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岛纪行 （下篇）

荒原

　　当我与同事一行乘坐南方航空公司的波音747降落在海口美兰机场时，那是2002/4月。来接机的是一位当地女导游，我形容她瘦得象排骨，有同事立即纠正说她更象一包刺。我们大家调侃她当导游有损我社会主义国家的形象。

海南岛天高云淡，空气质量极好。在通往兴隆镇的旅游大巴上面，凭车窗望出去，一片片白云悬挂在蓝天下，给人感觉是丝丝水雾扑面而来。岛上近几年交通发展很快，高速公路上不见一个收费站，买路钱适当加进气油里。在路上我们看见许多无牌照进口小轿车，不解其故，随队的导游小姐解释说，是由于海南岛地理情况特殊，国家给了海南岛一些特殊政策。对走私进来的各种小车免税，最好的轿车如宝马在当地市场价，也就八万元人民币。花两三万人民币就可以买一辆不错的进口车。我们当中有人动心了，说这次买一辆带回重庆那可就发财了。导游小姐当即警告，当地政府对无牌照的小车一律不准离岛过琼州海峡。

车到兴隆镇，我们在一片海滩上见到了博鳌亚洲论坛会址，哪个论坛与我们穿行户外论坛真是不可同日可语。那可是亚洲各国首脑人物开会所在，不开会时临时开放作为旅游，以增加当地收入。它的建筑风格十分漂亮，特别是座落在这蓝天白云下的海滩椰林，颇有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大国风范。兴隆镇是解放初期，东南亚一带的归国华侨聚居地（名称是当年周总理取兴隆之意命名的）所以极具东南亚民俗风情。我们在景区里看到那些老阿伯、老阿婆表演的土风民俗舞蹈所体现的那种异国情调，比起现今时尚的大明星风采，丝毫不差半分。着实让我陶醉频频叫绝，那种感觉至今挥之不去。

近几年沿海风行人妖表演，在兴隆也能够见到，就是票价特贵。原来我曾经在朋友处见到过他与人妖合影的照片，人妖除了下面那点东西功能差、声音嘶哑、喉结突出外，看外形绝对个顶个的漂亮，妩媚得风情万种。听导游讲人妖靠吃激素药、增加女性荷尔蒙来变性，对他们身体摧残很大，所以他们一般活不过四十岁。人妖在世界上数泰国为最多，这在国际上是有争议的。批评者说这是由于贫穷制造的人类悲哀，也是极不人道的。

在我们大客车驶往三亚市的途中，导游小姐手指前面山下的一座军用机场，说那就是当年南海撞机事件迫降美军侦察机的地方。当时美军机组人员态度十分傲慢，为保密他们毁坏机器设备，不让解放军登上飞机，说那是美国领土。与强盗还讲什么道理，我军特勤人员把机长拉出来给他一个背摔，才使所有美国大兵老实下来。据说我解放军科研人员在此飞机上面获得了十分重要的军事设备技术信息，从而使我军在某军事领域的科技含量提前了许多年。并且迫使美国在外交上向中国道歉，也使美军的军事挑衅行为收敛了许多。（注：当地非官方消息称，当时为了应对美军侦察机频繁入侵我国领空，我军采取先发制人的战术，派王玮驾机主动撞击美侦察机，导致美机不能返航，这就让美国在外交和军事上吃了一个哑巴亏。）

来海南岛不到三亚市，不算真正到过海南。旅游是这个城市的支柱产业，它有众多海南特色的景区、主题公园、海滨浴场吸引着来自国内外众多的游客。我们这个队伍见到大海十分新奇，不论男女老少会游不会游纷纷下到海水里，也算是体验了一把下海的感觉。还有人花二百五十大洋享受专业潜水设备，全副武装的在教练带领下，连拖带扯的也漫游了一下海底世界。约四十分钟结束，钱也够贵的。我们导游小姐本想在这里狠赚一把回扣（每人一百元），结果队伍中只有两人参加，只赚得一点小钱。她心中暗骂我们这帮菜鸟，看老娘怎么收拾你们。

上得岸来休息一会，导游把我们安排到了一处大型经销缅甸玉饰品商场。看见我们这帮重庆人，营业员把大家带到一贵宾接待室，并且告诉我们说他们老板与大家同乡都是重庆人，将由他亲自来接待我们，以示对重庆老乡的特别关照。一会从外面进来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缅甸人，他笑容可掬，热情倍至。讲他父亲曾经是国民党军队逃亡至缅甸的华侨，其祖籍在重庆某县某乡说得真真切切一字不差，正好与我们队伍中某人是嫡系乡亲，而他本人是在缅甸出生随母姓刀。待明确关系过后，这位刀老板给大家讲起了体己话，现在的生意是怎么样难做，外面门市柜台里的货物标价要高出实际进货价格二十多倍（此为商业秘密绝不外传）。听到此处让我们大家对刀老板肃然起敬，在世风日下的当今社会，我们这位刀先生还如此看重乡亲情谊，这太让我们这些同为重庆人的老乡感动了。刷的一下，我们队伍全体重庆老乡向他行起了注目礼。刀老板挥挥手，似乎在大家眼神里读懂了他所期待的东西。接下来他讲昨天店里刚好进一批新货，让营业员抱来几大盒缅玉手镯，明确标价一万二千元人民币一对。但是为了答谢乡亲情谊绝对不多加一分钱，全部按进价五百元人民币请大家选购。生意到了这个份上，如果再杀价便显得我们这帮重庆老乡太小气，为人不够地道。事情进展顺利，约十多分钟后便完事了，最后成交金额三千多元人民币。大家回到客车上面就各自把玩刚买的玉器，等了很久才见导游小姐笑盈盈地回到车上。我见此情景心中不免生出一丝莫明的感觉.....。她笑得如此灿烂绝对不是好事？

回到旅馆，大家吃喝洗漱完毕时间还早。同事中有五个毛头小伙子来到不远的海滩散步，随着阵阵海风吹来大家感觉惬意极了。这时公路边停下一辆的士，走上来一位司机打招呼，竟也是重庆人（绝对是原装的），看见我们这些重庆老乡他生意也不做了，摸出一包云烟散给大家。这位司机很健谈，与他们聊得天昏地暗很是投机。一直聊到天将晚夜黄昏的时候，他建议不如大家晚上在一起喝夜啤酒。并且表示自己可以免费用出租车送大家，去一个他熟悉的朋友那里吃海鲜，保证价格公道和优惠。既然有这样的好朋友和好心情还等什么？众人随他来到一餐厅鲍鱼、龙虾小吃了一回，买单时付帐一千二百多元人民币，除开司机AA制，五人均摊二百多元。

第二天出行前，几个朋友趁早在附近市场大排档转了一下。昨晚有一吃鲍鱼的朋友发现此处价格才二十多元一斤，昨天六个人花一千多元大洋才尝了个鲜。当时气得差点吐血，大骂那狗日的重庆司机老乡把他们坑苦了（注：肯定又让司机牵了巷巷，吃了高额回扣）

来到三亚市，天涯海角又是大家不得不去的地方，蓝天白云下的一片椰林、一片沙滩、一片大礁石，不知道是哪代文化人歪歪斜斜地刻上几个大字，竟招来后世这许多游人如织。我们不知道也真没有弄明白这千万人中究竟有几个文人骚客，能够体会出诗人当年哪份情怀，发一通思古之幽情呢？除了中国人的从众心理，别无解释。

景区内各种具海南特色的商品、纪念品琳琅满目，商场摊贩到处都是。更有一些当地小孩手里拿着装珊瑚石、贝壳的小网兜在人群中穿梭叫卖，喊价三二十元还价五元十元都可成交。当我正准备与一小女孩掏钱买货，突然前面跑过去几个小孩，口里喊着“鬼子来了！”，我面前的小姑娘反应极快，迅速抢夺过我手中网兜，飞快朝海边水里跑去。弄得我一头雾水，这抗日战争胜利都五十多年了，哪里还有什么鬼子。抬眼看时只见几个臂上戴着袖章的城管人员向他们追过去，直将那群小孩逼向离岸二十多米远的海水里，两相对峙。这边管理人员下不了水，那边小孩又上不了岸。我们只见那些小孩在海水里面不改色心不跳，他们用一只只方便袋，倒扣着一些空气浮在海水里，十分悠闲。身体随着海浪一起一伏的飘荡，这才是真正具有海南特色的一大景观。看得海滩上面所有游客都惊呆了，有人以为是景区表演节目竟拍起手叫起好来。两下相持了约十多分钟，有好事者担心小孩出危险，劝管理人员放他们一马算了。

（注：国内许多旅行社不发导游工资，全凭导游带团在景区门票和各种表演、购物中按点子或人数吃回扣，挣工资。）

独行侠 2004.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