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寻梦，川藏青游过透之二：向西，感受康巴风情

堃哥

2021年7月4日 成都—雅安—泸定—康定—新都桥

2021年7月4日，两辆越野车风驰电掣地载着我和同伴们，顺着318国道，按照既定计划向川藏青进发。温润的成都很快接连消失在视野之外，两边连绵的葱翠的山峰像延长的破折号，把我们的兴奋、憧憬乃至不安带往那云遮雾隐的远方。这次更深入更高远更艰险的远足，让我激情迸发，因为预感告诉我，我会收获什么；大饱眼福之后，我又能期待得到什么。

驱车150公里，我们到达“雨城”雅安。

雅安，四川省地级市，位于四川盆地西缘、邛崃山东麓，东靠成都、西连甘孜、南界凉山、北接阿坝，距成都120公里；属四川盆地西缘山地，跨四川盆地和青藏高原两大地形区；气候类型为亚热带季风性湿润气候。

雅安市位于川藏、川滇公路交会处，是四川盆地与青藏高原的结合过渡地带、汉文化与民族文化结合过渡地带、现代中心城市与原始自然生态区的结合过渡地带，是古南方丝绸之路的门户和必经之路，曾为西康省省会。它是四川省历史文化名城和新兴的旅游城，有“雨城”之称，素有“川西咽喉”、“西藏门户”、“民族走廊”之称。

按当地说法，“雅无三日晴，出门勿忘伞”，因而被人们称之为“雨城”、“雨都”和“天漏”。

雨是一种难得的境界，许多人可遇不可求，若能长住雅安，该有多好。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从古至今，人们对雨都有自己的感悟，有的人是在雨中感伤，有的人在雨中释怀，有的人，比如我，更喜欢在雨中淡定的心境。

多雨，淘洗出了雅安山清水秀、风光明媚的奇异景致。外地人一进入雅安境内，便见群山葱葱郁郁，处处溢绿滴翠，旖旎多姿;大小河流碧水长流，秀媚无限。

雅安的雨还下出了蜚声全国的“三绝”：雅雨、雅鱼和雅女。最美的雅鱼佳肴，当属“砂锅雅鱼”：鱼端上桌，一道香味扑鼻而来，令人垂涎三尺，胃口大开。挟起一块鱼肉送入口中，顿感满口生津，唇齿留香。令人称奇的是，鱼肉吃尽后，鱼头赫然现出一把“宝剑”。吃过雅鱼，站在大街上看来来往往的雅女：个个身材高挑窈窕，肤色白净细腻，且娥眉美目，说话柔声细气，观之赏心悦目。迷恋间，天空倏地又被灰白的云层遮挡起来，纷纷扬扬的雨丝不期而降。在雨中，仰看万千丝绦直垂脸面，肌肤清凉，舒畅无比。

从因果关系来说，是雅雨造就了雅鱼和雅女。气象专家是这样解释的，因为雨多，所以雅安的河流众多，水质很好，像流经雅安市区的青衣江和周公河，除汛期下暴雨涨水外，其他季节基本上都保持着一定水位，而且水质纯净，鱼肉鲜美;同样因为阴雨多，雅安的日照相对较少，空气湿润，对人的肌肤有很好的保护作用，因此，雅女肤色白晳。

雅雨不仅造就了雅鱼和雅女，而且还使雅安生长的茶叶颇有名气。有一副对联人人皆知：“扬子江中水，蒙山顶上茶。”讲的便是蒙山茶天下闻名。据史载，几千年前的茶祖吴理真，便是看中了雅安这块多雨之地，在蒙顶山潜心种植茶叶，成为种茶始祖。

随着车子风快前行，地面海拔在不知不觉中不断升高，我们已经到了青藏高原的东部。和江南一样，这里也多山，但没有江南山区的满目葱茏。山顶上没有树，就连山脚下零零星星低矮丛生的杂树，也长得十分怪异。整个树身横陈匍匐，紧贴泥土，远远望去，像一团团扁平的绿色披在灰褐色的山坡上。一路上，连绵不绝的山体，满身砂砾，在刺目的太阳光下，默然无心，毫无表情，凌空肃立，默默迎送着不时经过的远方来客。

中餐后，我们来到了泸定县城。远远望去，但见一座黑沉沉的铁链桥，静静横卧在滚滚流淌的大渡河上。

这，就是我几十年来为之魂牵梦萦的泸定桥？我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大渡河，和刚才看到的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河两岸全是高度将近20米的崖壁；足有百米宽的河面上，不再有浪花飞溅。水面平静，但流速更快，水流与水面上的空气摩擦，发岀呼呼呼的响声。这声音时继时续，低沉而有力度。岸上的人听得真切，直听得心里疹得发毛。以前曾听人说过深水静流的可怕，今天，这种感觉终于让我真切体验了！可以肯定，这个河段上的水比刚才河滩上的水更冷，更湍急。要是从这里掉下去，肯定不会再有反抗之力，只有随波逐流，而且用不了几分钟，就一定会冻得失去知觉了。

泸定桥是连接川藏的咽喉要道，一八六三年，太平天国的石达开在此抢夺大渡河失利，导致全军覆没。一九三五年五月二十九日，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第二师的二十二位勇士为突击队在此消灭守敌，飞夺泸定桥。

这段长征历史，由毛泽东的《七律.长征》一诗为证。“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这首诗是纪念长征的，在这个只有区区56个字的短章里，开国领袖对红军夺取大渡河一战如此不吝笔墨，浓墨重彩，足见其意义非同一般。以前读过一篇研究军史的文章，作者评价这场战斗，称其为“十三根铁链托起一个共和国”。是否言重，自有相关史实昭示，此说并不为过。大渡河，担得起。

我们来到泸定桥上，向南远眺那高高耸立贡嘎山上的海螺沟冰川，冰川在太阳的照射下白的洁净，白的耀眼，白的熠熠生辉，白的一团雾气；往下俯瞰大渡河，宛若上天飘下的一条玉带，曲曲折折，蜿蜒起伏，不分昼夜、不知疲倦地缠绕在川西那些大山的最深处。

走在桥上，低头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渡河水，我很难想象当年的工匠是怎样把这么沉重的铁链拉过河铺成铁索桥，红军又是怎样在没有底板的枪林弹雨之下爬过这103米铁索的。

同样疑问，为什么，数量相当的两支军队，却在大渡河上铸就如此不同的历史结局？对此，尽管很多政治家、历史学家的认知颇有不同，有的甚至大相径庭，但总不免让人人都为之扼腕，唏嘘不已。为了国家的稳定和强盛，这里面的学问值得后人去探究，去领悟。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一首《康定情歌》将康定唱响于大江南北。康定旧称“打箭炉”，位于川西贡嘎山北端跑马山麓，是甘孜藏族自治州首府，也是一座历史悠久的高原古城。古城三山环抱，二水夹流，折多河贯穿城中，富有民族风格的各式建筑错落有致地散布于河两岸。悠悠民歌声，翩翩民族舞，使这里极富高原民族风情特色。

康定，既是情歌的故乡，又是茶马互市的重镇，锅庄文化的发祥地。雄伟的雪山，晶莹的湖泊，苍翠的森林，碧绿的原野，炽热的温泉……海洋季风顺着南北走向的横断山蜿蜒而至，使这里雨量充沛，云雾常生。冰川与森林共存是康定独特绮丽的景观。康定，不仅风光独好，也是全甘孜州旅游的中转站。

康定市具有悠久灿烂的历史文化，格萨尔文化，茶马古道文化，藏传佛教文化，情歌文化以及康巴文化在这儿共生并行，这川藏咽喉，茶马古道重镇，藏汉民族茶马互市，经济交汇中心。自古以来就是康巴藏区政治，经济，文化，商贸，信息中心和交通枢纽。全市幅员面积1.16万平方公里，这儿以藏族为主，汉，回，彜，羌等多民族居住的城市。形成了多民族，多文化，多教派的相互包容，和谐交融，诚义的城市文化精神。

来到康定，我的内心是欣喜的。康定城坐落在高山峡谷间，折多河穿城而过。那山，陡峭高耸，少有草木，墨一样焦黑的山石将山顶的积雪映衬得格外明亮。那水，清澈湍急，翻着白浪，终年散发着雪山的寒气，但那涓涓如歌的流水声又将高原小城扮衬得分外宁静。天空瓦蓝锃亮，干净透明。抬头去看，白云如絮，辽阔高远，偶有一只山鹰飞过，悄然不留痕迹。

走在城中，你会惊奇地发现折多河自然而然地就将康定的街道一分为二，左为左街，右为右街，百米之内桥梁相接，行人车辆往来自由，让人顿时分不清是水跟城走还是城伴水流。康定的建筑既融合了藏式和汉式风格，又在不知不觉中渗透出现代文化的多元。从高处向下看，狭长的康定城多以红白黄共融，在高原深处极为耀眼又极具特色，让人仿佛置身于异域。街上行人不多，走路不紧不慢。康巴汉子穿着厚重的藏袍， 肤色绛红，高大英俊。女人身着枣红色藏裙，佩戴昂贵的挂饰，腰身修长，婀娜多姿。喇嘛披着红色的袈裟，出入商场如出入寺庙一样闲适。

忍受着令人难受的高反，只为目睹康定那最高的贡嘎山，我来到了这里。远远望去贡嘎山神圣而美丽，山很高，很尖，仿佛一座巨大的白色金字塔高耸入天，连天上的云都比不上它的高度，而四周雪峰环绕，犹如臣服于贡嘎脚下，更是衬托了它那雄伟壮阔。阳光下的贡嘎山更加的晶莹神圣了，在其洁白的雪峰之上反射着阳光，乍一看绚丽多彩，令人炫目。山峰上白雪皑皑，与蓝天形成了明显的对比，仿佛是在蓝天巨幕下倾倒而下的一抹晶莹油彩。

折多山位于四川省甘孜州境内，为大雪山一脉，是重要的地理分界线，西面为高原隆起地带，有雅砻江，右为高山峡谷地带，有大渡河。折多山最高峰海拔4962米，垭口海拔4298米，与康定市的海拔落差达1800米，是川藏线上第一个需要翻越的高山垭口，因此有“康巴第一关”之称。它既是大渡河、雅砻江流域的分水岭，也是汉藏文化的分界线，大渡河流域在民族、文化形态等方面处于过渡地带，主要分布着有“嘉绒”之称的藏族支系。其地域往北可至四川省阿坝州的大小金川一带。折多山以东是山区，而以西则是青藏高原的东部，翻过了折多山，就正式进入了康巴西藏。“折多”在藏语中是弯曲的意思，写成汉语就是"折多"二字。

　　折多山的盘山公路确实是九曲十八弯，来回盘绕就象"多"字一样，拐了一个弯，又是一个弯，难怪当地人有句话叫：“吓死人的二郎山，翻死人的折多山”。虽地势险要，但沿途风景美不胜收，尤其到了夏秋季节，碧蓝的天空，金黄的草甸，银白的雪峰，迷人的川西高原风光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再加上折多山是进入康巴西藏的主要路线，因此，途经游人更是数不胜数。

一步一步的转动车轮，一道弯一道弯的过，这里的山路远远都不止十八弯了，从来都没有过不去的弯，只有迈不出去的脚。我就像一个蜗牛一样，慢慢的爬行，徒步走的人都能比我快，一直一直的前行着。

沿着盘旋公路，看到了在吃草的牦牛和马，它们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生灵，是自然的一部分，完全不会理会我们这些外来人。路上水流转动的经筒，石头堆积成的小塔，都在进行着修行，进行着永久的祈祷。

终于到了山顶，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了，爬上了小山坡，这时我差不多和雪山同样的高度了。从来都是山路未知，可是却发掘了你的无限可能，从来胜利都是属于敢于挑战的人。我在山顶抛出的五颜六色经文，在这片高原的土地上，散落一地，祈求的平安，祝福着未来，我在修行的路上，洗尽了铅华，找回真实的自己。

下山的路总是很快，一幢一幢的藏式民居映入眼帘，独特的窗户，红色的色调，弯曲的河流，青黄的青稞在起舞，牦牛也能自在的走在路上，这里最接近自然，最接近纯朴，最接近本真。

折多山之旅让我们的人生多了一次难得的经历，受益匪浅，终身难忘。王尔德说：“我们都生活在阴沟里，但依然有人仰望星空。”确实，生活有时会遇上意想不到的糟糕，但是在糟糕面前保持一如既往的微笑，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魅力！心若向阳，何惧悲伤。无论何时，无论生活多么糟糕，请微笑着仰望星空，终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下午四点多，我们到达新都桥。新都桥这是个令人向往的名字，它位于川西高原的甘孜藏族自治州府康定县境内，素有“摄影家天堂”之美誉。这里山峦起伏，溪流回环，天蓝云白，草青树黄，藏居星罗，牛马信步，光影变换多多，四季美景……

新都桥，令人神往的“光与影的世界”。这里是一片如诗如画的世外桃源。神奇的光线，无垠的草原，弯弯的小溪，夏日碧绿的柏杨，连绵起伏的山峦，散落其间的藏寨，安详吃草的牛羊……如果说起“小桥流水”，理所当然认为是江南了，但你会知道在川西这个雪域高原之地——新都桥，也有极美的小桥与流水，它的风格完全出乎人们的想象。

只见一个个典型的藏族村落依山傍水地散布在公路两旁，一条浅浅的小河与公路相依相偎地蜿蜒流淌。房前路旁矗立着一棵棵挺拔的白杨，在秋风秋阳中炫耀着特有的金黄。一群群的牦牛和山羊，点缀在新都桥田园牧歌式的图画中，平添出许多生动。远处的山脊，舒缓地在天幕上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满眼蓝色、白色、金黄、黑色、绿色的饱和色块，在明丽的太阳光线的描绘中，凸现着流畅的色彩和线条，使我们恍如置身画中。

在我的印象里，新都桥的山是温柔的曲线，绿意随山波荡漾，流光随山影徘徊。新都桥的水是潺潺的清流，流在山的脚边，流在树的身旁。新都桥的树是亭亭的少女，站在藏家的村口，集在路边的水波里。只有那夏日碧绿的树叶，还有雕楼湿润的气息，淡淡地写意在纯色的背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