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孝子”

邢文书

　　故事纯属虚构，请不要对号入座 如有冒犯，实非本意 李人是镇里一个下属部门的负责人，人称李主任，李主任30多岁，一米七五的个头，不胖不瘦，相貌堂堂，一表人材，得体的服装一尘不染，皮鞋擦得又黑又亮，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可能平时常用些护发素之类的东西再加上均衡的营养，同样是又黑又亮，按当地老百姓的话说，那就是象牛舔了似的，头顶上落一个蝇子也得把大腿撇了。李主任哥俩，弟弟名李义，是一名打工者。李主任虽然工作上政绩平平，但孝敬老人那是没说的，人称大孝子。三夏大忙季节，防火任务重，李主任和同事负责一个地块，责任到人，严防死守，如有疏漏，严厉追责。每日近午李便对同事说：你先辛苦一下，我得回去给老娘做饭，便告辞走人。拆违建，为造声势，各单位各部门都必须参加。近午时工作进入攻坚阶段，李悄悄给身边人打个招呼：“给母亲买菜”，然后便不见了踪影。毎遇饭局，必多点一份主食，说是给母亲带回。一遇中心工作，免不了开会延长时间，李主任便告假：母亲每天定时泡脚，我先走一步。还常常对人说，没办法，老二两口子不管，咱做为当哥的，孝敬老人是应该的。“百善孝为先”“家中老人是活佛”之类的话常常挂在嘴边。有同事买了香蕉，我母亲喜欢甜的，拿几根；有同事买了山楂，我母亲爱吃酸的；有同事买了梨，我母亲得吃败火的……，大有雁过拨毛的意思。同事们知道他是为了老人，都很理解。

一日早晨，李母突发急病去世，单位同事前去帮忙，是时，遗体已停尸在床。丧事主管问：“先放三声炮吧？”李主任回答：“免了吧，环保查得严。”“给你哥俩和俩媳妇这样的近亲每人扯一身孝衣吧？”“不用了，现在都提倡带黑纱。”“买两个花圏吧，门口一个，灵前一个。”“一个放门口就行。”“剪一些纸钱吧？”“不用，撒在路上，也污染环境。”这时有在事主家帮忙的人问：“有水果吗？上供用的。”单位同事有人答话：“肯定有，昨天小张买苹果还给了李主任几个呢。”帮忙人员：“找不到，不行就买吧。”这时李主任6岁的儿子抢话道：“我家有，到我家拿吧。”帮忙人员来到了他们家，哇噻，橘子、苹果、弥猴桃等多种水果放了好几个纸箱。花圈要写两条挽带，得裁纸，工作人员问：“李主任，水果刀呢？”李人答：“不知道。”“剪刀也行。”“不清楚。”壁纸刀、工具刀都可以。”“不知道在哪放着。”这时老二李义起身瞬间把这几种刀具都拿了过来：“挑检着用吧。”这时的李主任脸上已显露不悦之色，在这种场合也不好说别的。丧事主管问：“什么时候火化？”李主任：“下午吧。”“宾客饭食怎么安排？”“单位的弟兄都是自己人，都回食堂就餐，街坊邻居也不是外人，各回各家，道远的亲朋和族人，到街边小摊儿吃饭。”“准备酒吗？”“别喝酒了，现在提倡厚养薄葬，再说纪检委的眼线、暗访无处不在，还是一切从俭吧。”这时的李义多次想插话，被哥哥用眼神制止。“不行！”一个响亮的声音震惊了所有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舅舅出现在了现场，本来这种事按礼节是要争求死者娘家人意见的，礼节不到，舅舅没有追究，但草草发丧，舅舅实在看不下去，“当天死当天葬，你当是打发一条狗啊，你爹死的早，你娘养你们受了多大的罪呀。李人，你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你娘惯得你不象样，特别任性、不听话，自私，事事以我为中心，切好的西瓜你在尖上咬两口，剩下的给你娘吃；吃鱼，鱼头鱼尾是你娘的，鱼肉是你的；吃饺子，你在饺子肚上咬一口，剩下的扔给你娘……，有一次你从床上掉下，胳膊骨折，你娘抱着你跑了两里多路到医院，处理完后，你娘怕你疼，抱着你两天两夜都没合眼。成人以后，定了好几年的亲事、那么好的姑娘，你给退掉，巴结官儿，非要娶局长家娇生惯养的千金为妻。有了媳妇，你对她是言听计从，不打折扣，在这点上你倒是很实在，忠实的履行了你在婚礼上‘媳妇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一切听媳妇的’的诺言。有了儿子你更是有求必应，要星星不给月亮，你是真正的孝‘子’啊。这些我都不管，今天就这样草草给你娘发丧，还有点人味儿吗？我不是叫你们大操大办，违法乱纪。对死者得有起码的尊重，这事儿必须按照乡俗惯例进行，费用你哥俩一人一半，天大的事我担着。”舅舅的话句句在理，掷地有声，受到了家族长辈和亲友们的一致赞同。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李主任一看这阵势，只好按照舅舅的意思安葬母亲。停尸三天，供人们凭吊、告别、悼念。安葬这天，死者后人和亲友大部分人都去送葬，有几个人留在家里收拾房间，有人在死者的床上发现了一个本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半个本子，是老人记录的两个月以来的一些家庭琐事，例如：21(日)：老二买葡萄。22：老二送艾叶。23：老二送鸡蛋、弟(舅舅)送冰糖。24：老二送指甲刀……。老二、老二、全是老二。近两个月的记录中只有一天是老大媳妇去送的面条。本子中竟然没有出现一次李主任的名字。本子被人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的放在了显眼的位置，送葬回来的人们都看到了，这下“大孝子”的名声更远了。

邢文书

2021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