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我的父亲郁晓青

超然志美

<p class="ql-block">女儿/郁超美</p><p class="ql-block">时光荏苒,岁月流逝,敬爱的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快20年了,在这近万个日日夜里,我对父亲的怀念之情,如同涌动的潮水时时抨击着内心深处,父亲的音容笑貌始终清晰地刻在我的脑海里。父亲的一生是平凡而光辉的。父亲的历程是一段可歌可泣的历史,是一座让我们后人敬仰的丰碑。今天我用文字来抒写父亲的生平,不仅仅是倾吐内心的情感,表达对父亲的深切缅怀,也是一份责任,以弘扬革命前辈的光荣传统。</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55年第一次授衔时的爸爸</p> <p class="ql-block">父亲郁晓青1927年12月16日出生于浙江省慈溪、怀德桥、裘市镇一户贫困的小手工业者家庭,那时奶奶靠给有钱人家做针线活,爷爷凭借一手的木匠手艺来维持家里的生济,但也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生活很困难,即便如此爷爷奶奶还是省吃俭用,让父亲读了五年私塾,因为爷爷家两代单传爸爸是独生子,所以他们想让父亲能学到点文化,正因如此,他才能有幸读到一些进步宣传教育文章。</p><p class="ql-block">一九四二年七月,党领导的抗日武装新四军来慈北开辟浙东抗日根据地,创建浙东抗日武装。父亲在搞民运工作的新四军动员启发下,原来的那种朴素的阶级感情得到了升华,虽不很清楚共产党的性质,但父亲知道这些搞民运工作的新四军,待人平等,为穷人着想,打日本鬼子。于是在一九四三年八月,参加了党领导下的秘密抗日组织——雇农会。由于父亲工作积极,对敌斗争中表现勇敢,于一九四四年七月在慈北裘家下漕头,由当时中共观城区区委组织委员佟姨介绍秘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此后父亲担任过党领导下锄奸小组组长,武工队队长等职。在抗日烽火燃烧的岁月里, 父亲参加了掌起桥,东埠头等地对日伪军的一些骚扰、打击的灵活机动的战斗,尤其在柴家迎阳桥上用手榴弹对航行在快船江上的日军汽笛船进行偷袭。这次战斗爸爸腿部受伤。直到病故时弹片仍无法取出。当时爸爸在驻扎的老家的日伪军中有了一定的影响,他们悬赏父亲项上人头,无奈之下在一个深夜蒙蒙细雨中,他与三位叔叔伯伯连夜逃跑加入了新四军何克希的队伍。父亲逃离后日军和伪军把爷爷奶奶抓了起来,多亏一位地下党员当时任伪保长,从中说好话,辩解推说父亲所作的一切爷爷奶奶实实不知情,这才保住了两位老人的性命。</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这是解放后父亲与一同参加革命的老战友在老家相聚合影。</p> <p class="ql-block">一九四五年八月,日寇宣布无条件投降,但战争的阴云又密布了天空,国民党军队企图消灭江南坚持抗日的新四军,制造第二个“皖南事变”,新四军浙东三五支队总部接到党中央的命令“放弃浙东,全军北撤”。父亲被编入新四军三五支队慈镇县大队,列入北撤人员名单。父亲在世时回忆过当年的北撤,告诉我说,一九四五年九月下旬的一天,父亲来不及与亲人告别,执行任务后,在蒙蒙的夜色中登上了北渡船只。北撤部队到上海浦东后,父亲被编入新四军四支队八连,以后部队继续北上,经苏北根据地涟水,最后到达山东境内,部队再次改编,父亲被编入新四军一纵三旅(原系浙东抗日纵队)九团三营八连,并任党小组长。新四军北撤后奶奶终日惶恐不安,牵挂着我父亲,每天以泪洗面,后来导致奶奶的眼睛几乎失明。在战争年代有多少父母都会像奶奶一样!记得爸爸还给我讲了个笑话,那时部队的党组织也是秘密的,他们三个党员经常私下交流开会,一位普通战士向领导汇报说“他们三人经常私下嘀嘀咕咕,恐怕是要开小差,后来那位战士入党了才知道爸爸是党小组长。</p><p class="ql-block">一九四六年一月,父亲所在的新四军一纵奉命西开津浦路,攻歼泰安,兖州的伪军,收缴了残留在泰安以南的日军洼田旅团的武器,六月发起了解放泰安的战斗,经过三日四夜的激战,全歼了拒不投降的伪军宁春霜警备旅,解放了泰安县城。1976年我们全家回老家,我曾有幸聆听过我父亲及当年参加过泰安战斗的几位新四军老兵,聚在我奶奶家,追忆此战的情景, 当时老兵们神采飞扬,充满自豪感,仿佛又回到当年他泰安之战的英勇撕杀的场面,他们为迅速攻下泰安城而大振浙东新四军的军威而自豪。</p> <p class="ql-block">这是跟爸爸一同战斗过、最亲密的同乡战友品才伯伯。</p> <p class="ql-block">一九四六年七月,父亲在山东胶济路文慈镇攻击战中臀部退部两处受枪伤,在山东沂蒙老区野战军医院治疗。这次战斗中父亲获得了大功一次。一九四七年六月,父亲伤愈后重返部队,在华东野战军一纵辎重营警卫排任班长,排长等职。参加了著名的孟良崮战役,莱芜战役。父亲对硝烟弥漫的山东战场的那段岁月,久久不能忘却,多次讲到,那时他们的华野进行的是运动战,不分昼夜地行军打仗,大踏步地撤退,又大踏步地前进,特别艰苦。父亲特别佩服华野首长高超的指挥艺术和战略战术,父亲也忘不了山东老区老百姓对人民军队的爱戴和拥护。他讲述过,老区人民可以倾其所有来支援人民子弟兵,甚至拆掉自己的房子,把木料当柴火给部队做饭,父亲讲到的军民鱼水情,充分印证了“得民心者,得天下”的真理。以后父亲又参加了淮海战役,渡江战役,荣获了淮海战役纪念章,渡江战役纪念章。这纪念章就算是父亲为新中国作战的证明吧。</p> <p class="ql-block">一九四九年四月下旬,国民党军队的长江防线被突破,父亲随第三野战军第二十军(由原华野一纵改编的)参加了解放上海的战斗,他们的部队经过激烈的外围作战,歼灭了的敌人的有生力量,攻占了浦东,二十军的主力西渡黄浦江进入市区。此时父亲以改行任指导员。</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这是父亲与当时的战友合影,右侧是父亲。</p> <p class="ql-block">一九四九年全国解放后,在组建人民空军时,父亲被调入空军部队。我还清晰地记得爸爸用着一口浓重的浙江话对我说,当时他不太愿意去空军部队,对野战军的老部队有着深厚的感情,认为陆军是老大哥。但军人以服众命令为天职,他还是去了空军部队。开始学习空勤,后来由于身体原因改为地勤,他们的老师都是苏联人,他跟随当时的苏联专家,认真刻苦努力学航空专业知识。由于爸爸虚心好学,工作兢兢业业,成了专业技术的标兵,得到了苏联专家首肯称赞,并受到空军司令部的嘉奖。</p><p class="ql-block">父亲热爱人民空军,为自已是人民空军的一员而骄傲。我至今记得,那次回老家,他老人家与几个老战友聚在奶奶家,都是当年华野部队的老战士,其中一个名叫张银伙的伯伯,他亲身参加过一九五五年的一江山岛登陆战,张伯当年是陆军第二十军六O师的一个营级干部。当老兵们谈到此战役时,爸爸显得特别激动,特别自豪,他讲这一江山岛登陆战,是我军第一次陆,海,空三军立体作战,我们的空军出动了轰炸机大队和强击机大队,夺取了战区的制空权,从而保证了登陆部队的顺利上岛。可惜这几位老战士都已离开人世,我再也听不到他们所讲的真切的战斗故事了。</p><p class="ql-block"> 一九五五年九月,我军首次实行军街制,父亲被授于大尉军衔(正营级),取消军衔时定为行政14级,后调为行政13级。从五几年起他先后在空五师、沈空航空修理厂、沈空工程部任职,曾担任过空五师机务大队大队长,机务处主任,六五年左右沈空航修厂由营级单位升格正团级单位时,爸爸被当时工程部长王寄洋点将调任厂长。文革初期爸爸一人即当厂长又暂代理政委,把工作干的风生水起。特别是父亲三支两军回来后,三任厂长同时工作,这里有他当机务主任时的老部下,但父亲平易近人,不倚仗资格老,与大家一起商量解决问题,开展工作。当时的解放军报还专门报道了航修厂的先进事迹。</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这是父亲同沈空航空修理厂领导班子一同学习的场景。</p> <p class="ql-block">这是父亲时任空五师机务大队长时与新四军老战友搭档时任空五师机务大队政委王伯伯合影。</p> <p class="ql-block">文革中期父亲奉命到黎明机械厂三支两军任生产指挥组组长,为地方的局势稳定,生产发展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当父亲完成这一使命要回部队时,地方的有关部门和领导,十分诚恳地挽留他在黎明机械厂任职。可见他在军代表工作中的杰出才能,以及人格魅力。一九七六年底空军工程部恢复后,他任沈空工程部工厂管理处处长。一九八三年部队一大批老同志让贤离休,他也从处长岗位上退下来。</p><p class="ql-block">爸爸四十多年的军旅生涯贯穿了他的整个人生,他为新中国的诞生而流血奋战,为人民军队的建设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也是家乡的一代骄子,是我们的好父亲!病重弥留之际他还殷殷嘱托我照顾好母亲,听党的话,跟党走,为保卫、建设祖国努力工作!爸爸我们永远缅怀你,不辜负您的期望。</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父亲的宝贝,抗战50周年纪念章。</p> <p class="ql-block">父亲与我和弟弟唯一的一张合影。</p> <p class="ql-block">整理于父亲节之际。</p>