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来时路—西北自驾远行

如诗

2021年的6月7号，怀揣着对西宁至喀什315景观大道的憧憬，对独库公路和昭苏公路的向往，我们一行九人从桂林乘飞机抵达兰州。安排好住宿后，来到黄河第一桥—兰州中山桥，看夕阳缓缓落下，而后伴随着夕阳余晖，漫步在黄河岸边，行至黄河母亲雕塑公园，在塑像前拍照合影留念。 　　20天后，26日黄昏，兰州中山桥上，人潮依旧汹涌，我们再次来到这里，看太阳的光芒投射在河面上，河面波光闪烁，不久夕阳缓缓落下，余晖映照着大地和水面，大家再次在桥前拍照合影，记录下这一美好时刻，也为我们这一趟非凡的行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太阳的光线如往日一样柔和，河岸及桥上的人还是那么多，一切都没有改变，改变的是我们。 过去的20天，我们行程8500公里，穿越戈壁、大漠，湖泊、浅滩，峡谷、森林、草原，历经风沙雨雪，喜迎蓝天白云和彩虹，横跨青海、南疆，近万里的征程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改变吗？回答是肯定的，眼界的开阔、阅历的丰富、心灵的滋养，这些内在的改变一定有的。 现在又来到中山桥，向东流去的黄河水已不再是我们刚来时的河水，夕阳也不再是哪个夕阳，回首走过的路无限感慨。 一路行程码 　6月7号当我们踏上兰州的大地，把网上预约好的租车从公司开到酒店前停好时，就知道一段不平凡的旅程将拉开序幕。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西北自驾远行正式启程，向青海315国道驶去，经青海湖、茶卡盐湖，下午七点半到达德令哈。 到了德令哈一定要去海子陈列馆看看，这里十一点才闭馆，在馆内，看着一帧帧图片和文字，我们感慨这位英年早逝的天才诗人，那首“姐姐，今晚我在德令哈，今夜只有戈壁，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标题为《日记》的诗里写尽了诗人对姐姐的无限思念与孤独。 是的，德令哈，戈壁荒漠上的一座小城，海子来过，写下一首诗，然后走了…… 现在德令哈留给人们的只有姐姐、夜色，草原的尽头和戈壁，还有人们对诗人英年早逝的惋惜…… 　一路向西，来到大柴旦，在翡翠湖、东西台吉乃尔湖、水上雅丹等地貌景观之间流连忘返… 　茫崖是个孤独的城市，离最近的敦煌市也有390公里的直线距离。 没来时我们清楚地知道它在哪里，地图坐标上指向青海西北方向上的一座城市，来到这里却找不到它的存在，原来它只是行政区域上的一个称谓，州政府所在地在花土沟。 花土沟没有花，艾肯泉恶魔之眼不像眼，茫崖留给我们一个模糊茫然的背影。 但茫崖的翡翠湖却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果说大柴旦翡翠湖是小家碧玉的话，那么茫崖翡翠湖则完全称得上是大家闺秀。那苍翠、浅绿、深蓝，奶白，五彩斑斓的色彩，交织成的一个个美丽的梦境，让我们深深陶醉和喜爱，如果爱只能在梦里表白的话，我愿沉醉在这梦境永不醒来。我镜头里的恶魔眼 恶魔之眼（网上图片） 恶魔之眼（网上图片） 茫崖翡翠湖 　若羌是出了青海入疆地界的第一个县，也是全疆最大的一个县。从茫崖到若羌，一路都是戈壁、荒漠，这是一段隶属柴达木盆地的300公里路的无人区，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行程中饱受酷暑、风沙的各种考验。 穿越无人区后，终于看见一个灰尘扑扑的小饭店，食物的味道却很好，在这里我们吃到了最美味的饭菜：洋葱炒羊肚、鱼香肉丝，虎皮辣椒、羊肉面、馒头… 　且未至民丰段我们遭遇了最频繁最严格的疫情检查，进县出县都要做核算检测、登记核实身份，追问三个哲学问题：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车子要走消毒通道，身份证也要在酒精里漂洗过，然后用镊子夹住递给你，好不容易入住酒店，依然要重新做核算检测，查看行程码、健康码。 为了不拖延时间，快到和田时，我们放弃了和田至喀什段的315国道，选择上高速直达喀什。 上高速路不久就遭遇了严重的沙尘暴的侵袭，能见度低至一米，车子被迫停在应急车道，等候一个多小时，沙尘暴偃旗息鼓，重新出发。 　 315国道总长3063公里，我们大约行走了2500多公里，几经波折，终于来到喀什古城。 喀什古城里有最慢的生活节奏，最古老的城门城墙，最精彩的开城仪式，最纯真的孩童，最大的清真寺，最受欢迎的美食～ 在老城停留了三晚，浮光掠影中对它也有了些许了解，这是我国最西部的一座城市，也是新疆第二大城市，浓郁的异域风情，多姿多彩的民族文化，让人感触颇深。 　　古城每家每户都种植花草绿植，爬山虎类的绿植能延伸到屋顶。 　彩色雕花的木门木窗彰显着主人的手艺高超和个性。 　　老人静静地坐在门前，安详淡定。 　　晨起即洒扫庭院，新的一天从干净整洁开始，多么认真严谨的生活态度。 　　老城里纯真的孩子，笑脸如花绽放。 　“百年老茶馆”是老城繁华街道上的地标性建筑，在茶馆里喝杯茶，看看新疆歌舞表演，感受到浓浓的新疆风情。 　　艾提尕尔清真寺，中亚最大清真寺，是老城最辉煌的建筑，最能体现民族信仰的地方。 肚包肉，羊肚切成小块，再包裹上羊肉。 著名的缸子肉，用最简单的方法做出的最鲜嫩美味的食物。 　　喀什还是瓜果之乡 　在喀什盘桓二天后，我们决定走314国道去帕米尔高原。 一路上经历了多起风云变化，波光诡谲，从风雨交加走到了云开雾散，从低温寒冷走到温暖如春，又从晴空万里走到雨雪霏霏，各种遭遇可谓一言难尽。可一路的风景也给了我们最大的安慰，湖泊、浅滩、草甸、雪山、荒漠、戈壁，应接不暇，偶尔还有雄鹰展翅、土拨鼠钻洞等有趣瞬间闪现。 最精彩的是盘桓在66拐的山路上，走过人生最崎岖的山路，终于来到山顶，回望来路，祈愿此后的人生路都是坦途。 66道拐 山顶胜利会师合影 　　今日走过了人生所有弯路，从此人生尽是坦途，但愿如此，阿弥陀佛！ 　　从山上下来，当晚住宿在塔县，第二天一早返回喀什，一路风雨载途，昨日经过的地段大雪铺天盖地，来红其拉普和66道拐的游客很多，自驾车和大货车排成长队，在铺满白雪的路上小心翼翼地挪动，一夜的时间二个不同的世界。 依然是走314国道，向喀什和库车方向挺进，途经阿克苏时夜色笼罩了下来，停留了一晚。 　　库车老城是我此行很在意的一个地方，在刘亮程笔下，库车老城里有四万头毛驴，五千个买买提，八千个阿依古丽（同名同姓的人多），上百个手工艺店铺，龟兹河滩上还有最热闹的毛驴交易市场，老城还有大学毕业找不到对口工作开理发铺的瘦高个买买提，有围着褐色纱巾静坐在街口卖馕的维吾尔族妇女…… 　可当我们来到老城，只看见当街的两排雕花木门，这些木门色彩斑斓，做工繁复，造型多种多样。正午的太阳照在柏油马路上，热浪扑面而来。 走在这静悄悄的街道上，我在怀想那些消失了的事物：铁铺里铛铛铛的打铁声，皮铺里刺鼻的怪味，木工房里的满屋刨花，特别是驴市交易市场公驴呼唤母驴的急切叫声，都消失了，满街疾驰而过的汽车、电动车、摩托车将我穿越回现实。 延续了千百年的生活状态正在快速消亡，是悲亦或是喜？不得而知。 　一进独库公路地貌景观立即大为改观，先前平庸的低矮土岭、荒漠立刻转为赫然耸立的高山峡谷，湖泊浅滩，大小龙池景色秀美，天山神秘大峡谷蔚为壮观，精骛八极，心游万仞，壮美山河，任我行，在独库公路上你感受到的就是震撼与畅快。 库车大峡谷 　峡谷之后来到了美丽的巴音布鲁克草原，大地开始变得舒缓辽阔，一眼望不到边，绿茵茵的草地上牛羊成群，蓝天白云下河水蜿蜒，一幅壮阔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突然前方天空白云堆叠处惊现双彩虹，穿红色长裙的女子点缀在其间，此时真切地感受到了王羲之笔下的“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游目骋怀，极视听之娱也”。 是夜下榻在巴音布鲁克草原深处，风云渐变，梦寐中浮现的全是草原的风、草原的雨，草原的羊群… 　　第二天，果然下雨了，巴音布鲁克草原美丽的九曲十八弯在雨帘中若隐若现，大片的松林、杉树在雾海缭绕中迎面走来，雨中的草原清新脱俗，蜿蜒的小溪闪着光亮，黝黑的牦牛老僧入定般站在风雨中，空中偶有雄鹰展翅，很快消失不见，雨中的草原美得依然让人沉醉。 雨一直下，那拉提草原到了，看雨势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我们继续朝特克斯方向驶去。 　从新源县开始离开独库公路上高速，在巩留县快下高速公路口时，邂逅一大片望不到边际的薰衣草。大家决定下高速路口，吃过午餐，再折回十公里去看薰衣草。 　未来新疆时在网络上看过很多薰衣草图片，那一行行一垄垄的薰衣草晕染出来的紫色烟花带给我们多少遐想和梦幻啊！今天终于来到这迷情的紫色世界，它所氤氲出来的对美丽和浪漫的憧憬都在此得到满足。 渐近黄昏时，我们必须离开薰衣草基地了，虽万般不舍，但也得拒绝那紫色的诱惑，否则沉沦太深，将无法自拔。 　　而后来到特克斯，这座全世界保存最完好的八卦城，环岛有八条主干道，都以八卦命名，处在最核心位置的是一座八角型建筑，是这座城市的地标性建筑，拾级而上，站在阶梯最高层放眼四望，街市布局合理，整个城市看上去井然有序，正东方向街道还有一个风车式的硕大转盘，呈八角星状。 　　去特克斯探访琼库什台是我们来这座小城的一个主要目的。琼库什台是一个距离特克斯90公里远的牧业村，村民多半都是哈萨克族，该村的建筑多为木结构，是伊犁河谷保存完好的一个木构建筑群，具有较高的历史文化价值。 　　早餐后车子离开特克斯县城便一直朝山里开，随着山势的增高，景色也越发迷人，层次也越丰富。 站在第一个观景台上，由远及近映入眼帘的依次是连绵的群山、有着优美弧线的河流、绿色的草原、像搓衣板一样凹凸有致、排列有序的山棱。 清晨光线柔和，打在山棱上，明暗有了对比衬托，山棱显得更加立体和有线条感，这就是摄影师追求的光影境界，我们也用镜头将这样的佳境定格下来，一次次被这样壮阔又美丽的景致折服，欣赏大自然的美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离开观景台继续行驶，就进入了一条长长的山谷，两旁的坡地上开满鲜花，金黄色的小花在风中微微摇摆，山脊上还有一片片深绿色的杉树松树林，栅栏里的鲜花地里有奶牛正在吃草。继续往前开，终于看见琼库什台四个大字的牌子了，琼库什台就在这条山谷的尽头，它是一个牧业村，被高山、草甸、森林包围着的一个仙境所在地。 　　也许是刚下过雨的缘故，琼库什台满眼都是苍翠的绿，爬上有些泥泞的草甸坡顶，放眼四周，一个草甸连着一个草甸，草甸上有放牧着的牛羊和马，正在吃着嫩绿的青草，咀嚼的声音格外动听；每一个草甸都有一二幢小木屋，黄色，红色，褐色、蓝色，小木屋点缀在草甸上像一个个火柴盒，袖珍又可爱，炊烟袅袅升起，融化在云朵里。 　　草甸的外围就是高大的、深绿色的杉树和松树了，将村庄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条狗从一户家人的栅栏里钻了出来，浑身泥泞，肚子底下的毛脏得看不出颜色，看见我们这些外来客没有狂吠，挺友好地蹭了过来，我们赶紧避开，快跑啊…，爱干净的红坚跑得最快。 　琼库什台真是一个理想的居住地，这里气候宜人，景色秀美，清新脱俗，我们向往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就是他们的日常生活，这里没有沾染一点商业化的东西，远离世俗的一切，甚至连一个垃圾塑料袋也看不见。 　离开琼库什台，在夕阳柔和的光线的映照下，我们穿过高山、草甸、山谷、河流，返回特克斯。 第二天我们去了阔克苏大峡谷和喀拉峻草原，这里的峡谷和草原同样没有让我们失望，同样的雄伟险峻，同样的辽阔无边，新疆的壮丽和美好让我们时时领略到宇宙之大、品类之盛，心胸、眼界都为之一开。 　离开特克斯我们赶往伊宁，伊宁的六星街和喀赞其都有着永恒的蓝，蓝色门窗，蓝色房梁，蓝色桌椅，蓝色栅栏…，所有可以用颜色涂抹的地方都是永恒的蓝，宁静如大海。 　　告别伊宁，来到赛里木湖，又看见了那醉人的蓝。 波澜壮阔的湖水，如大海一样掀起浪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水的颜色也由浅入深，中间是大片的纯正的天蓝，与蓝天白云遥相呼应，飞鸟与鱼一个翱翔在天际，一个深潜在海里，但都融化在了这片蓝色的空间，距离不再是阻碍它们相爱的问题了，沐浴在蓝色爱河里生死不渝。 　赛里木湖为此次行程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此后开始返程，2140公里的路程，经奎屯、哈密、张掖，最后回到兰州。 都说每一段旅程的开启都伴随着一个美好的心愿，每一段旅程的结束都珍藏下一份美好的回忆。我们这次的西北远行也是如此，带着美好的心愿上路，路途中有最美的遇见，回首来路欢乐溢满心间。 未知充满神秘，诗和远方驱使着行者的脚步，遥远的他乡有我最爱的风景和人们，再见了，大美新疆，可刚说再见却又开始了思念，行者的脚步无疆无界，行者的目光一直遥望着远方。 感谢同行小伙伴唐利杰、秋叶、青青、刘萍、瑛姿、于兰、一片云、珍姐。期待再渡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