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宜春地区万溪煤矿(一个北京人忆分宜旧事)</b></p><p class="ql-block">从分宜造纸厂聊起——造纸厂的蒸煮、制浆、造纸等环节都离不开高压蒸汽,蒸汽是经锅炉燃煤烧水转化而成,而这煤当然就成为了纸厂维持运转的重要生产资料之一。</p><p class="ql-block">二轻部“五七”干校的选纸厂交分宜县之前,厂里似乎有用不完的煤,煤棚里堆的满满的,存煤未及用完,火车站又来了整车皮的新煤,而且都是上好的烟煤。虽说煤是“上好的”,但当时并不识货,以为煤嘛,都是这个样子喽,没觉着咋的。后来干校撤离,厂子交给了县里,眼瞅着煤棚里的煤堆日渐缩小,火车站货场再也没有属于分宜造纸厂的整车皮的优质煤了。供销股的采购们,司机班的师傅们,经常得东扎一头西扎一头的,以解“燃煤之急”。煤的质量也直线下降,里面有很多煤矸石,大块的可以筛出来,可小块的就没办法了,一锹煤投入锅炉不见起火,不能燃烧的煤渣多多,这时大家才明白,以前从火车站运回的可真是好煤。那时的好煤记得叫“洗煤”,还有xx级的等级标准,可为啥称洗煤不得而知,直至后来满世界找煤时,偶尔的也能被县里批条子采购到几车“洗煤”,才知道了这洗煤的来历。记得是在“杨桥”或“凤阳”的个别煤矿,有指标的汽车们排队等洗煤装车。只见男女老少在装满水的池子或大容器中,把原煤铲入密眼的竹筐里,再将竹筐在水里晃荡筛洗,竹筐里面被筛出的小石头被一次次的抛弃,并不断的加入原煤继续“洗”,而从筛眼中被水洗掉并沉淀在池底的煤沫子,就是那所谓的“洗煤”了,最后再放掉池中的水把洗煤装车,这一过程似乎反过来称之为“洗石头”更恰当些。此场景至今记忆犹新,令人感慨令人心酸,看着那些劳作的人们,真是太不容易了。当然,过去我们从火车站运回的洗煤,可能其生产方式不会如此原始,但洗煤实属来之不易,真真属精品好煤。</p><p class="ql-block">煤聊完了该转入正题说煤矿了。分宜的煤矿有一些,规模都不大,咱拉煤也去过几个,其中去的最多的是距造纸厂最近的“万溪煤矿”了。出造纸厂过唐家边穿过公路直行,顺着那条通往铁坑铁矿的路,走不久拐向去煤矿的小路。那小路的路况非常之差,很窄,有时让车都困难,还坑坑洼洼泥水交加。解放卡车空车去时颠的司机头碰车顶,满载煤炭时四个轮子永远不在同一平面,底盘钢板被扭曲压迫得吱吱嘎嘎的像要散架,我们把这路称为“胡志明小道”,挺形象,只差在天上没有美国飞机的轰炸。</p><p class="ql-block"><b>这万溪煤矿不属分宜县是宜春专区的。</b>煤矿不大,似乎来拉煤的车子也不多,基本不用排队,来了就装。装车当然是人工的,放下解放牌卡车后门,倒车至煤堆近旁,几个装车工人挥锹铲煤,估摸着差不多了关上车箱后门,再开过去过地磅,然后到供销科开个票走人,半天能跑两个来回。</p><p class="ql-block">有次等装车的功夫闲的无聊,想着能否到矿井中见识见识。还从没去过井下呢,于是来到一个矿工出入煤井的巷道口。井口不大,也就一人多高两米来宽,远看黑咕隆咚的,走到近前吓了一跳,一个足有60°角的陡峭的黑洞洞,插入地下看不到尽头,脚底下是随意挖出的简易的土石台阶,湿漉漉、滑溜溜的,一踩一个泥脚印,洞侧边和洞顶胡乱支撑着坑木,隔不远就有个灯泡发出昏暗的幽幽的光……。说实在的,吓着俺了,这能下去吗?正踌躇间,下面有灯光晃动和说话声,有人上来了。几位头戴装有矿灯的安全帽、身背电池匣子、手拿短把十字镐等简易工具、身穿(如果还算穿的话)破烂的裤头背心短褂、浑身上下肢体面孔衣服工具统一煤黑色的小伙子,<b>说说笑笑</b>的出来了。脸上黑得看不出长啥模样,只有每人的白眼球和牙齿凸显着不协调的白。这几位老兄的出现,彻底粉碎了咱下矿井的跃跃欲试。从几位的纯黑色调和打扮,您也能大概想象底下是个啥场景了:低矮黑暗、煤末粉尘、劳动强度大、险象环生……。他们比起那些洗煤的、装车的人们来讲更加的不容易,在此真诚的说一声:向煤矿工人致敬!</p><p class="ql-block">煤矿当然也有较轻松体面的工作,比如技术人员、科室人员、管理人员、医生和教师等。造纸厂的司机们经常去万溪煤矿拉煤,与常接触到的几个人混的挺熟,印象较深的有三位:一位姓贺的技术员,40岁上下,他老婆是装车的工人,他家住在胡志明小道边,记得他们有个还没上学的小儿子;一位是个北京人,比我们年长个几岁,大学毕业生,在矿财务室工作,是位挺漂亮时髦的北京姐们,她是如何从北京到的分宜?如何在万溪煤矿工作不大清楚。与这位北京大学生形影不离的是位宜春姑娘,白白净净文文静静的,在矿里的供销科工作,我们拉煤开票就是她负责,姓甚名谁记不得了。从这几位的穿着、谈吐、地位、工作条件看,在矿里明显是高于一般人的。特别是二位女士的靓丽风景,让人觉着与周边的环境不那么协调。</p><p class="ql-block">一次等待装车时,几位装车工(贺技术员老婆也在内)对俺指指点点偷偷乐还嘀嘀咕咕的,也不知说啥悄悄话呢。回厂后我们几位司机在一起时,袁师傅满脸憨厚的笑着说:“小张,你交桃花运喽,万溪煤矿的人要给你介绍个对象,是真格喽……”。刘师傅也一旁证明确有其事,看来他们不是开玩笑,而真是在为我牵线塔桥呢。再次去万溪煤矿时,那贺技术员出面和俺谈话了,他把我叫到一边,大致是这样说的:“小张呀,你的个人问题是怎么考虑的呀?我们给你介绍一个吧,这姑娘非常的善良,人品性格都好,就是那供销科开票的小x,她家是宜春人,父亲在宜春专区计委工作,将来你们若想调动到北京都不成问题的……”。当时造纸厂的很多外地青年们,正在以各种方式琢磨着调回家乡。我也不例外,正一门心思找对调的对象呢,哪还顾得上这“个人问题”的对象呀,悠悠万事唯此为大——调回北京。既然心里有这个前提,结果可想而知,只能老实对人家好心人表明“我要先回北京,现在不考虑个人问题”。</p><p class="ql-block">这篇文章写到此感觉有点乱,主题欠明确没啥重点可言,本来是讲万溪煤矿的,说着说着就拐到桃花运上去了,可刚说到桃花运吧,后面又没啥故事竟戛然而止了。但不管怎么说,虽然支离破碎,可它终归是一段分宜旧事。</p><p class="ql-block">既然写乱了,咱干脆一乱到底吧。关于万溪煤矿还有过这么件事。有次小贺出车去拉煤快到矿上时,遇到矿里出了个生产事故:一位木工师傅被电锯把手指锯掉了一节,当时矿里的车又都没在,一帮人正着急如何送县医院呢,让小贺赶上了。没的说,救人要紧,车咱不装了,调头送人去了县医院。路上小贺看到那师傅血赤呼啦的手被包裹着,还问了一句:锯掉了一节?那节断指带着了吗?没想到陪送的人竟说:带它干啥,那节手指早扔房上去了。还振振有词:不能让伤者看到自己的断指,他会害怕伤心的。小贺听了很是揪心,他们既不是家属又不是外科大夫,咋能就轻易下结论那断指不能接了,咋能不告知本人就给扔房上去了?我想:等那木匠师傅瞧着自己虽然愈合但短了一节的手指时,明白过来是因为当初众人的个无知决定,而致残疾终生时,恐怕他会伤心、感激、埋怨纠结在一起无法说清的了。</p><p class="ql-block">向煤矿工人致敬!</p> <p class="ql-block">图文来自网絡 略有改动。向原作者致谢!</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以下为2013年万溪煤礦剪影。</b></p><p class="ql-block">(图片由晏萍同學提供)</p> <p class="ql-block">↓电影院</p> <p class="ql-block">↓家属宿舍</p> <p class="ql-block">↓大草地旁的大樟樹</p> <p class="ql-block">↓进矿部路旁的大樟樹。</p> <p class="ql-block">↓工会大楼和两栋单职工宿舍楼及招待所。</p> <p class="ql-block">↓电影院大门</p> <p class="ql-block">↓职工醫院大门</p> <p class="ql-block">↓标示牌</p> <p class="ql-block">↓好姐妹围抱古樟</p> <p class="ql-block">↓私人矿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