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陳皮 我有故事】 ——陳皮炆水鴨的故事

霞軒

陳皮炆水鴨的故事

趙崇卓

　　 朔風似刀，刀刀徹骨。

在銀洲湖畔的一座低矮的鐵皮屋內，擺上了一桌豐盛的菜肴，那菜肴正騰起一股股芬芳的熱氣，尤其是佔據在餐桌中央的那一大盤陳皮炆水鴨，頓教這個房間暖和了起來，心房也不知不覺地變暖了。

　　老陳和老李，弄來了一壺米酒，正在滋味地品嘗著，說地談天。

　　窗外，是一望無際的柑果種植場，而瀕江還有一排整齊的鴨棚。

　　南方的冬天，尤其瀕水，那股濕寒，總覺得比北方寒冷。然而，卻無礙這兩位老頭子的生活，多年來，老李都習慣了。他們每天在周遭逛逛，觀觀花，賞賞草，讀讀書，弄弄琴，偶然也垂釣寒江……而每天，少不了的卻要品一味陳皮炆水鴨。

　　與往年一樣，老陳和老李都在這裡過上一個冬天。

　　老李是上海黃浦江畔人，當年，與朋友去品嘗粵菜，當服務員端上一盤陳皮鴨的時候，那一股奇異的香味一下子便將老李迷倒了。當他將一塊綿嫩飽汁的鴨肉放進嘴裡時，融合了鴨香與陳皮的奇特味道，在兩頰中源源地溢出，滲入肺腑，簡直是妙不可言，——人間竟有如斯之美味！

　　老李喚來了服務員：“做這味菜的師傅，可否介紹介紹，咱做個朋友？”

服務員道：“這是一位陳姓的新會廚師……”

　　自從認識了這位新會的陳姓廚師，老李便成了這裡的常客。

　　一次，老陳說：“老李，換換口味，我做一道新菜你嘗嘗，如何？”老李連聲道好。於是，他為老李做了一味陳皮炆水鴨。

當端上餐桌時，老李便急不可待地嘗了一口，道：“這個更好，肉耐嚼，越嚼越有味，真別有一番風味！”

愛屋及烏，老李也特意深入地去瞭解新會的一事一物，尤其是陳皮的故事。

　　某日，老李對老陳說：“咱退休後，在新會種柑養鴨，如何？

　　這個柑場，由老陳和老李經營了幾年，現年紀大了，便雇人管理，而有空便來逛逛。

　　窗外，雖然寒意襲人，而一望無際、鬱鬱蔥蔥的柑樹，長勢特別旺盛，來年，一定又是新會柑的豐收之年。在河裡，還有成群的肥碩鴨子，或遊動，或棲息，或覓食，各具神態。面對這一切，他倆覺得十分滿意，愜意之情也油然而生。

　　而每年的秋冬交替，正是新會柑收成和晾曬的日子，也是水鴨尤其肥美的時候。水鴨堪燴，陳皮飄香。那老李也真有幾分像當年的江東步兵，他如期買車南下，到銀洲湖畔，住上整整一個冬季，每天都大快朵頤。而春季將臨，老李總帶上三四斤陳皮，美滋滋地回滬。

　　老陳老李，兩位年近七十的朋友，就是因為當年的陳皮和水鴨的故事，結下了不解之緣。

陳皮炆水鴨也好，朋友也好，只要是認准了，有時，就是一生的事。世間的事，往往就是這麼神奇。

歷二載，終刊行。

(二O二三年四月)

(部分圖片由周學勤先生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