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张绍恒作</p> <p class="ql-block"> 看了萧红的作品《蹲在洋车上》，我想起了二十年前的我。我出生于一九八五年，在农村山沟里长大，二十年前我正十四五岁上初中。</p><p class="ql-block"> 那时公路是叫“马路”，马路是石子铺成的，不像今天的柏油公路这么平坦。从我家到县城有90多公里，记得那时马路边每走一公里就有个石碑，石碑两面的数字，一面表示县城到这里有多远，一面表示还有多远才到县城。反正意思相同搞得我犯糊涂！</p><p class="ql-block"> 说实话那时我还没到过县城，都是听大人们回来吹的城里多牛！上初中一年级是在当时最近的场上。我们方言说“场上”就是“集上”的意思，赶场就是赶集。当时我成绩算行，初中二年级时父亲把我弄到县里来读。</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报名的时间到了，母亲早早的起床做了早饭，我和父亲吃完早饭就拿上些用品到马路边等着客车。那时候每天只有一班车，错过了就只有第二天再来！客车终于来了，记忆中那时的客车和现在的中巴车差不多。我和父亲上了车，进城的人不多，平常出门一般没人坐车都是走路，车上就没几个人。</p><p class="ql-block"> 对于一个农村孩子来说 第一次进城心里有些兴奋，激动不安。客车行驶在弯弯曲曲的石子马路上，颠簸得让人头晕，没过多久这份兴奋和激动被埋没了。车速相当慢，准确的说92公里路行驶了6个小时才到达。第一次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饥渴疲劳头晕眼花早也击溃了最初那份兴奋和激动。</p><p class="ql-block"> 到了车站下了车，举目望去，刚熄灭的那份初心又燃烧起来了。看着一栋栋高楼大厦，我傻眼了，呆愣住了。对于看惯了农村低矮的木瓦房的我，最多就见过场上学校三层楼的教学楼。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十多层让我仰视的高楼，心里震撼！好像听到内心中一个声音在呐喊，一定要留在这里！</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车站两边的街道上，一些商贩在吆喝，各种我从没见过的东西，让我大脑有些跟不上思考了。就在我愣神呆木中，父亲的喊声把我带回现实中。</p><p class="ql-block"> 我要去的学校还有些远，父亲叫了一辆奥拓车，当时人们叫“拓儿车”就是现在的出租车。那时候奥拓车在城里也是相当牛的，对于没见过车的人来说是奢华到了极点了。那时农村人能进城坐一回，也能回去吹一阵牛皮了！</p><p class="ql-block"> 当时我上了车，只是蹲在座垫与前座的空间里，我人小刚好能蹲下。因为当时没见过事面，生怕弄张别人的车。父亲叫我坐好，我又弯着身子站起来，车子启动的惯性一下子让我坐下去了。柔软的垫子传来一种舒适感，本来疲劳的身体一下子有种安逸的感觉。到学校的路上我都差点睡着了，下车时还念念不舍。</p><p class="ql-block"> 我们到了学校父亲找到他的同学，父亲的同学是老师，出了几道题考我，我认真准确的解答了之后，给我顺利的报了名。</p><p class="ql-block"> 开始上学了，我并不受同学们欢迎，都嘲笑我农村来的，穿着土气，笑我乡巴佬。这些我并不理会，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现在我是乡巴佬，以后就不是了。 时间长了，人与环境都熟悉了。成绩在年级里也是靠前的，没人嘲笑我了，还交了不少朋友。</p><p class="ql-block"> 后来懂事了些，与同学朋友讲起往事，他们都打趣的说我是“蹲在汽车上的乡巴佬”。 </p><p class="ql-block"> 两年后父亲在城里买了房子，现在县城里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是我拥有了几套房子，但是我还是乡巴佬，我一直记着我是农村小山沟里走出来的，现在公路发达了，我时常回乡去探望亲戚，看生我养我的地方，时常为我是乡巴佬而自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