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永生

马妈妈 74298785

<p class="ql-block">  祭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五十五年隔天边,</p><p class="ql-block">慈父依稀泪涟涟。</p><p class="ql-block">知否昔时小儿女,</p><p class="ql-block">古稀时节祭尊前。</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 二弟的诗</p> <p class="ql-block">  父亲节祭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不堪回首事,</p><p class="ql-block"> 五十五年间。</p><p class="ql-block"> 俯首身殉孝,</p><p class="ql-block"> 仰啸义薄天。</p><p class="ql-block"> 拳拳赤子梦,</p><p class="ql-block"> 幽幽慈父显。</p><p class="ql-block"> 痛哉英年逝,</p><p class="ql-block"> 挥泪祭尊前。</p><p class="ql-block"> ——二弟的诗</p> <p class="ql-block">国立厦门大学机电系高材生</p> <p class="ql-block">才华横溢</p> <p class="ql-block">生当人杰</p> <p class="ql-block">孩子们的慈父,祖父祖母的孝子。</p> <h3>全家福</h3> <p class="ql-block">姑姑大喜的日子。阖家人其乐融融。</p> <p class="ql-block">咏父亲</p><p class="ql-block">慈父音容永在心,</p><p class="ql-block">谆谆教诲舐犊情。</p><p class="ql-block">厦大才子报国梦,</p><p class="ql-block">毕生唯作龙虎吟。</p><p class="ql-block">学界翘楚人中杰,</p><p class="ql-block">雨露春风播甘霖。</p><p class="ql-block">污泥浊水掀逆流,</p><p class="ql-block">英年早逝泪涕零 。</p><p class="ql-block">高洁持节如皎月,</p><p class="ql-block">刚正不阿是真金。</p><p class="ql-block">扫却乌云见天日,</p><p class="ql-block">青史留芳传美名。</p> <p class="ql-block"> 父亲永生</p><p class="ql-block"> 常听人说“严父慈母”,我的父亲却是个十足的慈父。他非常爱孩子,不要说打,一句重话都没有。也曾听一些作为高干子弟的同学说,他们物质生活虽然优渥,但在父爱这一块确实很缺失的。感谢父亲给我如山的父爱。举个例子:因为住在学院里,到图书馆借书方便,我就经常去借书。不光自己看,还借给别人。书借给别人了,也不去催还。日子久了连自己都不知道借出什么书给谁了。最终,图书馆下了一张扣款单,要扣书款三四十元。那时大学毕业生一个月才50多元。父亲拿着扣款单对母亲说,“看看,要扣三四十元了。”我就在边上,他却一个字都没批评我。我那时候已经是中学生了,不应该做出这种事。父亲对我们真是太爱了。</p><p class="ql-block"> 还想起一件事。那时我们家有个小保温壶,玻璃内胆,可以揹着外出饮用。当时算是比较稀罕的物件。有一次学校组织郊游,读小学一二年级的大弟弟,就想用这个保温壶。祖父惜物,说小孩子拿出去很容易就弄碎了。父亲却支持了孩子。傍晚孩子回到家,保温瓶果然碎了。祖父说“看看,我没说错吧”。父亲一句话也没说。孩子自然也没受到任何批评。我想,这事的结果,父亲未尝没有想到,但是他爱孩子啊,既然孩子喜欢,那就拿去用吧。大弟对父亲的慈爱也是深有感受。古稀之年的他说:“父爱如山,感受深切。爱之深,痛之切。父母之恩无以还报。子欲孝而亲不在。”</p><p class="ql-block"> 不过你如果认为父亲溺爱孩子,那也错了。父亲非常重视对我们的教育。谆谆教诲,费尽心思。记得我有一次顶嘴姑姑,说“你又不是我们家的人”。那时候我也很大了,是中学生了。家里人都很生气。父亲却非常耐心地做我的思想工作。全家人都去吃午饭了,他还在开导我。足足做了一两小时的思想工作,最后是我心悦诚服地在午饭桌上当着全家人的面向姑姑认错。这件事给我的印象很深刻。我明知自己错了,却碍着面子不肯认错,就是犟着,我的父亲费了多少功夫,最终让我心悦诚服。他从不压服,总是耐心地跟我们磨。他的大爱就在这里。</p><p class="ql-block"> 在学业方面他对我们更是培养有加。他总是润物细无声。记得有一次我洗头。有两盆水,一盆是热水,一盆是温水。父亲问我:哪一盆水散热更快呀?我一时语塞。书上写的,老师讲的“温度高,散热更快”,我也看了听了,却理解成错误的意思。我以为是周围环境的气温越高,物质散热就越快。而正确的意思是:物质本身的温度越高的话,它散热就越快。父亲就是这样在日常生活中,看似不经意的,就把知识灌输给我了,而且这样得到的知识,我记忆尤为深刻。</p><p class="ql-block"> 高二要文理分科了。我那时正做着文学梦,一心想唸文科。父亲却希望我念理科。也有亲戚说:孩子想念文科就让她唸吧。可是父亲不松口。他反复做我的思想工作。他说:鲁迅开头不也是学医的吗?如果真有才华的话,最终都会走上文学路的。父亲的过细工作,让我心甘情愿的选择了理科。而且在我此后的一生中,深深地体会到“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举两个例子:上山下乡时,乡村师资缺乏理科,相对不缺乏文科。他们只要会教理科的教师。因为扎实的理科功底,我当上了民办教师,脱离了艰辛的农活。心中对父亲的决策充满了感激。恢复高考后,铁路院校统一招生。我也因为扎实的数理化功底,轻松考上了铁道学院,圆了一直在心的大学梦。如果当年选择唸文科,那么数理化这三门肯定就过不了关了。又一次感念父亲的恩德!</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在孩子面前,父亲是最慈祥的慈父。在祖父母面前,他是个大孝子。每次一发工资,他就把工资全部交给了祖父,连同母亲的工资在内。让祖父当家。单位里分房,大家都不想要底层。但是父亲主动要求住在一楼。他说:我们家有老人,住在一楼行动方便。我经常看到父亲有时拥抱祖母一下,说几句贴心话。那种爱母亲之情,油然溢出。遇到老人家生病,那他真是挂虑在心,求医问药,莫不躬亲。对姑姑(他的妹妹)也是如此。姑姑病重的时候,正逢天热。那时没有空调,他每天骑着自行车,到冷冻厂去买冰,驮着百多斤重的大冰块,顶着暑热,运到医院。再砸成碎块,用盆散放在病房,给姑姑降温。有一次驮冰在路上累跌倒了,身上擦破了,流了血。回到家里,他并不觉得苦累,却动情地跟我说:“见红了(指他流血了)。姑姑的病就会好起来了”。这句话现在想起来,还让我热泪盈眶 。这浓厚的手足情,发自他的内心深处。</p><p class="ql-block"> 父亲毕业于国立厦门大学,是厦大机电工程系学霸。当年厦大的毕业名册中(我亲眼见到的),父亲名列第一。父亲在大学教授物理。是业务尖子,学界翘楚。同时他也是个大才子。才华横溢。他的字写得非常漂亮。他的诗也做得非常漂亮。记得有一年学院里国庆出专刊,他写了一首七言诗,非常新颖。诗的排版是横排版。每一横行是一句诗句,7个字;总共8个横行,56个字。没有题目。我读了觉得奇怪,这首诗怎么没有写题目啊?父亲告诉我,你竖着看。他让我把每一横行的第1个字,竖着连接起来读,我读出来的是“一九五八年国庆颂”。这就是这首诗的题目。他说这是藏头诗。太有意思了。太欣赏了。</p><p class="ql-block"> 父亲喜欢诗词,造诣很深。在他的熏陶下,我们也喜欢上了诗词。他在日常生活中也很喜欢说些文史上的典故、名人轶事。说起来总是神采飞扬,妙趣横生。我们很喜欢听这些掌故,这些对我们起了潜移默化的效果。</p><p class="ql-block"> 父亲很能吃苦耐劳。干起活来不惜力。58年大跃进的时候,遍地土高炉炼钢铁。学院也不例外,通宵炼钢铁。父亲干活不惜力,最终累病倒了。诊断为肝炎。从此疾病缠身,拖延成肝硬化。生活上他非常朴素。记得有一次,他到省里参加农工民主党会议。回来后对母亲说:与会的都是西装革履。唯有他是咔叽布中山装。他身为名流,只有三套咔叽布衣服。回来后也没有添置新的衣服。他身上有的就是劳动人民的淳朴。</p><p class="ql-block"> 我的父亲,一流人品,人中豪杰。他为人低调,不事张扬,但高洁有气节,刚正不阿,不入浊流,不事谄媚。记得有一次家里从老家带来一些“红团”,亲戚说送给领导一些嘛。父亲坚决拒绝了。虽说这只是家乡的土特产,一点不值钱。但“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是他的为人处世原则。同时他也欣赏“士为知己者死”精神。回忆先父,无数感人的事情涌上心头。限于篇幅,只能摘取一二。父亲身上的优秀品质诉说不尽,他高尚的情操襟怀我的文字无法传神,女儿愧对父亲。</p><p class="ql-block"> 父亲英年早逝,承受着时代的重压。虽已昭雪,难补万一。“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p><p class="ql-block"> ——父亲永生!</p><p class="ql-block"> 妹妹写给父亲的话</p><p class="ql-block"> 父亲,我虽是您的次女,但您遵从爷爷奶奶的意愿将我过继给三伯做孩子,从此我无缘与您续父女情缘。我应该当时只有五岁左右离开您,依稀记得最后一次返家取走衣服,见到您,我遵从三伯及伯母的意愿,称您为"叔叔",感觉得您很不自在,而我少不更事,看不懂您当时心中的五味杂陈。自此一别再无缘相见。 今天缅怀您的同时却愧疚自离家后再无法称您为爸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