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上）马建初自画自说

马建初

两个老头 马建初图/文 两个老头，指的是莫奈和黄宾虹。先说莫奈。前几年去了巴黎的桔园美术馆，在莫奈的八幅大画面前待了半天。八幅两米高，一二十米长的画，占了两个椭圆形的天光展厅。这是莫奈生命尽头的绝唱。画面很简单，就是画的他家水上花园，就是画的睡莲。凑近了看，重重叠叠的色层，肆意飞舞的色线，满眼是扑朔迷离的抽象。退远了看，湖面闪烁的莲花，粼粼的波光，弥漫的水汽，生命的气韵，都有了。再看，深深浅浅的色层色线中，处处显出中国书法的狂草！…我好像明白了，老先生画了几十年，终于悟出了东方的天人合一，终于用东方的书写形式画出了生命的天地之境。这八幅画，永久陈列在巴黎协和广场的旁边，展示出法国艺术的辉煌，值了。黄宾虹的命却没有这样好。他的画要捐出来，人家还推三推四的。他自己也说了，他的画要五十年后人们才懂。其实他悲观了。没等五十年，他的画就大行其道。他的画也是晚年才登顶。早年的画很白，人称白宾虹。随着学问越做越大，画也越来越黑，黑得丰富，黑得通透。一幅画总画不够，反反复复，层层叠叠，直到浑厚华滋，气象万千。近看呢，用笔一波三折，笔笔分明，却又笔笔糊涂。没有状物，玩的是笔意，玩的是笔墨的抽象。远看呢，所描之景，都有血有肉有骨头，厚实，浑润，气韵沛然。越至晚景，用笔越见泼辣，越是肆无忌惮，越是无法无天，已经不是在画画了，是在用笔墨划拉自己的血肉之躯。时时看着这俩老头，也时时看着自己的画，看着自己经营的这点自留地。像莫奈画他的花园一样，像黄宾虹画他的黑山一样，一门心思来画巴山的野山野岭和野花野草。层层叠叠，反复涂抹，画骨，画肉，画气血，画魂魄，把对象画混沌，画糊涂，画出恍兮惚兮，画出大象无形，画出充沛的元气来。…好难啊！是不是硬要像这俩老头一样，画到八九十岁，眼睛糊涂了，画才糊涂？那我还得好好活着。“不吃肥肉，少吃内脏，多吃水果蔬菜，……”哈哈哈哈… 2021.7.4 一画一说 天高地阔，草木兴旺。天上地下，情爱翻腾。 80*60cm 巴山的天地之间，无论是地上卷曲的衰草，还是天上奔腾的彩云，都有一种响亮的生命之气。 80*60cm 这样的乡村风景，因为有了生与死，兴与衰，荣与枯，就显得丰满深厚，就有了原始之力的鼓荡。 80*60cm 满满的世界，都是我的情人：哪怕是天上的云朵和荒坡上的包谷杆呢。 ——致2021情人节 80*60cm 这片草木，长得狂，长得野，长得一门心思。我猜它们想说：活得简单，活得野蛮，才经得起文明的大破坏。 80*60cm 大山里的风景，处处是野蛮的力。万物的生殖，枯荣兴衰，和阴阳交合，都有一种摄人的彪烈。 80*60cm 苍山似海，岁月如歌。 110*80cm 天上的云和地上的草，都因放纵而情迷意乱。天与地的交织，阴与阳的纠缠，大巴山，就有了一派野性的大气象。 110*80cm 天空与大地，一对永远的情人。 110*80cm 野的草，野的树，野的云。就连科班出身的蔬菜，也被这野气裹挟，张牙舞爪长出了野蛮。 110*80cm 此时的大巴山，野性犹在，雄风犹存，还多了些母性的温软。 110*80cm 是乱相，是蓬勃，是阳气汹涌，是生命之欲火喷发。 110*80cm 我崇拜生命。崇拜滚动生命情热的蓝天白云，崇拜苍穹之下澎湃燃烧的青春男女，崇拜大地之上波涛汹涌的生生不息。 110*80cm 阳光让山林的气味很浓。就像大山里土生土长的少女，没有化妆品，味道就是她从娘胎里带来的体气，涌着青春，闪动着一点性的诱惑。 80*60cm 大巴山的风景，——哪怕是一块庄稼地，一片杂树林…——总有一股朴素的性力，让这里的生命昂扬而雄风浩荡。 80*60cm 大巴山的包谷林，肥硕，强悍，妖野，有种自由浪漫，泼辣孟浪的德性。 80*60cm 山里的河沟边，被山泉滋润的生命最是勃旺，最是丰润，尽是无尽的舒泰和欢悦。 80*60cm 站在面前的，是和暖的绿与蓝，是柔软的枝与叶，是浓情的腰与怀，还有一条进去的热扑扑的路。 80*60cm 春心有点荡漾80*60cm 春天里，性力的冲动不可遏止，差点让远山失了形。 80*60cm 宋家山的野桃花80*60cm 春天里，在宋家山画得很高兴。80*60cm 春光无限好 80*60cm 宋家山的春天之歌 80*60cm 烟雨蒙蒙烟霞山 80*60cm 春潮80*60cm 春色撩人80*60cm 柔情如水80*60cm 大竹河海家坪，花色正浓，春光正闹。 80*60cm 烟雨海家坪 80*60cm 春色抚摸下的故土 80*60cm 有一种春色，叫妖娆。 80*60cm 春天，就像母亲柔情的抚摸。抚着摸着，芽就冒了，草就窜了，各色的花儿也就开了。林子娇嫩起来，山野就成了一个情窦初开的俏妹子。 80*60cm 静寂的大山，因为花儿们的放荡而情色泛滥。 80*60cm 山里的花色逼人，全因这野的气焰。 80*60cm 这个季节，什么生命都是喧闹的，昂扬的。向着蓝天，向着太阳，拼了命地折腾。 80*60cm 山里的太阳很魔性。原本平实的山林和草垛，被它瞬间赋予了迷幻的灵魂。 80*60cm 桃花的颜色最妖。哪怕是星星点点，也能让整个天地情色弥漫。 80*60cm 裹着天空的味道，太阳的味道，裹着山林草木花朵的味道，芸芸众生发情的味道，伴着生命的欢悦和歌呼，一股清流，一阵东风，鼓荡着大巴山的田野。 80*60cm 蓬勃的山林和庄稼地，抱着一处老迈的农家。这是后生们与老人的生死之别吗？ 80*60cm 春天来到的时候，大山再没有了庄严深沉相，变成了一副轻佻的样子，把各种惹眼的颜色都盘出来，赤裸裸地表达出色情。 80*60cm 在大山里画画，在林木花草之中，在田与地的泥腥里，会感到从地心里窜起的一股股气，拉扯起各种生命，在天地间乐颠颠地腾跃。 80*60cm 她躲在丛林的一角，不与百花争宠。但她的开放，却更加耀眼！ 60*60cm 中国人崇尚顺应自然。海家坪上的此景此情，不由人应和天地，阴柔弥天。80*60cm 同学少年80*60 大巴山是野性的。很多时候，山上的林木是杂乱的，没秩序的，但是都乐颠颠的。这些树啊木啊，栋梁之材少，做农家柴火的多。样子很地气，很亲切。漫山遍野都是，波涛一般，簇拥着农家向天边涌去。这一下子又衔住了天上的云，天上地下就沟连在一起。……于是，这些小角色们就有了大气象。110*80cm 画巴山，不仅要纵目画他的雄浑、大气和沧桑，还要凑近了画他的毛发和体温。110*80cm 一股烧荒的余烟，让野山变成了情种。 110*80cm 绿色家园，寻常风景，道不尽绵绵的人间温情。 110*80cm 大山里，蓬头乱发的杂树，边边角角的灌木，路边委地的野草，哪怕是枯死待伐的包谷杆，都有一种彪悍而阳刚的精气神！ 110*80cm 致敬青春！ 110*80cm 因为有了雨露，大山的怀抱是温暖湿润的，奶水也是充盈的。这里的生灵活得真是酣畅淋漓！110*80cm 秋天的野山很丰艳，我一下就被迷住了。各种的颜色，各种的姿态，扭啊扭，摇啊摇，摆啊摆。这是生命在呼喊吗？ 110*80cm 寻常的山村风景，寻常的老屋农家。地里有庄稼和乱草，屋边有鸡鸭和野花。远处和近处，高处和低处，满是和暖的巴山亲情。110*80cm 水边的绿色，清越而腴润。你感到有一位俊秀的女子，不知躲在什么地方，在向你轻轻口吐蘭丝。你的世界就恍兮惚兮，无可奈何地迷乱了。110*80cm 大山里的菜地，没有一点菜地的样子。周边都是强横的山林和灌木，它们就显得可怜巴巴的。但因为也是野种，也就有一股狠劲，在大大小小七零八落的队伍中，依然有股不屈不挠的劲头。110*80cm 因为有雾有岚，野莽的大山就有了仙气。穿行在山林里的村姑，是不是就是仙女下凡的样子？110*80cm 这些荒坡上腾跃的生命，能让你心里的花朵开放。80*80cm 这个春天，这片山野，这些在色诱中喧哗的生命…80*80cm 山里人家，总在大山汹涌的怀抱里。110*80cm 春天里，大山发情的样子好看得很。毛绒绒的，乱糟糟的，张牙舞爪的。各种荷尔蒙的芬芳弥漫着、刺激着生殖……110*80cm 荒寂的野花野草，因为春光的拥抱，瞬间就燃起了熊熊情热。110*80cm 阳光一来，山野就分出了阴阳。有了阴阳的交合，世界就生动了，就丰富了，就有了生生不息的活力。110*80cm 山林很杂乱，山路很曲折，下山的母子心情不错，这个世界很活色生香。110*80cm 大山的早春，星星点点的花和芽。他还没穿衣，有一股浓重的体气。这体气很好闻，很提神，山林被这气味撩醒了，不由得暗流涌动。110*80cm 马建初，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教授，重庆科技学院人文艺术学院首任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