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笛和学笛（散文）

黎晓

上次合唱比赛后，莫名其妙又想学笛子了。想想也是，扔下了整八年不玩了，连吹个摇篮曲的前奏都吹破了音的，汗颜呀。再说，好好地学一样乐器的心早就有了。已有N年想去学钢琴的即兴伴奏的，但一想那蝌蚪般的五线谱心里发怵；又一想钢琴的体积，放哪儿？心里发毛；再一想它的价格，心里又有点肉疼，终于不了了之再不了了之了。 学笛的心冒上来，就火烧火燎的，一下子就不可遏制了。就想拥有一根好笛子，对比钢琴，竹笛实是太便宜了。便在淘宝上找，一看最贵的也不过千，马上就想下单。那天恰好是六一，正在做学校梨园擂台赛的评委。当下把自己的意思和王老师说（王老师前段时间为学校合唱做钢琴伴奏，苦练数月。练得十指发涨，发疼，缠胶布…两首曲子练了不下千百遍。某天，突觉其旋律有了灵魂，似乎如泣如诉，立体了起来，又觉王老师真一狠人，不由佩服起来。于是又想到学笛，买笛了。）王老师说，买笛子最好让懂行的挑一下，否则音色相差很大的，买得不好，白浪费了，想想有理。 当晚便跑到三松琴行去，老板是个头发比我还白的人。老婆大人说，他是缙中这次合唱队指挥吕老师的夫君。吕老师的名字早听说过（原因不说罢）；吕老师亦常朗诵秦人老师的诗歌，在网上听得多了；其风采却是这次在缙中合唱队演出时才得见，虽只惊鸿一瞥，却独领风骚，其夫妻二人应是缙云音乐界的大擘了吧。 　　和吕师夫说了我想买笛子，（“师夫＂一词，我们朱校和省名师培训班的准浙派名师有过考证，女老师的老公叫“师夫＂，想来真是不错。）买最好的。一问价格，才四百多，不到五百，不由有些失望。就问还有更好的么？他说，更好的要定做。我说，那便定做吧。他说，那就让他的笛子老师帮我挑挑，六七根笛子当中，挑出一根来，不一定比定做的差。 告辞出来，我和老婆不由感叹，真是有素养哪。一般商家，肯定…… 三松琴行笛子老师是要周未才上班。好不容易等到周未，兴匆匆地去了。师夫不在，一看店老太太接待了我们，我说了想挑笛子。她同意了，却只能拿两挑一，原因是，笛子老师忙，教学生呢！你拿六七根笛子让他挑，不是占孩子学音乐的时间？有点失望之余，也觉通情达理。时间就是钱呀！ 　　拿了两根E调的竹笛，转身上二楼。便闻一阵笛声从一个房间传来，声音低沉缠绵，吹的是巜梁祝》。轻轻敲门进去，见两十来岁的小姑娘打横坐着，笛子老师拿一长笛示范演奏着。 先向老师和两小学妹致了歉，再说清来意，笛子老师一下子就答应了。变魔术似的似在不到一秒间就贴上笛膜（贴膜是个技术活，上次我贴花了一小时），然后就试了起来，只见其手指飞花，在笛子上上下飞速滑动，口风却如装了鼓风机一般，“呼呼呼＂强吹，笛子发出极限的高音强音，下滑，上滑…… “这根好一点。“他笃定地说。 我接过来：“我能吹一段吗？你能帮我指导一下吗？＂ ＂行，你吹。＂ 当下正襟危坐，屏息宁神，吹了一小段《姑苏行》的开门，中间还断了几口气，破了好几个音，紧张，汗！（突然想起我们学校的小徐老师来。） ＂先把长音吹好。把气吹长。＂ “我气息不够？＂ ＂嗯。＂笛子老师把笛子接过，吹了一段长音，很亮、很平的长音。 “把吐音吹好。＂笛子老师“吐吐吐吐＂吹了一段巜我是一个兵》。 ＂把言阶吹好。”笛子老师手指飞滑，言阶流出，倒似历音。一口气吹了一首练习曲。我吹过这曲，想两口气吹下来，总是在最后两小节肚子贴上后背，再压不出一丝气来。 　　“把基本功练好。少吹曲子。”笛子老师又说，“买一本《赵松庭xxx》书，就吹里面四十首练习曲。＂ 唉，我最喜欢吹曲子，那些练习曲，长音，吐音练习曲不屑一顾。历音，颤音，滑音，双吐音之类的练习曲，一看头大，统统跳过。白玩那么多年，一看专业笛子谱，也统统跳过，只一巜姑苏行》，扒拉了一暑假，一小节一小节扒拉下来，把所有的装饰音都省了，才能磕磕绊绊吹下来，巨汗！ “嗯！＂我心虚点头，至于《赵松庭xxx》书名都没记住，也没好意思问。（赵松庭被称为“江南笛王＂，笛子南派泰山北斗。）我是一好学生好不，我只是记性老了点。 　　“少吹曲子，就吹练习曲。一年，就会不一样＂笛子老师说。 “能加微信么？＂ “可以啊？ 我们扫了码，原来笛子老师姓钱名威，起码微信名如此。 “碰到问题可以微我。＂钱老师说。 我连连点头，心中感激着。和老婆走出门来，回首看了看放在屋角那付拐杖。善良而勤奋的人，老天爷总是会给予他最好的礼物，我想。 从初中教音乐钭老师教我吹出笛音，到师范忘记姓的老师教了我吹打音，（似乎在那两年把笛子吹圆润了）算上这次，是我弟三次正式学笛。不到十分钟，但是真正的学习，钱老师把我缺点及我努力的方向指出来。老师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哪。 已过去一个多月，在网上买了一本《笛子入门》，天天吹，把指头吹抽筋，把舌头吹麻，把下巴吹肿，疯狂！ 不疯不成魔哪。其间和钱老师微信了一次，他回：长音，吐音每天必练。真练，要以年来算呢！ 当时突然想到一首诗： 一艺功成岂偶然，人工天分都相连。 还须滋养源头水，寂寞楼居二十年。 藉以此文，以滋感概，也表达对钱威老师，吕师夫还有吕老师（凭你的名字，看店的老太太在笛子外送了我一高级笛膜和笛膜胶，谢谢）的敬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