐客令，不忍打扰了它们的清休，便折返向回走。 前面湖面，两只白色的水鸟展翅掠过。想来已是有许多年，没有在大自然见过这样俊俏的鸟儿了。那是小白鹭吗？就姑且称之为白鹭吧。唐人张志和有诗曰：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此处虽无山，也无桃花流水，亦无鳜鱼肥美，甚至水面还有些杂乱的漂浮物，倒也触发了自己的一方诗兴。不顾平仄，信口胡诌几句，聊以自乐：老河故道白鹭飞，莆棒杨柳相依偎。鱼儿游，虫漂流，蜻蜓野鸭显风流。 忽有人声传来，慌忙跑到湖东侧查看。原来是鱼塘主人，邀友人聚餐。房侧的树荫下支起了烤炉，架起了遮阳伞，有几个小朋友也随家人陆续前来。我与同行的老金同志，便一一上前提醒：大人们一定要照管好孩童，不要到水边玩耍。我们也便闻着别人的烧烤香，在一侧的石桥上蹲守。孩子们倒也听话，都在房舍周围活动，一行一动都没有离开大人的视线，更没有人靠近水边。午后，一群人平安散去。我想，这便是我们值守的意义所在吧。 人散去，湖区又恢复了往昔的宁静。正纳闷，一天没听到蛙声与蝉鸣，一只知了便放开了嗓门鸣唱了一番。只是，期待的蛙声，始终没有出现。 虽有风，下午时节，并不觉得多么凉爽，身上黏踏踏的，时有蝇虫环绕。想来，幼时午后常在运河堤堰的林中避暑就是这种感觉。只是扇惯了空调的我们，已不太习惯这种感觉。不过在此环境中，倒是免去了关节疼痛的苦恼。 看看已是七点，一天的值守就此结束。一天的见闻与感受连缀成文，也算不虚此行吧。 最后再啰唆两句，人生就是如此，当你抛下心中的烦杂与怨气，沉醉于自己精神的静土，就会享受吾方无我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