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医往事——独门喉医

云山居士

　　和那位想跟我伯父学医的世兄同村的，有一个老头，论族里的辈分，他低我一辈，论年龄却又与我伯父相仿，真不知怎么称呼才好，姑且就叫老头吧。

这老头祖上传下一手喉科的技艺，听说家里有几本藏得很紧的秘籍，他本人也会治喉病。谁的喉咙有问题找他，一般不开汤药，就是配一些药粉，然后将这些药粉放在他祖传的一个小竹简里，用憋嘴用气往病人的喉咙一吹，不久便会平安无事了。治喉科，确实有他的一套。有时候我伯父遇到一些棘手的喉科病，便会介绍给他医。加上我家就在他们村去大队（村委会）路上中间位置的路边，这老头出入都会经常到我家歇脚聊聊天，因此小时候和他也蛮熟的。

我伯父医各种杂证，这老头只会喉科，我听他们聊天，一般不会聊到业务上的东西，特别是这老头，对喉科的东西基本不会提起，有时反而拐弯抹角地问我伯父一些杂证上的东西。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就那一招东西，让你学去了他吃什么呀。毕竟在那个贫穷的年代，他也是靠这招手艺赚点小钱过日子的。

这种互不打探的默契持续多年，但终于有一天被打破。有一天，这老头又到我家聊天。那天刚好也有一队人在等我伯父看病。看着看着，不知哪个在排队等看病的人中有一个冒失鬼对那老头说了一句：“xx叔，你的喉科用什么法子，你讲一声给七公（我伯父）听嘛，有时找你不到，我找七公亦得啊！”。气氛顿时尴尬起来，我伯父抽着旱烟暗暗发笑，那老头支支吾吾，说了一声：“其实也没什么的，就加加减减几味药，一般会用到硼砂。”然后找个借口溜了。从此，我一直记得治喉科会经常用到硼砂。

后来，这老头家也没人继承他的祖业，我也大一点懂事一点后，便对我哥说：“能不能叫这老头教几招，又或者了解一下他家藏的是什么秘籍？”。长大之后，在外忙于生计疏于乡事，这老头也不知哪年不在了。前段时间，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一个喉科的方子，看来看去感觉很象这老头的方子，后拍给我哥看。这时，我哥才说起，这老头的书他复印有，书名叫《xxx编》，这个方子也八九不离十。直到这时，才解开我心中心的疑惑，这本“秘籍”，其实我的书柜里也有一本，不用再去复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