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近求远的潮汕之旅

贺子

　　潮汕，毗连深圳沿海的东方，从深圳去旅行既近又方便。潮汕，是举世闻名的侨乡，他们的祖辈为了生计背井离乡，远渡南洋，有的葬身鱼腹，有的艰难立足南洋陆地，繁洐生息…他们饱受“人生最伤是离别”的悲痛；他们是中华民族历尽苦难的一个缩影。我憧憬和向往这片蕴育传奇的沧海桑田，在深圳两次报团，一次是组团人数不够，另一次是没有拼房的游客，需补房差250元。我出游的目标暂时搁浅，希冀有来日的机会。

　　时至红五月，我想起今年仲春从深圳随身带回《景仰中国》的摄影画册，依照去年在旅途中的承诺，趁着空闲时间送给认识不久的兄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是我服膺诚信的基本原则。送书上门，他迎接我的第一句话：“碰得巧，早几天才从潮汕旅游回来。”我问他此趟旅游的感受如何？他兴致勃勃的答道：“值得一去”。这位老先生年轻时学过绘画，现又热衷于旅游、摄影，我认为他的思想境界，因其从事艺术的视觉，定能达到匹配审美的高度。

　　近年来，我很少主动登门造访，也许是“岁月不饶人”的衰老征兆。与年逾古稀的老先生促膝长谈两个小时，顿感他精神矍铄，进而记起离这里居住不远的故交友人，他的现状如何？顺便蹓跶过去。走出近年落成的宏润华庭小区，这里曾是我步入社会的熟悉地段，昔日荒芜郊野，被林立的高楼，小区的绿化所覆盖。途经飞虹路某机关大门，重温该局一位中层干部接我递烟时，面露微笑的傲慢发话：“你给的低档烟我接了，要是别人，我会立即扔掉。”那时，我初涉江湖中的官场，侥幸没有受到无端的歧视。

　　穿过红绿灯的十字路口，如臂使指某公司的传达室，问其我要访问的老朋友，新骋用的保安说：“刚来不久，大部分人还不认识。”便拿起停车记录薄查找线索…多么熟悉的机关大院，我曾在这里驻扎业务十几个年头，也曾在这里延伸关系结识萍水相逢的知音。有一天，他热心捧出自已剪辑发表的新闻报道和文章，精心装订几大本，我稍微翻阅一下，自知自明弃文多年，理论不出精辟的见解。当我重启久违的文笔，助兴拜访仰慕的老师切磋学习。没能婉约而来，只得抱撼而归。

　　漫漫人生路，会经历无数次不期而遇的邂逅，大都转瞬即逝，铭刻在心的将永生难忘。五月的初夏，我在微信里瞄准“探访潮汕”的组团旅游，责无旁贷，想走就走。登上旅游大巴，“狭路相逢”去年同游桂林的人，他没有嗔怪我出文写他在阳朔西街看美女，并且邀我拼住在一起。今日之东，明日之西。这条路来，那条路去。每每邂逅的人和事，这就是人们常常挂在嘴边的“缘分”。抵达汕头小公园，这位老熟人表态请我吃晚饭，一碗爱西干面，一碗牛肉丸汤，他作为“礼尚往来”的回馈。

　　缓步走进华人春晚会场的汕头小公园，这是汕头老市区的中心，也是汕头城市的起源地，更是海内外潮汕乡亲的精神家园。周围老街的骑楼，建筑艺术，中西合璧。临街耸立，星罗棋布。商业的网点，加上环形放射状的路网格局，据说全世界也只有巴黎是这种模式。我幸运在新冠疫情爆发之前，旅游了法国首都，见识了以凯旋门为中心四通八达的金光大道。小公园，大世界，区内的百货大楼高七层，前身是1932年华侨集团创办的“南生公司”，它成为了老汕头的标志性建筑及小公园的象征，它是汕头“百载商埠”的历史见证。

　　小公园内，中山纪念亭的天空，落日黄昏，残阳如血。我留步瞧见一位男士坐在轮椅上举目观望，身边站着几位女人，随时随地推着他游览。我惊讶旅行社怎么允许严重残疾的人来旅游？事后才知道，这位男士身患骨癌，妻子和妯娌照料他出游，他上车后躺在前排倒拼的座位，下车时，妻子搀扶他坐上轮椅。这位中年男士病入膏肓，即将走向生命的尽头，弥留之际，想再看看祖国的壮丽河山，贤惠的妻子为了实现他的愿望，沿途悉心呵护，关怀无微不至。他们相濡以沫，生死不渝的忠贞爱情，铸就一道凄美的人文风景。

　　游毕小公园，大巴车再度启程，穿行汕头市辖区的澄海，驶入跨海通道的南澳大桥。后江湾海峡，凤屿岛长山尾，在暮色中掠影而过。南澳环岛公路，沿岸灯光闪烁。宛若彩虹飞舞，恰似玉带横飘。我们在濒临大海的南澳县城暂停下车，悦目小城璀璨星空的夜景，领略小城听涛看海的魅力。

　　旅游在外，我首次入住海景房。晓色熹微，伫立面向大海的窗前。天刚蒙蒙亮，鱼肚白的天空渐而渐之锃亮一片朝霞，浮光跃金，静影沉璧那岬角的轮廓，海天一色，绚丽多彩。朝阳从海面冉冉升起在东方的地平线，小鸟也跳跃在绿树丛林啁啾的欢快歌唱，海边即景，美不胜收。

　　在南澳岛，留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我们从天海大酒店沿着海滩寻见“自然之门”，这是中国南澳北回归线的标志，北回归线横穿”海上绿州”的南澳岛，东起青澳湾。北回归线的标志构建精妙，匠心独运。球为上点，象征地球。球体的底座分别对应春分、夏至、秋分、冬至四时，两门柱斜倾形成夹角23度，同北回归线纬度，球体中空一轴。夏至正午，日光径穿，投射底座，矩形层叠如一个“回”字。太初有道，道法自然，四时行焉，万物生焉。人类有伟力打开自然之门，更须对自然要有敬畏之心。

　　转向堪称“维多利亚”之美的前江湾海滨路返回，再次经过被誉为“泳者天堂，东方夏威夷。”的青澳湾海滨浴场，同伴下海去游泳了，我因腿部负过重伤，只好望而却步。长约2.4公里呈月形的青澳湾，处处碧海蓝天，白沙细浪。南澳美丽，自然而然。

　　中午时分，驱车到汕头，品尝素食自助餐，走进用钢架搭建、帆布盖房的宽敞“新梅园”，瞥见菜肴、糕点近百种。大厅里播放南无阿弥陀佛的悠扬歌曲，“一日斋，百日福。”坐在我对面的队友气咻咻的说“太难吃”，他吃完一大碟，接着又加满，没吃两口，甩手就走。他的浪费行为，有悖佛教倡导的“布施”伦理。社会上有些人，喜欢吹嘘“吃吃喝喝”，以此满足虚荣的自尊心。

　　在通往塔山景区的途中，导游先行收取乘坐上下索道的费用40元，他走到我面前，我直截了当说：“估计山不高，没必要坐缆车。”背后有人讥讽我是“铁公鸡”，喻义舍不得花钱。他们殊不知，我的旅游不贪图轻松，嗜好在疲惫的旅行中去寻味不同的感受。徒步登塔山，岩石上顽强生长的灌木，再次启迪我吃苦耐劳的意志。

　　塔山位于礐石风景名胜区，洞府连环相扣，楼台亭榭相映，路径迂回曲折，花木繁茂葱郁，空气清新香甜，福瑞之气充盈。海拔120米的塔山，垂虹洞随山形自山脚蜿蜒盘旋到山顶，近乎环绕塔头山一周，是目前我国最长的花岗岩游览线。我走出垂虹洞，又见飞来石，状似面包的巨大石头，重约4000多吨。春潮八百里，南国第一州。海天礐石山，娇娆吐芬芳。

　　飘然亭是礐石风景区与垂虹洞齐名的精华景点，坐缆车上去，只能看到“鸡冠峰”的飘然亭，我们和坐缆车的同时到达。登上飘然亭，观三江之奔流，望雄鹰之翱翔，听林鸟之长鸣，风抚身而过，飘飘欲仙。恍如置身南宋著名词人夏夔所作《庆宫春》中“垂虹西望，飘然引去，此兴平生难遏…”的意境里，故撷“垂虹”，“飘然”而得名。

我转悠飘然亭，心旷神怡，酝酿词文。蹉跎岁月，寄情山水。偶得诗兴，挥墨成章：

《踏莎行》 登塔山

洞庭连环，

窥见流丹。

畏葸伤痕登塔山。

花岩礐石蔽暗影，

通得沱浦天地宽。

岭南奇境，

寻胜风光。

塔头逸接海心湄。

云卷云舒鸡冠峰，

垂虹飘仙鹰飞翔。

　　旅行社为节约成本，安排在距离潮州二十公里的潮安县城住宿两晚。第二天清早，从这里出发，驶向乡村小路，参观金光熊庄。走近饲养黑熊的场地，一股膻味扑鼻而来，女讲解员领着我们绕过饲喂黑熊的铁栅栏，登梯上平台，俯看小熊在院里呆萌的爬梯。名曰参观，实则上课。熊胆产品，临床应用。配合宣讲的大屏幕显示“弘扬中医文化，传承中医国粹”。

　　潮州韩文公祠，是我国现存历史最久远，保存最完好的纪念唐代文学家韩愈的祠宗，由南宋太守丁允元复迁于此，距今八百多年的历史。车到韩山脚下，同队没有一个女的上山去瞻仰。拥有相当数量的她们喜欢涂脂抹粉，对着美丽的风景，拍拍自己妆容的靓照，然后，迫不及待地发往朋友圈。女人炫美的天性，无可厚非。

　　我们同队的几个男人头顶烈日，登梯走进韩文公祠景区，要想迈入韩公之祠的殿堂，必须拾级而上56条台阶，韩愈的寿命正好是56岁。他的雕像旁，碑文“功不在禹下”，韩愈的最大成就，就是提倡复兴儒家为目标的古文运动。他提出文以载道，不平则鸣等文学理论，并以杰出的创作实践，开创了中国散文史上一个光辉灿烂的时代，对后代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苏东坡赞赏他“文起八代之衰，道济天下之溺”。

　　远贬潮州，是韩愈一生中最大的挫折！仕途的蹭蹬，家庭的不幸，因孤忠而获罪的锥心之恨，因丧女（十二岁的幼女惨死贬途）而愧疚交加的切肤之痛，一齐降临到他的身上。他沉浮在险象四伏的宦海中，挣扎在苦难的漩涡里；他任期不到八个月的潮州刺史，驱鳄释奴，劝农兴学。为潮人切切实实办了一系列的好事，为潮州文化的发展作出了杰出贡献，从而赢得历代潮州人的缅怀和景仰。

　　世上最公平的是时间。我必须抓紧时间下韩山，去游览近在眼前的永济桥。熟识的女人们在号称广东万里碧道上告诉我：“古城景区要出示年满60周岁的身份证，不然，须购20元的门票。”走到进桥入口的仰韩阁，两位男同伴没带身份证，我巧舌如簧地想帮他们酌情上古桥，景区工作人员态度和蔼，合理解释。虽未说通，吾巳尽力。

　　我漫步在俗称湘子桥的广济桥，仿佛走进艺术长廊，楹联满屏，活色生香。诗文书法，眼花缭乱。广济桥横跨韩江，联结东西两岸，是古代广东通向闽浙的交通要津，集梁桥、浮桥、拱桥于一体，以其“十八梭船二十洲”的独特风格与河北的赵州桥、福建的洛阳桥、北京的卢沟桥并称中国四大古桥，被著名桥梁专家茅以升誉为“世界上最早的封闭式桥梁”。

　　中午吃饕餮大餐，品尝牛肉火锅，酥脆可口的牛肉丸，精心制作的调料，潮汕人把牛分的很精细，吊龙伴、肥牛、嫩肉、雪花、匙柄、花趾…不同部位，不同的口感，同桌的队友涮吃的狼呑虎咽。我对吃不太讲究，想了解这一桌丰盛宴席的价格，从服务员问到总台，她们慎行谨言，替接地导游保密。

走出大牛厨火锅城，又开始新一轮的游览。车停潮州西湖公园旁，这里是潮州八景西湖渔筏的所在地，也是现代旅游潮州的必经之地。湖边有山、有凉亭、也有楼阁，任意一处停下脚步，都是一个风景，全国有同名雅称的“西湖”，这儿的名气稍逊风骚。

　　经过青龙古庙，行程有安排，本应去游览，多数人不肯去，导致被放弃。满怀期待去游古城，导游巳收取每人乘坐接驳电瓶车往返的车费20元，踏上电瓶车，发现投币的钱箱，单程标价是3元。停靠终点站，傻眼的是我上午走过永济桥相通的古城东门外。说话句句带有“然后”两字的金牌导游，为赚昧良心的钱，费尽心机，大言不惭。

　　打卡古城牌坊步行街，潮州古城原有180座牌坊，现仅存23座，仍为全国最集中的牌坊群，每道牌坊都标有来龙去脉的释文，历史渊源流长；潮州古城是历代郡、州、府、县的所在地，享有“京城帝王府，潮州百姓家。”的声誉。整个古城融洽了生活居住、旅游观光、文化展示和商业贸易。同时汇集了潮州名小食、特产、潮绣、木雕、腊石以及潮州三宝的老香黄、老药桔、黄皮豉等传统产品。

　　座落在古城的开元镇国寺，殿阁壮观，圣像庄严，文物众多，香火鼎盛。为粤东地区第一古刹，有“百万人家福，三千世界丛林”之美誉，是中国著名的佛教寺院。我们巧遇佛僧主持，领着一队善男信女步入“宝洲金界”的殿堂祈福，随后坐在长廊甬道的条石凳上小憇片刻，天色已晚，从小门走出恬静下班的寺院。

　　我离开同行的人，独自穿街走巷，不失时机登上巍然屹立的古城墙，俯瞰城墙下的永济桥“十八梭船”巳经开启，碧水潺潺，中流激荡，灯光秀也准时耀亮韩河。眺望对面翠绿的韩山，流光飞舞布景的灯光，鉴古知来，心潮澎湃…

此篇游记的完稿，正逢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没有毛泽东，前赴后继的仁人志士还将在漫漫长夜中求索。百年征程，波澜壮阔。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纯洁党性，任重道远…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大势所趋，人心所向，有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正确领导，有全国各族人民同心同德，团结一致的为之奋斗，史无前例的中国梦必定能够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