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这天早上我推开门、老人正拿着手机在开心地笑着；老人今年六十九岁、一个月前不小心在工地上摔了一跤，脚歪了；因为是工作时发生的，老板安排他回老家休息、工资一分不少；他只在家呆了半个月时间又回到工地。回来后，老板讲、原来的事情你也不能干了，你就看看门吧。</p><p class="ql-block">这个门、不是普通门，是工地上铁路作业的、专业称呼叫通道门。封闭铁路线不允许行人上铁路以免飞驶的列车造成不必要的伤害，铁路工作人员因作业需要上线路都要经过专业的通道设置有人24小时不间断看护的门、做好登记才可以。</p><p class="ql-block">这个活显然要轻松点，老人却不领情，说还不如我原来干的事；老人原来是指挥挖机作业，在工地上走来走去。</p><p class="ql-block">平时老人见人也是笑咪咪的，只是今天的笑和往日不同；平时笑容里裹满了善良和憨厚，今天这笑容即使你昨天晚上刚刚被人砍了一刀，看见了这样的笑容也会忘记没有包扎伤口的疼痛；我说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我来不及放下手中拎着的水瓶和肩上的包，只见老人目光恋恋不舍的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对我只扫视了两秒，又盯着屏幕上身穿红色上装的女子，她波淘汹涌的胸部随着她的动作呼之欲出，老人看得眉开眼笑；看那屏幕上女子的面容和神情的确是风情万种，如果不是虚伪或者想装深沉任何男人都想多看两眼。我说你大清早就看这？他说不看这干啥？我看他手中的手机暂新，</p><p class="ql-block">“你换手机了？”</p><p class="ql-block">“儿子昨晚上送给我的”</p><p class="ql-block">“还是儿子好也！”</p><p class="ql-block">“那肯定的、儿子关健的时候会管你。”老人开心的笑着、脸上的皱纹漾开像微风吹过的池塘水面。</p><p class="ql-block">“儿子给你换手机也不是叫你整天就看这些大姑娘小媳妇的！”</p><p class="ql-block">“唉哟，你说的一板正经！没人的时候你不也躲在那看！”</p><p class="ql-block">老人和这个施工队的老板是连襟关系，年轻时一直担任带班队长，随着年龄增长，精力下降，才没有继续；在工地上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p><p class="ql-block">这天晚上封锁施工，已经八月底的杭州从下午开始一直下着中雨；铁路有计划的封锁作业不会因为天气而改变，今晚作业内容穿钢枕；在两根原来的枕木中间抽掉。工人要先把道咋扒完，才好穿。我们都穿好雨衣等着施工封锁命令下达。雨水打在通道门铁皮棚顶，叭、叭地响。老人穿着雨衣坐在一辆电动三轮车上，我说：下这么大的雨，你还上去？“嘿嘿，你有退休金下雨天还不在干吗”？说着不及，口袋里手机响了，隔着雨衣，还真不好掏，拿出来一看是老人儿子打来的，他是另一个工地的小领导，不管我们工地；“我爸爸你还看到了，麻烦你叫他接下电话？”我都来不及讲话，顺手递给他，你儿子电话！老人用手直推，不接！我说你这干啥？“你要接你接！”老人一改过去和我温和的讲话语气。“什么事？你爸爸不接电话？”“唉，这老头子简直是想死矣，要命，昨天就感冒、发烧，下这么大雨，你说你上去加个班干啥？吃晚饭时我给他讲好了，晚上不加班，他也同意了，到夜里还是爬起来去加，你要是感冒搞严重了，挣点钱吃药都不够。”儿子一顿数落，我手机贴着耳朵听着，一边看着老人，“我说你感冒就不要上了，也不是人不够？”“我们命那有那么矫贵，干干活，躺点汗，就好了！”我说下这么大雨再那去淌汗！“一看你就是外行！你没干过重体力活，下再大的雨，雨衣一穿，两分钟就淌汗！”我拿着手机，左右为难。</p><p class="ql-block">封锁如期开始，老人健步和工人一起走上线路，大家扒的扒，挑的挑，长及腿弯的雨衣裹着人们的步伐，动作迟缓，雨水在照明下像无数条鞭子无情地敲打着这些劳动的汉子；对面钱塘江畔鳞次栉比的高楼灯火璀璨，那里人们正在轻歌曼舞，享受着这个盛世繁华带来的安逸和奢侈。</p><p class="ql-block">看到眼前的夜景，站在线上防护的我突然想起孟爷爷的那句话：天将大任欲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的话，这才意识到古人云：尽信书，不如不读书！这个施工队大部分工人已经苦其心志三十余年，如果真要降他们于大任，是不是早就不该让他们还在这风里来雨里去了？</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