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之旅 - 敦煌篇 （2021.06.23 - 25）

顶

6月23日从乌鲁木齐乘动车经玉门到达敦煌后，预约到的最近日期莫高窟门票是25日下午。24日这一天，我们包车去了敦煌西南35公里的西千佛洞和敦煌东部160公里的榆林窟。

25日上午，我们去了鸣沙山和月牙泉景区，下午去参观莫高窟。

我们也打算去骑骆驼，售票处不卖票给超出65岁的老人。

2013年我来过一次鸣沙山，感觉景区管理比以前更规范一些。

鸣沙山山体形状为什么千年不变？

据酒泉地区的治沙专家解释，因为鸣沙山有东北、西北两个风口，沙漠上的大风进入风口以后，在特殊的地形地貌影响下，分别形成三股不同方向的风力，沿着鸣沙山 / 月牙泉周围的山坡作离心上旋运动，把山坡下的流沙刮上山脊，抛向山的另一侧，使鸣沙山山体形状千年不变。

月牙泉水如何千年不干涸？

一方面，月牙泉水因鸣沙山的流沙被风力卷上山脊而不致被掩埋；另一方面，祁连山雪水持续补充着它周围的地下水，维持了月牙泉的水位。

自六十年代起，环绕月牙泉和南北沙山种植过许多树木，长大成林的树木阻碍了气流运动，树木通过树叶蒸发大量地下水，致使月牙泉水位下降，缩小了泉区面积。之后，当地政府听从了专家建议砍掉了树木，建立起保护栏禁止游人入泉和在此登山，并通过党河补充地下水，才使得鸣沙山、月牙泉维持了自有的生机。

我这是第二次参观莫高窟了，但参观完后仍不甚了了。

敦煌位于古代中国通往西域、中亚和欧洲的交通要道 —— 丝绸之路上。按季羡林先生的见解，敦煌和新疆是中国文化与印度文化的汇流地，也是华夏文明与伊斯兰文明和希腊文明的交流地。以此为认知莫高窟的线索，我从网上下载了一些图文，在此做些粗略的归纳。

--------

莫高窟位于敦煌东南25公里处的一面悬崖之上，始建于十六国前秦（351 - 394年），前后经历了十六国的北凉，北朝（北魏、西魏、北周）、隋、唐、五代、宋、西夏、元等10多个朝代1000余年的营造历史。

敦煌古称沙州，一直到盛唐时期（705-780年）都受辖于中原王朝。中唐时期（781 - 848年），吐蕃统治了全部河西地区。晚唐（848 - 906年）至中原五代（907 - 959年）和宋王朝（960 -1035年）时期，敦煌由归义军统治188年。1227年，西夏（1036- 1226年）被蒙古大军灭亡，河西地区归元朝（1227 - 1368年）所有。

吐蕃（bō）王朝（公元633年—842年）是由松赞干布建立的藏人君主制政权，自文成公主入藏后始信佛教。吐蕃统治敦煌的六十七年中，敦煌的佛教发展没有被中断。

为反抗吐蕃势力，848年沙州人张义潮领导河西汉人与各民族起兵击败吐蕃人，成功攻占沙州；3年后，又收复瓜州等十州。晚唐时期的851年，唐宣宗（846-859年在位）在沙州设置归义军，任命张议潮为归义军节度使、十一州观察使，授予张义潮治理河西走廊的大权。863年，张义潮亲率精兵东征凉州（今甘肃武威），赶走吐蕃人，占领凉州城，完全收复整个河西走廊及湟水流域。张氏政权维持了60余年的统治。

之后，归义军内部发生权力斗争，在中原五代时期的914年，归义军张氏政权被曹议金取代，曹氏家族世袭节度使位至1036年。曹氏政权维持了120多年的统治，期间发展生产，重视经济、军事和文化建设，改善同周围各民族的关系，东交回鹘，西联于阗，与邻邦各国和睦相处，保持了地区的稳定和安宁。

莫高窟现存的735个洞窟南北绵延约1680米，高约50米，上下5层。在洞窟功用上，莫高窟北区分布着的248个洞窟主要有用于僧人生活的僧房窟、埋葬死者的瘗（yì）窟和贮存物品的廪窟等。南区487个洞窟主要有用于坐禅修行的禅窟和供人观瞻拜佛的礼拜窟，以及用于供奉巨型佛像的涅槃窟和大像窟。

莫高窟内现存2415身彩塑造像和45000平方米的壁画，它们绝大部分都分布在南区洞窟之中，它们与不同风格的洞窟建筑一起形成了莫高窟独树一帜的艺术特点。1987年，莫高窟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莫高窟开凿结构大致都是“前甬道，后洞窟”。在每一个甬道两侧的墙壁上都有供养人的人物绘画。

所谓供养人，是为家族修功德、求神祈福、凝聚家族力量而出资发愿开凿洞窟的功德主、施主、与其有关的家族成员或社会关系成员。供养人的成份既有敦煌本地历代大族、地方长官、僧界大德和一般下层平民百姓，也有各种原因来到河西走廊定居的中原各朝代达官显贵们。可见莫高窟洞窟文化遗产都是历代民间自发开凿积累下来的。

一、关于洞窟建筑

1. 禅窟，第268窟 北凉时期（401 - 439年）

主室两侧有四个禅室，内部空间狭小，仅可容一人坐于其中。隋代重修时，主室绘制有千佛与说法图。

莫高窟另有66个单室禅窟和10个多室禅窟，均位于北区。单室禅窟平面多呈方形，有禅床，无灶，面积约1至2平方米。多室禅窟有前室、中室和后室，中室两侧有1至5个不等的耳室，后室和耳室有禅床，无灶，面积较大。

2-1. 殿堂窟，第285窟 西魏（535 - 556年）

该窟是殿堂窟附设南、北壁各4个小禅室的形制，兼有观像拜佛和修禅两种功能。窟顶人字披与平顶结合，形如倒斗，称为“覆斗顶”。

2-2. 殿堂窟，第249窟 西魏（535 - 556年）

该洞窟覆斗顶形制，西壁开一龛，供修行者礼佛或讲经说法。

2-3. 殿堂窟，第98窟 五代（ 907-959年）

洞窟呈覆斗顶形制，主室中央设背屏式中心佛坛，佛坛上塑一佛二弟子。该窟是归义军节度使曹议金的功德窟，也是一个家族窟。他的初衷是为于阗国国王李圣天夫人而修建。934年，归义军曹议金的女儿嫁给于阗王，被中原五代后唐王朝（923 — 936年）册封为于阗皇后。曹议金本人娶了甘州回鹘可汗的圣天公主为妻，还将自己的另一个女儿嫁给甘州回鹘可汗为妻。

于阗国（前232—1006年）是古代西域佛教王国，国力最强盛时的势力控制了今天整个新疆和田地区。

回鹘（ hú）是维吾尔族祖先。天宝三年（744年），回纥汗国在漠北建立，以外蒙古鄂尔浑河（Orkhon）河畔为核心，势力进入天山地区和中亚。788年，回纥（hé）改作回鹘。甘州回鹘与沙洲回鹘，以及西州回鹘（首都高昌，今新疆吐鲁番盆地）都是漠北回鹘支系。

2-4. 殿堂窟，第61窟 五代（ 907-959年）

此窟是曹氏归义军第四世节度使曹元忠及夫人开凿的功德窟。曹元忠先后被后晋、后汉、后周、北宋朝廷封为归义军节度使，970年还被宋太祖封为西平王，974年去世，在位30年。

洞窟为方形覆斗顶，中心稍后砌佛坛，厚约1米的背屏直接窟顶，佛坛与四壁之间保持一定距离，可作通道，供修行者礼佛或讲经说法。

3. 中心柱窟，第428窟 北周（557 - 580年）

洞窟主室平面呈方形，设中心塔柱，塔柱四面各开一龛，供修行者绕塔观瞻拜佛。

4. 涅槃窟，第158窟 中唐（780-847年）

这尊释迦摩尼涅槃像为石胎泥塑，身长15.6米。在主尊涅槃像的南侧塑有过去世迦叶佛立像，北侧为未来世弥勒佛坐像，它们与现实的释迦牟尼涅槃像共同表现了佛教的“三世”思想：迦叶佛已在释迦之前完成自己的使命，法身已灭；现在佛释迦牟尼正临涅槃，断灭与人世相关的一切尘缘，达到了他终生追求的最高理想境界；未来使命将由弥勒佛接替。

5-1. 大像窟，第96窟 初唐（618 - 704年）

这尊弥勒佛坐像依山崖而塑，高35.5米，是敦煌石窟中最大的造像，在唐代已称为“北大像”。佛像面形丰圆，眉目舒朗，目光下视，高大威严。大佛呈倚坐姿势，两腿自然下垂，右手上扬作施无畏印，意在拔除众生痛苦，左手平伸作与愿印，用以满足众生愿望。

第96窟“北大像”坐落在石壁上搭起的九层楼台中。九层楼是莫高窟的标志性建筑，远看象是一座9层寺院大殿。

5-2. 大像窟，第130窟 盛唐（705 - 780年）

这尊弥勒佛坐像也是依山而建，耗时近 30 年，高26米，双腿下垂，两脚着地，左手扶膝，轻柔自然，右手施无畏印，头部微俯，双眼微合下视，略含笑意，神情端庄慈祥。因为这尊大佛位于“北大像”之南，因此在唐代文献中已将其称为“南大像”。

在佛教信仰中，弥勒佛是释迦牟尼佛之后的下一尊佛，他将于五十六亿七千万年后降生人间。根据大乘佛经描述，弥勒成佛后，将带来一个极为祥和、富足的美妙世界。这些思想反映了当时人们向往美好、安定生活的殷切愿望。

第130窟“南大像”坐落的楼台外景

6. 藏经洞 莫高窟第17窟 建于晚唐大中五年至咸通三年（851-874）间，位于第16窟甬道右壁。

公元11世纪初叶，由于时代更迭或战乱等尚未确知的原因，西夏（1038 - 1227年）王朝时期的僧侣们将公元四世纪至十一世纪（起自晋代，经历了十六国、北魏、西魏、北周、隋、唐和五代，直至宋初）七个世纪连联相续的大量佛经、包括绢画、麻布画、木版画在内的佛画、法器和其它宗教、社会文书等文物五万多件秘藏于此17窟，砌墙封门，且表层饰以壁画。藏经洞随即在大漠中封存了九百多年。

1900年6月22日，藏经洞被一个住持道士王圆箓在清理莫高窟积沙时偶然发现。他将他的发现逐级汇报给县令、肃州道台、甘肃学政。这些报告石沉大海，西方窃贼却接踵而至。

1906年，英国探险者斯坦因来到莫高窟，巧言令色仅用4锭马蹄银诱骗王道士，换走了装满24箱的9000多卷文书和5箱经过仔细包扎好的绢画、刺绣等500多幅画作，至今保存在大英博物馆内。

1908年5月27日，法国的汉学家伯希和来到了莫高窟，用500两银子从王道士手中买走6400余件写本，装了10木箱离开了敦煌。

1909年，清政府得知藏经洞的消息后，下令将剩余文物运送入京之时，王道士私藏了其中许多。

1911年，日本大谷光瑞考察队从王道士手中骗取了600份经卷和两尊塑像，盗走第263窟壁画。

1914年，斯坦因又一次来到莫高窟，仅用了500两银子，就从王道士手中买下了经卷620多件，装满了5大箱。

1915年，俄国奥登堡考察队从敦煌藏经洞挖掘和收购了3000多写卷、300多绘画、雕塑等。

1924年，美国人华尔纳买通了王道士，用特殊胶布剥取敦煌壁画26块，或将壁画切割下来，外加两尊彩塑偷运回国。

1941年初，国画大师张大千率妻儿门生抵达敦煌莫高窟，考察了两年零七个月。期间为了临摹不同朝代的壁画，将壁画一层层地剥去。

第17窟本是洪辩法师的影堂（单设一窟塑死去人的形象，供人凭吊）。洪辩法师通晓吐蕃语，转译佛书，精通佛理，后被唐宣宗敕封为释门河西都僧统，统管吐河西地区的佛教事务。

该窟正壁（北壁）建长方形禅床式低坛，坛上泥塑洪辩法师像高0.94米，身着田相袈裟，通肩裹体，结跏趺坐，作禅修状。泥塑身后画菩提树，树左侧（东）画执扇的比丘尼，右侧（西）画执杖的近侍女。

二、关于彩塑

莫高窟彩塑的种类有最高智慧、大彻大悟的佛像（释迦、弥勒、药师、阿弥陀等），自身觉悟又能普度众生的菩萨像（观音、文殊、普贤及供养菩萨等），虔诚修佛求得自身解脱的弟子像（迦叶、阿难），彪悍勇猛守护佛法的尊神像（天王、力士、罗汉）等。

群像，第328窟，初唐（618 - 704年）

释迦牟尼结跏趺（JiaYu）坐于莲花宝座上，身披田相袈裟，右手平举，作施无畏印，左手抚膝。佛像造型丰润，神情威严而端庄，两眼俯视，给人一种亲切感。随着佛陀手臂的动态而改变的衣纹褶皱十分细致，结跏双腿和被包裹的双脚，使袈裟的横向褶纹疏密有致，极富韵律。

在佛像两侧塑的是佛的两位弟子迦叶和阿难。左侧为迦叶，他是释迦牟尼十大弟子之首，因少欲知足被称为“头陀第一”。这身塑像身着水纹田相格袈裟，端严直立，双手合十，双眉紧缩，表现出一位老年高僧庄严虔敬的神情。

右侧为阿难像。阿难是释迦牟尼佛的堂弟，19岁皈依佛门，侍佛25年，多闻佛法，长于记忆，被称为“多闻第一”。此身阿难像身躯微斜，两手笼于袖内，昂首侍立，面貌丰润，双目微睁，似在出神聆听。

弟子两侧为两身胁侍菩萨，一腿盘于莲座上，一腿下垂，足踏莲花，作闲适的“游戏座”。发髻高耸，面相丰腴，双手纤巧，胸饰璎珞，腰围锦裙。艺术家对菩萨身形线条的塑造精准而富有质感，栩栩如生。

按照佛教的修行层次，菩萨分为胁待菩萨和供养菩萨。胁侍菩萨是修行层次最高的菩萨，其修行觉悟仅次于佛（佛陀或阿弥陀佛等）。在没有成佛前，常在佛的身边，协助佛弘扬佛法，教化众生。

每一尊佛都有两位或几位胁侍菩萨侍奉左右。释迦佛的左右胁侍是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阿弥陀佛的左右胁侍是观音菩萨和大势至菩萨，药师佛的左右胁侍是日光菩萨和月光菩萨……。

弥勒坐像，第275窟 北凉（397-439年）

这是现存最早最大的弥勒坐像，顶饰璎珞，肩披大巾，两脚腕相交，扬掌坐于靠背方形台座上，像高3.34米，菩萨面相丰满圆润，鼻梁高直，双唇薄而紧闭，神态文静。

以下4张照片为现场导游讲解灯光下的随手拍，记不住洞窟编号了。

三、关于壁画

莫高窟壁画绘于洞窟的四壁、窟顶和佛龛内，内容博大精深，按主题内容可分为本生故事画、佛教史迹画、说法图、尊像画、经变画、飞天、中国传统神话题材画、供养人画像及装饰图案画等。从艺术方面则涵盖了人物画、山水画、建筑画、装饰画等。

1. 本生故事画：《鹿王本生图》, 第257窟 北魏（439-534年）

本生故事画多表现佛教创始者释迦牟尼生前舍己救人的事迹，宣传“因果报应”、“苦修行善”。

“鹿王本生”说的是释迦牟尼前世是一只九色鹿王，其毛五色，其角雪白，生活在印度恒河边的树林中。

有一天，从恒河中传来失足落水者的呼救，九色鹿跃进湍流，将落水人调达托起至岸边。

被救者长跪谢恩，九色鹿告诉他，“不用谢，只希望你能够保守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见过我，很多人都想得到我的皮毛，我会因此没命的”。调达发誓不语，离九色鹿而去。

不久后，王后梦见美丽的九色鹿，想要拥有它华美的皮毛。国王便张贴告示，赏以重金，命人找寻九色鹿。

听闻重金悬赏的消息，见利忘义的调达，未能抵住诱惑，向国王泄漏了九色鹿的行踪。他与国王的兵马来到森林，寻找九色鹿，正小憩的九色鹿被气势汹汹的军队阵势惊醒，当他见到落水人和国王时，便明白了一切。

九色鹿从容地来到国王面前，告知曾营救调达的经历。国王被九色鹿舍己救人的精神所感动，下令绝不可诛杀。

那位忘恩负义的落水人，遭到了应有报应 —— 应验他发过的毒誓，全身长满了毒疮，跌落悬崖而亡。

2. 佛教史迹画：张骞出使西域图，第323窟 初唐(618 - 704年）

佛教史迹画是指根据史籍记载画成的故事，包括佛教圣迹、感应故事、高僧事迹、戒律画等，以及历史人物、历史事件，是形象的佛教史资料。

张骞出使西域的故事来源于《魏书·释老志》：汉武帝得到了匈奴的祭天金人，但不知道金人的名号，于是派张骞出使西域的大夏国以求之。全图以山峦分隔故事情节：画面右上部为汉武帝和臣属正在甘泉宫拜金像；画面下部为张骞正向骑在马上的汉武帝跪拜辞行；画面左上部是张骞部将一行经过万水千山最终抵达大夏国，见到了佛塔，知道了金人实际上是佛像。

真实的史料记载，汉武帝为联结月氏夹击匈奴，张骞应募参加了第一次出使西域的使团。公元前119年，汉武帝为联结（今伊犁河一带的）乌孙国，拜张骞为中郎将，派遣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张骞还分遣副使出使其它国家，分别到达了（今中亚费尔干纳盆地的）大宛、(今乌兹别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境内的) 康居、（今阿姆河流域的）大月氏、（今帕米尔以西的阿富汗一带的）大夏、（今伊朗高原和两河流域的）安息、(今印度境内的)身毒、(今和田地区的)于阗和周边地区。汉朝就此开始与西域各国有了更深的交往。

3-1. 释迦牟尼说法图，第322窟 初唐（618-704年）

释迦牟尼佛（约前623-前543）是佛教创始人，成佛后被尊称为佛陀，意思是大彻大悟之人，是现世“娑婆世界”的教主，教诲引导现世众生往于阿弥陀佛的极乐净土、成为极乐世界的一介众生。

3-2. 阿弥陀佛说法图，莫高窟285窟 北魏（439-534年）

阿弥陀佛又称无量清净佛、无量光佛、无量寿佛等。在大乘佛教信仰中，阿弥陀佛在距今10劫（相当于人间1,348,340万年）的时候建立了极乐世界，是西方极乐世界的教主。他发愿，只要有向佛之心、念诵“南无阿弥陀佛“的现世各类众生，都将被接引到那个绝对没有烦恼的极乐世界去，并在那里被教导成佛。“南无”意为致敬、归敬、归命，是佛教信徒一心皈依于佛的用语。

此处主尊阿弥陀佛两侧的胁侍为无尽意菩萨、观世音菩萨、文殊师利菩萨、大势至菩萨。后侧有阿难、迦叶、舍利弗、目犍连四位佛弟子。

4. 佛像画：供养菩萨群像, 莫高窟285窟 北魏（439-534年）

供养菩萨属中修行层次，低于胁侍菩萨，为佛陀等众佛弘扬佛法时服务的菩萨。佛教里把供养分为财供养、法供养，观行供养三种：财供养香花、香火、灯明、饮食和资财；法供养礼敬、朝拜、赞美和歌颂；观行供养警奉三宝、受持戒律，以及修行善法。供养菩萨常画在佛座下面或胁侍菩萨、佛弟子的两边。

5-1. 经变画：阿弥陀净土，第217窟 盛唐（705-780年）

在弘扬佛法的过程中，为了吸引更多的信众，在把深奥的佛经用通俗的方式讲解过程中，要穿插很多故事渲染气氛。为这种“俗讲”写好的底本叫“变文”，为之绘制的图画便是经变画。

第217窟是敦煌豪门阴氏家族出资兴建。洞窟的北壁所绘“阿弥陀净土”以阿弥陀佛为中心，四周廊宇环绕，楼台耸立，庄严华丽，气势恢宏，空中天乐悠扬，地下宝池莲花，充分显现出极乐世界时空无限、生活自在、社会和乐与天下一家的理想。

阿弥陀净土（局部） 莫高窟第217窟 盛唐（705-780年）

上图梵宫琳宇正中和左右端各有一座楼阁，在它们之间对称地安置了六座高台，有两座是砖台，四座是竖楼式木台，台上都设有方亭或歇山顶的小亭。整个组群横向连以通长的折廊，它们组成了丰富的天际线。

5-2. 经变画：青绿山水，第217窟 盛唐（705-780年）

五台山自北魏起就是佛教徒心目中的圣地，也是佛教绘画艺术中的一个重要题材。作为《法华经变》的背景，洞窟南壁绘出了五台山春意盎然的景色，体现出唐代青绿山水画的特色。画面中山峦青翠，危崖耸立，瀑布涌泻，河流蜿蜒。山崖上青藤悬垂，山花烂漫，行人自远而近穿行其间，一派暮春三月的春游景色。

5-3. 经变画：作战图， 第12窟 晚唐（848 - 906年）

图中，佛教中最伟大的君主转轮圣王正在部署讨伐周边小国；宫城外左侧，两军隔河对垒，激战场面十分惨烈，受伤士卒、失足战马挣扎于激流中；宫城外转轮圣王的军士押解战俘，凯旋而归；皇宫内，御前会议，奖赏有功壮士。

6-1. 飞天，第285窟 西魏（535-556年）

飞天是中国佛教艺术中的香音之神或乐神，他们能奏乐，善飞舞。按佛经所示，飞天的职能有三：一是礼拜供奉；二为散花施香；三为歌舞伎乐。每当佛说法时，她们便在天空中弹琴歌舞、喷香散花，用来庆祝佛所说之法均为至理真言。

莫高窟内，现保存历代所绘飞天六千余身，呈现出各个时期的不同风格和特点。

6-2. 飞天， 第249窟 西魏（535-556年）

6-3. 飞天， 第158窟 中唐（780-847年）

6-4. 伎乐天， 第329窟 初唐（618-704年）

伎乐天在敦煌壁画中指天宫持乐器奏乐的飞天。

6-5. 临摹后的反弹琵琶伎乐天，莫高窟第112窟 中唐（780-847年）

7-1. 供养人画像：莫高窟第98窟 五代（ 907-959年）

此窟甬道南、北壁和主室四壁下方绘有二百余身供养人像，级别最高的供养人像是于阗国国王李圣天（本名：Visa Sambhava）。

曹氏在此窟将外戚国王尊奉为“窟主”。画中国王高约2.8米，头戴冕旒，冠顶有北斗七星、走龙、宝珠等装饰，冠盖下盘龙缠绕，嵌以绿色宝石，与前后下垂的各六行旒珠互相辉映。在于阗国王身后的供养人像是他的皇后（归义军曹议金之女）。

7-2. 供养人画像： 第409窟 五代（907-979年）

这身男性供养者身穿团龙纹长袍，并由侍从为其捧着象征权力的重要标志——权杖，举双龙纹扇等，推测为沙洲回鹘王。

8. 藻井图，第407窟 隋代（581-618年）

莫高窟的图案画主要指洞窟壁画上的各种装饰纹样。由于洞窟内建筑场面宏大、壁画种类繁多，莫高窟的画工们在绘制壁画的同时，为了给洞窟边角部分填白，或是区别画与画之间的关系，采用了大量的装饰图案。这些图案主要被绘制在窟顶的平棋、藻井、人字披、龛楣、龛沿、四壁转角、木构建筑和经变画的两边。

此窟顶部中央的图案中心，绘画了四层八瓣大莲花，莲花外飞天身着彩带环绕飞行，中央为三兔共耳联跑，井心四周是多层菱格莲花纹和垂幔纹边饰。

藻井莲花中心的三只兔子只画出三只耳朵，相连的三只耳朵构成一个封闭的三角形，使三只兔子联成一个旋转的整体，同时亦产生一兔双耳、绕中轴盘旋追逐。

这种三兔纹样，是隋窟藻井中心常见的图案，学者研究指出，这种图案源自于今伊朗一带的波斯萨珊古王朝（226—642年）。因此，三兔纹有可能是自西亚传入敦煌。

莫高窟广场上的飞天塑像

离开这座牌坊，就离开莫高窟了。从这里到出口乘车点要走很长一段路。此生可能不会再来。

广义的敦煌石窟包括莫高窟、榆林窟、东千佛洞、西千佛洞以及五个庙石窟，统称为敦煌石窟。

西千佛洞距敦煌市区西南35公里处，与莫高窟隔着一座鸣沙山，开凿在党河河谷西岸的悬崖峭壁之上。石窟的结构、彩塑、壁画艺术风格等与莫高窟体系相近，是敦煌佛教艺术体系的一个组成部分。

西千佛洞在近一千年的岁月里，受到了自然和人为的破坏，使这座古老的艺术宝库损失惨重。直到80年代初，这里依然荒凉破败，有的洞窟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坍榻。近年来，当地政府对洞窟进行了全面的修缮和加固。

西千佛洞现存洞窟22个，包括北魏窟1个、北周窟3个、隋窟2个、初唐至盛唐窟3个、中唐窟1个、五代窟1个、沙州回鹘窟3个、西夏至元窟2个，另有2窟时代不明。洞窟形制与莫高窟同期洞窟基本相同，大致可分为中心塔柱窟、覆斗顶形窟、平顶方形窟等，现存彩塑34身，壁画800余平方米。

西千佛洞与莫高窟一样，窟内都不可以拍照，这里只能从网上下载一些图文。

西千佛洞第18窟为覆斗顶形，开凿于中唐吐蕃管辖时期。覆斗顶南披中央的一铺说法图保存完好，基本保持较为原始的面部肤色，人物造型圆润丰腴。

东壁绘制有《药师经变》。主尊持钵的是治疗众生生老病死痼疾的药师佛，左右两边胁侍日光、月光菩萨，十二药叉神将保护众生免于苦难。画面前部是水榭歌台，水池中碧波荡漾，莲花盛开，上空飞天翱翔。佛前是大型舞乐图。

西壁绘制《观无量寿经变》一铺。画面中央是西方净土世界，佛坐在莲花座上说法，四周众天人、菩萨听法。佛身后是华丽、巍峨的宫殿楼阁，天空中箜篌、琵琶、横笛等“不鼓自鸣”的乐器凌空飘荡，似乎正在演奏出美妙的音乐。佛前的平台上，舞伎正翩翩起舞，两旁两组乐队正在演奏着美妙的音乐，向人们展示了西方极乐世界的无限美好。按照佛经的记载，在西方净土世界里，山喷香气，地涌甘泉，没有灾荒、饥饿、贫穷，人人丰衣足食，歌舞升平，是人人向往的极乐世界。

西千佛洞第4窟，始建于隋代，后经唐、回鹘、民国时期重修。

此窟前室平顶上的这身飞天，像是一身手捧鲜花双腿跪地的供养菩萨，从整个窟顶的画面及其所处位置来看，它身拖长长的飘带，正从高空折身向上飞舞，完全是一身躯体丰盈，姿态优美的飞天。

榆林窟位于敦煌市东160余公里的瓜州县境内，开凿在榆林河峡谷两岸直立的东西峭壁上。榆林窟大约始凿于北魏时期。五代至宋初，继归义军张议潮之后，曹氏家族统治瓜、沙等州百余年之久。曹氏家族利用河西一隅的暂时安定，开凿的洞窟较多，占榆林窟全部洞窟的一半。西夏、元时期，共兴建和重建洞窟16个。

榆林窟现仅存43窟：唐3窟、五代8窟、宋13窟、西夏4窟、元4窟、清9窟；彩塑259身，壁画4200平方米。 从洞窟形式、表现内容和艺术风格看，其与莫高窟相似度高，是莫高窟艺术系统的一个分支。

从网上下载部分图文，以对榆林窟有一个基本印象。

弥勒佛坐像 榆林窟第6窟 初唐（618 - 704年）

大佛高达24.7米，依崖倚坐，内为石胎，外敷泥赋彩，与莫高窟第96窟北大像（高35.5米）和第130窟南大像（高26米）遥相呼应。

弥勒佛面相丰满，颔下有三级纹，身躯雄健，比例适当，衣纹流畅，气势恢宏，表现出唐代前期造像的风格。

榆林窟第25窟主室方形，中有佛坛，前室横方形，有长甬道。此窟建于大历十一年（776年）至建中二年（781年）间。主室顶部塌毁，前室五代重修，原作保存十分完好。

榆林窟第25窟北壁弥勒经变画，整铺壁画以弥勒三会为主体。

弥勒初会：图画正中的场面规模最大，未来佛弥勒置身于碧绿掩映的龙华树下，身后山石嶙峋、海景壮阔，上方宝盖装饰华丽，法华林菩萨和大妙相菩萨左右胁侍，天龙八部和听法圣众围绕四周。

弥勒二会：图画西侧下角，弥勒侧向作说法印，大妙相、法华林菩萨坐于两侧，后面是天王。前面香案上摆香炉，两边床上，置盒子放着剪下的头发、待用的袈裟、净瓶，戒除的酒食器物。法会前面所绘为王后率领女众、削发为尼的场面。

弥勒三会：画面东下侧弥勒挥手说法，天王、力士侍立于后，有左手托塔右手执剑的毗沙门天王、有执长枪的毗琉璃天王和龙王。法会前绘有国王率男众、落发为僧的情景。

左手托塔右手执剑的毗沙门天王

榆林窟第25窟北壁主体画面的四周，绘有弥勒世时种种美好的事物、和谐的生活：人间世界风调雨顺，一种七收，婚丧嫁娶；自然界环境优美，创造出一幅美好的弥勒世界图景。

1. 迦叶献袈裟（图画左上角）

释迦摩尼灭度前要大弟子迦叶把法衣传给未来佛弥勒，迦叶为了完成任务，在深山禅窟中入定等待弥勒的到来，弥勒成佛后，率众弟子往耆阇掘山，迦叶见弥勒到来献上袈裟，迦叶献袈裟后，任务已经完成，身体升上虚空，追逐彩云，上身出火下身出水，锡杖，盂钵飞荡在空中，越过崇山峻岭，于是入了寂灭。

2. 弥勒世时“一种七收”的耕获图（左上角之下一）

画面中一男子头戴斗笠，身穿长袍，双手扶犁，正在犁地，一黑一黄两头健壮的耕牛正在拉动插入土地的木犁前行，这是二牛抬扛式的耕作方式，男子身后有一位农妇正在往犁过的地里播撒种子，侧面一农夫正在拿着镰刀收割庄稼。远处一男子手持木叉正在扬场，一妇女用扫帚把粮食扫到一边。妇女身后有一僧人为两俗人讲经。

3. 老人入墓（左上角之下二）

佛经说，弥勒世界，人寿八万四千岁，临终之前，自诣墓塋(ying)，它画的是一个唐式的墓园，有围墙墓道等，中间有穹窿帐房，内有胡床和画屏，老人头戴透额羅襆头，白衫，乌靴，大腹便便，坐胡床上，右手持杖，左手拉着女儿的手，注视子女，女儿挥袖拭泪，意切情深。前面一男子跪地叩头，旁边一男子以袖拭泪。

4. 弥勒率弟子乞食翅头末城（右上角）

这里描绘弥勒三会说法后率众菩萨弟子回翅头末城的情节。佛经上的翅头末城，方形的城郭、城垣，两面的城门、门楼和角楼，护城河绕城一周，城内六角形楼阁内一女子在胡床上支颐而卧，阁外有一菩萨乘云而来，这大概描述是弥勒观母，降生投胎的情节。一龙乘云飞起在空中，是大力龙王多罗尸弃见弥勒来忙降细雨使道路润泽。城外一罗刹放下扫帚双手合十前来迎接，城下一罗刹正在清扫，使道路清洁。

5. 听弥勒经变得往生（右上角下之一）

下方的场景是：在绿树成荫的树林中有两位信徒，一位信徒双手合十跪在一位僧人面前，正在听僧人讲经说法，僧人手执经书，正在认真诵读。另一位信徒正在认真抄写佛经。

这两位信徒身旁各有一朵彩云托起一人，表示这两位信徒听法抄经后得度升天了。

《弥勒下生成佛经》说：凡众若是读经写经、缯菜供养、修塔立寺，这些举动都是佛教信徒修“福田”的善行，在弥勒下生的世界，这些人一定会遇见弥勒，在弥勒三度法会中得度超生。

6．树上生衣（右上角之下二）

弥勒世时人们穿的衣服，树上自然会生出，人们可以随意取用。图中两人正从树上取衣服穿，这种襆头，蓝衫，乌靴正是盛唐时装。

网上可下载的榆林窟图文比西千佛洞要多，内容也较丰富，但与琳琅满目、灿烂瑰丽的莫高窟圣殿相比，它们只能算是偏殿。

———-

从榆林窟返回敦煌途中，在瓜洲地界的路边百米远处，有一座长15米、高4.3米、宽9米，趴伏在戈壁之上恬然入睡的“大地之子”。2016年由清华大学美术系教授董书兵先生自筹经费，历时一年用红砂岩雕塑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