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大千世界,五彩缤纷。</p><p class="ql-block"> 路上:车水马龙,来去匆匆;单位:按部就班,各司其职;家里:看书做饭,谈笑风生。</p><p class="ql-block"> 年轻人:考文凭,谋职业,谈恋爱,买房子,一环紧扣一环;中年人:评职称,干事业,教孩子,孝父母,忙得不可开交;老年人:带孙子、弄饭菜、搞锻炼、做公益,夕阳无限好!</p><p class="ql-block"> 唯有我,似乎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一路上跟不上时代节奏,独自一个人好像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用做……</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单位不用找</b></p><p class="ql-block"> 生长于贴大字报、贫下中农管理学校的时代,上学没压力,回家无作业,高中凭推荐。毕业时高考刚恢复,稀里糊涂成为百里挑一的最低档大学生,然后捧着师专录取通知书胆怯地问父亲“毕业后干嘛的”。第一份工作自然由国家分配,一天讲台还没上,居然被委任为区文教的“教学辅导员”。虽未人前妄言“辅导”,但总感觉别扭,于是主动拍屁股走人,重新从三尺讲台开始;第二个单位是家人联系推荐的,属于救死扶伤且阴盛阳衰的妇女儿童专科医院。真老师假医生的两大职业都溜达了一圈后,最后的警察职业才是自己一蹴而就考上的。</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工作不用累</b></p><p class="ql-block"> 前三年是被赶着上架当的领导,十足的外行,不会领导,也不敢领导。九载执掌教鞭,初中内容本来就简单,加上自己初生牛犊,虽不带教案上讲台,不在课外去辅导,仍深得学生喜爱和业界推崇。来到株洲进了医院,把自己从城镇人变成城市人的同时,角色也由内行变成了外行。好在医院设有文秘岗位,好在领导赏识重用,更好在仅一年半载就福从天降结束了这尴尬的日子。从警将近30年,从没体验过敢打敢拼、斗智斗勇的场景,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干着综合服务性的是人都会的工作,即使主责一个部门,也鲜有加班加点的时候。</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住房不用等</b></p><p class="ql-block"> 头三年单身,住的是单间公房。85年暑期,正是我校在全县教育战线的首栋教工家属楼交付之时,“计划”时代住房论分不论买。有“高人”支招:赶快结婚,立马分房。我当时虽未正式驶入恋爱轨道,不谙世事的我居然脑洞大开,不由分说一把拉来到现在都没分开的老婆,在没有履行任何婚前规定程序的情况下,找到办证的学生家长行个方便就登上了记。尽管那是新事新办的年代,但我们结婚之简单完全可以断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后有众多不服者为此上来挑战,全都两三个回合就将其打回了原形。没想到伴随结婚证书的到来还真的把新房钥匙收入囊中。人有奉子成婚,我则奉房成婚。我现单位是九十年代新成立的单位,盖办公大楼的同时干部的福利房也竖起来了,我是单位的元老级,又是分房小组成员,仅花三万多元就如愿分到了上百平米的福利房。在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今天,谁家不都有个三房两铺?可我俩倒好,除了这个栖身之所,房产为零。羡慕他人?不,庆幸自己!</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上班不用跑</b></p><p class="ql-block"> 学校宿舍与教学楼并排而立,中间无障碍,教室走廓和家里阳台之间可以轻松对话。早晨上班形象地说可以踩着上课铃声由家里出发,还免去了起早贪黑、风吹雨淋的痛苦,中午又可最大效率地睡个午觉。要知道,全校80多名教职员工,我可是能够享受此待遇的16分之一。我这边乐享其成,爱人那边上班则是另一番风景了,骑单车要绕一个大圈,若抄小路步行要翻一个山包,遇天寒地滑牵着小孩上学之艰难可想而知。来株洲后又是在我单位分的房,朋友都羡慕我,哪像那些住在外边的同事,晚起怕迟到、开车怕堵塞、坐公交又不方便。住在单位自然方便下班回家做饭,我却非也,一到下班就步行去老婆学校门口恭迎她回家,这样不但把做饭的好事心安理得地让给了她,自己又锻炼了身体,更赢得了“好老公”的美名!</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孩子不用教</b></p><p class="ql-block"> 这件“小棉袄”,小时候喜欢缠着同为退休教师的爷爷奶奶,懂事又乖巧,省去了上幼儿园的费用和接送的繁琐。小学阶段更不是问题,她妈妈就是一个全能的小学老师。只有上了中学我才有参加学生家长会的机会,因为孩子品学兼优、人见人爱,所以从老师的眼睛和脸上读到的总是肯定和赞许。家有高三孩子的家长对那种身累和心累都有深切体会,我则又是个例外,她读她的高三,非但不用请家教,还被要好的同学邀请,免费住进同学家里在二中校内租住的套房,让我该干嘛仍干嘛,最后高考成绩居然还挤进了株洲二中的前五十。出国读研、工作乃至成家都是她自己做主,去银行等地办理手续全有她能干的妈妈打理。爷爷奶奶们都在忙于带孙子,恨不得将当年错过的爸爸妈妈的爱加倍地花在孙子身上,有的为此几乎失去了自我。在我这里又是另外一番风景,除了客观上的原因,主观上女儿继承了她妈的衣钵,是众人眼里非常了不起的带崽崽的一把好手。为了让我也过把爷爷瘾,前年在孙孙周岁之际,女儿专程将孙孙送回来给我“玩”了一个多月。</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老人不用管</b></p><p class="ql-block"> 爸爸妈妈退休较早,身体力行,家里带小孩和种菜做饭搞卫生之类的家务活几乎全包了,我下班回家只管洗手吃饭。后来他们慢慢步入老年,因感情甚笃,相互搀扶,极少有上医院看病拿药的时候,即便爸爸腿脚稍有不便,也有妈妈寸步不离的悉心照料。我唯一的贡献大概就是选择某个晴朗的天气,开车带他们郊外赏个花、吃餐饭,每到这时,贪吃的爸爸都会习惯性地感概一句:我好久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了。进入耄耋之年,非常害怕百年后被一把火烧了,他们铁了心要叶落归根回到老家去盖房,我等本希望他们能够安安心心留在身边给我们朝夕赡养的机会,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实现他们最后的夙愿,这时部队退休的哥哥挺身而出,独自承担起盖房和照顾二老的重任。五年过去了,哥哥已在那少小离开的老家安营扎寨,管吃管喝还管医,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孝子。爸爸两年前面带笑容无疾而终后,哥哥嫂嫂成了妈妈整日的依靠,于我这个游子而言,妈妈只是心中永远的牵挂,虽然才两个小时的车程,也只是偶尔才回到她老人家的跟前露个脸。</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衣食不用愁</b></p><p class="ql-block"> 在那吃不饱、穿不暖的时代,五谷杂粮又入不了我的眼,所以整天感觉肚子和后背是紧密相连的,妈妈就变着法子来疼她的满崽。一锅煮出三样饭,她吃全红薯米,哥哥姐姐吃掺红薯米的饭,全米饭为我独享,就是最好的例证。衣服平时则是哥哥捡姐姐的穿,我穿哥哥留下的,春节那天说不定还有一件新衣等着我呢。待我工作了成家了有工资了,生活水平自然有所提高,甚至还被学校同事笑称过“首富”,理由是我家5口人中4个人领工资,但他们哪里知道我家“想吃鱼时专挑刚刚翻白的鲢鱼,想吃肉时找关系去疗养院买八毛钱一斤的肥肉油渣”,十多年不曾请人下过馆子。下厨是爸爸和我老婆的事,家务归妈妈,我唯一的任务就是下班后带幼小的女儿去操场玩耍。这些年国人的生活水准达到一个崭新的高度,我的胃之需方才得以满足,但家中厨事从釆买到宰杀再到烹饪一条龙全由夫人独自控盘,朋友因此戏谑我“不知道家里的菜刀在何方”。老婆也没辜负我的期望,在她的厨房领地做得风生水起,不但色香味俱佳而且堪称神速,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品牌,隔三差五就有老乡和朋友慕名前来与我分享佳肴。衣服鞋袜她也运筹帷幄,夏冬交替累累为我准备一应俱全,周围众多亲人也都多次领受过她馈赠的新衣,且无不称颂她“有毒”的眼光。就连家里平时换个灯泡、开个酱油瓶之类,我都实在力不从心,只有她亲临现场才能迎刃而解。当然我也并非不知好歹之人,偶尔也会知恩图报。记得老婆有次重感冒在身无力下床,我不失时机亲自下了碗面条端到她跟前,让她感激涕零。至于送她衣服之类的事,也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因为前后就两次。一次是婚前,在县电影院门口的地摊上为她买了一双4毛钱的纱袜,后来我们将其定义为“定情物”。第二次是婚后不久,我出差上海,在南京路上痛下狠心花18元巨款送了她一件粉红色的夹克衫。</p> <p class="ql-block"> 我头脑简单,我胆小怕事,我好吃懒做,我毫无建树。也好,我与世无争,我顺其自然,我随遇而安,我称心自在。但愿余生一如既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