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文酬”与正佐餐

临川菜女

<p class="ql-block"> 略论文薪与正佐餐</p><p class="ql-block"> 孙晓霞</p><p class="ql-block"> 文字的江湖,历来由撰字人、编发人、平台提供者所左右,而文酬文薪是决定江湖水深水浅的标杆,以文养家以文为业者,不是“瘦骨嶙峋”的大家,便是“饥肠辘辘”的网撰,并以形象落寞满头白发为一般形象特征。君不见,那些肥头大耳大腹便便满面红光意气风发者,不是商贾便是政客,而躅踯于以文字谋业的羊肠小道上,剪径与禁忌牌堂而皇之大行其道并不少见。</p><p class="ql-block"> 前不久流行网媒的侃语十分诙谐逼真:“打劫的,交出钱来!”“大爷,本人写小说的,几文小钱仅够糊口,这不,下顿还沒着落,又要熬夜去”“操!你边上的那个,你把钱交出来!”“大爷,他更没钱,他是写散文随笔的,一口薄粥还是乞讨来的”“倒霉,换旁边那条道去!”“大爷,那条道更不要去,尽是写诗的穷疯了,一整天汤水未进饥肠辘辘,仅靠一点点意象勉强支撑着活下去”“很形象的辛酸调侃,却道出了文人当下艰辛的生存状况与文酬的低下。</p><p class="ql-block"> 文酬低下,直接导致撰文者改行以非主流的职业谋生,或以余业养文,君不见,文坛大咖余秋雨先生也是以相关文化产业获得回哺继续写作,高报酬的版权收入只有那么一部分为数极少的“大家”名家们,譬如郑渊洁、冰心等,“秀才”们,“才秀于林,风必摧之”,写作,走的是一条布满荆棘、耗费心血精力、寂寞无互动的自我孤独纠结的窄道,成名成家名噪天下的只是那么几个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时代宠溺的“造势者”,时势使然,天意优渥,你说余华文章没莫言的好?那是昧心话,两人各有特色各有千秋,只是莫言站在诺奖的高度上,令众人仰看,文无定法,文无直接优劣标准,流行的,众捧的,广议的,热搜的,高酬的,不一定符合当下文法定义,而忽略的,埋汰的,漠视的,非议的,嘲讽的,抨击的,也不一定不是埋在沙堆里的金子,清新的文风,终拂去时代的尘埃,露出历久弥新的精典,接受考验。</p><p class="ql-block"> 文酬的水平,直接反映对文人重视度,先不看文章优劣,文薪的高低,从一个侧面又与撰文者名气大小,影响力成正比,这是当下文坛的“流行病”,那些艰难跋涉在祈愿“以文质取胜”成名成家羊肠小径上的文青们,辛苦熬夜迎来的不是创作期的“白月光”,而是被编辑们弃稿的“蚊子血”,昨晚没消化的“饭粒”还沾在已完成的手稿上,而未及发表就已倒入“馊水桶”了,用文谋食,可不是一条人人可通的康庄大道。</p><p class="ql-block"> 港酬与大陆文酬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我2013年一篇不及一百字诗歌《黄玫瑰》发在香港文汇报副刊上,稿费是298元,当时国内标准文酬也就二十元,相差十多倍,不过如果是大家名家在大陆酬薪会翻上几倍,但无论怎么翻,都不会达到百字298元,文人墨客们嗟叹之余,自己对自己的撰文养家糊口的宏大愿景都止步不前,望而却步了。</p><p class="ql-block"> 民国时期,鲁迅的一篇文章酬薪是两块大洋,放在现在就是价值两千人民币,除去大学任职的教薪,一个月写二篇文章就可以活得很滋润了,难怪彼时文坛争鸣不断,好文迭出,百轲竞流,文风清新犀利,一片繁荣昌盛景象,这与崇文尚学有关,与文薪的高回报不无关联。</p><p class="ql-block"> 正餐不保,必将影响一切,作家也食人间烟火,吃五谷杂粮,何况对生活品质尤其注重的文人雅士们,毕竟“人首先必须活着,爱才有所附丽”活着是前提,活着的质量,也一定程度影响文质,佐餐只能是零食,主业不保,何以为继?</p><p class="ql-block"> 文章酬薪的多少,决定文人地位的高低,也窥见对文学的重视度,在文坛的江湖里,亦有门派与圈子的划分,这已不是什么秘密,但网络写手的应运而生,异军突起,已将传统的文坛江湖冲击得七零八落,每况愈下,而网文酬薪因文字更新快内容量大阅览量高,已远远高于传统纸媒的稿费,诞生了一批专靠撰写网文为生的“网络作家、作者“,速度写手,“水军经纪人”,打开了全天候速度发表与阅读率挂钩的文酬模式,虽被传统纸媒诟病,称其良莠不齐,泡沫文字,不严肃严谨,但网文所占的比重已占据了文坛的半壁江山,有愈写愈烈之势,转型,在所难免。</p><p class="ql-block"> 不务正业谓之为“玩”,古有玩票,玩鸟,玩收藏,玩墨之玩家,玩,自然是业余之爱好,玩得是优雅,气定神闲,生活口味,从容不迫的一种癖好,主业之外的一种调剂,工作之外的兴趣补充,而玩字玩文者,这一个“玩”字,也是正餐之外的辅佐,不是用来安身立命养家之道,即兴撰文一篇,偶尔呤哦一首,无事码字一下,有感而发一文,都是属于“玩”的范畴,若玩得精深有名气,且激情澎湃下笔如有神助,滔滔不绝灵感源源暴发,持之以恒坚持卓有成效,那便是极致玩家,终可玩成“大家”了。</p><p class="ql-block"> 亦有专事“从文习字”之业谋生者,不是“把玩”,而是“工事”,前面说了,此道窄且拥挤,荆棘丛生,“薪”酬低微,家有“秀才”一枚,毕竟是较为荣耀有面子的招牌,在历来崇文尚学的国风传统中,能写会说的“书生”,一直受人景仰,这也是,“穷秀才”虽生活困窘,入不敷出,举步维艰,仍有人前赴后继,以此为业为荣之原因,存一点形而上的荣誉感豢养着“才”之意念,这也是自我安慰的唯一优越感,才支撑下去。</p><p class="ql-block"> 不过,清醒清明的政府,对文人的管理与纵容是有个“度”的,太“过”紧,“过”松,都容招两极端之弊,前有后例,后有警示,所以,“文薪”与政府态度,有很大关联。</p><p class="ql-block">“张驰有度”,“有的放矢”之文策,是预防“文过饰非”或“罡文乱纲”的历来做法,当然,“焚书坑儒”历来仅有绝无,文化如载水之舟,既能护佐政纲亦能诋毁政声,收纳文人为己所用,发声,“御用文人”的存在,便是古往今来的例证,御用必然高酬,没有利益驱动,谁愿为五斗米折腰去摇旗呐喊鼓噪,所以“薪级”高低,有别于社会文坛江湖,自成一统,文薪又当别论,此类“文薪”直接与工资挂钩,是生活来源的正餐了。</p><p class="ql-block"> 才与“财”不可兼得,才生“财”较罕见,但“财”养“才”普遍,秀才“穷酸”似乎成为定律,虽秀才们固守最后一份尊严与骨气,对“铜臭”哼之以鼻,在饥肠辘辘,长衫褴褛难以遮体时,万不得已,用文章换几个薄薪小钱,都是唯一选择,生活的窘迫,并不会因你的清高与不屑而改变,除非,你不是那一类以文养家的“文薪”族,仅是玩玩文字的边缘雅士,生活安定,财足家裕时,而雅生“才”,拥有“才”,卖弄“才”,是富人们惯而有之的想法与做法,先有“财”而来“才”,“才”生“财”不多见,因有“财”而有“才”司空见惯,跻身文坛,贴上“才气”标签,以佐餐丰富生活主食,被人恭维“儒雅”之人的“财主”们,沾沾文墨似乎成为一种时尚与爱好。</p><p class="ql-block">不以“文薪”高低论文品,不以“正佐餐”论文德,不以文章优劣论文才,那是真正恬淡随遇的文化中人了,曾几何时,“笔杆子就是枪杆子”的时代弄潮儿,摸索出有一支犀利的笔杆子更能“杀人不见血”之文道,不是以“文薪”谋生存,而是谋取更深更大利益与诉求,“欲加其罪,何患无辞”,当然,这是特定时代的特定场合特定身份特定行业特定行为,在文革时期,用文章辩白与造势,抨击对手,挖苦与嘲讽,揭露与批判,笔杆子的功效,甚似枪杆子。</p><p class="ql-block"> 当笔杆不以谋薪、名为目的,彰显为某种申诉、宣传、辩白、维护、攻击、抨击、鼓噪等用途,文字的功效与作用,已发挥到极致,单单不是几钱薄薪文酬的问题了,即使雄辯滔言的演说家,没有听众,口头表达代替不了笔伐的效能,文字的受众面广且留存永久,口说无凭,任凭你巧舌如簧,诡辩无敌,但用视觉效果来完成的阅读量,远胜道听途说的消息来源,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当文字不只成为谋薪的唯一途径,文字的强大功效略见一斑,在众媒体、推广应用平台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的网络时代,人人都是表达达人,评论家,民间记者,我喜欢,我愿意码字,于是我便能,成为不以谋薪为目的见证人,诉说人,记录人,大众评委。</p><p class="ql-block"> 当然,能写会说善算工谋是衡量一个社会人本事高低的标准,若没有酬薪支撑,活得再风光也没活得滋润那般实在,但文人务虚名的多,所以落魄窘困的文化人多,务实的商贾政客有财富权势傍身,对以文谋薪之道不屑一顾,所以文人的处境至今很微妙也很尴尬,社会地位,决定人文地位,直接影响生存质量与环境。</p><p class="ql-block"> 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都是谈文章的酬薪,文人的社会地位,文字的部分功能,文人呼吁政府与社会提高文人的待遇与文酬,只是一个单向愿望而已,佐餐也罢.主食也行,只要文字的江湖依旧浩瀚不涸,文人墨客们就应相濡以沫,相亲相爱,乐在其中,“子非鱼岂知鱼之乐”,自己知足常乐就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