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开始的地方

横山区第十三小学 赵磊

　　这里是横山区白界中学旧址！这里是梦开始的地方！这里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忆！这里改变了我的一生！是的，我是老师了。一切要从头开始，为人师表我要做好表率。上学时的长发要忍痛剪去了，再见了我的长发，还有些许黄梢梢！这里我呆了将近七年，带过三届初三，这里是我成长的地方。这里的每一块砖上都有我的脚印、我的欢声笑语都在这里的角角落落回荡。致敬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感谢你使我成长！每次回家路过这里都会有意无意的减速并眺望这里。今天难得有空停下脚步进来一睹昔日繁华。

　 （参加工作的具体时间没记住）二零零四年八月二十几号我忘了，反正九月份的教师节我赶上了，当天发了50块钱是庆祝教师节的，第一次领工资很激动，但是我没能花上，一分没动的给十一要结婚的一个同事随礼了。还好不要掏腰包、其实腰包比脸还干净。虽说是老师，满脸满身都是学生气息。上班第一天在大门外溜达碰见一个小女孩，长得跟洋娃娃似的，特别可爱。没忍住上前问了一句：小朋友几岁了？她的回答是Four years.哎吆这么洋气？农村娃娃不容小觑！后来才知道她是同事的女儿，人家妈妈也是英语老师。小孩都这么给力，看来我得努力工作，好好教书好好育人！

　　回忆总是美好的，这里的角角落落都那么可亲可敬。站在这杂草丛生的院落里心中依旧倍感亲切和欣慰。因为此刻拴在大门口的大黄狗不但不咬我，还一个劲的冲着我摇尾巴。谢谢你，这里我比你来得早。不过以后的安全就由你来守卫！学校要是不搬迁，能有你表现的机会？以前这里守卫森严，因为我们有高叔保卫。昔日门卫高叔如今已是八十高龄，回老家途经冻豆腐名扬天下的大城市响水堡时曾见过两次他老人家。每一次都是颤颤巍巍掏出他的好烟要递给我抽一支。脸上露出尊敬的笑容回礼说，高叔我不抽烟，挣得少不敢抽您这么好的烟，上瘾了怎办呀？老伴儿身体好吗？您还下棋吗？高叔的回答是：现在老了，没人跟他下，嫌他慢！顺便还提起白老师、李老师现在在哪里上班。咱几个没少下棋，是的我就爱跟您下，李老师现在还没出师，他就是个女子娃娃。不禁想起那次您刚领工资把一摞钞票撒了一校园。发动孩子们给您一张一张捡了回来，尽管风有点儿大，但是我的孩子们武艺也不赖，一张没少。谢天谢地要不然这罪名我可担不起。门卫工作您一丝不苟，闲暇时光有您真好，可无论怎么努力就是回想不起总共下了多少盘？哈哈哈！八百局？要不数以千计吧！……

上班了，是的我是老师了。上学时的宿舍现在改名叫办公室了。记得很清楚当时由于办公经费紧张配给我的办公桌是一张学生课桌。但是这是摆在教师办公室里的学生课桌，因为他的位置不同而变得不同凡响。我要在这里办公了，备课、批改作业了。说的高大上一点我要在这里为祖国培养人才了。办公室里还有一个舍友，经攀谈得知他是我小学同学的二哥，和我一样来自大美横山的美丽村庄。他工作刻苦钻研、辛勤耕耘。很多次半夜里醒来都在找他的物理书，睡梦中也会讲几句他当晚备好的课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的，也请允许我给他讲几句英语、偶尔还唱上几句流行歌曲。

这里是所谓的世外桃源，没错，天高皇帝远。但凡谁有喜事或者值得庆贺的事情。都会摆上一桌，叫上所有的后生们。（当然每次都是晚自习下了，检查完学生宿舍才秘密开始活动的，第二天上班依旧活力四射，干劲儿十足。年轻真好，从来没耽误过一节课）现在想来那就是乡村老师唯一的娱乐活动，释放一下工作的压力也是好的。真心觉得那时候的活动要比现在更放得开更喝的嗨，喝酒从不谈论荆州。不过PK酒量是常有的事儿，每次都是酒瓶不倒人不倒、雪花不飘人不飘。

　　第一间办公室就是上班之后的第一个办公室。土炕、生着火。灶火不是那么给力，每天都是烟熏火燎的，身上都是烟味。不生火吧晚上冷，生点火吧又怕一氧化碳中毒。把人纠结的，幸好年轻人火气大。就这样吧，白天一天的兴奋劲儿早已把这点小困难洗刷的荡然无存了。据说办公室门前的大槐树是刚上班那年栽的，几经风雨之后长的很是茂盛，也算亲眼见证它们的成长。其实也没少给它浇水、施肥。（偷偷告诉你还是纯天然的肥料。）

　　楼梯上去是领导办公室，这是神圣的地方。反正没事是不会上去的，其实有时有事也不太敢上去。敬畏之心一直有，在此感谢老领导们的栽培，谢谢你们。一路走来离不开他们的悉心教导和谆谆教诲。教育征程中少走了许多弯路。他们就像是自己的老师一样，平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吃喝拉撒都在一起。）打篮球也是一起。

　　电线杆旁边那间办公室是结婚后经申请才有的待遇。一出门就是下水道，不管春秋还是冬夏都会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味道。咦……咱是有洁癖的好吗？但是这是除了老家的婚房外，自己的小窝。条件是差了点除了两张办公桌外，最像样的家具就是那个大衣柜。说是衣柜其实是破旧不堪的老古董，下面的两条腿早磨折了。一推就会散架的节奏。外面的玻璃早就不见了踪影，无奈只能用旧挂历粘点塑料胶带把它装扮一下，勉强当个摆设。（不过柜子里除了教学资料之外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夏天几乎不太敢开门，门前的下水道时常会堵。我严重怀疑住在上院的个别懒学生会在上面撒尿。因为那个味儿跟学校的厕所味一样。大清早正睡得香会被学生从上面倒下来的哗哗水声吵醒。冬天倒是不会有苍蝇，但是下水道周围会结冰。颜色一看就不对劲儿，不小心还会被滑倒。还好还好，我可以接受可以忍受。毕竟这也是家！（好的比赖的强，再赖也比没有强。）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白界的沙水绝对是妙不可言。这里的老师都生儿子，当然了我也是。忘记了有多少次趴在冷水管子上喝了多少凉水，说来也很怀念这里的凉水直接喝从来不会拉肚子或者不舒服。打完篮球拿着脸盆在这洗过无数次身上的汗水。然后急匆匆跑去教室和同事们抢着晚自习的辅导权。（辅导是免费的，但是工作的积极性相当之高，很多次都是因为去的晚了一步被更积极的同事捷足先登而懊悔不已。）

　　大树底下好乘凉，对对的。学校的这几棵大白杨下每天中午和下午都会圪蹴着一群端着饭盆子吃饭的老师们。当然偶尔也会有女同事参入，不知道因为什么她们不圪蹴？不是说“圪蹴着吃饱站起刚好么？”是碍于面子还是她们没有这种功夫？两饭间同事们会谈及国家大事（时事政治）这次中期考试成绩怎样，简短做个分析，往后的教学方向和战略改变。下午打篮球么？昨天的人没分匀称，要不我们绝对不会输。要不今天带个链儿？（赌上几瓶矿泉水？）那谁家不知道做什么好吃的了？味儿都飘到树下了？说着不由的伸长脖子四处闻闻，用馋猫鼻子嗅了嗅。

　　第一任厨师赵老万（学生和老师都这么叫）的辈分好像超级大，反正男同事有好几个都叫老爷（曾祖父）因为咱也姓赵，不知道该怎称呼也不敢乱叫生怕乱了辈分。不过尊敬是必须的，人家年龄和咱父母差不多。咱所接受的教育和家教不允许咱没礼貌。客观评价一哈做的饭真一般。（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巧夫好像也不例外）几乎顿顿的熬酸菜，再好的厨师也变不出什么花样的。记得苗前辈人家就会夸他：“万爷，听说您鸡蛋炒的不错，也没见识过。”老万一听夸就受不了了，当即炒了几个鸡蛋，让苗前辈品尝。（向苗前辈学习，其实我也想吃炒鸡蛋，起码比酸菜要可口）之后没几年白界大开发，老万摇身一变成了百万元户了。临别老万说：哎呀他爷爷提起“放火做饭”两个字（英语老师不识数）就脑仁疼，不伺候他这群先人了。（最洋相的赵大厨老万不干了，回家享清福去了）

　　这里是以前的碳房，旁边是堆放柴火的地方。每个班一周都会有一节劳技课，孩子们捡回来的干柴都是要经过马主任（孩子们都叫马老儿）的验收，捡的少的那种孩子是要受数落的。细心的孩子们会将生火的干柴掰的整整齐齐给每一个代课老师放在纸箱里拿到办公室。感谢我的孩子们，老师铭记在心。在此谢了！！！

　　这个洞子上去就是操场，拍照那天被锁着的。当时真想翻过去看看曾经挥洒汗水最多的地方看一看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还是那句话咱是老师了为人师表的，这种举动还是想想就好。曾几何时，每天下午放学吃过饭到晚自习上课前的打篮球就像是“死日子戏”一样每天都顺利进行。好战者就是我，篮球早早准备好了，顺便去水房提一壶自来水也是球赛的标配。当然逢年过节的也会提一桶纯净水，感觉洋气的不要不要的了。比赛要是赢了的话能喝到输家从曹婆（曹老师的遗孀）那买来的冰镇饮料就算是最幸福的事情了。现在回想起来幸福感不亚于现在的茅台五粮液。

　　“走进白中，先学做人”清楚的记得校庆前这八个大字被刷的鲜红醒目。是的为人师表更是要做好表率。时刻提醒自己要对得起这份职业，对得起学生的对自己的称呼。三届初三都是印象极其深刻，第一届毕业班是最最认真的。我比学生只大了五六岁，每天上课是老师，下课玩到一起。感觉就像是大哥哥一样，后来他们都叫我“磊哥”。感谢你们，得到你们的认可我很满足。毕业考试成绩也很不错，后来得知他们当中有博士、研究生、本科、还有从事其他各行各业的精英。但凡见到赵老师都是说不尽的好。偶尔也会提及当年老师没少收拾他们，但是孩子们都能理解老师当年的良苦用心。再次感谢，感谢我们曾风雨同舟，共同度过那人生中美好的初中时代。愿往后的日子里大家一切顺利，多为国家做出贡献。第二届学生是学校里最出名的，换了无数个班主任的班级。最后这副重担落在了我的肩上，还好还好，孩子们很给我撑门面，最终还是顺利毕业了。其中的苦也是一种经历，为了你们我没少挨批评。但是很欣慰，记得是你们让我站在教室里没忍住感动的泪水。2008年汶川地震，我的孩子们捐款是全校最多的（1600多，捐款名单至今我都保存着）我的孩子们是有爱心的，但是的场面真的震惊到我了，我知道你们并不宽裕，所有的钱都是从口粮里省出来的。有几个孩子是跟同学借的。谢谢你们，大灾大难面前你们做的很好很棒很出色。给你们点赞👍……孩子们你们是走出白中的佼佼者，不管干什么你们都是好样的，老师相信你们！

　　这里是白中最“繁华”的地方，一下课就会挤满了前来购买学习用具和零食的孩子。只有白中上过学的孩子们和老师们才能体会得到其中的美妙。

　　整容镜前，我没忍住来了一张自拍。是的，我就是从这走出去的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师，是这里培养了我。时间紧急俯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我还得继续赶路，奔赴新的工作岗位再接再厉。98加满，奋力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