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立新是我外婆家的邻居,住在同门堂西半边的屋里,祖上和外公家同一个太公,兄弟三人,排行老二。父亲吴洵箕,体格壮实,种地是一把好手,热情豪爽,好打抱不平,生产队和邻村发生纠纷时总是冲在前面,记得有一年秋季干旱,为争水浇地发生斗殴被打成重伤,在农村生产条件落后,靠天吃饭的岁月,抢水斗殴之类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因此立新的父亲获得村里人的尊重,老少都尊称为洵箕阿哥,另一个被为尊称为阿哥的是大队长洵福阿哥。母亲清秀端庄,在棉花厂做临时工,每天早上按时去上班,按时下班,在当时算是体面的工作,钱虽不多,每月总有点稳定的收入。大哥吴立成,个子矮小些,很早就在家种田,出工攒工分,家里买条小牛养饲养,长大后再卖掉赚些钱,此后的二十多年以养牛贩牛为业。老小吴立争,聪明伶俐,六岁就会独自去田野拔猪草,帮家里生火烧开水,农村的孩子早当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立新忠厚朴实、吃苦耐劳,大我一岁,同在吴宁二小上学,学习不怎么好,好象留了一级,二级起和我同一年级,因此我们从二年级到六年级几乎每天都一起去上学,同进同出。从屋后镇圣殿小路向西走200米就到学校,有时往前面姓汤宅园穿过,那大屋过道开了间漆坊,听说漆会虰人(长大后才知道是生漆过敏),不敢多走,上学来不及时就顾不了这么多了,抄近路穿越而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放学后我们整天都在一起玩,那时日子很贫穷,多数家庭吃不饱饭,但是孩子们从不缺快乐,玩的游戏五花八门,平常赢纸片、赢梅核(杏核)、打弹子、打骆驼、滚铁圈。还有一种叫做打田鸡的游戏,拿上两根大约一尺半长的田鸡棒(小毛竹棒),到大门外䳘卵石铺的小弄堂里,找两块石头,把其中一根田鸡棒架上,用另一根毛竹棒用力将它挑出,再用手上的棒去丈量。接着是单手握一根手指直提一根,在放松直提的这根的同时把它向前方打出去。第三轮是在石头上搁着一根田鸡棒,用另一根棒轻轻叩击一端,等它翻过石头立起来时,抓住时机猛击让它飞出去 。输的人要手脚同时按倒趴在地上,一只脚翘起来,往前蹦跳,回到起点,称为耕田,有时也有人过去拎起翘起的这只脚作牛犁田状,好笑之极。 打田鸡这种游戏至今没有看到过儿童文学或者名人传记中有记载或描述,可能是浙中地区农村特有的玩法,现在没有小孩会玩这种游戏,应该已经失传了。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夏天暑假里就赤脚赤膊到野外去玩,有时到小溪里游泳,立新立争兄弟俩不但会游泳,还会跳水踩水,而我仅会一点狗爬式,在水里扑腾几下。有时到稻田里钓青蛙,用大头针弯成钩,系上一根线,钩上小田鸡作诱饵,大田鸡就会来咬。也有步行到七里寺的水塘钓鳝黄,用自行车钢丝制成钩,挷在小棒上,插入鱼塘水沟的石缝中间,再用手在水里弹几个泡,黄鳝就会来上钩。到粮食仓库徒手抓麻雀、抓燕子等等,不伦是钓田鸡黄鳝,还是摸螺蛳抓麻雀,立新在这些方面有灵性,总是比我能干,收获也最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农忙时我们一起去牛头大樟树下,给在田里干活的舅舅送开水送点心,立新给他爸和哥送开水送点心。也一起到田里溪边割草,立新对地势地形很熟,知道那里草多,那里的草嫩,那些草猪能吃,那些草牛可以吃,没多久他就能割满一筐草,而我还装不满一篮。有时他去放牛,我就把羊牵出去放。立新农植物的知识比我懂的多的多,那些蘑菇能吃,那些有蘑菇毒;那些是杨莓能吃,那些是蛇药不能吃等等都知道。我们也常常一起干些坏事,到塘里摘莲蓬头、摘菱角、摘毛桃,把家里的破铜烂铁拿出去卖,换钱买糖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小学毕业后我上了初中,立新便缀学在家,帮忙放牛,不久就外出学做泥水手艺去了。一年后我转到衢州去上学,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立新兄弟,童年的趣事总是清晰地印在脑海里,每每想起都觉得特别的开心好笑。</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1.7.2</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